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海市第三中学初三(2)班教室,九月的晨光斜斜切过窗户,把粉笔灰染成金粉似的飘在空气里。讲台上堆着半盒白粉笔,其中一根断成两截,截面还沾着昨天没擦干净的红色板书痕迹——是宇文龢昨天讲《岳飞传》时,特意用红粉笔圈的“精忠报国”。教室后墙的黑板报画着歪歪扭扭的太阳,角落用蓝色粉笔写着“老师别哭”,字迹稚嫩却用力,是石头上周偷偷补的。窗外的老樟树掉了片叶子,慢悠悠飘在窗台上,叶脉清晰得像谁用铅笔描过,风一吹,叶子贴着玻璃滑了半寸,发出“沙沙”的轻响,混着走廊里值日生扫地的“唰唰”声,把清晨的教室衬得又静又暖。
宇文龢推着自行车进校门时,裤脚还沾着露水。他今天穿了件洗得发白的蓝衬衫,领口处缝着块同色的补丁——是老伴生前给他补的,针脚细密得像樟树的叶脉。自行车把手上挂着个布包,里面装着今天要讲的《三国》教案,教案本的封皮被磨出毛边,扉页上有儿子小时候画的涂鸦:一个戴眼镜的小人举着书,旁边写“爸爸讲的故事最好听”。他锁车时,听见身后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回头就看见石头背着书包跑过来,书包带一边高一边低,额头上渗着汗,脸颊红扑扑的像熟透的苹果。
“宇文老师!”石头跑到他面前,停下时还喘着气,手在裤兜里摸了半天,掏出个用纸巾包着的东西,“我妈昨天烤的红薯,还热着呢,您尝尝。”
宇文龢接过纸巾包,触手温温热热的,还能闻到淡淡的红薯香。他笑着拍了拍石头的头,石头的头发软软的,像刚长出来的草芽:“你自己留着吃,老师早饭吃过了。”
“我吃过啦!”石头把胸脯挺得高高的,眼睛亮闪闪的,“我妈烤了两个,这个专门给您的,她说您讲课时总咳嗽,吃点甜的能舒服点。”
宇文龢心里一暖,把红薯塞进布包,拉了拉石头歪掉的书包带:“走,上课去,今天咱们讲诸葛亮草船借箭,你上次不是说想知道他怎么骗到曹操的箭吗?”
石头眼睛更亮了,蹦蹦跳跳地跟在他身边,嘴里还念叨着:“我猜他肯定用了计谋!就像您说的,兵不厌诈!”
两人刚走到教室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哗啦”一声响,像是黑板擦掉在地上的声音。宇文龢推开门,看见班里的调皮鬼小涛正蹲在地上捡黑板擦,他的同桌小雨站在旁边,眼圈红红的,手里攥着半块断成两截的粉笔——是昨天宇文龢特意留给小雨的彩色粉笔,小雨总爱用它在笔记本上画三国人物。
“怎么了这是?”宇文龢走进去,声音放得柔了些。
小涛站起身,手还在裤腿上蹭着灰,头低着不敢看他:“老师,我不是故意的……我想擦黑板,不小心把小雨的粉笔碰掉了。”
小雨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没掉下来:“不是的老师,是我自己没拿稳……”
宇文龢看了看地上的粉笔碎渣,又看了看小雨通红的眼睛,心里明白了大半。他走过去,从讲台上拿起一根新的彩色粉笔,递给小雨:“没事,粉笔断了再拿一根就好,你昨天画的诸葛亮,同学们都说像极了,今天接着画,好不好?”
