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王离开审讯室的脚步，是他这一生中，走得最快，也最……*沉重*的一次。
那条由特殊合金铺就的、冰冷刺骨的走廊，此刻，在他的脚下，仿佛变成了一条，通往未知深渊的……*奈何桥*。
桥的这一头，是两个足以颠覆一切的名字，和一个，刚刚熄灭了所有疯狂与怨毒的灵魂。
桥的那一头，是整个华夏，那看似平静的水面下，即将，被彻底引爆的……*万丈狂澜*！
他没有乘坐常规的电梯。
而是通过了三道，需要虹膜与声纹双重验证的、最高级别的保密通道，进入了一部，直通地表的……*红色专线电梯*。
电梯内，没有监控，绝对隔音。
但龙王，却感觉，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自己。
那是，赵长庚的眼睛。
是，陈启山的眼睛。
更是，名单上，那些，他还未曾得见的、隐藏在更高、更深处的……*幽魂的眼睛*！
他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撕裂般的痛楚。
信仰的崩塌，远比肉体的死亡，更加……*致命*！
“叮——”
电梯门，无声开启。
外界的空气，涌了进来，却无法吹散，他身上，那股，来自地下的、死亡般的寒意。
一辆，挂着特殊牌照的红旗轿车，早已，悄无声息地，等候在出口。
“去，一号院。”
龙王的声音，沙哑得，仿佛不是他自己的。
司机，没有问任何问题，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汽车，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撕裂了京城的夜色，朝着那个，代表着整个国家，最高权力的心脏地带，疾驰而去。
……
一号院，书房。
这里，没有奢华的装饰，只有，一排排，顶天立地的书架，和，空气中，弥漫着的、淡淡的墨香与茶香。
一位，身着朴素中山装，鬓角，已然斑白的老者，正静静地，坐在书桌后，翻阅着一份，关于西北地区水利工程的报告。
他，便是这个国家，真正的……*掌舵人*！
当龙王，那张，写满了惊骇与仓惶的脸，出现在书房门口时。
老者的目光，缓缓地，从文件上，抬了起来。
他那双，看似浑浊，却仿佛，能洞穿宇宙洪荒的眼眸，只是，静静地，看了龙王一眼。
没有惊讶，没有询问。
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茶，在桌上，还温着。”
“坐下，慢慢说。”
这，平淡如水的六个字，却像一股，拥有着无穷力量的暖流，瞬间，注入了龙王那，几近崩溃的内心。
他那狂跳不止的心脏，奇迹般地，平复了下来。
他深吸一口气，走到书桌前，却没有坐下，而是，用一种，近乎于悲壮的语气，一字一顿地，汇报了，那两个，足以让天地变色的……*名字*。
以及，“教授”，临死前，关于那份“地狱名单”的……*所有供述*。
书房内，陷入了，绝对的，死寂。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一块，看不见的钢铁。
许久，许久。
老者，缓缓地，合上了手中的文件。
他的脸上，没有龙王预想中的，震惊，或是，愤怒。
只有，一种，如同暴风雨来临前，那最深沉的、令人心悸的……*平静*。
“……他们，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老者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柄，万钧重的巨锤，狠狠地，砸在了龙王的心上。
他……*早就有所察觉*？！
“‘燎原’行动，一开始，只是为了，清除秦卫东这颗，已经，烂到根里的……*毒瘤*。”
老者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那片，深沉如海的夜色。
“但我知道，一颗毒瘤的背后，必然，是一片，早已，被污染的……*土壤*。”
“我只是，没想到，这片土壤的腐烂程度，已经，远远超出了，我的……*预估*。”
他缓缓转身，目光，重新落在了龙王的身上。
那一瞬间，龙王，从那双，平静的眼眸深处，看到了一种，让他，灵魂都为之颤栗的东西！
那，是，足以，将日月星辰，都彻底焚烧殆尽的……*滔天怒火*！
是，一个大国的掌舵者，在发现，国之根基，将被蛀空时，那，最决绝、最冷酷的……*杀意*！
“他们，不是在，构建什么‘新世界’。”
老者的声音，冰冷如刀。
“他们，是在，挖掘，这个国家的……*坟墓*！”
“赵长庚也好，陈启山也罢……既然，他们，已经，从‘护国之柱’，变成了‘蛀国之虫’……”
“……那么，这根柱子，就必须……”
老者，停顿了一下，吐出了，最残忍，也最坚决的三个字。
“*……连根拔除！*”
龙王的身体，猛地一震，下意识地，挺直了胸膛！
“我，现在，以‘燎原行动’最高指挥官的名义，授予你，三项……*最高权限*！”
“第一！从现在起，‘教授’的供述，以及那份数字密钥，列为‘华夏一号’绝密！除你我二人之外，不得，向任何第三方，透露分毫！”
“第二！瑞士银行的账本，必须，拿到手！不惜，动用一切，我们可以动用的，海外力量！金融的，情报的，甚至……*军事的*！我要那本账本，完完整整地，出现在，我的桌子上！”
“第三！”老者的目光，变得，前所未有的锐利，“那个叫‘鬼影’的年轻人……那把，我们用来，划开第一道口子的……*手术刀*……”
“……现在看来，他，不是刀。”
