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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那条藏着破碎锁链徽记大门和运送巨蛇之牙邪教徒的阴暗小巷,子虚带着惊魂未定的无攸,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径直转向了另一个方向——情报贩子“胖子”的据点。子虚的脸色比平时更加沉凝,那颗提前出现的巨蛇之牙如同阴影笼罩心头,但眼下,还有更紧急的事情。

梦魇感染。这是比邪教活动更直接、更致命的威胁。子虚深知其恐怖:那源自梦之海深处、耶梦加德力量逸散形成的梦魇碎片,一旦侵入沉睡者的意识,便如跗骨之蛆,逐步侵蚀现实。第一阶段,感染者陷入无法唤醒的昏迷,皮肤浮现暗红如血管般的诡异条纹;第二阶段,身体开始被坚硬的黑色鳞片覆盖,生命力被急速抽取;到了第三阶段,意识彻底被兽性取代,半人半魇的怪物会本能地攻击周围一切活物;而第四阶段……唯有毁灭。

胖子显然一直在等他们,或者说,在绝望中祈求着子虚的到来。远远看到两人的身影出现在街角,他那臃肿的身体便爆发出不相称的速度,几乎是踉跄着冲了过来,脸上再没有情报贩子的油滑,只剩下一个父亲的焦灼与哀求。

“大人!您可来了!我儿子他……” 胖子声音嘶哑,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子虚。

子虚抬手打断了他语无伦次的哭诉,目光锐利如刀,直刺胖子眼底:“你儿子还有救。但时间不多了。带路,去他现在的地方!立刻!”

胖子被这斩钉截铁的话语震得一愣,随即是狂喜与更深的恐惧交织。他不敢有丝毫耽搁,肥胖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几乎是拖着子虚和无攸就往街口跑:“好!好!这边!在市立中心医院!顶楼特护病房!快!”

三人挤进提前准备好的车辆,一路无言,只有胖子粗重的喘息和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车子在市立中心医院气派却冰冷的大楼前停下。胖子熟门熟路,领着两人避开拥挤的普通门诊区,通过专用电梯直达最顶层。电梯门打开,一股消毒水混合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冰冷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走廊空无一人,尽头是一扇厚重的、带有特殊隔离标识的合金门,门口站着两名神情严峻、佩戴特殊装备的守卫。

胖子出示了证件,守卫仔细核对后,沉重的合金门才缓缓滑开。一名穿着严密防护服的护士等在门内,眼神中带着警惕和深深的疲惫。

病房内的景象令人窒息。这里与其说是病房,不如说是一个高度戒备的隔离舱。墙壁和天花板都覆盖着特殊的吸能材料,房间中央,一张病床上,静静地躺着一名约莫十五六岁的黑发少年——胖子的儿子。少年双目紧闭,脸色惨白如纸,但更骇人的是他裸露在病号服外的皮肤:密密麻麻的暗红色条纹如同活物般在他皮肤下蜿蜒、搏动,散发出不祥的微光!这些条纹甚至已经不受控制地蔓延到了床单和被褥上,如同墨汁滴入清水般晕染开一片片暗红,将洁白的病房污染得触目惊心!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令人作呕的腥甜气味。

“小磊!我的儿啊!” 胖子看到儿子的惨状,再也忍不住,扑到床边,却又不敢触碰,只能发出压抑的、野兽般的哀嚎,眼泪鼻涕糊了满脸。“大人!求求您!一定要救救他!他是我唯一的命根子啊!代价!什么代价我都愿意付!哪怕要我的命!”

子虚没有理会胖子的哭嚎,他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少年身上的条纹,又仔细看了看那些蔓延到环境中的痕迹,眉头紧锁,声音冷冽如冰:“情况比预想的更糟。感染已深入骨髓,能量外溢严重。他随时可能进入第三阶段,开始转化并攻击周围一切活物!没时间犹豫了,必须立刻开始!”

他猛地转头,目光锁定在紧抱着红色巨刃、被病房内景象吓得小脸发白、下意识躲在他身后的无攸身上,语气斩钉截铁:

“无攸!”

“啊?师、师父?” 无攸被点名,身体一颤,茫然地抬头。

“我要你进入他的梦境,” 子虚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和一种奇特的信任,“去找到他意识的核心,清除掉寄生在他梦里的‘梦魇之种’!只有你能做到!”

