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金钏儿、玉钏儿姊妹俩活了这么十多年,也算是两府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平儿也颇为无奈,听了她们的描述,任谁也知道她们准备的是件什么衣服了。
总归是自己的丫鬟,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平儿也觉得面上无光。
可偏偏这两个不知羞的又遭了劫,二奶奶好端端的,抢人家那种衣服做什么,搞得她现在都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安慰她们。
无奈之下,她只有看向林珂。
林珂心中一凛,隐约感到自己腰间一阵异样。
没办法,来一个也是劝,来两个也是哄,来五个的话......
他要怎么办,只有天知道。
......
于是次日,本来还笑着说要去看史湘云笑话的林珂,自个儿倒是躺在床上起不来了。
平儿却是红光满面,端着药碗进来,坐在床边轻轻吹凉:“大爷,该吃药了。”
说是药,其实是当时隆安帝派人送来的养生药方,林珂很是喜欢。
但平儿这话听起来有点儿怪怪的。
林珂内心一颤,强笑道:“平儿姐姐,这句话还是少说,不吉利。”
“有么?那我不说了。”平儿一头雾水,她显然是不曾看过多少书的,只扶林珂起来,靠在床上,一勺一勺喂他。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着实舒坦,林珂闲适地躺在床上,几乎都想今儿就这么过去了。
嗯,过会儿将龄官叫来,让她在边上唱个曲儿。
不知道府里有没有会跳舞的,再来舞上一曲,岂不美哉?
他正美滋滋想着的时候,就听见外面一声娇笑:“哥哥这是醒了?”
旋即便见林黛玉面带冷笑进来。
林珂能感觉到脑海里的舞姬歌女尽皆离他远去,忙笑道:“妹妹怎地来得这般早?”
这话一出,平儿就面露担忧,很想提醒他一番,却又因着黛玉在,不敢直说。
林黛玉扑哧一笑:“还早呢!哥哥只管再睡会儿,晚上再起来便是了。”
这时平儿才小声道:“爷,已经午时了......”
林珂心想难怪,昨儿都不知道折腾到了什么时候,能起得来才怪!
林黛玉给平儿一个眼神,示意她出去。
平儿没办法,只有乖乖离开,又道:“爷还得吃药......”
“我来喂他就是。”林黛玉冷笑道,“不曾听说哥哥哪里不舒服,这是昨儿才染上的病?”
林黛玉便接过了那碗,平儿心下担忧,不住地看向林珂,却被林黛玉瞟了眼,只好老实出去。
平儿一走,林黛玉顺势坐下,也再不似方才那般阴阳怪气,却是直截了当道:“只听说过三英战吕布,还不曾听过一人挑了五虎将的,哥哥倒是好能为。”
这时候林珂自然不能泄气,便自信道:“那是当然,你哥哥我英明神武,以后你的好儿多着呢!”
“呸!没个正形!”林黛玉顿时红了脸儿,嗔道,“武或许是真的,可哪里英明,如今却是看不出来。”
自打紫鹃舍身饲虎之后,林黛玉便化作了好奇宝宝,时不时就会缠着紫鹃问些羞人的问题。
紫鹃虽然很是不好意思,但又想到贾敏让她好好照顾林黛玉,俨然是确定了她的首席大丫鬟地位,就算鸳鸯过来都没得争。
于是她就觉得教姑娘一些大人事情是很有必要的,便毫无保留地告诉了黛玉。
因此林黛玉如今虽不曾真枪实战,理论知识却是不少的,心知林珂这是精疲力竭了,又是心疼又是嗔怪。
林珂则说:“本来这白日里也好,夜晚里也罢,都是一个人,不过两方面而已。白日我是怎样,并不影响夜里如何。”
林黛玉见他还在狡辩,生生气笑道:“你总是有你的道理。我却不知道从古至今那么多英雄人物,哪个如你这般的?”
