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居二楼,雅间之内,杀气弥漫。
萧明手持铁棍,与那杀手头目缠斗在一起。
他深知自己在招式和内力上与对方相差甚远,所以他完全放弃了所谓的章法,招招都是攻敌之必救,打法极其刁钻狠辣。
撩阴、插眼、锁喉……
这些在江湖中人看来极为下三滥的招数,此刻在萧明手中却发挥出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那杀手头目空有一身精妙的武功,却被萧明这如同市井无赖打架般的招数搞得束手束脚,憋屈不已。
他好几次想要拉开距离施展杀招,但萧明就像一块牛皮糖,死死地黏着他,让他根本无法发挥出全部的实力。
“卑鄙!”杀手头目气得哇哇大叫。
“对付你们这些藏头露尾的鼠辈,何须讲什么江湖道义!”萧明冷笑一声,手中的铁棍如同毒蛇出洞,再次攻向对方的下三路。
另一边,潘金莲的“审讯”也开始了。
她走到那倒在地上痛苦抽搐的鹰钩鼻男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
“我只问一遍。”她的声音轻柔得如同情人的呢喃,但听在鹰钩鼻男人的耳中,却比魔鬼的嘶吼还要可怕,“你们的同伙还有谁?藏在什么地方?今晚真正的目标是谁?”
鹰钩鼻男人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休想……”
“是吗?”潘金莲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她伸出一根纤纤玉指,快如闪电般在鹰钩鼻男人的胸口连点三下。
“啊——!”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瞬间从鹰钩鼻男人的口中爆发出来。
他的身体剧烈地弓起,像是一只被煮熟的大虾,浑身的肌肉都在不受控制地剧烈痉挛,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滚滚而下。
那种痛苦,仿佛有亿万只蚂蚁在啃噬他的五脏六腑,又仿佛有无数根钢针在刺穿他的每一寸神经。
“这是‘万蚁噬心’的手法。”潘金莲的声音依旧轻柔,“中了此法,你会感觉自己的心脏正在被成千上万只蚂蚁一点点地啃食干净。这个过程会持续整整一个时辰。相信我,你绝对不想体验完整的过程。”
雅间外的酒客们听到这凄厉的惨叫,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纷纷丢下碗筷,连滚带爬地逃下了楼。
整个二楼瞬间变得空空荡荡。
“我说……我说……”八字胡男人早已被同伴的惨状吓破了胆,他挣扎着哀求道:“女侠,饶命啊!我们只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潘金莲看都没看他一眼,目光依旧锁定着鹰钩鼻男人。
她知道,这种专业的杀手意志力远超常人。不彻底摧毁他的心理防线,是问不出任何有价值的东西的。
果然,鹰钩鼻男人在承受了将近一分钟的极致痛苦后,终于崩溃了。
“我说……求求你……给我个痛快……”他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
潘金莲这才伸出手指,在他的身上轻轻一点,解除了他的痛苦。
鹰钩鼻男人如同一条脱水的鱼,瘫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看向潘金莲的眼神充满了深入骨髓的恐惧。
就在这时,与萧明缠斗的杀手头目眼见同伴已经招供,知道大势已去,眼中闪过一抹决绝的厉色。
他猛地逼退萧明,竟然毫不犹豫地朝着自己的天灵盖一掌拍下!
他要自尽!
“想死?没那么容易!”
潘金莲冷哼一声,手腕一抖,三枚细如牛毛的银针化作三道流光,精准地射入了他的后颈。
杀手头目的身体猛地一僵,保持着举掌的姿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动弹不得,连咬舌自尽都做不到。
萧明走上前,一脚踩住他的手腕,防止他还有什么后手。
“说吧。”潘金莲走到鹰钩鼻男人的面前,冷冷地问道。
“我们……我们是‘幽影阁’的人……”鹰钩鼻男人不敢再有丝毫的隐瞒,将他们的计划和盘托出。
原来,他们今晚真正的目标并非官家赵佶,而是陪同在官家身边深受其信任的太傅宿元景!
宿元景为人刚正不阿,是朝中为数不多的主战派大臣,也是蔡京、童贯等人的死对头。
“幽影阁”受人指使,想要在上元节刺杀宿元景,并且嫁祸给梁山,一石二鸟。
而他们之所以选择在醉仙居动手,是因为他们早已买通了醉仙居的厨子,在送往宣德楼的御膳中下了一种名为“牵机引”的奇毒。
这种毒本身并无任何毒性,但一旦与他们即将射出的涂抹了“断魂草”毒液的弩箭相结合,便会瞬间产生剧毒,见血封喉,无药可解。
“好一个歹毒的计策!”萧明听得暗自心惊。
“指使你们的人是谁?”潘金莲继续问道。
“是……是……蔡京,蔡太师……”
果然是他!
萧明和潘金莲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凝重。
扳倒了一个高俅,又来了一个更加老奸巨猾的蔡京。
“你们在城南的染坊又是怎么回事?”潘金莲想起了林冲正在追踪的线索。
“染坊……那里是我们,在京城的一个秘密据点……负责与……与金人联络……”
说到这里,鹰钩鼻男人突然脸色大变,一口黑血喷涌而出,随即头一歪,气绝身亡。
他竟然在牙齿里藏了剧毒!
潘金莲立刻去检查那个八字胡男人,发现他也同样毒发身亡了。
“该死!”萧明暗骂一声。
线索就这么断了。
“别急。”潘金莲却显得很冷静,她走到那个被她用银针定住的杀手头目面前,开始仔细地检查他的身体。
很快,她便在那杀手头目的后腰上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纹身。
那是一个由无数细小的药草叶片组成的奇异图案,图案的中央是一个古朴的“苏”字!
“这是……药王谷的‘百草印’!”潘金莲失声叫道,“而且是只有苏家本家的核心弟子才有资格纹上的‘苏氏本印’!”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复杂。
苏家!竟然是她母亲的家族!
他们怎么会和“幽影阁”、和蔡京,甚至和金人扯上关系?!
……
与此同时,城南,废弃染坊。
林冲在将屋内的对话听得七七八八后,没有再继续停留。
她悄无声息地退了出来,与等候在外的鲁智深和武松汇合。
“怎么样?”武松急切地问道。
林冲的脸色凝重到了极点,她将自己听到的关于“金人”和“慕容家”的惊天阴谋快速地说了一遍。
“什么?!这群狗娘养的!竟然敢通敌卖国!”鲁智深勃然大怒,手中的禅杖重重地砸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飞扬。
武松的眼中也是杀机爆闪:“此事关系重大!绝不能让他们得逞!那辆马车往哪个方向去了?”
“城外!”林冲指着车辙印消失的方向,“我们现在就追!”
“好!”
三人不再有丝毫的犹豫,施展身法,如同三道离弦之箭,朝着城外的方向疾速追去。
夜色深沉,杀机四伏。
两条看似毫不相干的线索,在这个不平静的上元之夜开始逐渐交织在一起,指向一个更加庞大,也更加恐怖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