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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心殿深处,死寂如渊,唯有寒玉床幽光映照着一场无声的吞噬与湮灭。

项璟的躯体,彻底沦为一滩被粘稠墨色包裹、缓慢蠕动的人形轮廓。玄阴龙煞的污秽帝力,正以最残酷的方式抽丝剥茧,熔炼其残存的一切。源自血脉的帝王威压是冰冷的无形枷锁,将他残存的意识死死钉在无间地狱,清晰地“感受”着形神俱灭的极致痛苦。那双空洞的眼眸里,凝固的惊怖是最后的印记。

皇帝项胤禛玄袍拂动,如阴影滑过冰冷的金砖。指尖缭绕的精纯龙煞本源无声敛入体内,脸上无悲无喜,唯余掌控一切的漠然。寒玉床上的薪柴,已引不起他丝毫波澜。

“玄阴龙煞,精进一分。废物,尚可薪柴。”冰冷的意念划过。废物榨尽价值,此乃帝道。他目光投向殿外沉沉的帝京夜色,落在那太液池畔的精致囚笼——听涛别苑。

“项易…”项胤禛深眸中锐光一闪即逝。乾元殿上那双拳破甲、星芒净邪的景象,绝非武道。那小子身上的秘密,更烫手,也更…危险。一丝极淡的忌惮,被更深沉的算计覆盖。

“利刃过刚则易折。”帝王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离京之日,便是你这把绝世凶刀燃尽锋芒、为朕扫清障碍、转移九天目光之时。你的血,你的骨,你的秘密…都将化为朕登临无上帝道巅峰的踏脚石!”袍袖一拂,身影融入殿外更深的黑暗。

静心殿厚重的石门在项胤禛身后无声闭合,将那无声的炼狱彻底封存。玄色袍角拂过冰冷的地面,如同死神收拢了裙裾。龙骧卫指挥使杨振如同从殿外阴影中凝结出的另一道影子,垂手侍立,气息细若游丝。

“听涛别苑,如何?” 项胤禛的声音如同两块寒冰摩擦,毫无情绪。

杨振头颅埋得更低,声音同样冰冷精确:“李固三人,寸步不离世子。别苑内外,已成铁桶。飞鸟难渡。内侍杂役,皆换龙骧耳目。”

“嗯。” 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哼。“那几条鱼呢?”

“项家老宅,石头、阿苏、雷洪、鬼手、无影。” 杨振的声音如同毒蛇在阴影里吐信,“世子入宫后,外围钉子已撤。目前…尚安分。然,项忠已归。”

项胤禛脚步微不可察地一顿,深不见底的眼眸掠过一丝极淡的、如同棋手看到棋子自行跳动的微光。“项忠?那条老地头蛇回来了?呵…废物燃灯,余烬亦可照路。项易这把刀,还需磨石,还需…引火的灯油。盯死。若无伤大雅的小动作…便由着他们折腾。若有异动…碾碎。”

“诺。” 杨振躬身,身影重新融入深宫的浓重暗影。

项家老宅的书房,门窗紧闭,油灯昏黄。石头像块沉默的磐石杵在灯影里,指节捏得发白,腰刀在鞘中发出细微的嗡鸣。雷洪焦躁地踱步,厚底军靴踩得地板闷响:“憋死老子了,世子又被塞进那镶金鸟笼。楚王那掘祖坟、逼死老卒的狗贼,血书都拍脸上了,屁事没有,这口气老子咽不下!”

“咽不下?那就对了!” 角落里,鬼手的声音像毒蛇滑过枯叶。一柄淬着幽蓝的柳叶飞刀在他枯瘦的指尖翻飞跳跃。“项灏算个屁,皇帝老儿才是那心黑手狠的主。世子这把刀太利,他怕割手,更怕这刀引来看不见的祸事。听涛别苑?哼,不过是换个更严实的笼子,等着看世子怎么被撕碎!”

