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陈汉却毫无睡意。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过复杂,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他独自一人来到房间的露台上,点燃一支烟,看着远处城市的璀璨夜景,思绪万千。
“咔哒。”
身后的房门被轻轻推开。
刘艺菲穿着丝质睡裙,赤着脚,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身边,静静地靠着他的肩膀,柔声问道:“哥哥,你在想什么呀?”
陈汉没有回答,只是从烟盒里又抽出一支烟。
夜风有些大,他按动打火机,火苗“噗”的一声就被吹灭了。
试了三四次,都没能点燃。
刘艺菲见状,默默地解开自己睡裙外的薄外套,张开双臂,为他挡住了夜风。
这一次,火苗稳稳地窜起,点燃了烟草。
“嘶——呼……”陈汉深深地吸了一口,将缭绕的烟雾吐向深沉的夜空。
“哥哥,”刘艺菲换了个话题,声音里带着不解,“为什么前段时间剧组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按照潜规则怎么敢这样?
按理说……应该对剧组保持尊重的。”
陈汉的目光从远方的夜景收回,落在身边这张纯净而关切的脸上,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其实一开始我也是猜测。
陈汉顿了顿,眼神变得深邃而复杂:“在这俗世洪流里,尤其是在好莱坞这个华人万事难的地方,想要真正的所谓人种平等,恐怕比登天还难。”
一旁的刘艺菲听得有些懵。
她无法理解,自己的男友连续拍摄了三部为少数族裔发声的电影,内心深处怎么会是这么想的?
但她知道,此刻的陈汉需要的是倾听,而不是辩论。
她什么也没说,转身走进房间,从酒柜里拿出了一瓶威士忌和两个杯子。
晶莹的冰块在杯中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酒液缓缓注入。
她将一杯递给陈汉,两人在露台的桌边坐下。
陈汉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丝灼热的暖意。
直到这时,刘艺菲才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哥哥,你是怎么看待……你刚才说的那个问题的?”
陈汉被问得微微一愣,这似乎是刘艺菲第一次如此郑重地和自己探讨这么深刻的话题。
看着她认真的眼神,缓缓说道:“要想获得一个族群真正的尊重和认可;
只靠温情和呼吁是没用的,只能通过战争,打到他们痛,打到他们怕。”
刘艺菲彻底懵了,她呆呆地看着陈汉,下意识地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似乎想用酒精来消化这番言论。
陈汉继续说道:“你知道为什么老虎在森林里有‘虎啸山林’的说法吗?
因为当老虎发出吼叫时,山林里那些胆小的动物,甚至可能会被活活吓死。
龙国能在世界上有今天的地位,不是靠别人施舍的,是一场一场硬仗打出来的。
只不过,这条路必然会伤害到许多既得利益者的利益。”
他自嘲地笑了笑,又举了个例子:“我之前听说过一件事。
一个餐馆招聘洗碗工,工资开2000美刀。
南韩国人来应聘,说非2000美刀不干;
东瀛人也差不多是这个价。
但龙国人去了,说1500美刀就可以做。”
刘艺菲有些疑惑地说:“那……那不是自己赚的钱变少了吗?”
“是啊。”陈汉笑了笑,笑容里带着一丝无奈和洞悉,“但凡有更多的选择,谁不愿意多赚一点?
可龙国人一直以来被教导的,就是‘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在生存面前,尊严和价格都可以让步。
这种深入骨髓的坚韧,在别人看来,就是廉价,就是好欺负。”
说到这里,陈汉忽然哑然失笑,摆了摆手:“我也就瞎说的,别当真。
很多事情,我自己也只是个拍电影的,看得并不透彻,接触的圈子其实也有限。”
“不,”刘艺菲摇了摇头,她终于想起自己最初的问题,“哥哥你还没说,为什么这次剧组的事情?
我听说其他剧组很少……”
听到这个问题,陈汉的眼中闪过冷光,他笑了,只是那笑容有些冰冷。
“我自己的推测……因为我的三部电影,都获得了成功和影响力。
所以,他们可能想通过这种方式来‘敲打’我,警告我。”
他拿起酒杯,看着杯中晃动的酒液,声音压得更低了:
“。先让我知道问题,在无法解决的时候出现,先大棒后糖霜。
而最近好莱坞,我恰好出现在他们视野里。
如果拉我上船了,那么在幕后那些人眼中,我将是一件非常好用的工具。
至于我推测尚恩库克斯和闹事那些人,不过是被人推出来的白手套罢了。”
“嘶——”刘艺菲倒吸一口凉气,她用单手捂住嘴巴,眼中满是惊恐和不敢置信。
她眼神中流露出浓浓的担心,下意识地做出了一个开枪的手势:“那他们……他们会不会之后……”
“不用过于担心。”陈汉摇了摇头,伸手握住她冰凉的小手,安抚道,“在这个地方,资本的游戏有资本的规则。
他们不敢做得太过火,否则规则一破,那些全球的资本家早就跑光了。
而且……他们并没有我想要的东西,或者说,他们压根不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两人在露台上聊了许久,直到夜色更深。
晚风吹拂着刘艺菲的发丝,她凝望着陈汉的眼眸,情意渐浓。
夜色渐浓,露台上的寒意被卧室内升腾的热浪驱散,窗外的万家灯火,也成了这旖旎春色中最不起眼的背景板。
(此处省略1500字)
半个小时后,刘艺菲慵懒地躺在陈汉的臂弯里,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从电影聊到未来的规划,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当时钟的指针悄然滑向凌晨四点,刘艺菲小心地起身,穿好衣服,在他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悄然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