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收到了面试通知。
考研究生，初试是第一道关卡，过了初试，还得闯面试这一关。而且，面试前提前联系导师，通过的概率才会更大。要是肖院长真的对林诗瑶青睐有加，有他的关照，这面试基本就只是走个过场。
想到这儿，林诗瑶心里有底，脸上一片云淡风轻。
白蕊盯着手里的面试通知，紧绷的神经也松弛下来。两人的面试安排在同一天，面试结束，结果估计很快就能知晓。通过面试，就能留在云城医科附属医院实习；就算没通过，她也没打算离开。云城的医疗水平在全国都是顶尖的，医疗设备也是最先进的，她渴望能在这里多学两年，提升自己的医术。
正思索间，林诗瑶突然抬起眼，语气理所当然：“我用下书桌。”
“啊？”白蕊正抱着一摞《神经外科学》，闻声下意识地抬头，就看见林诗瑶胳膊一伸，直接把摊开的复习资料往旁边推。酒店的书桌本就不大，这一推，她的笔记本和笔险些滑落到地上。
白蕊皱起眉，看着林诗瑶大大咧咧地伸腿占位置，心里虽有不满，但还是抱着书退到了沙发边。这五星酒店的沙发窄得如同长条凳，她才躺了两天，后背就酸痛得好似被擀面杖反复碾压过一般。无奈之下，她只好靠在餐桌边继续翻书。可刚看了两页，就听见一阵嘈杂的声音。
“我看综艺呢。”林诗瑶理直气壮地说着，手指轻点手机屏幕，外放的搞笑综艺瞬间爆发出一串尖锐的笑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白蕊咬咬牙，抱着书再次退到沙发边。这云顶酒店的沙发，坐上去才半小时，后背就酸得发紧。她只好搬了把餐椅，凑到餐桌旁，翻开“重型颅脑损伤诊疗”那章。然而，综艺里的笑声却愈发响亮，仿佛要冲破耳膜。
林诗瑶开着手机外放，笑得前仰后合，那尖锐的笑声如同针一般，扎得白蕊根本无法集中精力看书。她深吸一口气，戴上耳机，继续埋头苦读。
晚上九点，白蕊刚放下书，房间突然陷入一片黑暗——林诗瑶“啪”地关上了灯。
“我正看重型颅脑损伤病例呢，明天面试打算往这方向聊，你关什么灯啊？”白蕊又急又气，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
林诗瑶挑了挑眉，语气满是不屑：“你面试关我什么事？我要睡了。睡不好明天哪有精神面试？”说完，便大大咧咧地往床上一躺。
白蕊气得攥着笔的手背青筋暴起，她真想冲上去和林诗瑶理论一番。但想到明天的面试，她还是强忍着怒火，抱起资料冲进卫生间，打开一盏小夜灯，直接蹲在马桶盖上。冰冷的瓷砖贴在膝盖上，冻得她骨头都疼，但比起面试搞砸，这点寒冷根本算不了什么。
卧室里，林诗瑶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她习惯了熬夜，手机屏幕亮起，是苏慧兰的消息：“白蕊准备得咋样了？”
“就那样。”她快速打字，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阴狠，“但我可不想她过，传出去我俩都通过面试，多没面子？”
苏慧兰秒回：“简单啊，把她准考证藏了。”
林诗瑶眼睛一亮，翻身坐起，偷偷往卫生间瞄了一眼。她想起这次清溪市医学院考研初试第一根本不是自己，而是白蕊那个贱人，心中的嫉妒和怨恨如潮水般涌来。她怎么都没想到这茬，说什么都不能让白蕊进入面试。更让她心烦的是，白天翻看白蕊申请表时，发现她导师志愿栏也填了肖院长。肖院长一年就收四五个学生，多一个人就少一个名额！
她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在黑暗中摸索着翻出白蕊的帆布包。借着微弱的月光，她看到了身份证和准考证，嘴角浮现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她把两张证件卷成小团，塞进自己的香奈儿链条包夹层里。
那晚，白蕊在卫生间蹲到凌晨一点，躺回沙发时，只觉得浑身骨头都快散架了。她迷迷糊糊刚睡着，就被林诗瑶拍醒：“走了，面试要迟到了。”
云城医科大离酒店走路只需十分钟。进了校门，两人直奔研究生面试点。林诗瑶优雅地掏出证件排队，白蕊翻遍帆布包，却只摸到一团凌乱的东西。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我身份证呢？准考证呢？诗瑶你见着没？”
“我哪知道？”林诗瑶皱着眉，后退半步，眼神中满是嫌弃，“你自己东西不看好，倒怪起我来了？难不成我偷你了？”
“我不是那意思......”白蕊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房卡给我，我回酒店找！”
“诺。”林诗瑶把房卡拍在她手心，看着她跑远，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她立刻钻进卫生间，从包里摸出那团皱巴巴的证件，“咚”地扔进垃圾桶，拍了拍手，一脸神清气爽。
轮到林诗瑶面试时，四个面试官里没有肖明凡——大主任哪能天天坐在这里面试学生？但她一开口“我和肖院长沟通过培养方向”，几位老师就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她回答问题时磕磕绊绊，但面试表上还是写了“通过”。
出了门，正撞见白蕊攥着空包往回跑，眼睛红得像浸了水的樱桃，声音带着哭腔：“老师，我真不是故意丢证件的！能让我先面吗？这对我太重要了……”
工作人员面露难色，无奈地摇头：“没身份证和准考证，系统查不到信息，我真没法办。要不明年再考？”
“可我大老远从清溪市过来……”白蕊声音发颤，泪水夺眶而出，“那得浪费一年啊！能帮我问问领导通融下吗？我真的特别喜欢这个学校......”
工作人员刚要松口，林诗瑶突然阴阳怪气地插话：“当医生最要紧的是细心。连考试证件都管不好，上手术台忘带手术刀怎么办？”
工作人员的表情立刻变得僵硬，原本同情的眼神也消失不见。
林诗瑶拽着白蕊往外走，语气充满嘲讽：“别在这儿闹了，丢不丢人？”
白蕊垂头丧气地跟着林诗瑶走到校门口时，突然停住了脚步。
一辆黑色的吉普车正停在梧桐树下，车标在晨光里泛着冷光——那好像是婉晴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