林珂自有他的说法:“妹妹看的是史书,尽是些人物传记,哪个史官闲的没事儿做,专挑人夜生活写的?皇帝倒是有起居注,可也并非咱们能看见的。”
“所以呢,写的若是史书,我们便只能看到其丰功伟绩了,而若是以生活故事为主的小说般作品,你瞧见的当然只有他的各种性格、各种日常行为,自然不觉得有哪里强的,只是贵在真实。”
林黛玉听得明白,也觉得有几分道理,笑道:“这般说来,我之所以觉得你现在不如尧舜那般圣明,是因为和你接触太多,里里外外都心知肚明?”
林珂点点头,笑道:“那是自然,倘若只看我在外有何功绩,也是个传奇人物了。不然你找人去外面打听打听,看看别人是怎么看我的?”
倒也不算他狂妄,京城里好多说书人颇为中意他,口口相传下已是市井百姓极为熟识的人物。
何况他也有过一些利民之举,在民众间名声还是很好的。
还有个典型例子是夏金桂,这姑娘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故事,已然成了林珂脑残粉,且有极端化发展的趋势。
林黛玉愈发觉得他说得有道理,这世上人物那么多,不曾听说过哪个完全是圣人的。
便是她自己素来敬重的父亲林如海,也有许多只有家里人才知道坏毛病。
这般想来,哥哥只是贪色了一些,倒也算不了什么。
却听林珂继续道:“上古人物哪怕只是传说,也有很多与我志趣相同的啊。比如舜帝,就有娥皇、女英两位姊妹做妻子,说起来还是妹妹那雅号的来历呢,而且似乎还不止这两位。如今却是一桩美谈。”
林黛玉听得不大高兴,什么娥皇、女英,人家两个是姊妹,莫不是暗指宝丫头与琴儿?
哼,我却没个姐姐妹妹让你享齐人之福的,还真是遗憾呢!
林珂仍在继续用典:“还有还有,不是说黄帝一夜御女三千么,后来还因此白日飞升了,我还差得远呢......”
“哼,你御你的三千美人去吧,我不理你了!”
林黛玉登时作怒,气呼呼地放下汤碗,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不过她生气归生气,总归还没忘了林珂,留了个紫鹃在这里,并未喊平儿进来,也算是她的小心思。
紫鹃一边儿喂他吃药,一边儿幸灾乐祸道:“爷还御女三千么?姑娘都给你气走了。莫说白日飞升,爷现在白日里只能躺在床上让人喂药呢!”
林珂悠悠然道:“无妨,我本就不想着什么飞升登仙,能像这样和妹妹吵吵嘴,让紫鹃你照顾一番,已经是很难得的事情了。”
紫鹃被他的话搞得不知所措,良久才红着脸儿道:“爷说的什么话,我早就是爷的人了,往后还得伺候你好多好多年呢。”
林珂打趣说:“我就是怕自己压榨紫鹃压榨地太狠了,万一紫鹃你英年早逝了,可要怎么办呢?”
紫鹃方才的感动顿时烟消云散,恶狠狠地将汤勺塞进他嘴里:“珂大爷今儿说的话混账的很,还是堵着你这嘴儿罢!”
“你要是换个东西来堵,我定然会更愿意的。”
......
要不说是自家老爹呢,给的药方确实管用啊,不会是他自己让人研究了几十年弄出来的吧?
下午的时候,林珂已然养足了精神,此刻正在潇湘馆内,黛玉闺房外。
“好妹妹,你可放我进去吧!”林珂哭笑不得。
原本林黛玉其实没那么生气的,只是当黛玉觉得该回去看看哥哥的时候,进来看见的却是林珂在欺负她的丫鬟,这才动了真火。
虽然只是亲亲摸摸,但她就是不高兴。
敢情方才说了一大通,哥哥是真觉得没必要?
林黛玉生气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你既然如此不爱惜身体,可见我的关心都是多余的了。这般说来,你不如去寻你的好姐姐、好妹妹去,我可是没地儿给你轻薄的!”
话音刚落,就见门咔哒一声从里面打开:“少爷快进来,我给你带路!”
林黛玉:“......”
林珂:“!!!”
“雪雁,你这个反叛的,紫......”林黛玉正要让紫鹃撵他们两个一起出去,忽然发觉不对,紫鹃就是当事人来着。
这时候她才意识到了一个悲哀的事实,不知不觉间,自己的两个丫鬟都变成内奸了!
