“进去!我撑三分钟!”
白鸢的喝声混着骨锯撕裂空气的锐响,像把淬了冰的刀劈在爆炸声里。我余光瞥见她骨锯臂呈扇形展开,锯齿 “咔嗒” 扣合的瞬间,狠狠砸在最前那名追兵面门,那家伙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出,瞬间被锯成两截,银灰色的冷却液像挤烂的过期牙膏,“啪嗒啪嗒” 溅在锈蚀铁门上,留下一道道黏腻的痕迹。
“别死撑!撑不住就喊!” 我扯着嗓子喊了句,趁机矮身滑进铁门。门轴发出 “吱呀嘎” 的哀鸣,锈迹簌簌往下掉,活像在为这趟自杀式入侵唱挽歌。刚进门就听见身后传来骨锯砍碎骨头的闷响,白鸢的怒喝混着追兵的惨叫飘进来:“想过这门?先问我骨头答应不!”
废弃控制室的气味迎面撞来,差点呛得我弯下腰。断红线的腥甜像发酵的红糖,混着资本冷却液的铁锈味,黏在鼻腔里挥之不去,活像刚拆了一盒谋杀现场遗留的喜糖,甜得发腻,又透着股死人味。墙面爬满暗红色的血蚕丝,每根都有手指粗细,像冻住的血管似的微微搏动,末端缠着天花板的金属喷嘴,喷嘴口凝结的银霜掉在地上,“嗒” 一声碎成齑粉。
上次见这阵仗还是在御衡司的证物室,只不过那时血蚕丝捆的是被肢解的尸体,现在捆的是缠绕成乱麻的数据线。我伸手碰了下墙面,指尖刚碰到蚕丝就被刺得发麻,像被电蚊拍扫过,蚕丝竟微微收缩,缠上我的指节又很快松开,仿佛在试探闯入者的身份。
“oikos-404。” 我摸着墙面上模糊的刻字,指腹蹭过凹凸不平的笔画,“剪刀地狱初代月老系统的弃用机房,藏得够深。” 视线扫过整个房间,内壁密密麻麻缠满蚕丝导线,导线每隔半米就有个闪烁的红点,亮得像鬼火,一看就知道是倒计时警示灯,按血蚕丝的搏动频率算,估摸着十来分钟就得有变故。
房间正中央悬浮着个黑盒子,离地半米高,周围的红线像脐带似的扯着它。造型恶心又精准,像一颗被无数红线勒紧的心脏,表面跳动着熟悉的∞符号,红线随着符号一收一缩,勒得 “心脏” 表面泛起褶皱,仿佛下一秒就要喷出血来。我缓步靠近,脚下踢到个生锈的键盘,“哐当” 一声滚出去半米。键盘键帽掉了好几个,露出里面发黑的线路板,其中一个键帽上还沾着干涸的血渍,呈喷溅状,看形状,之前用这键盘的人,怕是被人从背后开了瓢。
“就是你了。” 我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舌尖尝到淡淡的血腥味,刚才爬铁梯时咬破的。刑警抓凶的本能和黑客见代码的狂喜同时窜上来,像两股电流窜过脊椎,手指已经抢先一步摸向腰间的孽镜,镜面冰凉,贴着皮肤传来熟悉的安心感。身后的打斗声还在持续,白鸢的骨锯又发出一次刺耳的锐响,我攥紧孽镜:得快点,不能让她白受罪。
指尖刚碰到键盘的瞬间,我突然僵住了。
不是因为恐惧,是因为震颤,键盘竟然还亮着。幽蓝的光从键帽缝隙里渗出来,映在我脸上,把墙面的血蚕丝照成了流动的数据流,每根蚕丝的搏动都对应着屏幕上微弱的电流波动。我按了下回车键,键盘发出 “咔” 的脆响,屏幕 “唰” 地亮了大半,一行行绿色代码像无数条毒蛇在黑色背景里蠕动,看得我瞳孔发紧。
这比任何罪证都更让人心跳加速。我曾在御衡司办过无数案子,见过把人塞进水泥桶的凶手,见过用毒针杀人的间谍,却从没见过这样的 “犯罪现场”,整座地狱的压迫,无数人的命运,竟然只是一段可被改写的代码?那些被推上剪刀刃口的女人,那些被量化成数字的灵魂,原来只是算法里的一个变量,像商品标签似的能随便涂改?