“撕碎?” 雷洪猛地停步,拳头砸在桌上,“那就掀了他的鸟笼,杀出去。”

“拿什么掀?” 窗边的阿苏猛地回头,清秀的脸上满是疲惫,眼却亮得慑人:“听涛别苑现在是龙潭虎穴。外面围得铁桶一般,龙骧卫的千牛弩正等着不长眼的肉靶子。你想害死世子吗?”

“那怎么办?干等?” 雷洪低吼,像头困在笼里的暴躁凶兽。

门轴发出一声轻微涩响。一道人影无声地滑入,带着一身夜露的寒气,瞬间吸引了所有目光。来人四十许年纪,面容精悍,眼神锐利如鹰隼,正是被项易早早派出去刺探帝都暗流的管家项忠。他反手掩上门,拍打着衣袍上并不存在的尘土,声音低沉却清晰:“等?等就是等死。”

“忠叔!” 石头紧绷的脊背猛地一松,如同找到了主心骨。

项忠走到灯下,目光锐利地扫过众人:“外面乱了。楚王掘南疆项氏祖坟、威逼致死忠烈老卒的血书,像长了翅膀,一夜之间传遍了帝都大小茶馆酒肆。添油加醋,绘声绘色。连三岁娃娃都知道楚王爷是刨人祖坟的恶鬼了。” 他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项灏府上的人,今天出去采买都被人指指点点,灰头土脸地溜了回去。”

鬼手苍白的脸上露出毒蛇般的阴笑,指尖的飞刀倏然停止:“嘿,看来老子撒出去的那点碎银子,没白喂狗。”

“不止楚王。” 项忠的脸色陡然凝重,压低了声音,“老宅附近,多了些生面孔。眼神飘忽,脚步轻得不像常人,绕着府邸打转,像是在找什么…痕迹。还有鬼市那边,也透出风,有人在重金打探世子降生那晚紫霄湮灭的旧闻,开价高得吓人,怕是有方外之人,闻到腥味了。”

“狗日的!” 雷洪豹眼怒睁:“真当老子们是泥捏的?敢来窥探?老子拧断他们的脖子!”

“拧脖子?” 角落里,一道比阴影更浓的身影无声无息地“飘”前一步,正是无影。他的声音低沉平稳,却带着冰碴子般的寒意,“皇帝把你放出来,就是要看你拧脖子,好有借口把最后这点火星子也踩灭。他要把世子变成孤岛,变成砧板上的鱼肉,等着被群狼撕碎。”

他模糊的面容转向项忠,如同在黑暗中锁定目标:“忠叔,您是地头蛇。皇帝想捂盖子,我们就掀了他的瓦。楚王掘坟逼死忠良的丑事,只是引子。他那贵客是怎么在后院形神俱灭的?那晚老宅前院的血战,这些血淋淋的账,得让帝都的贵人老爷们,都听个真切!您路子广,找那些要钱不要命的快嘴,把水彻底搅浑。银子,库房里有的是!”

项忠眼中精光一闪,重重点头:“好,血债血偿,先从名声上剐他一层皮。这事交给我。”

无影的目光又落在鬼手身上:“鬼手,你的毒利。去盯死那些在老宅外面转悠的鬼影,看看是哪路神仙派来的探子。摸清他们的窝,别惊动。”

鬼手舔了舔嘴唇,幽蓝的液体在指尖一闪而逝,无声点头。

“阿苏,” 无影的声音转向窗边,“你的耳朵最灵。听涛别苑里,世子身边的一举一动,外面关于世子的每一丝风声,都要听真了。皇帝想隔绝内外?我们就给他戳几个窟窿眼!”

阿苏深吸一口气,眼中锐光更盛:“放心,一只苍蝇飞过,我也听得出公母!”

