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大地上曾有过记载,北极天蓬大元帅,领兵吏三十六万骑,乘北方太玄煞气,气中有五色气,从空降坛。
那正是为天蓬所独有的——“太玄煞气”!
其在云层中流淌荡漾,裹挟起一道道纯白色的雷霆。
此刻,那滔天雷云已不再隐蔽自己的存在,振聋发聩的轰鸣激荡之下,似乎天地都开始颤抖起来。
而八戒的手掌也在此时前伸,紧紧扣住了雅典娜的肩头。
他斜视一眼,随着轻哼带出一丝讥笑道:“嗯?我说……到底是天河管的太久,还是西行的道路太长,以至于你们都忘了……我究竟是谁啊?!”
或许是世人的误解,又或许是传记的谣传,可身为四圣之首的北极法主天蓬都元帅苍天上帝,却从来不是那个只会看管天河的庸碌之人。
所谓凡行雷法,无天蓬不可役雷神;独行雷法,无天蓬不可显验。
他传道北帝神宵,而这两派,也是道教无数分支里最为侧重杀伐的流派。
其一北帝派昌盛于唐末,世代相传《天蓬经》与北帝授剑法,而神宵一脉作为茅山、阁皂、龙虎三脉分支,则是独行五雷正法。
威灵炁焰,万神祖宗,自古天有九霄,神宵便是至高,而神宵之雷也当得天地间最为极致的无上雷法。
此时此刻,汇聚于擂台云层间的雷霆不再轰鸣,而是一丝一缕渗入“太玄煞气”之内。
两种能量水乳交融之间,孕育出了一种粘稠的黑色液体自苍天倒灌而下,如同细雨般一点点没入八戒的身体表面,将他的皮肤、肌肉都染成黑色。
可在那漆黑的体表之下,却又有一根根青筋在不住地扭动伸展,呈现纯白之色,似乎正有奔流不息的雷浆在其内涌动。
这正是八戒将独有的两种极端能量融合并纳入己身的无上法诀——“神霄·太玄雷煞”。
另一边,雅典娜被扣住的肩部已经被染成黑色,一股隐晦又暴虐的力量正悄然渗透进她的身体,侵入并破坏着一颗颗细胞的内部结构。
那原本坚不可摧的神躯便如同细沙般风化,又随着擂台上的微风悄然飘散。
雅典娜的瞳孔骤缩间,猛然挥手削去自己肩部已经腐朽的骨骼血肉,在抽身后退的同时,她再次将长矛贯向八戒的前胸。
但这一次,八戒却全然没有闪避的意思,矛头与身体接触的瞬间,便被一阵雷音荡开,震得雅典娜手指渗出鲜血,剧痛传遍全身。
“小丫头,你也应该闹得差不多了吧。”
八戒一边说着,一边如散步般向着雅典娜逼近,本就昏暗的空间霎那间被他衬托的更加深邃。
……
而与擂台的漆黑一片比起来,远在另一方天地的希腊神域,此刻却是亮的有些刺眼。
“听闻你曾射下九颗太阳,听起来倒是有点儿意思。”
萦绕在阿波罗身周的一圈圈白光正逐渐向周围铺开,将整个帕特农神庙包裹其中,将其化为了一片纯白色的地狱。
正握着长弓的羿也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他已经无法看清满地的废墟,甚至连面前的对手也消失在视野之外。
但这绝不是自己的感官出现了问题,而是周遭物体自身发生了某种不可思议的变化。
土石也好,草木也好,一切事物所散发的可见光都被某种力量更改成了纯粹的白色。
在这个没有色彩也没有影子的空间内,就连体积与距离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那正是身为光源本身的阿波罗,可以在一定范围内随意改变他人肉眼所见之光的能力,其名——“福玻斯的界域”。
“要不是老爷子催得急,我还真懒得管这种破事啊。但这并不代表,有人可以在希腊肆意妄为后可以安然离开。此地纯白,便留作……你的坟墓吧。”
阿波罗一边自言自语地絮叨着,一边伸手握向空中,只见周围的白色逐渐扭曲着化作一把长弓。
可当他低头看向对手时却惊愕地发现,在如此近乎丧失感知的地域内,羿竟然完全没有慌张,反而是比自己先一步抬手搭上了弓弦。
阿波罗能清晰地看见,就在羿抬手之间,他脚下的地面一点点变成了一片没有半棵草木的荒山。
一只赤红色,生着龙首牛身的怪物虚影在其身后隐隐浮现,转瞬间又凝成了弓弦上一支闪着红芒的长箭,其名——“六凶贯日·窫窳”。
“天上已经有了太阳,而你……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随着羿的话音落下,笼罩着帕特农神庙的纯白轰然间崩散。
飘悬在空中的阿波罗满脸惊骇,而他的肩头正赫然插着那支红色箭矢。
一滴冷汗自阿波罗的额角滴落,如果不是刚刚他察觉不对,下意识地避开要害,这支箭矢本应直接洞穿自己的头颅。
相传尧帝在位之时,羿领帝命,杀窫窳于少咸,诛凿齿于畴华,斩九婴于凶水,缴大风于青丘,擒封豨于桑林,断修蛇于洞庭。
在那之后,他凭借自身那半人半神的混沌血脉能够包容万物的特点,摄取六凶兽本源纳入己身,并将其与射日之法相结合,创造出了一种全新的箭术,其名——“六凶之矢”。
而其中寄宿于窫窳的力量,便是对血液气息的追猎,其无视空间,无视拦阻,精准定位,凭空索敌,是在理论上的绝对命中!
这一箭过后,羿的动作没有停歇,手指再次勾上弓弦。
他没有多余的言语,也没给对方说话的机会,似乎对此刻的羿而言,除去杀敌以外的任何行为都毫无意义。
好像自无数年前,他便是这般的专注了。
一片汹涌汪洋逐渐在羿的脚下浮现,滔天水流于其身后凝结成一只牛身蛇首的精怪。
黑红二色箭矢出现之时,空中突兀地回荡起了刺耳的婴孩啼哭声,这正是——“六凶贯日·九婴”。
相传,九婴深谙离坎之道,水火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也将在贯穿目标之时,凭借无匹的斥力撕毁任何神明的躯体。
那也是“六凶之矢”中,在短时间内最重杀伐的一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