“操他娘的。” 我低骂一声,手指已经在键盘上飞快敲击起来,比大脑反应快了不止一拍。指节敲得键盘发烫,屏幕上的代码飞速滚动,残影在我眼前晃成一片。我突然想起刚才在骨髓井里跟白鸢对峙时的念头,命运这玩意儿,原来只是系统刷新间隙里那眨眼都抓不住的瞬间偏差。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狂喜就像潮水般淹没了我,差点让我笑出声。可潮水退去后,剩下的是刺骨的愤怒,攥得我心脏发疼。我狠狠捶了下键盘,一个键帽 “弹” 起来又落下,发出清脆的声响:“如果犯罪可以量化,那正义也行。” 这句话说得又轻又狠,像是在对自己说,又像是在对屏幕里那个冰冷的算法宣战,你能算人命,我就能算你怎么死。
身后突然传来 “砰” 的一声巨响,接着是白鸢的闷哼。我心里一紧,刚要回头就听见她喊:“别他妈分心!还有两分钟!” 声音带着喘息,却没带痛意,应该只是被撞了下。我咬咬牙,把注意力重新拽回屏幕,指尖更快地敲击,得在她撑不住前搞定。
就在这时,中央的黑盒突然发出红光,表面的∞符号猛地停住,像被掐住了脖子。一道激光从黑盒顶端射出来,打在对面墙面上,投出几行鲜红的字,字体边缘还在微微跳动,像用血写的一样,看得人眼仁发疼。
我盯着那些字,瞳孔骤缩,手指停在键盘上。
里面写的哪里是什么姻缘权重规则,分明是牲口市场的估价单!看脸、看能不能生、还有人打赏的热度,这三项里,打赏的分量竟然最重,简直是明晃晃地说 “有钱就是爷”。有钱就能把歪瓜裂枣捧成 “天价新娘”,没钱就算差一点,也得被拖去剪红线。下面还补了几行注释,每一行都透着杀人不见血的狠:
分值不够就得流拍,直接拖去剪刀刃口 “清掉”
有人打赏就能实时涨分,多少全看掏钱的乐意
系统十来分钟就会刷新一次分值,刷新时能钻个转瞬即逝的空子
“看能不能生?” 我嗤笑一声,指尖划过键盘调出后台数据,鼠标箭头在密密麻麻的档案里乱晃。随便点开一个标着 “流拍者” 的文件夹,第一个弹出来的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照片里梳着双马尾,眼睛亮得像星星。档案里写着她模样周正,就因为没人打赏,明明离 “安全线” 就差一丁点儿,最后还是被标了 “执行完毕”。
旁边附了张现场照,女孩的脸已经被血糊住,看不清模样,手里却还攥着半块喜糖,估计是被拖走前藏的。我猛地攥紧拳头,指节发白,指甲嵌进掌心都没感觉。原来所谓的 “标准” 根本是笑话,只要没人给钱,再无辜的人都得死;只要钱给够,再不堪的货色都能当宝贝。
“这不是算法,是屠杀许可证。” 我咬着牙,指尖在键盘上敲得更快,键盘都开始发烫,“今天我就撕了这许可证。” 话音刚落,身后又传来骨锯撕裂金属的声音,白鸢大喊:“还有一分钟!追兵要冲进来了!”
