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暖暖的,对着电话轻声说道,
“你也早点休息吧,怀着身子呢,别老是这么江湖气,小心生出两个古惑仔,到时候可有你头疼的!”
“那多好啊!”
小静的声音立刻又兴奋起来,满是憧憬地说道,
“咱身边一个陈浩南,一个山鸡哥,看谁敢欺负咱俩!以后出门都不用怕了!”
“你啊,真是什么都敢想,”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
“好了,不跟你聊了,你早点睡,我也准备休息了。”
“行,那你也早点休息,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挂了电话,我拿着手机,又点开了陆队长的那条朋友圈。
看着那条离谱的文案,再想想陆队长不知情的样子,还是没忍住笑出声来,刚才因为寿宴产生的压抑感,也在这笑声中消散了不少。
晚上睡觉时,我忽然控瑟缩了一下,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
眼角的泪珠子毫无预兆地滚了出来,浸湿了耳后的枕巾。
嘴唇无意识地翕动着,破碎的呓语混在呼吸里:
“奶奶…… 我以后不了…… 我改了…… 别打我…… 姑姑,别骂我……”
身旁的顾医生本就浅眠,这动静立刻让他睁开了眼。
昏暗中,他先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瞥了眼我的脸,随即伸手轻轻摸了过来。
指尖刚触到脸颊,摸到满手的湿意,他连忙坐起身,一只手迅速抽过床头的纸巾,小心翼翼地帮我擦眼泪。
另一只手则顺着我僵硬得发紧的后背慢慢抚摸。
“宝宝,醒醒,我在呢!”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凑在我耳边轻轻唤着。
一遍,两遍,直到第三遍时,我才从睡梦中挣扎着醒来,迷茫地睁开眼。
视线起初是模糊的,直到聚焦在顾医生担忧的眉眼上,眼眶里的红意还没褪去。
“小鱼,你做噩梦了吗?”
他的指尖还停在我脸颊上,语气里满是心疼。
我下意识地摇摇头:
“没…… 没做梦……”
顾医生没拆穿我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也没追问,只是俯身将我紧紧抱进怀里。
他的胸膛很暖,瞬间将我裹住,我的手脚冰凉,指尖甚至有些发颤。
他察觉到后,用自己的体温一点点焐着我,一只手扣在我的后脑,轻轻按着,让我的脸贴在他温热的颈窝,另一只手则握住我冰凉的手,放在掌心反复揉搓。
“不怕了!”
顾医生低头,先在我还挂着泪珠的眼角印下一个吻,又顺着脸颊往下,在我的唇角轻轻碰了碰。
这个吻没有任何情欲,只有纯粹的安抚。
他的声音贴着我的耳廓:
“宝宝,别怕,我在呢,以后不管你梦到什么,我都陪着你!”
被他这么一吻,鼻子忽然一阵发酸,原本紧绷得像弓弦的身子瞬间软了下来,我悄悄往他怀里缩了缩,手臂慢慢环上他的腰。
顾医生感觉到我主动的依赖,收紧了拥抱,将我抱得更紧了些,低头在我发顶印了个吻:
“还感觉凉吗?”
我埋在他颈窝里摇摇头。
他伸手拉过一旁的毛巾被,将我们两个人裹紧:
“睡吧,我牢牢抱着你,不会让你做噩梦了。”
顾医生就一直保持着拥抱的姿势,没有松开。
他的手指轻轻梳理着我的长发,从头顶慢慢滑到发尾,偶尔还会在我耳边哼起摇篮曲。
直到我胸腔的起伏渐渐平稳,呼吸变得绵长,他才慢慢放松了些身体,却依然牢牢握着我的手。
第二天,我和顾医生要去送李婆婆,经过治疗,李婆婆的病已经痊愈了。
李婆婆枯瘦的手紧紧攥着我俩的手,眼眶有些发红,
“小鱼家的,这次都亏了你了!”
李婆婆对着顾医生道,
“为我这老婆子跑前跑后,又给我申请经费又照顾我的。
顾医生忙松开一只手,轻轻拍了拍李婆婆的手背道:
“李婆婆,您可别这么说。”
他顿了顿,看着李婆婆的脸色,又补充道,
“您现在能好好吃饭、能自己出门遛弯,比说多少感谢的话都强。”
李婆婆这才松开顾医生的手,转而拉住我的手,
“小鱼啊,你这丫头打小就心细。以前我腿脚还利索的时候,你就常帮我把被子抱到院子里晒冬天天不亮,就把刚蒸好的肉包子揣在怀里给我送过来,生怕凉了。”
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些,眼神里满是疼惜,
“你这孩子心善,就是性子太软,受了委屈总自己憋着,以后可不能这样了。”
听着这些话,我鼻子突然一酸,连忙低下头,用手背蹭了蹭眼角,声音带着点鼻音:
“李婆婆,您放心吧,我现在不委屈,有顾医生陪着我呢。”
“对对对,”
顾医生连忙凑过来,笑着接过话茬,还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
“李婆婆,您就把心放肚子里,我肯定好好照顾小鱼,不让她受半点委屈。要是她受了委屈,您第一个找我算账。”
李婆婆看着我们,脸上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眼角的皱纹也舒展开来,缓缓松开了我的手,拍了拍我的胳膊:
“好,有你这句话,婆婆就放心了。你看,村里的老张他们都来接我了,你们快回去吧,别耽误了工作。”
和李婆婆道别后,我先回了家。
顾医生说医院还有个病人要复诊,得晚点回来,不过下午没别的事,还特意跟我约好中午他回来做饭。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墙上的挂钟,指针慢慢指向十一点,心里顿时冒出个念头:
不如我学着做顿饭,等他回来就能直接吃了。
可一走进厨房,我就犯了怵。
小时候在奶奶家做饭,不小心被烫到了胳膊,从那以后,我就对做饭格外抵触。
但是现在和顾医生一起,我想为他再学着做饭,
我从橱柜里拿出面条袋,又接了半锅水放在燃气灶上。
等水 “咕嘟咕嘟” 开始冒泡泡,我打开面条袋,犹豫了半天,抓了一把面条扔进去。
看着锅里细细的面条在水里慢慢散开,我总觉得太少了,顾医生饭量不算小,这一把肯定不够他吃。
我又伸手抓了一小把扔进去,可盯着锅里看了一会儿,还是觉得不踏实,第三次把手伸进面条袋里,嘴里还嘀咕着:
“上次看他在家煮面,好像就放了这么多…… 不对,上次他只煮了自己的,这次是两个人,肯定不够!”
说着,我又抓了一大把面条扔进锅里。
水还在 “咕嘟咕嘟” 地冒着泡,我慌忙往后缩了缩手,再低头看锅里时,顿时傻了眼。
面条在水里越煮越软,慢慢膨胀开来,最后满满当当堆了一大锅,连锅里的汤都看不见了,只看到一团白花花的面条在水里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