最后,无影那能穿透人心的目光落在石头和雷洪身上,带着千钧之力:“石头,洪哥,压住火。老宅,是我们的根,守死了。外面那些眼睛耳朵,让他们钉着,更要让他们看清楚,世子的人,骨头还没断。谁敢伸爪子进来探虚实…”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森寒,“就给我剁碎了喂狗,剁得干净利落,让那些探子背后的主子…肉疼。”

石头沉闷地应了一声,如同磐石落地:“人在,宅子在!” 手按在刀柄上,一股沉凝的杀气无声弥漫。

雷洪重重哼了一声,焦躁的踱步停下,眼中凶光毕露:“守。老子倒要看看,哪个杂碎敢来试试老子的锤够不够镭碎他!”

无影模糊的身影重新融回最深沉的角落,声音如同沉入寒潭的利刃:“皇帝想听涛?想坐收渔利?我们就给他点一把燎原的野火。掀不了他的金銮殿,就掀了他的瓦。让这帝都的天,看看底下藏着多少蛆虫。

听涛别苑,静室。孤灯如豆,将项易颀长孤峭的身影投在冰冷的墙壁上,如同一柄沉寂的古剑。窗外是封闭的天井,高墙隔绝了日月星辰,只余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门外,李固、周猛、孙振三人背靠门板,如同三尊伤痕累累却依旧怒目圆睁的铁塔。玄甲下的旧伤在阴冷潮湿的空气中隐隐作痛,他们的目光却如同淬火的刀子,死死刮过庭院中那些如同玄铁雕像般矗立的龙骧卫。

“世子…” 李固嘶哑的声音透过厚重的门板,压抑着翻江倒海的悲愤:“皇帝…这是铁了心要把您架在火上烤啊。楚王恶行昭昭,血书如山,他装聋作哑。把您囚在此地,分明是等着看您…被那些闻着腥味来的豺狼撕咬殆尽!”

项易缓缓转过身。昏黄的灯光勾勒出他平静到近乎冷酷的侧脸轮廓,深潭般的眼眸里没有一丝涟漪,唯有冰封的锐利穿透黑暗。“饵?亦是盾。”

他的声音平静,却字字如冰珠坠地,清晰传入门外三人耳中:“项灏是饵,引群狼环伺。我是饵,承九天雷殛。太子那点污秽,亦是饵,钓人心鬼蜮。皇帝要借这些饵,看清水底所有的鱼鳖虾蟹,更要借这些饵,去替他承受最致命的钩索网罟,引走那九天之上的垂涎目光。待饵尽,待鱼疲…”

他微微一顿,声音陡然转寒,如同万载玄冰裂开缝隙,透出冻彻骨髓的杀意:“便是他从容收网,将一切威胁、一切麻烦、一切可能危及他万世帝业的隐患…连根拔起、彻底清算之时!驱虎吞狼,借刀杀人,坐收渔利——此乃帝王心术之极!冷酷,高效,视众生如刍狗!”

门外的李固三人,呼吸瞬间粗重如牛喘!一股源自骨髓深处的寒意顺着脊椎直冲天灵盖,仿佛亲眼看到一张无形而冰冷的巨网正缓缓收紧,而他们誓死追随的世子,正位于那网中最凶险的节点!那龙椅之上的算计,已非权谋,而是近乎天道的冷酷无情!

“那我们…就任他摆布,做那案板上的鱼肉?” 孙振的声音带着不甘的颤抖和一丝绝望。

“摆布?” 项易嘴角勾起一抹冰刃般的弧度,眼中寒星骤亮,如同沉寂火山深处即将喷薄的熔岩,“他欲听涛观澜,稳坐钓鱼台?我便掀了这屋顶,让他听听什么叫九霄惊雷。李叔,” 他声音陡然转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如同将军点将,“血书副本,何在?”

“在!” 李固精神猛地一振,如同在绝境中看到破晓的微光,立刻压低声音,斩钉截铁,“贴身藏着!按您吩咐,誊抄数份,已由绝对可靠的南疆老兄弟,分头带出帝都,匿于不同隐秘之处。万无一失!只待…”

“不等了。” 项易斩钉截铁,三个字如同重锤落下,砸碎了所有的犹豫,“明日清晨,送膳之时,寻个由头,与那领头的龙骧卫百户起争执。口角要烈,动静要大。推搡之间,失手将怀中那份血书副本…掉在地上。务必,要让周围所有龙骧卫的眼睛,都看得清清楚楚,一个字,都不能漏!”