我扫了眼墙面的红点,已经从深红变成橘色,闪得越来越急。深吸一口气,摸向腰间的孽镜,该干活了。
墙面的红点开始闪得厉害,橘色里透着点红,像烧到末尾的烟头,快刷新了,也就剩一分钟。我深吸一口气,摸出孽镜,镜片边缘锋利得像刀片,我用它狠狠割破右手食指,鲜血瞬间涌了出来,滴在键盘上,“嗒” 一声晕开。
“得罪了。” 我对着孽镜低声说了句,把血抹在镜片的断面上。镜片像活过来似的,瞬间发出暗红色的光,血珠渗进镜片纹路里,沿着那些古老的刻痕游走,最后聚在镜片中心,形成一个小小的红点。之前在骨髓井就摸透了,孽镜碎片沾了我的血,折射率跟这血蚕丝导线能凑成 “一路货色”,系统认不出真假,只要装成内部信号,就能骗过去。
我举着镜片对准黑盒上的∞符号,两道红光 “啪” 地凑在一起,像两根火柴被点燃。墙面上的血蚕丝突然疯了似的扭来扭去,原本紧绷的导线变得松弛,甚至主动往镜片方向凑,像在欢迎 “自己人”。屏幕 “叮” 地弹出来一行字:“检测到内部信号接入,权限等级:未知,正在验证……”
“快啊。” 我盯着屏幕上的进度条,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进度条爬得比蜗牛还慢,90%、95%、99%…… 就在快要满格的瞬间,突然卡住了。墙面的红点 “咔” 地变成黄色,就剩半分钟。
“操!” 我狠狠捶了下桌子,键盘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就在我以为要失败时,进度条突然 “跳” 到了 100%,屏幕瞬间变绿:“验证通过。”
我差点笑出声,手指立刻按向键盘。调整镜片角度时,指尖都在抖,就差一丝。我盯着黑盒表面的红光,慢慢转动手腕,让镜片的红光偏了那么一丁点儿。这是我算好的,刚好在系统能容忍的 “误差” 里,多一分会被识别,少一分没用。
果然,黑盒的红光闪了闪,屏幕弹出提示:“信号偏了点,符合规矩,允许调整。”
这空子短得连眨眼都不够。我盯着屏幕右下角的时间,秒针滴答作响,在那一瞬间猛地敲下一行暗码,把那些 “强制匹配” 的指令改成 “自愿选择”,所有负分全翻成正的。指尖敲得飞快,键盘发出密集的 “哒哒” 声,像机关枪在扫射。敲完最后一个字符的瞬间,黑盒的红光立马恢复正常,∞符号重新开始跳动,跟没事人似的。
但我知道成了。趁着系统还没反应过来,我伸手抓住黑盒表面跳得最欢的一根红线,那红线烫得像烙铁,缠在我手指上要往肉里钻。我咬牙用力一拽,“嘶啦” 一声,一根闪着金光的细丝被我拽了出来,像从活心脏里抽出的金丝,在我手心摊开,变成张指甲盖大小的芯片,上面刻着 “算法碎片” 四个字。
就在这时,屏幕突然爆红,警报声 “呜” 地刺得人耳膜发疼:“ERRoR-404:分值乱了,正在修…… 修不好!有人闯进来了,启动防御程序!”
墙上的警示灯 “唰” 地全变红,系统刷新完了。控制室的地面突然 “咔嗒” 一声裂开,缝隙里冒出银灰色的雾气,两道银色的人影从缝里钻了出来,是资本保安。
这玩意儿长得人不人鬼不鬼,浑身缠着闪着红字的债条,像穿了件破烂的锡纸衣,手里拎着长矛,矛尖滴着银灰色的冷却液,落在地上 “滋滋” 冒烟。他们没有脸,只有胸口嵌着块显示屏,上面滚动着 “负债清零” 的字样,看着就邪门。
“来得真快。” 我暗骂一声,把芯片塞进牛仔裤口袋,抓起旁边的键盘砸过去。键盘刚碰到左边保安的胸口,就被债条 “唰” 地缠上,瞬间绞成碎塑料,我的眼前猛地跳出来一行红字:“负债:+50 万冥币”,紧接着一阵头晕,像被人闷棍敲在太阳穴上,这玩意儿碰一下就欠钱,比高利贷还黑!
