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教室的时候,宋老师正站在消毒柜旁,手里端着一个水壶,给每一个小朋友倒温水。
听到开门的动静,她立刻放下水壶,快步朝我走过来,眉头微微蹙着,急切地问道:
“小许,园长怎么说?是不是让你给你那继母道歉啊?我打听了一下,她啊,在前三所学校都讹到钱了,咱也够倒霉的。”
我摇摇头轻声回应:
“没有,园长说会仔细调查,还我清白。”
宋老师紧绷的肩膀瞬间松了下来,抬手拍了拍我的胳膊,语气里带着一丝欣慰:
“这还差不多,别把这事往心里去。对了,今天有两位小朋友没来,洋洋和乐乐,我给你那继母打个电话问问情况,省得她说我们不负责任。
你给乐乐妈妈打个电话,确认下孩子的身体状况。”
“好的,宋姐,麻烦你了!”
]拨通电话后,乐乐妈妈温柔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说孩子还在低烧,想在家休息一天,我一一应下,又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才挂了电话。
刚把手机揣回口袋,就听到宋老师的手机里发出的声音,鲁阿姨尖利的声音扎进耳朵:
“她许若鱼怎么不敢自己给我打电话问洋洋?是不是心里有鬼心虚了?电话不接,信息也不回,我一会儿就去幼儿园,看看这丫头怎么这么狠的心,敢欺负我家洋洋!”
宋老师想插话解释,可鲁阿姨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话音刚落就 “啪” 地挂了电话。
宋老师拿着手机,脸上满是无奈,转头看向我时,眼神里带着担忧。
我扯了扯嘴角,轻声说:“宋姐,没事的!”
没过多久,教室门口就传来了脚步声,鲁阿姨身后跟着园长走了进来。
“许老师,我们一起去查下监控吧!”
园长轻声喊我道。
我们一行人来到保安室,保安大叔把监控画面调出来,屏幕上立刻出现了周五下午的场景。
鲁阿姨凑到屏幕前,手指用力戳着画面:
“洋洋说了,就是下午在活动区爬轮胎的时候!这么小的孩子,非要做这么危险的动作,这个徐若鱼就趁那会儿故意扭了洋洋!”
我盯着屏幕,记忆慢慢清晰起来,周五下午的轮胎攀岩活动上,每个小朋友攀爬时我都会伸手扶一把,怕他们摔下来。
当时光顾着注意孩子们的安全,根本没在意扶的是谁。
画面里,我果然伸出手,轻轻托了一下洋洋的腋下,帮助他从轮胎上下来,整个过程不过一秒钟。
鲁阿姨指着那个画面,声音陡然拔高:
“看!她的手都伸到洋洋腋下了,就是这个位置!肯定是她使劲扭他了!”
园长皱着眉头,凑近屏幕仔细看了看,缓缓开口:
“虽然这个画面不是很清楚,但洋洋从攀爬架上下来时的表情能看明白,他脸上是笑着的,看起来很开心啊!”
“那是我家洋洋坚强!”
鲁阿姨立刻反驳,声音里带着哭腔,
“他回到家就伸不出手了,哭了好久,现在一提到上学都有阴影了!”
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抹着眼睛,可眼角连一滴眼泪都没有。
“洋洋可是我唯一的孩子,我心疼死了!许若鱼,你就算恨我,也不能拿孩子撒气啊,他才这么小!呜呜……”
说着,她索性捂着脸,假模假样地哭了起来。
我看着她拙劣的表演,心里没有一丝波澜,平静地开口问道:
“你想如何解决?”
听到我这么说,鲁阿姨立刻放下手,抹了把根本不存在的眼泪,语气瞬间变了:
“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看在你爸的面子上,咱私了。你把洋洋的医药费、精神损失费,还有我照顾他的误工费给了,这事就算了,总不能真把你怎么样吧?唉,这后妈也不好做啊!”
“误工费?”
我故意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一丝疑惑,
“鲁阿姨,我记得你一直不上班,这个误工费怎么算啊?”
园长见状,立刻把我拉到身后,严肃地对鲁阿姨说:
“许恒硕妈妈,事情的原委还没调查清楚,我们不能给你任何赔付。”
“证据都摆在面前了,你还说没搞清楚!”
鲁阿姨一下子炸了,指着屏幕喊道,
“你们就是不想解决问题!行,既然你们不想解决,我就给教育局打电话,看他们怎么说!”
说完,她故意瞟了我和园长一眼,从包里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戳着,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
她原以为园长会立刻拉着她求情,可没想到园长只是冷冷地说:
“随便你到什么地方去告,不是我们幼儿园的责任,我们绝不会承担。”
我从园长身后走出来,直视着鲁阿姨的眼睛,问道:
“你想要多少钱?直接说个数!”
鲁阿姨的动作顿了一下,立刻把手机揣回包里,脸上露出一丝得意:
“早这么解决不就好了?一共 5 万,少一分都不行!”
“我没有!”
我毫不犹豫地否定,语气坚定。
“少骗我!”
鲁阿姨冷笑一声,脱口而出,
“那个医生的妈妈不是给了你 50 万吗?”
说完,她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眼神瞬间有些慌乱。
原来在这里等着呢!
我转头对园长说:
园长,我想单独和鲁阿姨说几句话。”
园长拍了拍我的手,眼神里满是信任:
“放心,不管什么部门的人来,只要不是我们的错,就不必退让。就算我这个园长不干了,也不能让咱幼儿园的老师受委屈。”
我点点头,心里一阵温暖:
“谢谢园长,没事的,相信我!”
园长离开后,保安室里只剩下我和鲁阿姨两个人。
我看着她有些紧绷的侧脸,轻声开口:
“鲁阿姨,我有一个疑问 —— 洋洋的血型是 Ab 型,我爸的血型是 o 型。”
“那怎么了?”
鲁阿姨不以为意地问道。
我笑了笑,压低声音,一字一句地说:
“回去问问任何一个懂高中生物的人,o 型血的父亲,根本生不出 Ab 型血的孩子。洋洋他到底是谁的孩子?”
“你…… 你胡说!你……胡说八道!你再敢胡说,我……我撕烂你的嘴!”
鲁阿姨瞬间炸毛,伸手就要扑过来,可声音却越来越没有底气,脚步也只是往前挪了一小步。
“鲁阿姨,别恼羞成怒啊。”
我往后退了一步,语气平静,
“要是不相信,咱们可以直接去做亲子鉴定。你说,我把这事告诉我爸,他会怎么样?”
“你胡说…… 你胡说……”
鲁阿姨嘴里只剩下这一句,脸色变得惨白,双手不停地颤抖。
我看着她慌乱的样子,继续说道:
“回去老实点儿,前三个幼儿园你都讹到钱了,别以为我不知道。
这次又想故技重施?怎么,老许养不起你了?”
鲁阿姨的身体晃了晃,眼神里满是恐惧,她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嘴里喃喃道:
“我不和你说,我要给洋洋转学…… 我给他转学……”
说完,她几乎是逃一般地跑出了保安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