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从那个神奇的光门里跨出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长出一口气。
他没耽搁,马上叫人把韩安国和桑弘羊这两个心腹大臣给喊来了。
大晚上的被叫来,韩安国和桑弘羊心里直打鼓,不知道这位年轻的皇帝又有什么新点子了。
等进了书房,看见刘彻好端端地坐在那儿,眼神平静,这才稍微放心点儿。
“陛下,您这是……”韩安国小心翼翼地问。
刘彻没直接回答,而是把怀里用绸子包着的东西轻轻放在桌子上,小心翼翼地打开。
里面是两本样子挺奇怪的书,一本叫《国富论》,一本叫《资治通鉴》。
韩安国和桑弘羊凑过去看,心里直犯嘀咕:这书看着就不一般,纸和装订都从来没见过。
刘彻看着他们一脸好奇的样子,带着点神秘劲儿说:“别瞎猜了,这书,是那边……嗯,就是‘神仙’给的。”
“神仙给的?!”俩人同时倒吸一口凉气。他们知道陛下最近奇遇多,可这“神仙赠书”也太玄乎了!
“对,就是那边的高人给的。”刘彻肯定地点点头,表情严肃起来,
“这书里的东西,可了不得,跟咱们现在看的那些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这本《国富论》,讲的是怎么让国家有钱、让老百姓富起来的根本道理;
“这本《资治通鉴》,是把上千年的历史兴衰成败都给总结了一遍,全是经验教。”
他拿起那本《国富论》,递给桑弘羊:“弘羊,你管钱袋子,这本书你拿着。好好看看,学学人家是怎么搞经济的。”
桑弘羊双手接过那本厚厚的书,感觉心里沉甸甸的,这不仅是本书,更是陛下对他的信任。
他赶紧表态:“陛下放心!我一定好好研究,拿出个能让国库和百姓都受益的新章程来!”
刘彻又把《资治通鉴》推给韩安国:“老韩,你经验多,稳重。这本书你拿去。多看看历史,看看别的朝代是怎么兴旺怎么完蛋的。”
“你帮朕琢磨琢磨,怎么对付宫里宫外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把咱们的江山坐稳了。”
韩安国也郑重地接过书,感觉责任重大:“老臣明白!一定仔细研读,为陛下分忧!”
看着俩手下这么上道,刘彻心里踏实了不少。改变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但有了这些“攻略”,总比摸着石头过河强。
正事儿说完,刘彻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随口问韩安国:“对了,安国,我姐……平阳公主那边,最近怎么样?还好吗?”
韩安国脸色稍微变了一下,想了想才说:“回陛下,公主殿下……还是老样子,不怎么出门,天天在府里念经拜佛,看着挺平静的。”
“不过……自从平阳侯曹时去世后,殿下脸上就没怎么有过笑模样,人也瘦了不少。”
“她性子要强,撑着不说,但这心里头的苦,怕是没那么容易过去。”
刘彻听着,眉头就皱起来了。曹时走了有段时间了,他自己整天忙得脚不沾地,不是跟太后那边斗法,就是处理朝政,确实有点忽略姐姐了。
平阳公主是他亲姐姐,从小感情就好。想起姐姐以前开朗的样子,现在郁郁寡欢,刘彻心里挺不是滋味儿,觉得有点对不住她。
他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唉,是我这个当弟弟的没照顾好。我姐那人,有事儿都憋在心里,不肯跟人说。”
他抬起头,对韩安国说:“这样,你安排一下,明天我去我姐那儿住两天。朝里要没什么火烧眉毛的事儿,就先放放。我得去陪陪她。”
韩安国有点意外,现在朝堂上局面复杂,陛下离开两天恐怕不太妥当。
但他看刘彻态度坚决,眼神里是真心实意地关心姐姐,到嘴边劝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她点头应道:“是,陛下,臣这就去安排,一定保证您和公主殿下的安全。”
桑弘羊也赶紧说:“公主府上用度要是缺什么,臣马上调拨过去。”
“行,你们去办吧。”刘彻摆摆手。
他又看了一眼桌上那两本书,语气深沉:“强国富民、稳定江山不是一天就能干成的事,得慢慢来。但家里人,也得照顾好。”
“你们先回去吧,好好看看这书,等我回来,咱们再仔细商量。”
“臣等告退。”韩安国和桑弘羊抱着那两本“神仙攻略”,恭敬地退了出去。