小雨接过粉笔,指尖轻轻碰了碰宇文龢的手,小声说了句“谢谢老师”,眼泪终于还是掉了下来,砸在笔记本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宇文龢转身要去拿黑板擦,却发现石头已经蹲在地上,把散落的粉笔碎渣一点点捡起来,放进自己的铅笔盒里。“石头,这碎渣没用了,扔了吧。”宇文龢说。
石头摇摇头,把铅笔盒盖好,认真地说:“有用的老师,我可以用它们在地上画小太阳,就像黑板报上的那样,这样同学们下课就能看见光了。”
宇文龢看着石头认真的样子,突然想起自己年轻时刚当老师的模样。那时候他也像这样,总想着把最好的都给学生,哪怕只是一根粉笔、一块黑板擦。他正愣神,教室门口突然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带着点不耐烦:“宇文龢在吗?教务处找你。”
宇文龢回头,看见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站在门口,头发梳得油光水滑,脸上架着副金边眼镜,镜片反射着晨光,看不清眼神。男人手里拿着个文件夹,手指上戴着枚银色的戒指,敲了敲文件夹的封面,发出“咚咚”的轻响。
“我是宇文龢,请问有什么事?”宇文龢走过去,心里有点纳闷,教务处一般不会这么早找人,而且他不认识这个男人。
男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嘴角撇了撇,像是嫌弃他身上的补丁:“我是市教育局派来的督查,姓周,叫我周督查就行。”他把文件夹打开,抽出一张纸递给宇文龢,“有人举报你在课堂上传播封建迷信,还私自给学生讲与课本无关的内容,你跟我去教务处一趟,把情况说清楚。”
宇文龢接过纸,上面的字迹潦草,写着“宇文龢在课堂上讲三国故事,宣扬‘忠义’等封建思想,影响学生价值观”,举报人的名字一栏是空着的。他心里一沉,却还是平静地说:“周督查,我讲三国故事是为了帮助学生理解历史,‘忠义’是中华传统美德,怎么会是封建迷信?”
“是不是封建迷信,不是你说了算的。”周督查冷笑一声,伸手就要去拉宇文龢的胳膊,“跟我走一趟,别耽误时间。”
“你别碰宇文老师!”石头突然冲过来,挡在宇文龢面前,小小的身子绷得笔直,“老师讲的故事可好听了,我们都爱听!你凭什么说他传播封建迷信!”
小雨也跑过来,拉着宇文龢的衣角,小声却坚定地说:“老师没做错,是我们让老师讲的,要罚就罚我们!”
班里的其他同学也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说:“对!我们都爱听宇文老师讲故事!”“你是不是搞错了?宇文老师是最好的老师!”“不许你带走宇文老师!”
周督查被围住,脸上有点挂不住,推了推眼镜,声音拔高了些:“你们这些学生懂什么!这是教育局的规定,再妨碍公务,我就叫你们家长来!”
就在这时,教室后门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亓官黻拎着个废品袋走了进来。她今天穿了件灰色的工装服,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结实的胳膊,脸上沾着点黑色的油污,像是刚从废品站过来。她看见教室里的阵仗,皱了皱眉,把废品袋往地上一放,发出“咚”的一声响,里面的旧零件撞在一起,叮当作响。
“怎么回事?欺负我们镜海市的老师和学生?”亓官黻走到周督查面前,比他还高小半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里带着点煞气。
周督查被她的气势吓了一跳,后退了一步,又很快稳住阵脚:“你是谁?这里是学校,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是亓官黻,宇文老师的朋友。”亓官黻指了指宇文龢,又指了指周督查手里的文件夹,“我刚才在楼下听见你嚷嚷,说宇文老师传播封建迷信?我倒想听听,讲三国怎么就封建迷信了?诸葛亮草船借箭,体现的是智慧;岳飞精忠报国,体现的是爱国,这些都是咱们中国人该学的,你倒好,张嘴就扣帽子,你是哪个部门派来的?我看你是来捣乱的吧!”
周督查被她说得哑口无言,脸涨得通红,手指着亓官黻,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你胡说八道!我是正规督查,有证件的!”他慌忙从口袋里掏出证件,递到亓官黻面前。
亓官黻接过证件,翻来覆去看了看,突然笑了:“周督查?我怎么没听说过教育局有这么号人?而且你这证件上的钢印,怎么看都像是假的,边缘都没对齐,颜色也不对,你该不会是冒充的吧?”
周督查脸色一变,伸手就要抢回证件:“你别胡说!这证件是真的!你赶紧还给我!”