“我?!” 无攸彻底懵了,清澈的大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巨大的恐慌,她看看病床上那个被恐怖条纹覆盖的少年,又看看子虚,声音都在发抖,“为什么是我?师傅……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啊!我真的……能行吗?” 让她去对抗那种能把人变成怪物的可怕东西?这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子虚走近一步,双手按在无攸单薄的肩膀上,深邃的目光仿佛要穿透她的恐惧,直达灵魂深处。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安抚:“听着,无攸。你的能力一定可以做到的。” 他没有深入解释含义,但这句话如同惊雷般在无攸心中炸响!“你对它们的本质、它们的‘巢穴’有着最本源的感知力。由你进入,才能最精准、最快速地找到‘种子’的位置!这是只有你能胜任的任务!”

他顿了顿,看着少女眼中翻腾的震惊、茫然和依旧存在的恐惧,语气放缓,却带着磐石般的承诺:“放心。我会在外面守护你,引导你。如果你在里面遇到无法抵抗的危险,感觉到迷失……相信我,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师父都会把你拉出来!绝不会让你迷失在里面!”

“师父……” 无攸看着子虚坚定无比的眼神,感受着他手掌传来的力量和温度,心中的恐惧虽然仍在,却被一种更强烈的信任和“只有我能做到”的责任感压过。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挺直了小小的身体,“我……我该怎么做?”

“具体的战斗和寻找,就靠你的本能和这把武器了。” 子虚指了指她怀中那半截鲜艳的红刃,“至于连接和进入……交给我。”

他示意无攸坐到病床前的椅子上。无攸依言坐下,双手紧紧抱住了那沉重的红色剪刀(砍刀),冰冷的金属触感似乎给了她一丝支撑。

子虚转向胖子:“退后,守住门口,无论听到什么动静,在我允许前,绝对不要进来打扰!否则,你儿子和她,都可能没命!” 他的话语带着冰冷的杀意,胖子浑身一颤,连忙点头如捣蒜,连滚爬爬地退到隔离门边,紧张地盯着里面。

`[系统]:管理者指令确认。启动“梦境桥接”协议。目标:深度昏迷感染者(Id:小磊)。引导者:无攸(管理者权限标记:特殊豁免)。构建精神通路……同步频率……建立深层意识链接……`

子虚单膝跪在病床角落,右手紧握着插入地面的幻海剑柄,手臂上幽蓝色的电路纹路如同呼吸般明灭闪烁,散发出惊人的热量。汗水浸透了他的鬓角和后背,顺着额角大颗大颗地滴落在地毯上,晕开深色的水渍。他牙关紧咬,脖颈上青筋微凸,显然维持着梦境通道和与无攸的精神链接,对他来说是极其沉重的负担,远超他之前的任何一次能力运用。

“系统……汇报……” 子虚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喘息。

`[系统]:管理者精神链接稳定,但能量消耗速率超出预期175%。梦境中转站锚点维持稳定。目标(无攸)状态:已定位目标梦境门扉。请求指示。`

“呼……知道了……” 子虚艰难地回应着系统的提示,目光却紧盯着坐在床前、闭目握紧红色巨刃的无攸。少女的身体微微前倾,眉头紧锁,仿佛也在承受着某种无形的压力。

门外的胖子紧张得大气不敢出,肥胖的双手死死攥在一起,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儿子身上那些蠕动蔓延、仿佛有生命的暗红色条纹,以及病床上那个闭目握刀、如同雕塑般的少女。护士更是满脸惊骇,完全无法理解眼前这超自然的景象。

突然,子虚的嘴角艰难地向上扯动了一下,一个极其细微、却真实存在的笑容出现在他汗湿的脸上。

`(终于……连上了……)` 他紧绷的神经似乎因为成功建立更清晰的连接而略微松弛了一丝,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汹涌的能量抽取感。

(梦境世界 - 中转站)

无攸站在那片无垠的、由澄澈海水构成的地面上,湛蓝的天空漂浮着巨大的、般的白云。无数形态各异的门扉悬浮在空中,沉入水下,或镶嵌在由水流构成的“墙壁”上,构成一个光怪陆离又无比寂静的世界。她握着那柄巨大的红色剪刀,茫然四顾。

“师父……我……我该怎么办?该往哪里走?” 她无助的声音在空旷的意识中响起,带着浓重的哭腔,恐惧和孤独感几乎要将她淹没,“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好害怕……”

`(无攸!)` 子虚沉稳而带着一丝疲惫的声音如同定海神针般直接在她意识中响起,`(别怕!师父在!听我说,你做得很好,已经找到了方向。现在,闭上眼睛。`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安抚力量。

“闭……闭上眼睛?” 无攸抽噎着,但还是依言照做。视觉被屏蔽的瞬间,其他感官似乎被放大了。无尽的黑暗包裹着她,只有手中红刃冰冷的触感带来一丝真实。

`(放空杂念,用心去感受周围。就像在公园训练时寻找那种‘感觉’一样。去感受……那个需要被拯救的生命的气息……它在向你发出微弱的呼唤……` 子虚的声音如同引导的灯塔。

无攸努力地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努力摒弃恐惧,将全部心神沉浸在感知中。黑暗不再是纯粹的虚无,她仿佛能“看”到无数微弱的光点在远处闪烁,代表着不同的梦境入口。但其中,有一股气息格外不同——带着痛苦、挣扎,还有一丝……冰冷的、令人厌恶的暗红!

