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的战场,敌退我进,敌进我退。一晃眼已是三年之久,苏晚疾的“养狼计划”颇有成效,十二部已隐隐有分山称王的趋势。
“别动!我正画着呢!”
叶青蔼擅易容,此刻正为一位异域美人遮去身上的疤痕。
美人身旁围绕着几位女子,聚精会神的盯着她二人的动作。
“这能行吗?”一女子疑惑的盯着叶青蔼不曾停歇的双手。
“能行能行,我这手艺绝对以假乱真,别的不说就瞅这面相,谁看得出她是长安?”
叶青蔼捏起苏晚疾的脸蛋,棱角分明的脸庞,深邃的眼窝,与一双湖水般的绿瞳。活脱脱的西域美人。
里头正争执着,外头传来一阵敲门声,三长一短。众人挡住苏晚疾,纷纷朝那处看去,只见醉醺醺的一大胡子胡商推开了房门。
胡商瞧见一水的美人,打个酒嗝,嘴里念叨着:“美人~美人~”
胡商钻进门,反手关门,引得屋内众人一阵娇嗔。
“死鬼~”
胡商一进门,烛火打在她脸上,哪还有半分醉意。原先围绕着苏晚疾同叶青蔼的美人们,纷纷为他让出一条道来。
其中一美人换了声线学着胡商的声音叫唤起来:“美人~让爷摸摸~”
一群美人打闹成一团,胡商拖着圆凳在苏晚疾跟前坐下。
他正要摘下胡子,叶青蔼连忙制止:“刀!这可不能摘哈!我好不容易做得以假乱真的,摘了一会还原不了可就麻烦了。”
所谓胡商,不是别人,正是临刀。
此地乃漠北、大姜与西域交界处的大集市,往来的漠北人皆在此地落脚。也有些冒着风险来此地做买卖的大姜人,更多的是些异邦人。鱼龙混杂,藏污纳垢。
半年前雪原大面积融化,河流上漂浮出几具无脸尸体,经仵作查验与各部认领居然是失踪已久的叛徒。
按亡故时间推算,这些人早在叛乱之前便已亡故,而后在军中出现的,早已成了偷梁换柱的暗桩。
“我在外头查看了一圈,没见着什么可疑之人?那人当真会来?”
临刀挪了挪凳子,自顾自满上一盏茶水,一饮而尽。
“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叶青蔼落下最后一笔,收拾起家伙什。
“我原先也不敢确定,从前只是听传我易容术的师傅提过一两句。这世间有一种易容之术,乃是用被易容者的皮囊生剥下来,浸泡以药物,与易容者合为一体。不过此术过于阴毒,被列为禁术,早已失传。”
“我也是托鹰爪照着这条线索查了查,本也没抱什么希望,没想到真查到了线索。此人生性浪荡,最爱美人,常来此处寻欢作乐。至于此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得抓了人才知晓。”
叶青蔼话音刚落,外头响起谄媚的声音:“阿娜姑娘可准备好了?外头的宾客可都等急了,要一睹阿娜姑娘的舞姿呢!”
苏晚疾看了临刀一眼,临刀立即会意,装作醉醺醺的模样,一把拉开门酒气熏天,挡住主家的视线,呵斥道:“催什么催,我们宝贝阿娜可是块金疙瘩,什么是金疙瘩你懂吗?让他们等着!”
不等主家回话,临刀猛地关上门。一旁的美人们又开始演了起来:“东家怎么这么大火气,让奴家为您消消火~”
里头正闹着,窗户一开,从外头蹿进一位番邦富人。
“王爷,人到了。”
“咱也没有画像,你怎么这么确定是我们要找的人?”见长耳这般确定,临刀不解的问道。
长耳也不过多解释,微微开起一道窗户缝儿:“您自个儿来瞧瞧便知道了。”
临刀疑惑,扒着窗户缝儿看了眼,只见喧闹的市集中,一只花孔雀四处调戏美人,人人避之不及。
“骂早了,王爷动身吧。”
房门大开,最先出门的是大胡子胡商,接着一群美人鱼贯而出。
主家听见动静,向上看了一眼,见状喜上眉梢,默默抹了一把汗。这前头全是冲着美人来的,胡商再不带着他的美人儿们出来,他可要被唾沫星子淹死了!
“东家!东家您可来了!这可是休息好了?”他望着东家身后的美人,虽个个戴着面纱,确是身姿曼妙,一双眼睛摄人心魄。
临刀也不回应,朝主家伸出手。那手上每根手指都戴着大金宝石戒指,脸上满是贪婪。
主家立即会意,递上一个大钱袋,见临刀颠了颠钱袋子,立马讨好的说道:“您放心,这后头还有。”
临刀满意的搭上主家的肩膀:“瞧您客气的!”
临刀朝苏晚疾等人使了个眼色,几人立即会意,微微施礼后朝台上走去。
台子中央设下朱红的纱幔,如同悬挂在天际的瀑布。
随着纱幔缓缓拉开,舞姬从天而降。肤若凝脂,眉目传情,勾人得很。正中央的舞姬,麦色的肌肤上勾勒出金色纹路,更是别有一番风情。
满座宾客皆戴着面具,舞姬起舞间在人群中寻找着她们此行的目标。
忽而,苏晚疾觉得如芒在背,她顺着异样的方向看去,只见那儿坐着位身形健硕的男人,不似漠北人,更不似异邦人。
他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面具之下,一双深邃的眼眸紧紧盯着她。
舞姬自台上起舞,如蝴蝶一般落在台下。
苏晚疾勾上那男人脖颈间,落进他怀中,指尖轻佻的勾起男人的下巴,指腹蹭了蹭上头的青色胡茬。鼻尖轻轻蹭过喉结,勾人的在男人耳旁吐息:“好哥哥,你顶到我了。”
“胡闹。”男人轻斥一声,原先捏着他下巴的纤纤玉指便顺着脖颈一路向下,摸进他的衣襟中掏出一把交子来。
“哥哥有这么多银两,都分奴家如何?”苏晚疾指尖夹着交子挑起他的下巴,挑逗道。
“狮子大开口。”
男人夺过银两朝后一撒,便将美人抱了起来。
“哥哥!”苏晚疾低呼一声。挣扎一瞬,用力捏了捏男人胸口,低声咬牙道:“姜云岫,放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