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同老夫和离?”窦泽盛知道事情败露瞒不住,没想到林氏心肠这么硬,直接要和离。
还以为她要大吵大闹哭一场,现下和离他自是不愿。
一是舍不得林家在官场对他的助力,二是舍不得林氏这棵摇钱树。
如今大女儿废了,二女儿又小,他一时半会儿还真没应对法子。
“我给那小贱人腾位置,你该高兴才对。”
递上和离书,林氏态度强硬。
“你连和离书都写好了?”窦泽盛惊呼,暴跳如雷。
“潇潇跟你,薇薇还小跟我,家中财产凡是以我名义赚取的,我要全数带走,包括名义下的铺子,都得归我。”
“至于这府邸,我不稀罕,留你好了。”
不仅要带走私产,还要拿走所有铺子,窦泽盛不乐了。
“凭什么?”窦泽盛怒吼。
“京中十余家胭脂铺是我娘当初给的嫁妆,就连库房财产也是我赚取的,你窦泽盛没有我,什么都不是。”
环视一圈,继续道:“连这府邸也是我买下的,府中物件也是我花钱置办的。”
“就你那三瓜两枣的俸禄,连府内下人的月钱都给不起,谁给你的胆养外室?”
窦泽盛被怼的哑口无言,想开口又不知说啥。
府内这些年的花销的确是林氏在操持,可她是他的妻,不就该这样子吗?
“女戒有一,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你嫁给我,就得为我生儿育女,养家糊口。”
林氏苦笑,这就是她年少嫁的男人,窝囊软弱,软饭硬吃,不要脸。
她算是看清了,余身就算替他付出百般万般的好,他也觉得理所当然。
“和离,立刻,马上。”林氏一刻也不想等了,她要远离这个自私自利的男人。
“想和离?没门儿,唯有休妻。”窦泽盛也破罐子破摔。
“你要铺子可以,府上银钱不能带走分毫。”
窦泽盛一脸卑鄙,想利用官场那套拿捏林氏,可他忘了,他今天拥有的一切,全是仰仗林家。
林氏的祖父是大燕前任宰相,底下受过他恩惠的臣子很多。
虽说他退出了朝堂,可朝中势力还是有的,很多官员看在林老的面儿上对窦泽盛礼让三分,可当事人还以为这些都是他靠努力得来的。
“窦泽盛,你若不和离不还我钱财,我就找人收拾你。”
“我看你这官儿也当到头了,还是早些打道回府的好。”
窦泽盛扬言道:“你祖父退居多年,在朝中早已没了势力,你当真以为老夫走到今天是你祖父的功劳?”
“都是老夫的才能助我走上高位,如今我官居四品,你若乖乖听话向我磕头认错,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哪天我心情好了,顺道给你要个诰命回来显摆显摆。”
听着窦泽盛说大话,林氏觉得可笑。
祖父为他多次奔波,前前后后打理关系暗中相助,他竟不知好歹。
很好,一切都该结束了。
“窦泽盛,我最后问一遍,和离书你签不签?”林氏也怒了,声音高涨。
“休想和离,只有休妻。”
“休书内容老夫要亲自写,整整二十载,你林氏生不出儿子,使我窦家断后,让老夫愧对列祖列宗。”
“再加你林氏教女无方,纵容潇潇私养小馆儿染上脏病,对老夫更是态度恶劣,毫无当家祖母的风范。”
“林氏,你还有何话说?”
林氏揉着太阳穴,头疼的紧。
生不出儿子是她的错?
潇潇染上脏病她又何时纵容?
说她态度恶劣,一个在外偷养外室的软饭男,也配教她做事?
“多说无益,我现在不想和你扯犊子,这事儿你给我等着。”林氏转身离去,离开时一脸决绝。
“老爷,要不你哄哄夫人?这些年夫人也不容易,府中大小事务都是她在操持。”
“钟管家,你向着哪边儿?你可是我带回府的人,记住咯。”
她林氏一个弱女子能翻起什么浪。
林家老头儿早就退隐朝堂,现下没啥用处?
她那几个兄长在朝中也不是重臣,对他更造不成威胁。
想到这儿,窦泽盛又自信满满,觉得过不了几日林氏就乖乖回来了。
三日后。
林氏回府了,这次她不是孤身一人,和三位兄长一同回的府。
在听完自家小妹被欺负后,三人对窦泽盛恨之入骨。
当初他们就不同意小妹嫁给窦泽盛,奈何小妹喜欢,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今小妹要和离,作为兄长当然要来撑场面。
三人都是暴脾气,进府见到窦泽盛后就一顿拳打脚踢,很快揍得他鼻青脸肿,叫爹喊娘。
之后又在强硬的武力下双双签下和离书,林氏走时还不忘让人搬走她攒的私产。
“窦泽盛,你好自为之,薇薇我就带走了。”
潇潇在窦家已经毁了,她不能让薇薇也毁掉。
不是她不爱潇潇,而是潇潇心思深沉,曾用计谋对付她这位母亲。
当时她默默忍下,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潇潇还以为她什么都不知。
总之,将潇潇带在身边是祸害,说不定哪天就被她卖了。
说来也惭愧,她一心向善,怎就生了窦潇潇这个畜生?
“夫人,为夫错了,咱们重新开始好不好?”窦泽盛流下鳄鱼眼泪。
“晚了,咱们就此别过,永不相见。”整整二十载,她终于解脱了,余生她要为自己而活。
“潇潇也是你女儿,你总得给她留点儿银子吧?”
林氏:“......”
说来说去还是银子的事儿,呵呵。
面色一冷,转身,潇洒离去。
无论窦泽盛在身后如何呐喊,林氏没有心软半分。
日子一天天过去,自从林氏走后,整个窦府都变了。
到了发月钱的日子,窦泽盛头都大了,他那点俸禄哪够发月钱?
这些年他一有积蓄都给外面的美娇娘了,已没有多余的银钱。
原以为林氏这棵摇钱树会坚固稳妥,哪知中途出了岔子。
就这样,一天又一天过去,府内下人走的走,散的散。
有的因为拿不到月钱,走时还拿走些府中物件。
不出两月,窦府彻底成为空壳,窦泽盛在朝中也遭到打压,平日那些对他客客气气的官员,如今见他都绕道走,或故意不理装作不认识。
因屡次在朝政上犯错,又没人保驾护航,官场生涯也走到尽头。
自此,窦泽盛丢了官儿,没了家,连平日对他嘘寒问暖的外室也离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