就像黑暗中突然亮起了一小簇摇曳的、带着血腥味的淡红色火焰,清晰地出现在她感知的“视野”右侧!那股气息带着强烈的吸引力,也带着让她本能颤栗的威胁感。

“师父!我……我好像感觉到了!” 无攸在意识中喊道,声音带着一丝激动和更多的紧张,“在右边!一团……红色的……很冷……”

`(很好!就是它!跟着感觉走,无攸!靠近它!)` 子虚的声音充满了鼓励。

无攸闭着眼睛,凭借着那冥冥中的指引,小心翼翼地迈开脚步。脚下的“海水”触感奇妙,每一步都泛起微小的涟漪。她一步一步,坚定地朝着感知中那簇淡红色火焰的方向走去。距离在无形的感知中缩短……越来越近……

当她感觉那簇冰冷的火焰就在自己面前两步之遥,仿佛触手可及时,她猛地睁开了眼睛!

眼前不再是空旷的水世界。一扇锈迹斑斑、布满裂痕的沉重铁门突兀地矗立在她面前的海面上!更令人心悸的是,这扇门被足足十条粗如儿臂的漆黑铁链死死缠绕、锁住!每一根铁链都绷得笔直,末端连接着巨大而狰狞的黑色巨锁!铁链和巨锁的表面,都流淌着与少年身上如出一辙的、令人不安的暗红色光芒,如同凝固的污血,散发出浓郁的梦魇气息!这扇门,仿佛一个被重重封印的牢笼,里面囚禁着正在被侵蚀的灵魂。

“师父!我找到门了!但是……” 无攸的声音充满了焦急和无措,“门被好多好粗的铁链锁住了!上面还有大锁!我……我进不去啊!” 她看着那些散发着不祥红光的锁链和巨锁,本能地感到畏惧,那绝非凡铁。

(现实世界)

子虚通过链接清晰地感知到无攸的困境和恐惧。他咬紧牙关,承受着体内力量如开闸洪水般倾泻的剧痛,汗水已经在地毯上形成一小滩水渍。但他传递给无攸的声音,却异常地沉稳、坚定,甚至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信任:

`(无攸!)` 他的意念如同淬火的利刃,`(有锁?那就砍断它!用你手中的武器!别忘了它是怎么来的!它生来就是为了斩断束缚!相信你的感觉,就像在公园里一样!把你的力量,你的决心,灌注进去!砍下去!你可以的!师父就在你身后!)`

这声音如同惊雷,在无攸迷茫的心中炸响!

(梦境世界)

师父的信任和那不容置疑的“砍下去!”瞬间驱散了无攸大部分的恐惧。她低头看向自己手中那柄巨大的、鲜艳如血的半把剪刀(砍刀)。是啊,这把武器,师父说过和她很配!它能斩开那块“废铁”,难道还斩不开这些锁链吗?

“我可以的……师父在看着我……” 无攸深吸一口气,眼神从迷茫变得锐利起来。她双手再次紧紧握住那沉重的握柄,摆出战斗的姿态。这一次,她不再犹豫,不再生涩!

“喝——啊!”

一声清叱,她调动起全身的力量,将那巨大的红色巨刃高高举起!刀身之上,那鲜艳的红色仿佛被她的意志点燃,瞬间变得更加炽烈、夺目!她将所有的信念、对师父的承诺、以及对那个被困少年的同情,全部灌注于这一击之中!

巨大的红刃化作一道撕裂空间的赤色雷霆,带着无匹的气势和少女决绝的意志,朝着最近的一条缠绕着暗红光芒的漆黑锁链,狠狠地、毫无保留地——

斩落!

刺耳的金属交击声并未响起。

那巨大的红刃与漆黑的锁链接触的瞬间,仿佛热刀切入了凝固的油脂!暗红色的光芒如同遇到克星般剧烈地扭曲、尖叫(一种无声的精神冲击)!坚固无比的黑色锁链在鲜艳的红芒面前,如同腐朽的枯枝,应声而断!

“当啷!” 半截断裂的锁链沉重地砸落在“海面”上,溅起水花,上面附着的暗红光芒如同受伤的毒蛇般疯狂扭动了几下,然后迅速黯淡、消散!

成功了!

无攸看着手中红芒更盛、仿佛在兴奋嗡鸣的巨刃,又看看那断裂的锁链,小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喜和初尝力量的激动!师父说得对!她可以!