“急什么?”亓官黻把证件举得高高的,不让他拿到,“是不是真的,咱们找教务处的王主任问问就知道了。我刚才进来的时候,看见王主任在楼下,我去叫他过来,让他认认你这个‘督查’。”她说着就要往外走。
周督查这下慌了,拉住亓官黻的胳膊,语气软了下来:“别……别叫他!我……我其实不是督查,我是……我是隔壁私立学校派来的,想让宇文老师去我们学校教书,要是他不愿意,就……就想办法让他在这边待不下去……”
这话一出,教室里一片哗然。石头气得脸都白了,攥着拳头就要冲上去:“你太坏了!居然冒充督查!”
宇文龢拉住石头,看着周督查,眼神里满是失望:“教书育人,靠的是真心,不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你回去告诉你的学校,我宇文龢这辈子,就想在这所学校教书,教这些孩子,别的地方,我不去。”
周督查脸色灰败,挣脱开亓官黻的手,抱着文件夹就往外跑,连证件都忘了拿,跑到门口时还差点摔了一跤,引得同学们一阵哄笑。
亓官黻把证件扔在地上,踢了一脚,对着周督查的背影啐了一口:“什么玩意儿,敢来咱们镜海市捣乱,真是活腻了。”她转过身,对着宇文龢笑了笑,脸上的煞气一下子没了,只剩下爽朗,“宇文老师,没事吧?没吓着你和孩子们吧?”
宇文龢摇摇头,心里又暖又愧:“谢谢你啊老亓,今天要是没有你,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跟我客气啥!”亓官黻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不小,“咱们都是镜海市的人,互相帮忙是应该的。再说了,我最看不惯这种耍阴招的人,欺负到老师头上,简直没天理!”
就在这时,教室门口又传来一阵脚步声,段干?拎着个实验箱走了进来。她今天穿了件白色的实验服,里面是件浅蓝色的连衣裙,头发扎成马尾,脸上戴着副细框眼镜,看起来知性又干练。实验箱里装着些瓶瓶罐罐,里面的液体五颜六色的,在晨光下泛着光。
“宇文老师,老亓,我听说这边出事了,过来看看。”段干?走到两人面前,看了看地上的证件,又看了看宇文龢,“没什么事吧?刚才我在实验室里,听见这边吵吵嚷嚷的。”
“没事了,就是个小插曲。”宇文龢笑了笑,把地上的证件捡起来,扔进垃圾桶,“有人冒充督查来捣乱,被老亓识破了。”
段干?松了口气,打开实验箱,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瓶子,递给宇文龢:“这是我昨天熬的润喉茶,用胖大海、罗汉果和金银花煮的,你讲课总咳嗽,喝点这个能舒服点。我特意装了小瓶,方便你带到教室喝。”
宇文龢接过小瓶子,触手冰凉,瓶身上还贴着张便签,上面写着“每日三次,每次一勺”,字迹娟秀。他心里一暖,连声道谢:“谢谢你啊小段,总让你费心。”
“客气什么!”段干?笑了笑,眼睛弯成了月牙,“你帮我整理过化工厂的资料,我还没谢谢你呢。这点小事,不算什么。”
石头凑过来,好奇地看着实验箱里的瓶子:“段干阿姨,这里面的液体是什么呀?五颜六色的,像彩虹一样。”
段干?蹲下身,耐心地给石头解释:“这是荧光材料,不同的颜色代表不同的物质。你看这个红色的,是我昨天刚做的记忆荧光粉,能在黑暗中发光,还能保留指纹呢。下次你要是丢了东西,用这个粉一涂,就能找到是谁拿的了。”
石头眼睛一亮,拉着段干?的手:“真的吗?那太厉害了!段干阿姨,你能教我做吗?我想做一点,放在我的铅笔盒里,这样我的铅笔就不会丢了。”
段干?被他可爱的样子逗笑了,摸了摸他的头:“当然可以啦,不过这个需要用到化学试剂,得在实验室里做,等周末有空,你到我的实验室来,我教你做,好不好?”
“好耶!”石头高兴得跳了起来,拉着小雨的手,“小雨,周末我们一起去段干阿姨的实验室,做荧光粉!”
