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辉那句“老规矩,输的去”如同一盆冷水,不仅浇灭了周宁刚刚因为猜拳获胜而燃起的得意小火苗,还让他心里莫名地有点不是滋味。眼看余辉已经转身开始接收数据、进入那种“随时准备孤身犯险”的专注状态,周宁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劲儿上来了。
“等等!”周宁突然开口,叫住了余辉。
余辉操作终端的手指一顿,没有回头,只是微微侧过脸,投来一个询问的眼神。那眼神仿佛在说:“还有什么事?不要耽误时间。”
其他队员也好奇地看向周宁,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叫停。难道是对方案有新的想法?
周宁被余辉那平静的眼神看得有点心虚,但话已出口,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他清了清嗓子,试图让自己的语气显得理直气壮一些,但听起来却更像是在……讨价还价:
“那个……一局定胜负,是不是有点太草率了?”周宁眼神飘忽,不敢直视余辉,“这可是重要任务分工!怎么能一把定乾坤呢?我觉得……我觉得应该三局两胜!对,三局两胜更公平合理!”
这话一出,信息中心里顿时响起几声压抑不住的轻笑。是键盘和夜莺。连青囊都忍不住抿了抿嘴。磐石一脸“队长说得对”的憨厚表情,显然没搞懂其中的玄机。千面则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笑容。
谁都看得出来,周宁这不是在追求公平,他这是在找补!他赢了猜拳,按规矩拿到了相对安全(或者说更符合他性格)的主攻任务,但眼见余辉要独自去执行最危险的部分,他那点潜藏的、或许连自己都没完全意识到的担心和义气开始作祟,让他觉得这样“赢了”有点不得劲,想再给余辉(或者说给自己一个安慰)一次机会。
余辉终于完全转过身,正面看着周宁,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眼神里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深意。他既没立刻答应,也没直接拒绝,只是平静地问:“理由?”
周宁被他问得一噎,支吾了一下,才强行解释道:“理、理由就是……任务重大!需要更严谨的决策流程!一局运气成分太大,三局两胜更能体现实力!嗯,对,体现实力!” 他越说声音越大,仿佛这样就能增加说服力。
小呜在一旁歪着头,看着周宁这副明显底气不足的样子,意识里传来毫不留情的吐槽:(翻译:宁子,你这不是讨价还价,是心虚想重开。演技零分。)
余辉沉默地看着周宁,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直抵内心。他看了足足有五秒钟,直把周宁看得浑身不自在,几乎要放弃这个蹩脚的提议时,才缓缓开口,语气里听不出喜怒:
“可以。”
他竟然同意了!
这下反而轮到周宁愣住了。他没想到余辉会这么轻易就答应这种明显是临时起意、毫无道理的要求。
余辉接着说道,语气依旧平淡:“既然你坚持要‘更严谨的流程’,那就三局两胜。规则不变,输的人,执行潜入侦查。” 他特意强调了最后一句,像是在提醒周宁,无论几局,风险并不会改变。
周宁看着余辉那副“随你便,反正结果都一样”的淡定模样,心里那点别扭不但没消失,反而更强烈了。他感觉自己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而且这棉花还反过来将了他一军。
“好……好啊!那就三局两胜!”周宁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再次举起拳头,但这次,之前那股必胜的气势已经泄了大半,反而多了点犹豫和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