她不再迟疑,目光锁定了剩下的九条锁链和巨锁!少女的身影再次跃起,巨大的红刃在她手中化作一道道毁灭束缚的赤色风暴!

“铿!锵!当啷——!”

每一次斩击,都伴随着一条锁链的断裂和暗红光芒的溃散!每一次挥舞,都让无攸的动作更加流畅,信心更加高涨!那沉重的巨刃,此刻仿佛成了她身体的一部分,成了她斩破黑暗的意志延伸!

十条束缚灵魂的梦魇锁链,在少女决绝的斩击和那柄妖异红刃的光芒下,寸寸断裂!最后一把巨大的黑锁,在红刃的锋芒下如同泥塑般崩碎!

缠绕着铁门的最后一丝暗红气息,彻底消散!

锈迹斑斑、布满裂痕的铁门,失去了所有束缚,在无攸面前,发出沉重的、仿佛叹息般的“吱呀——”声,缓缓地……向内开启了一条缝隙。

门后,是无尽的黑暗和更加浓郁的、令人心悸的梦魇气息。但无攸知道,她必须进去。那个被困的少年,就在里面。她握紧了手中的红刃,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地迈步,踏入了门后的黑暗之中。

无攸眼前的光影瞬间扭曲、塌陷,又猛地重组。推开那扇渗着不祥气息的门扉,她仿佛被一股冰冷粘稠的潮水卷入。失重感只持续了一瞬,双脚便踏上了……某种“地面”。

这里是小磊的梦境,却绝非孩童甜美的幻境。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极度混乱的废墟。这里依稀能辨认出卧室的轮廓——熟悉的卡通墙纸被撕裂、剥落,露出后面蠕动的、仿佛活物般的暗红色肉壁;玩具散落一地,但那些塑料士兵扭曲成狰狞的怪物,毛绒熊的棉花从裂口涌出,如同腐烂的内脏;本该是窗户的地方,被浓稠如墨的黑暗堵死,黑暗中似乎有无数细小的红色眼睛在眨动。

空气里弥漫着铁锈与腐败甜腻混合的怪味,令人作呕。更可怕的是声音——不再是梦魇低语,而是尖锐的、不成调的童谣碎片被拉长、扭曲,混杂着痛苦的呻吟和意义不明的嘶吼,从四面八方涌来,冲击着无攸脆弱的神经。

“呜……”无攸本能地缩了缩脖子,握紧那把红色剪刀的手心瞬间被冷汗浸透。她感到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这里的混乱与污秽像冰冷的钩子,试图拽出她记忆深处那片无法触及的、同样充满血腥与尖叫的黑暗。她几乎要转身逃跑,逃离这个让她本能战栗的地方。

就在这时,子虚沉稳的声音,如同最坚固的锚链,穿透了梦境的混乱与恐惧,直接在她意识中响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磐石般的承诺:

“无攸,别怕。”*他的声音平静而有力,瞬间驱散了部分寒意。“进去,找到那颗混乱的种子。记住,无论发生什么,无论成功与否,师父都会在这里。就算你失败,师父也一定会把你带出来。相信我。”

“相信我”三个字,像滚烫的烙印,深深印在无攸的心上。那是一种超越所有恐惧的承诺,是子虚给予她的、牢不可破的安全网。她知道师父从不轻易许诺,一旦说出,必定倾尽所有。这份绝对的信任和守护的誓言,瞬间压倒了梦魇带来的寒意。

她猛地吸了一口气,尽管胸膛还在因为紧张而微微起伏,那双原本因恐惧而有些涣散的眸子,却迅速凝聚起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光芒。师父在看着她,师父说会不惜一切救她出去。这份依赖和信任,成为了她最强大的武器,甚至比手中那柄猩红的断剪更锐利。

“嗯!”她在心里用力地、无声地回应着,仿佛要透过这意念让师父感受到她的决心。她更加用力地攥紧了手中的红色武器,那冰冷的触感此刻仿佛也带上了一丝属于师父的暖意和力量。她不再犹豫,眼神锐利地扫过这片扭曲的梦境废墟,迈开了脚步。

脚下的“地面”软腻粘滑,仿佛踩在某种巨大生物的内脏上。那些扭曲的玩具在她靠近时,发出威胁性的嘶嘶声,甚至试图用畸形的肢体攻击她。无攸眼神一凛,手腕挥动,那半把猩红的剪刀划出一道凌厉的弧光。红芒闪过,那些梦魇造物如同被投入烈火的影子,发出尖锐的哀嚎,瞬间溃散成缕缕黑烟,消失在污浊的空气中。

无攸再次闭眼,强迫自己忽略周遭的污秽与嘶吼,将感知沉入这片混乱的核心。很快,那熟悉的、令人心悸的暗红色火焰感在意识中灼烧起来,比之前更清晰,更……邪恶。它就在正前方!