小雨也笑了,点点头:“好呀,我还要用荧光粉在笔记本上画小太阳,晚上也能看见光了。”
教室里的气氛重新变得热闹起来,同学们围在段干?身边,七嘴八舌地问着各种问题,有的问荧光粉能不能涂在衣服上,有的问能不能做成长长的荧光棒,还有的问能不能做出像星星一样的荧光颗粒。段干?耐心地一一解答,脸上始终带着温柔的笑。
宇文龢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满是欣慰。他走到讲台上,拿起那根断成两截的红粉笔,在黑板上轻轻画了个太阳,阳光的线条从太阳边缘扩散开来,笼罩着整个黑板。他转过身,对着同学们说:“好了,上课时间到了,咱们今天继续讲《三国》,昨天讲到诸葛亮草船借箭,今天咱们讲讲他怎么用空城计吓退司马懿的大军。”
同学们立刻回到座位上坐好,拿出笔记本和笔,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宇文龢,连平时最调皮的小涛都坐得笔直,生怕错过一个字。
宇文龢开始讲课,声音不高,却充满了感染力。他讲诸葛亮在城楼上焚香操琴,讲司马懿带领十五万大军来到城下,却因为多疑而不敢进城,讲最后诸葛亮如何笑着看着司马懿的大军撤退。同学们听得入了迷,有的皱着眉头,有的紧张地攥着拳头,还有的小声议论着“司马懿怎么这么笨”“诸葛亮太厉害了”。
讲到精彩处,宇文龢拿起粉笔,在黑板上画起了空城计的场景:城楼上,诸葛亮穿着长袍,手里拿着羽扇,神态自若;城墙下,司马懿的大军黑压压一片,却不敢前进半步。他的画技不算好,线条简单却生动,同学们看得津津有味,不时发出阵阵惊叹。
就在这时,教室的窗户突然被风吹得“哐当”一声响,紧接着,外面传来“哗啦啦”的雨声——刚才还是晴天,转眼间就下起了大雨。雨点砸在窗户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像是在为诸葛亮的智慧鼓掌。
宇文龢停下讲课,走到窗户边,看着外面的雨景。雨水把老樟树的叶子洗得碧绿,水珠顺着叶脉往下滴,在地面上溅起小小的水花。远处的教学楼笼罩在雨雾里,像是一幅水墨画。他突然想起儿子小时候,也是这样一个雨天,儿子坐在他的腿上,听他讲三国故事,手里还拿着一个小小的诸葛亮玩偶,说“爸爸,我以后也要像诸葛亮一样聪明”。
“老师,您怎么了?”石头看出他有些走神,小声问道。
宇文龢回过神,笑了笑:“没什么,老师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咱们继续讲课,司马懿虽然退兵了,但他心里肯定不甘心,你们觉得,他下次还会再来吗?”
“会!”同学们异口同声地回答,小涛还举起手,大声说,“老师,我觉得司马懿下次会带更多的兵来,不过诸葛亮肯定还有别的计谋,能再打败他!”
宇文龢点点头,赞许地看着小涛:“小涛说得对,诸葛亮足智多谋,肯定早就想到了司马懿会再来。这就像咱们学习一样,遇到困难不能退缩,要提前做好准备,想办法解决问题,这样才能取得成功。”
同学们都认真地点点头,把这句话记在了心里。小雨还在笔记本上写下“遇到困难不退缩,提前准备找办法”,旁边画了个小小的太阳,用的正是段干?给的彩色粉笔。
下课铃响了,雨也小了些。宇文龢收拾好教案,准备去办公室。刚走到门口,就看见眭?提着个布包走了过来。她今天穿了件碎花的连衣裙,头发披在肩上,脸上带着点疲惫,却还是笑着和宇文龢打招呼:“宇文老师,下课啦?”
“是啊,眭?,你怎么来了?”宇文龢有些惊讶,眭?平时很少来学校,除非是有重要的事。
眭?晃了晃手里的布包,叹了口气:“别提了,我昨天在餐馆打工,不小心把客人的钱包给弄丢了,里面有身份证和不少现金。我急得一晚上没合眼,今早一早就去派出所报案,路过学校想着顺道来跟你说一声,要是有人捡到送过来,麻烦你帮我留个心。”她说着,眼圈有点红,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布包的带子,“那钱包是客人落在座位上的,我收拾桌子时没注意,等发现时人早就走了,老板说找不到要我赔,我这一个月工资都不够……”
宇文龢看着她着急的样子,心里也跟着揪紧,连忙安慰:“你别急,先别急。派出所那边怎么说?有没有调监控看?”