“操!” 我赶紧后退,后背撞在墙上,疼得我龇牙咧嘴。左边保安的长矛已经直戳过来,矛尖带着凉风,眼看就要扎进我胸口。我下意识摸向腰间的诚信发结,跟白鸢签契约时留的,红绳缠着两根头发,死马当活马医了。
就在矛尖离我胸口还有两寸的瞬间,我猛地拽下发结挡在身前。发结突然发出红光,像个小太阳,矛尖碰上去 “滋滋” 响,冒出白烟。保安胸口的显示屏突然黑屏,身上的债条 “唰” 地全消失了,长矛 “咔嚓” 断成两截,掉在地上碎成银灰粉末。
“有用!” 我刚松口气,右边保安的长矛已经到了跟前,矛尖擦着我的耳朵过去,带起的风刮得皮肤生疼。我来不及躲,只能闭眼等死,可预想中的疼痛没等来,反倒听见骨锯割金属的刺耳声响,震得我耳膜发麻。
“砰” 的一声闷响,什么东西重重摔在地上。我睁开眼,看见白鸢站在我面前,骨锯臂还在微微颤抖,锯齿上沾着银灰色的粉末,后背的衣服被血浸透了一大片,伤口应该又裂开了。右边的保安被切成两截,债条掉在地上化成一堆硬币,“哗啦啦” 滚了满地。
“你再慢一秒,就得成穷光蛋了。” 白鸢喘着气,嘴角却勾着笑,眼神里带着点嘲讽。
“彼此彼此。” 我捡起地上的硬币塞兜里,说不定能当冥币用,“你后背的伤……”
“死不了。” 她打断我,骨锯臂收起来,靠在墙上直喘气,“拿到东西了?赶紧走,追兵快进来了。”
我晃了晃口袋里的芯片,刚要说话,屏幕突然 “叮” 地弹出个窗口,吓得我差点跳起来。
白鸢靠在墙上喘气,用没受伤的手抹了把脸上的汗。我蹲在键盘前,把芯片插进 USb 接口,屏幕上立刻弹出数据,芯片是高密度存储材质,里面全是加密文件,解开第一层就看见 “打赏权重” 换算表,甚至还有后台操控打赏的后门程序,连管理员密码的破解思路都写在里面。
“这玩意儿是个宝贝。” 我摸着芯片,指尖都在发烫,“以后跟系统对着干,全靠它了。”
白鸢凑过来看了眼,皱着眉:“这破系统还留着后门?”
“估计是当年设计的人留的后手。” 我把芯片拔出来,放进防水袋里塞好,“跟你那员工牌一样,都是救命的东西。”
接着我把刚才写的暗码存进孽镜,镜片闪过一道绿光,弹出提示 “存储成功”。这暗码管用好一会儿,下次系统刷新时打开,就能让那些强制匹配的指令失效,够救不少像那个十六岁女孩一样的人。
刚存好暗码,屏幕突然弹出来张通缉令,占了整个屏幕。上面是我的侧脸,应该是刚才入侵时被角落里的摄像头拍的,角度刁钻,把我皱眉的样子拍得跟凶神恶煞似的。通缉令上写着 “悬赏抓活的,给十万冥币”,发布者是剪刀枢纽系统。
“看来咱们俩成了系统的头号通缉犯。” 我把通缉令截了图,转头对白鸢说,“十万块,够买两斤冥币烧给阎王爷了。”
白鸢凑过来看了眼,嗤笑一声,伸手戳了戳屏幕上的悬赏金额:“十万?真便宜。当年我在天域,悬赏金可比这高十倍。”
“哟,看不出你还是个大人物。” 我调侃她,刚要关屏幕,就看见白鸢的目光定在黑盒屏幕上,脸 “唰” 地白了,嘴唇都在抖。
我心里咯噔一下,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黑盒屏幕不知什么时候弹出了她的个人信息,红得刺眼。
屏幕上的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我眼睛疼:编号 404-β,姓名白鸢,后面的颜值、年龄全是乱码,最后一行写着 “系统漏洞,建议回收心脏格式化”。
“系统漏洞……” 白鸢喃喃自语,后退一步撞到墙上,发出 “咚” 的闷响。她的指尖微微发抖,垂在身侧的手攥成了拳头,指节发白,这是我第一次见她露怯,平时哪怕被追兵围堵,她眼里都只有狠劲,从没有过这种迷茫又慌乱的样子。
她转头看我,眼神里全是不安,声音都带着颤:“如果我真的是漏洞,你会不会顺手把我‘修’掉?”