她猛地睁开眼,眼前的景象却让她一愣。预想中的道路被一堵巨大的、微微搏动的暗红色肉墙完全堵死。肉墙表面布满了粗大的、如同血管般的脉络,正随着某种令人作呕的节奏收缩、舒张。那源头,就在这堵墙之后。

“师父…墙……”无攸下意识地低语,带着一丝无措。

子虚的声音立刻响起:“别被表象迷惑,无攸。这里是梦,是他的恐惧所化。你手中的武器,能斩开恐惧!挥动它!”

师父的指令斩钉截铁,驱散了她的犹豫。无攸眼神一凝,双手紧握那通体猩红的断剪,不再迟疑,对着那堵令人窒息的肉墙,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一个下劈!

嗤啦——!

仿佛热刀切过凝固的油脂,猩红的刃光闪过,坚韧的肉墙发出一声沉闷痛苦的撕裂声。一道巨大的、边缘冒着丝丝黑烟的裂口被硬生生劈开,并迅速向两侧蔓延,最终形成了一个足够一人通过的、血肉模糊的“门洞”。门洞之内,是一个比外面更加巨大、更加扭曲的空间。空间的尽头,无数尖锐的、仿佛由骨头和阴影构成的黑色尖刺,层层叠叠地包裹、拱卫着一朵悬浮在半空的花——一朵花瓣已经完全枯萎、腐败,呈现出死寂黑色的玫瑰。它散发着浓烈的、令人绝望的污秽气息,正是那暗红火焰的源头!

“师父!是那个吗?那朵黑色的花?”无攸急促地问道,声音带着紧张和确认。

“没错!”子虚回应道“那就是梦魇的种子!砍碎它,小磊就有救了!”

目标就在眼前!无攸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悸动,向着那被尖刺拱卫的黑色玫瑰发足狂奔!

然而,就在她冲入这片核心空间的同时,异变陡生!两侧蠕动的肉壁仿佛被激怒的巨兽,猛地剧烈翻腾!其中一面肉壁骤然撕裂,一条由粘稠血肉和暗红能量凝聚而成的、足有成人腰身粗细的狰狞触手,如同攻城锤般带着恶风,毫无预兆地朝着无攸的侧腰狠狠撞来!

“小心!”子虚的警告在意识中炸响,但已经迟了半分!

砰!

沉闷的撞击声响起。无攸只觉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狠狠砸在肋下,剧痛瞬间席卷全身,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被撞飞出去,重重砸在后方黏腻冰冷的肉壁上,又滑落在地。她闷哼一声,喉咙涌上一股腥甜,眼前阵阵发黑,手中的红色剪刀都差点脱手。

“无攸!”子虚的声音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急迫和担忧,那份沉稳被瞬间撕裂,“撑得住吗?我立刻把你拉出来!”现实中的他,覆盖在床上的蓝色条纹光芒暴涨,力量开始凝聚,准备强行中断连接。

“不!师父!”无攸强忍着剧痛和眩晕,几乎是嘶喊出声。她挣扎着用断剪撑地,摇摇晃晃地重新站了起来。嘴角渗出一丝血迹,但她的眼神却燃烧着前所未有的倔强和决心,死死盯着远处那朵黑色的花。“我…我撑得住!我能行!我一定要……把那朵花砍碎!我答应过的!”

子虚的动作顿住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少女传递过来的那份不容置疑的意志,那份为了完成他托付的任务而不惜一切的信念。他沉默了一瞬,那暴起的蓝色光芒缓缓收敛,但并未消失,只是变得更加凝练、更加稳定地支撑着整个连接。“……好!小心!”

得到师父的默许,无攸再无顾忌。她擦去嘴角的血迹,眼神锐利如刀。更多的血肉触手从墙壁中探出,带着呼啸的风声向她抽打、缠绕。同时,那些拱卫着黑玫瑰的尖刺,也如同活物般,开始间歇性地、毫无规律地朝着她激射而出,速度快如闪电!

小小的身影在巨大的、扭曲的空间内辗转腾挪。她不再硬抗,而是利用娇小的体型和爆发力,在触手的缝隙间惊险地穿梭跳跃。猩红的断剪在她手中化作一道跳跃的致命红光,每一次挥动都精准地斩断袭来的触手末端或格开飞射的尖刺。粘稠的黑色“血液”和断裂的尖刺碎片四处飞溅,在她身上留下细小的伤口和污迹。她像一只在暴风雨中搏击的海燕,每一次闪避都险之又险,每一次挥击都用尽全力,艰难但无比坚定地向着中心那朵死亡之花靠近。

距离在缩短!十米…五米…三米!