李固虎目之中精光爆射,瞬间明悟,一股混杂着悲壮与快意的热血直冲头顶:“世子,您这是…要逼宫?逼那金銮殿上的真龙,面对这滔天血债?是继续装他的聋子瞎子,任由这血书烂在朝堂之上,让天下人看清他如何明察秋毫,还是…不得不剜掉项灏那块已经臭不可闻的腐肉,以堵天下悠悠众口?妙,妙啊。无论他如何选,这潭他自以为掌控的死水,都别想再安宁下去。”

“正是此意。” 项易负手而立,身影在孤灯下拉得极长,如同一柄深藏于鞘中、却已积蓄了裂天锋芒的绝世凶兵,即将饮血出鞘!“掀瓦点灯,浑水摸鱼…这盘棋,由不得他一人执子。他想稳坐钓鱼台,我便将这棋盘…彻底掀翻!”

窗外,夜色浓稠如墨,深不见底。听涛别苑内外,铁幕森严,死寂无声。然而,无形的惊雷已在无声中孕育。

翌日清晨,薄雾尚未散尽。听涛别苑那扇沉重的朱漆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两名面无表情的内侍提着精致的食盒,在数名龙骧卫的护送下,走向项易所居的静室小院。领头的是个面皮白净、眼神却带着鹰隼般锐利的百户,姓赵。

李固、周猛、孙振如同门神般挡在静室门口,寸步不让。

“例行查验。” 赵百户声音冷淡,伸手就要去接内侍手中的食盒。

“查验?” 李固上前一步,魁梧的身躯如同铁塔般挡住去路,沙哑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昨日、前日,怎不见尔等查验?是觉得我南疆男儿会下毒谋害自家世子?还是…尔等奉了谁的命,要折辱世子?”

赵百户眉头一皱,眼中厉色一闪:“放肆。龙骧卫奉旨护卫听涛别苑,一切进出之物,皆需查验,此乃规矩,让开!”

“规矩?” 周猛也踏前一步,与李固并肩,怒目而视,“你们的规矩,就是变着法儿地刁难囚禁忠良之后?楚王项灏掘人祖坟、逼死忠烈、勾结外寇,证据确凿。你们的规矩,怎么不去查他?反倒在这里对着自家流血的将士耍威风。”

“混账,竟敢污蔑亲王,拿下。” 赵百户被戳中痛处,脸色一沉,厉声喝道。他身后的龙骧卫立刻按刀上前,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谁敢!” 孙振怒吼一声,也抢步上前。三人形成一道人墙,与逼近的龙骧卫轰然撞在一起,推搡,怒骂,场面瞬间混乱。

就在这混乱推搡的最高潮,李固仿佛被一股大力猛地撞得一个趔趄,身体向后踉跄几步,口中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同时,一卷染着暗红、散发着浓重血腥气的布帛,从他怀中不慎滑落,啪地一声,掉在冰冷光洁的金砖地面上,恰好展开!

那密密麻麻、刺目惊心的血指印,那力透布背、字字泣血的控诉文字。如同最刺眼的阳光,瞬间刺破了庭院的薄雾,也狠狠刺入了周围所有龙骧卫的眼中。

“血…血书?” 一个离得近的龙骧卫士卒失声惊呼,下意识地念出了开头几个字:“…楚王项灏,遣爪牙掘我南疆镇南王府祖茔…威逼利诱…老卒张三…不堪受辱…悬梁自尽…”

声音虽低,但在死寂的庭院中,却如同惊雷炸响!推搡瞬间停止。所有的怒骂戛然而止。空气仿佛凝固了。

赵百户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同见了鬼。他死死盯着地上那卷染血的布帛,又猛地抬头看向被周猛孙振扶住、一脸悲愤屈辱的李固,最后目光扫过周围那些龙骧卫士卒震惊、复杂、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鄙夷的眼神!