他们明白,陛下这既是为了姐姐,可能也是想暂时躲开宫里的烦心事,清静一下,好好琢磨琢磨书里的大道理。
书房里就剩下刘彻一个人。他摸着光滑的书皮,心思却已经飞到了平阳公主府。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一辆不怎么起眼的马车就停在了平阳公主府的大门口。
刘彻也没摆什么皇帝排场,就带了几个贴身侍卫,轻车简从地来了。
公主府里的下人一看是皇帝来了,慌得赶紧要进去通报,刘彻摆摆手制止了:“别嚷嚷,朕就是来看看皇姐,不用惊动她。” 他自己熟门熟路地就往后院走。
平阳公主没在屋里,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后院花园的凉亭里,手里无意识地捻着一朵刚摘的花,眼神有点放空,不知道在看什么。
她整个人看起来清减了不少,脸上没什么血色,带着一种淡淡的倦意。
刘彻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心里就明白了几分。
院子角落的马厩旁边,一个穿着普通骑奴衣服的年轻汉子,正在认真地给一匹高头大马刷毛、添草料。
那汉子看着年纪不大,但眉眼间有股子英气,干活儿利索,眼神沉稳,一看就不是那种唯唯诺诺的下人。
刘彻认得他,是给姐姐赶车的骑奴,叫卫青。
刘彻心里咯噔一下,想起那晚在村里大家开的玩笑,没想到还真有点苗头?他放轻脚步走过去,在平阳公主旁边的石凳上坐下。
“姐。”他轻声叫了一句。
平阳公主这才回过神,看到是刘彻,脸上满是惊讶:“彻儿?你怎么这个时辰跑来了?今天不用上朝吗?” 她赶紧收起脸上那点落寞,强打起精神。
“想你了,就来看看。”刘彻笑了笑,自己拿起石桌上的茶壶倒了杯水,
“宫里的事忙不完,偶尔偷个懒也无妨。倒是你,整天闷在府里,也不说进宫去看看我,还得我亲自跑来。”
平阳公主勉强笑了笑:“我挺好的,就是懒得动。你是一国之君,操心国家大事要紧,不用总惦记我。”
“你是我姐,我不惦记你惦记谁?”刘彻看着姐姐故作坚强的样子,心里有点发酸。
他顿了顿,用下巴朝马厩那边努了努,压低声音,开玩笑地说:“姐,那个喂马的……就是叫卫青的那个骑奴吧?我看他干活挺踏实,人看着也精神。你……是不是对他有点意思?”
平阳公主的脸“唰”一下就红了,像是被说中了心事,差点打翻手里的茶杯:“彻儿!你胡说什么呢!越说越没边了!他……他就是个下人!”
“下人怎么了?”刘彻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姐,你还不知道我?我什么时候在乎过那些虚头巴脑的门第之见了?人才是最重要的。”
“你看他,虽然现在是个骑奴,但那身板,那气度,是块当将军的料!我可听说了,他骑马射箭的本事很不赖。”
他凑近些,声音更低了,带着十足的诚意:“姐,我是你亲弟弟,我只希望你能过得高兴,找个真心对你好、你也看得上的人。你要是真觉得他行,就别顾虑那么多。”
“母后那边……还有那些闲言碎语,有我呢!我帮你挡着!保证没人敢说三道四!”
平阳公主被弟弟这番贴心的话说得心乱如麻,脸更红了,心跳得厉害。
她确是会注意到这个沉默寡言却做事认真的年轻人,但从未敢往那方面想。此刻被弟弟直接点破,她又羞又窘!
她伸手轻轻捶了刘彻一下,嗔怪道:“你快闭嘴吧!越说越离谱了!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儿呢!让人听见像什么话!”
她嘴上否认着,眼神却不由自主地往马厩那边飘了一下,正好看到卫青搬起一捆沉重的草料,手臂上结实的肌肉线条毕露。
她像被烫到一样收回目光,低下头,耳根都红透了。
刘彻把姐姐这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心里更有数了。
他知道姐姐脸皮薄,现在逼问也没用,于是见好就收。
他哈哈一笑,转移了话题:“行行行,我不说了,不说了!姐,我饿了,你这儿有什么好吃的?我今儿可打算在你这儿蹭吃蹭喝,赖上一天了!”
平阳公主这才松了口气,赶紧顺着台阶下,吩咐侍女去准备早膳。
刘彻,一边喝着茶,一边心里已经开始在盘算,找个什么样的由头,把这个“未来姐夫”好好提拔一下,再给他们创造点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