更多的触手和更密集的尖刺疯狂涌来,试图做最后的阻挡。无攸眼中闪过一丝狠色,不再完全闪避,而是用最小的代价硬抗了几次擦伤,速度不减反增!她看准一个触手攻击的空隙,猛地一个矮身前冲,终于突破了最后的重重阻碍,冲到了那被尖刺拱卫的死亡玫瑰下方!

没有丝毫犹豫,甚至没有去看那些还在试图刺向她的尖刺。无攸双手紧握猩红断剪,高高举起,将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意志,连同师父的信任和自己的承诺,都灌注在这一击之中!

“碎吧——!”

伴随着一声清叱,猩红的刃光如同坠落的流星,狠狠地劈在了那朵悬浮的、腐败的黑色玫瑰之上!

咔嚓!

一声清脆又带着某种粘稠碎裂感的声响。黑色的花瓣瞬间崩解,化作无数黑色的粉尘,核心处一点暗红的光芒剧烈闪烁了一下,随即如同被戳破的气泡般,“噗”地一声彻底熄灭、消散。

轰隆隆——!

整个梦境空间剧烈地震动起来!如同大厦将倾。那些蠕动的肉壁、狰狞的触手、尖利的骨刺,都在瞬间开始瓦解、崩坏,如同被投入烈火的冰雪。污秽的血肉飞速褪色、消融,露出其下原本被掩盖的、属于小男孩卧室的洁白墙壁轮廓。混乱的噪音被一种奇异的、仿佛玻璃碎裂的清脆声响取代。

(现实世界)

病床边,一直单膝跪在床角、右手紧握刀柄的子虚,清晰地感受到了那股污秽源头的消失。覆盖着整张病床、如同精密电路板般流淌着幽蓝光芒的条纹,迅速而有序地收敛、黯淡。小磊身上那些狰狞的暗红色条纹,如同遇到阳光的冰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消失。床边的心电监护仪上,原本紊乱的心率曲线,开始变得平稳有力,发出规律而悦耳的“滴滴”声。

子虚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松开了紧握刀柄的手,手背上那些发光的纹路也悄然隐没。他看向床边。

几乎就在子虚力量撤去的同时,趴在床边、额头贴着少年手臂的无攸,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率先睁开了眼睛。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带着一丝刚从激烈战斗中脱离的茫然,随即迅速被完成任务后的巨大疲惫和如释重负所取代。

梦境中的惊险搏杀、身体真实的痛楚、精神高度紧绷后的骤然松懈……所有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在无攸睁开眼、看到师父那熟悉而沉稳身影的瞬间,汹涌而出。

“师父——!”

一声带着哭腔的呼喊划破了病房的寂静。无攸甚至顾不上身体的疼痛和虚弱,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床边弹起来,像一只受尽惊吓终于归巢的雏鸟,猛地扑向单膝跪在床角的子虚。

她小小的身体带着巨大的冲力撞进子虚怀里,双臂死死地环抱住他的腰,仿佛要嵌入进去,汲取那份独一无二的安全感。脸颊埋在他胸前的衣物里,压抑许久的恐惧、委屈、疼痛和完成任务后的巨大释放感,混合成汹涌的泪水,瞬间浸透了他胸前的布料。

“呜哇——!好痛!师父!真的好痛啊!”她的哭声不再压抑,充满了孩子气的委屈和依赖,身体因为哭泣而剧烈地颤抖着。肋下被撞击的地方、被尖刺擦破的伤口、还有精神高度紧张后的疲惫,此刻都化作了尖锐的痛感,清晰地反馈出来。“但是…但是我有好好完成任务!我把那朵坏花砍碎了!呜……”

滚烫的泪水隔着衣物灼烧着皮肤,少女身体因疼痛和哭泣而无法控制的颤抖,以及那带着哭腔、却无比清晰地宣告着“完成任务”的话语——这一切都重重地撞击在子虚的心上。他清晰地感受到了那份信任的沉重,以及少女为了这份信任所付出的代价。

他收紧了环抱的手臂,将这个颤抖的、带着血腥和尘土气息的小小身躯紧紧地护在怀里。另一只手,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温柔和安抚,轻轻地、一下下地,落在了无攸柔软的发顶,抚摸着她的头发。

“嗯,我知道。”子虚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像最坚固的磐石,承托着她此刻所有的脆弱。他低头,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肯定和心疼。“你做得很好,无攸。非常,非常好。”

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抚过她发丝的节奏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那沉稳的心跳声透过胸膛传来,一声声,敲打在她耳边,逐渐盖过了梦境里残留的尖啸,驱散了侵入骨髓的寒意。无攸的哭声渐渐从嚎啕变成了抽泣,身体也不再那么剧烈地颤抖,只是依旧紧紧抓着子虚的衣服,仿佛那是唯一的浮木。

“师父……”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鼻尖红红的,脸上还挂着泪痕,眼神却亮得惊人,带着一丝完成重大使命后的、小心翼翼的期待,“我…我真的帮到忙了吗?”