“看了,监控里只能看到客人离开时把钱包放桌上了,后面人多眼杂,没看清是谁拿的。”眭?声音低了些,“我已经在餐馆附近贴了寻物启事,留了我的电话,可到现在还没消息。”
这时,石头从教室里跑出来,听见两人的对话,停下脚步眨了眨眼:“眭?阿姨,你说的是黑色的钱包吗?上面是不是有个小月亮的图案?”
眭?猛地抬头,眼睛一下子亮了:“对!就是黑色的,上面绣着个银色小月亮!你见过?”
“昨天放学我路过巷口的小卖部,看见老板娘的儿子拿着一个这样的钱包在玩!”石头说得肯定,小手还比划着,“他把里面的钱掏出来叠纸飞机,我当时觉得奇怪,问他是谁的,他说捡来的,我还跟他说不能随便拿别人的东西,他不听就跑了。”
眭?激动得抓住石头的手,声音都有些发颤:“真的吗?那小卖部是不是在东风巷口,老板娘姓刘?”
石头点点头:“对!就是那家卖棒棒糖的小卖部!”
宇文龢拍了拍眭?的肩膀:“别慌,现在有线索了,咱们现在就过去问问。石头,你跟我们一起去,帮阿姨指认一下。”
三人往东风巷走,刚到小卖部门口,就看见老板娘正坐在门口择菜,她儿子小宝蹲在旁边,手里果然拿着个黑色钱包,正用指甲抠上面的月亮图案。
眭?快步走过去,拿起钱包一看,内侧还绣着她客人的名字缩写,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这就是我的!不对,这就是客人的钱包!小宝,这钱包你从哪捡的?”
小宝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往后缩了缩:“我……我在餐馆后门捡的……”
老板娘见状也慌了,连忙放下菜站起来:“大妹子,这真是你要找的钱包?我不知道这是你丢的,要是知道我肯定早还了!”
“这钱包是客人落在餐馆的,我负责保管时弄丢了,要是找不回来,我得赔不少钱。”眭?把钱包打开,里面的身份证、现金都还在,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她抹了把眼泪,对着老板娘和小宝说,“谢谢你们,要是没有石头,我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
老板娘拉过小宝,让他给眭?道歉:“快跟阿姨说对不起,以后捡到别人的东西要还给人家,不能自己留着。”
小宝低着头,小声说了句“对不起”,眭?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没事,知道错了就好,以后要做个好孩子。”
从小卖部出来,眭?把钱包紧紧抱在怀里,脸上终于有了笑容:“宇文老师,石头,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们了,要是没有你们,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用谢,都是应该的。”宇文龢笑着说,“你赶紧把钱包给客人送过去,别让人家着急。”
眭?点点头,又从布包里掏出一袋刚买的橘子,塞给石头:“阿姨没什么好谢你的,这橘子你拿着吃,甜得很。”
石头摆手要推辞,宇文龢笑着说:“拿着吧,这是阿姨的心意。”石头才接过橘子,剥了一个递给眭?:“阿姨,你也吃一个,甜的!”
眭?接过橘子,咬了一口,甜汁顺着嘴角流下来,心里暖烘烘的。她跟两人道别后,脚步轻快地往客人家里赶,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照在她身上,连影子都透着轻快。
宇文龢和石头往学校走,石头手里拿着橘子,一边吃一边说:“老师,你看,帮助别人真开心,就像黑板上的太阳一样,能让人心里亮堂堂的。”
宇文龢看着身边蹦蹦跳跳的石头,又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阳光正好,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落在地上,像撒了一把金粉。他笑着点点头:“对,帮助别人,自己也会觉得温暖,就像这太阳,不仅能照亮自己,还能温暖别人。”
两人回到教室时,段干?还在给同学们讲荧光粉的知识,小雨正拿着彩色粉笔,在黑板上画了个大大的太阳,旁边还画着几个小小的人影,有宇文老师,有段干阿姨,有石头,还有班里的同学们,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在太阳的光芒下,显得格外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