完了,这东西怎么能掉出来?还当众被念了出来。

李固猛地挣脱周猛孙振的搀扶,如同被激怒的雄狮,一步踏前,指着赵百户的鼻子,声音悲愤欲绝,响彻整个庭院:“看,都睁开你们的狗眼看清楚,这就是你们效忠的朝廷。这就是你们护卫的规矩。忠良之后被囚禁,掘坟逼死老卒的恶贼逍遥法外,证据拍在脸上还要装瞎。这血书,就是十万南疆将士的心,就是那些屈死老卒的魂,你们…你们龙骧卫的刀,就是用来对准这些心魂的吗?”

字字泣血,句句诛心!

赵百户浑身冰凉,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知道,天…要变了。这卷该死的血书,这份被当众抖落出来的滔天丑闻,就像一块烧红的烙铁,被李固狠狠地、不容拒绝地塞进了他的手里,也塞进了这看似固若金汤的听涛别苑,更将…不可避免地,以最快的速度,被呈送到那至高无上的龙案之前!

静室的门,不知何时开了一道缝隙。项易平静地立于门内阴影之中,深潭般的眼眸扫过庭院中那凝固的一幕,扫过地上刺目的血书,扫过赵百户煞白的脸,最后投向皇宫那金碧辉煌的方向。

掀瓦点灯,惊雷已落。接下来,该听听那金銮殿上…是雷霆震怒,还是死寂的装聋作哑?

项家老宅后院,一处荒僻的柴房角落。鬼手的身影如同壁虎般紧贴在潮湿冰冷的墙壁阴影里,气息收敛到极致。他幽冷的目光,穿透柴房破窗的缝隙,死死锁定着几十步外,一个同样隐在对面巷口阴影里的“灰影”。

那灰影动作极轻,如同没有重量的幽灵,时不时探头向老宅后院那片焦黑坍塌的望楼废墟张望,似乎在用某种特殊的方法感知着什么。

“第七个…” 鬼手心中默数,枯瘦的手指间,那柄淬毒的柳叶飞刀无声地翻转着,幽蓝的刃光在阴影中一闪而逝,带着嗜血的渴望。“摸老子们的老巢?找死…”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轻微、却带着特殊韵律的脚步声,如同狸猫踩过落叶,从柴房另一侧的矮墙外传来。鬼手瞳孔猛地一缩!不是灰影的同伙!这脚步声…轻盈得近乎诡异,带着一种久居地下的阴湿感,还有一种…陈年丹砂混杂着腐朽药草的气息?

一个佝偻、干瘦、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的身影,裹在一件宽大破旧的灰色斗篷里,如同凭空出现般,悄无声息地站在了矮墙的阴影下。斗篷的兜帽压得很低,只露出一个布满深刻皱纹、如同风干橘皮般的下巴。那身影似乎完全没注意到巷口的灰影,也仿佛对柴房里的鬼手毫无察觉。

他微微抬起头,斗篷阴影下,两点浑浊却异常幽深的光芒,如同古墓中点燃的磷火,精准地投向柴房破窗的方向,恰好与鬼手隐藏的目光隔空相遇!

一个苍老、沙哑、如同两片锈铁摩擦的声音,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诡异平静,直接在鬼手的心底响起,无视了空间的距离:

“紫霄落处…天地唯空…小娃娃,你家主子惹下的麻烦,可比这帝都城下的阴沟…深多了。想活命?今夜子时,鬼市…引魂灯铺子,过时不候。”

话音落下,那佝偻的身影如同融入地面的水渍,无声无息地消失在矮墙的阴影里,仿佛从未出现过。巷口那个一直窥探的灰影,对此竟毫无所觉!

鬼手浑身寒毛瞬间炸起,一股冰冷的寒意从尾椎骨直窜天灵盖,这老东西…是谁?他怎么会知道紫霄湮灭?他怎么能…直接在我脑子里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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