子虚看着她狼狈却无比认真的小脸,眼神深邃,里面翻涌着复杂的心疼、骄傲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更深沉的情感。他抬手,用指腹轻轻擦去她脸颊上残留的泪珠,动作笨拙却异常温柔。

“是的,”他的声音无比郑重,每一个字都清晰地落入无攸耳中,“你救了他,无攸。你做了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师父……为你骄傲。”

“师父……”无攸的眼泪又涌了上来,但这次不再是恐惧和委屈,而是被认可的、巨大的喜悦和安心。她用力吸了吸鼻子,把脸重新埋回子虚怀里,闷闷的声音带着点撒娇的鼻音:“那……那师父要奖励我……好痛,要吃好吃的……”

子虚的嘴角,在无人看见的角度,极其轻微地向上弯了一下。他收紧怀抱,低声应道:

“好。”

这一个字,承载着比千言万语更多的承诺和温柔。病房里,只剩下少女细微的抽噎声和逐渐平复的心跳声,以及子虚那无声却无比坚实的守护。窗外,城市的光影流淌,仿佛刚才那场发生在另一个维度的生死搏杀,从未惊扰过这个现实的夜晚。

病房内,子虚周身流转的幽蓝光纹如同退潮般骤然收敛,尽数没入皮肤之下。他搭在无攸头顶的手掌缓缓收回,悬在小磊额前的手也垂落身侧,脸色透着一丝能量消耗过度的苍白,但眼神依旧锐利如初。

“可以了。” 子虚的声音带着尘埃落定后的平静,打破了病房内几乎凝固的压抑空气,“已经成功。剩下的……” 他目光扫过病床上呼吸已趋平稳、身上那些可怖的暗红条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淡化、直至彻底消失的少年小磊,又落在趴在床边、因精神力耗尽而陷入昏睡的无攸身上,“等之后再说。”

“成、成功了?!” 缩在门边的胖子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狂喜!他连滚爬爬地扑到儿子床边,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少年恢复红润、再无一丝异状的脸颊。那温热的触感和平稳的呼吸,让这个历经恐惧的父亲瞬间泪流满面,巨大的哽咽堵在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抽气声。

`[系统]:目标个体(Id:小磊)生命体征稳定。梦魇污染源信号已消失。深层意识扫描:无残留侵蚀痕迹。清除效率:100%。管理者精神负荷:中度。引导者(无攸)精神能量透支,进入保护性休眠,预计恢复时间:6-12小时。`

冰冷的系统提示在子虚脑中响起,印证了他的判断。他弯下腰,动作轻柔地将陷入昏睡的无攸抱了起来。少女小小的身体软绵绵的,脸色有些苍白,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淡淡的阴影,怀里还下意识地紧紧抱着武器,沉重的武器与她纤细的体型形成了鲜明对比。

“大人!恩人!大恩大德!我……” 胖子终于找回声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子虚就要磕头,语无伦次地表达着感激。

子虚抱着无攸,侧身避开,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感激的话省下。看好你儿子,他需要静养。另外,”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胖子,“关于‘那些人’(破碎锁链组织)……以及他们最近‘得到’的‘特别货物’(巨蛇之牙)……我需要知道一切。所有细节。作为救你儿子的‘后续’代价。”

胖子浑身一震,对上子虚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瞬间明白了“特别货物”指的是什么。他脸上感激涕零的表情瞬间被凝重取代,用力点头,声音压得极低:“明白!大人放心!胖子这条命和所有情报网,以后就是您的!关于那帮穿红衣服的疯子和他们弄到的那块‘冰疙瘩’,我知道的,一定一字不漏!”

子虚微微颔首,不再多言。他抱着沉睡的无攸,径直走向门口。防护服护士连忙打开隔离门,眼神中充满了敬畏和好奇。

子虚抱着昏睡的无攸,正准备转身离开这间压抑的病房。胖子还跪在儿子床边,颤抖的手一遍遍抚摸着少年恢复温热的额头和干净的脸颊,喜极而泣的呜咽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防护服护士也松了一口气,开始着手整理仪器。

就在子虚的目光最后一次扫过病床上沉睡的小磊时,他的瞳孔骤然一缩!