“好丫头,以后妹妹不要你了,你就来投靠我。”林珂拍了拍雪雁肩膀,随后挺身而入。
“你......你不许进来!”林黛玉此刻坐在床上,将枕头挡在身前,一副林珂过来就要砸过去的感觉。
她用的虽然不是石枕,但其中也塞有许多药物,份量算不得轻。
林珂忙道:“好妹妹,我不过去就是,你可千万别砸着自个儿!”
话都没说完,便听黛玉“嗳哟”一声,那枕头便脱了手,砸在了脚上。
林黛玉眼眶里顿时氤氲起了水雾,泪眼蒙蒙地看向林珂:“哥哥!我不理你!你快给我出去!”
这下林珂更不能走了,好不容易冲进了黛玉房内,连间谍雪雁都暴露了,再出去岂不是前功尽弃?
于是他朝外喊道:“雪雁,快去打些水,准备毛巾来,你家姑娘砸到脚了!”
便听雪雁应了声:“少爷,我进去姑娘不会打我吧?”
“快去,废话真多。”林珂哭笑不得。
待雪雁嘟哝着“刚刚还叫人家好丫头,现在就嫌我烦了”走后,林珂才慢慢靠近林黛玉。
“哼,我才不用你关心......嘶~”林黛玉到这种地步也嘴硬不下去了,就算林珂不在,她也要让紫鹃帮忙的。
于是黛玉只有眼睁睁看着哥哥将自个儿抱起,摆在床上,又为她脱去绣鞋、罗袜。
很快,一双白玉般的小脚便露了出来,脚趾头如珍珠般白里透红,晶莹剔透。
“哥哥别看了!”林黛玉羞赧道。
女儿家的脚是极为私密的地方,哪怕林珂已经看过不少次,上手也不是头一回了,林黛玉依然很难为情。
凡是受了良好教育的未出阁姑娘,被人见着隐秘处都是这般动人的害羞情态,哪怕对方是极为亲密的人也一样。
“好好好,我不看。”林珂将黛玉双腿放在自己腿上,便闭上了眼,“我摸总行了吧?”
他便将手盖了上去,触感细腻柔软,不由得心中一荡。
“呀!哥哥别这样......”黛玉轻呼一声,本就红了的脸儿迅速往身上各处散去,整个人都仿佛是从热水里捞出来的一般,浑身发烫。
“好妹妹,我也勉强能算是府里按摩圣手了,你且放心就是。”林珂笑道。
随后便用起他从各个体贴入微的姑娘那儿学来的按摩手法,先给黛玉缓解一番疼痛。
林黛玉这时候只觉舒服了许多,心里满是暖意,可那小嘴儿仍是冷冰冰的,冷笑道:“你倒是好手法,不知在哪位姑娘身上练出来的?”
林珂面色不变,幽幽道:“以哥哥的身份,妹妹觉得有哪个人能让我如此照顾?只有她们同我按摩的份儿。”
实话说,他还真给许多人都用过,黛玉显然也不是第一个,否则他哪儿可能练出来?
但这种话有点儿脑子就知道不该说,所以林珂反过来问黛玉,就是要她自行脑补,自我感动。
谁知林黛玉却没有上套,轻笑道:“那我便猜猜......平儿定是有的,香菱那般傲人的身材断然也被你上过手......嗯,宝丫头前几日受了凉,曾说腰疼,后来也不说了,是不是你也去按过?”
“这......”林珂顿时汗颜,没想到林黛玉都猜中了。
林黛玉看他那副窘迫的模样,便撇了撇嘴,没再多说什么,只道:“还挺像模像样的,以后我可要常使唤使唤你,哥哥可要听我的。”
林珂笑道:“不行不行,与人服务,怎能没有报酬?妹妹须得给些好处才行。”
“好处?你想要......”黛玉话说到一半,便猜出他要做什么了,忙道,“不行,我那里受不住的!”
然而为时已晚,林珂已经将她那只不曾受伤的脚把玩在手里,在脚心处狠狠抓挠。
“嗳哟,嗳哟,受不得了!哥哥放过我吧!”
屋外雪雁抱着水盆,一时踌躇不前,不知道该不该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