我愣住了。看着她惨白的脸,后背还在流血的伤口,手腕上跟我一模一样的诚信发结,红绳磨得发亮,显然她也经常摸。我突然想起刚才写的暗码,强制改自愿,负分变正分,她在我这儿,从来都不是需要修正的 “错误”。
我走上前,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她的皮肤冰凉,还在轻轻抖,像受惊的猫。“不会。” 我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漏洞才是光照进来的地方。”
白鸢愣住了,眼眶微微发红,却没掉眼泪。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可就在这时,刺耳的警报声突然炸得更响,整个房间都在抖,广播里的电子音跟催命似的:“检测到 oikos-404 异常,三分钟后启动‘债务黑洞’净化程序。”
“债务黑洞?” 白鸢脸色大变,猛地抓住我的手,这次换她的指尖发凉,“那是能把‘不值钱’的东西全吞了的怪物,被吸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
我抬头看天花板,已经裂开好几道缝,黑色的吸力从缝里涌出来,像墨汁滴进清水里,迅速蔓延。地上的硬币、碎键盘被吸得飞起来,撞在墙上 “砰砰” 作响,血蚕丝导线开始断裂,“嘶啦嘶啦” 的声音不绝于耳。警报声越来越急,电子音还在机械地喊:“倒计时 180 秒……179 秒……”
我赶紧从口袋里掏出芯片,塞进白鸢手心,用手按住她的手指:“拿着,这是你的‘免罪符’,也是我的‘告状信’。有了它,咱们就能掀了这破系统。”
白鸢却反手把芯片按在我胸口,指尖攥得很紧,几乎要嵌进我的肉里:“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沈观,别想甩下我。” 她的眼神特坚定,半分退缩都没有,“那就一起当‘被告’。”
我看着她,突然笑了。从骨髓井里互相提防着要动手,到签诚信契约时的试探,再到现在生死共担,我们好像真的成了战友,甚至比战友更亲。我反手握住她的手,她的掌心虽然凉,却很有力。
轰
天花板突然炸开个大洞,碎石块 “哗啦啦” 掉下来,黑色的吸力瞬间翻了倍,像把反向的剪刀,要把我们重新剪回地狱的肚子里。我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向上飘,脚都离了地,白鸢死死抓住我的手,骨锯臂狠狠扎进地面的裂缝里,锯齿 “咔” 地卡住钢筋,才勉强稳住身形。
“抓紧!” 白鸢大喊,声音被吸力搅得支离破碎,却带着股不服输的狠劲。
我死死攥着她的手,另一只手按在胸口的芯片上,碎片在黑暗里发着微光,像颗小小的心脏。倒计时还在跳,最后十秒了。黑洞中心好像有东西在闪,密密麻麻的,像无数双眼睛,正死死盯着我们这两个 “漏洞”。
能逃出去吗?这芯片真能掀了系统吗?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只要还握着她的手,只要这芯片还在,我就绝不会认输。白鸢的指甲嵌进我的掌心,疼得真实,也让我清醒,我们俩,谁都不会被这破系统吞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