在少年黑发的头顶上方,约莫一尺高的半空中,悬浮着几片极其诡异的“花瓣”!它们并非实体,更像是某种纯粹黑暗能量凝聚而成的、边缘不断逸散着细微黑烟的薄片,形状扭曲而抽象,如同被污染的墨色雪花,无声地缓慢旋转着。最令人心惊的是,它们散发着一种与小磊之前身上暗红条纹同源、却更加精纯和冰冷的梦魇气息!

更诡异的是,无论是近在咫尺、沉浸在狂喜中的胖子,还是正在收拾东西的护士,都对此毫无察觉!他们的目光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偏移,仿佛那些黑暗花瓣根本不存在!

`(系统!看到小磊头顶的东西了吗?那是什么?)` 子虚立刻在脑海中发问,同时不动声色地停下了脚步。

`[系统]:检测到异常灵能凝结体!形态:未知(数据库无匹配记录)。能量特征分析:与已清除的梦魇污染源同源,但纯度提升约300%,呈惰性稳定态。威胁等级:暂定低(非活性)。建议:立即回收封存!其存在可能干扰目标精神恢复或吸引次级梦魇生物!`

惰性稳定?但同源高纯度?子虚眼神一凛。这东西留在这里绝对是个隐患!

他不再犹豫,抱着无攸,看似随意地向床边又靠近了一步。胖子沉浸在喜悦中,并未察觉异样。护士背对着他们在整理仪器。

子虚空着的右手,极其自然地、仿佛只是为了调整一下抱着无攸的姿势般,抬了起来,手指的轨迹却精准地划向那些悬浮的黑色花瓣!

指尖毫无阻碍地触碰到了那冰冷的、如同实质化黑暗的能量体!触感像是碰到了极寒的、正在缓慢融化的薄冰。

`(回收!)` 子虚意念下达,同时手指在花瓣上轻轻一拂!

如同变魔术一般,那些悬浮的、不断逸散着黑烟的诡异花瓣,在被子虚手指触碰到的瞬间,仿佛受到了无形的牵引力,骤然向内坍缩!它们化作几缕更细更浓的黑烟,如同活物般缠绕上子虚的指尖,然后无声无息地没入他的皮肤之下,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过程快如闪电,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和能量波动。

`[系统]:目标异常灵能凝结体(x7)已回收!已封存至梦境空间隔离区。深度分析程序已启动,预计耗时:未知。`

手心传来一丝极其微弱、如同冰针刺入的寒意,转瞬即逝。子虚面不改色,仿佛只是随手拂去了空气中的尘埃。

“大人?” 胖子终于注意到子虚在床边停留,有些疑惑地抬头。

“没事。” 子虚的声音依旧平淡,目光扫过小磊完全恢复正常的头顶,那里已是一片空白。“照顾好他。关于‘货物’的情报,尽快整理好给我。” 他不再停留,抱着无攸,大步走出了病房。

胖子看着子虚离去的背影,又看看呼吸平稳、面色红润的儿子,挠了挠头,总觉得刚才恩人似乎做了什么,但又说不上来。他摇摇头,把这点疑惑抛在脑后,满心只剩下对儿子的失而复得和对子虚的无限感激。

走廊里,子虚抱着无攸走向电梯。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刚刚触碰花瓣的指尖,皮肤光洁如初,但那几片蕴含高纯度梦魇之力的黑色花瓣,此刻正静静地躺在他意识深处那片神秘空间的最底层隔离区里。

系统分析需要时间,但这东西的出现,再次印证了梦魇力量的诡异和难缠。净化了宿主,却留下了更精纯的“残渣”……这绝非偶然。

电梯门合上。子虚的目光落在怀中少女安静的睡颜上。无攸能净化梦魇之种,而他,似乎能“回收”这些净化后的残渣?这两者之间,是否存在着更深层次的联系?她的过去,那把猩红断剪,还有这神秘的黑色花瓣……线索如同蛛网,正将他引向更深的谜团中心。

“睡吧。” 他低语,手臂微微收紧,将少女更安稳地护在怀中,“无论是什么‘残渣’,师父都会处理干净。” 电梯下行,载着他们离开医院,也带走了那无人知晓的、被回收的黑暗之瓣。风暴前的宁静,似乎又多了几分未知的沉重。

电梯门缓缓合上,映出他抱着少女的剪影。医院外的阳光透过玻璃幕墙,有些刺眼。子虚微微眯起眼,望向城市远方某个阴暗角落的方向。小磊的危机暂时解除,但更大的阴影已经提前降临。那颗牙齿……还有无攸身上越来越多的谜团……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睡吧。” 他低头,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对怀中昏睡的少女低语,“剩下的,交给师父。” 电梯平稳下行,载着他们暂时离开这片被梦魇侵染过的空间,回归那个暂时还算安全的、属于两人的小小公寓。休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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