“他，是唯一，能精准找到，并切除这些，隐藏在，国家五脏六腑深处的……*癌细胞*的……”
“*……主刀医生*！”
“从现在起，给他，最高级别的，行动自由权！他要什么，我们就给什么！他想做什么，我们就，为他，扫清一切……*障碍*！”
“龙王，你，听明白了吗？！”
“明白！”
龙王用尽全身的力气，吼出了这两个字。
他的眼中，所有的迷茫与动摇，都已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重新被点燃的、义无反顾的……*使命感*！
只要，这片土地上，还有这样一位，敢于，刮骨疗毒、拨乱反正的……*掌舵人*！
那么，这个国家，就，永远，不会……*沉没*！
……
与此同时，秘密审讯中心。
林风，正静静地，坐在一个，临时的休息室内。
他没有去想，那份，足以让京城天翻地覆的名单。
也没有去想，那个，远在瑞士的、决定了无数人命运的……*保险柜*。
他的脑海中，反复浮现的，只有，一个身影。
赵清涵。
那个，总是，穿着一身笔挺制服，眼神里，充满了正义与锐气的女人。
林风缓缓地，拿出了自己的手机，调出了，那个，他从未，主动拨打过的号码。
指尖，悬停在，屏幕上方，久久，没有落下。
告诉她吗？
告诉她，她那，被整个家族，引以为傲的叔公，那个，清廉刚正的政坛常青树，实际上，是，一个，妄图颠覆规则、背叛了自己信仰的……*阴谋家*？
林风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他，可以，毫不犹豫地，将秦卫东，送入地狱。
可以，冷酷地，摧毁“教授”一生的信仰。
但，在面对，这个，即将，要亲手，摧毁一个女人，整个世界观的抉择时，他，第一次，感到了……*迟疑*。
最终，他还是，缓缓地，收起了手机。
现在，还不是时候。
在她，还站在，“规则”之内的时候，这个，来自“规则”之外的真相，对她而言，太过……*残忍*。
他，需要，一个契机。
一个，让她，自己，看清楚，她所守护的那个世界，究竟，有多么虚伪的……*契机*。
林风的目光，重新，变得，冰冷而深邃。
他将所有的情绪，再次，深深地，埋进了心底。
通往王座的道路，注定，是孤独的。
任何的，迟疑与软弱，都将，是致命的……*弱点*。
……
国家安全委员会，经济犯罪调查科。
赵清涵，也同样，一夜未眠。
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从昨晚，“燎原行动”收网之后，她就，再也，联系不上，自己的直属上级——龙王。
而那份，关于“秦氏集团”及其关联方的后续处理报告，也被一股，来自更高层级的、无法抗拒的力量，直接……*接管*了。
整个专案组，仿佛，被，架空了。
一种，前所未有的、被排斥在，风暴核心之外的……*失控感*，笼罩着她。
她有预感，一定，是发生了，比“秦家倒台”，更重大的事情！
她下意识地，拨通了，林风的电话。
电话，通了。
但，无人接听。
赵清涵放下手机，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那，即将破晓的、鱼肚白色的天空。
她的眉头，紧紧地，蹙在一起。
你们，究竟，在，隐藏着什么？
……
凌晨，五点。
龙王，回到了，审讯中心。
他脸上的仓惶与疲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与……*肃杀*！
他径直，走到了林风的面前。
“……最高指示，已经下来了。”
龙王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千钧。
“那本账本，我们，必须拿到。”
“我已经，启动了，最高级别的，海外行动预案。我们的人，会在苏黎世，为你，提供一切，必要的……*支持*。”
林风，缓缓站起身，他的目光，平静地，迎向龙王。
“钥匙，是数字的。”他淡淡地说道，“不需要我亲自去。把密钥，发给你们的人就可以。”
“不。”
龙王，断然摇头。
他的眼神，无比凝重。
“‘教授’在死前，说过，那本账本，是他最后的……*护身符*。”
“一个，将死之人，为什么，会需要‘护身符’？唯一的解释，就是，他知道，一旦他出事，会有人，去取那本账本。而取账本的过程，本身，就是一个……*陷阱*！”
“那个匿名保险柜，极有可能，连接着，某个，我们所不知道的……*警报系统*！一旦，有任何，非他本人授权的访问，那份名单，以及，所有拿到它的人……都会，在第一时间，暴露在，所有‘毒蜘蛛’的……*视野*之下！”
林风的瞳孔，微微一缩。
他，明白了。
“所以……”
“所以，这次行动，不能动用，任何，有官方背景的人。”龙王的目光，灼灼地，看着林风，“只有你，‘鬼影’，一个，在所有情报系统里，都查不到任何背景的……*幽灵*，才是，唯一，能够，悄无声息地，打开那个‘潘多拉魔盒’的……”
“*……不二人选*！”
审讯中心内，再次，陷入了沉默。
但这一次，沉默中，不再有压抑与绝望。
而是，一种，在明确了目标之后，棋手，落子前的……*冷静与决然*！
许久。
林风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望向窗外，那，即将，被第一缕晨曦，撕裂的黑暗。
京城的战争，只是一个开始。
真正的，决战，将在，世界的舞台上，拉开序幕。
“那么，下一站，”
林风的声音，平静，却又，带着一种，让整个世界，都将为之颤栗的……*锋芒*。
“……*苏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