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好！请问是来参观场地的吗？”
一位戴着写有“志愿者”字样红色帽子的女孩走上前来，笑容明净：“我叫黄杏，需要帮忙带路吗？”
站在二人中间的夏念清微微一怔。
倒不是因为这女孩有多么惊艳——客观来说，黄杏的相貌比不上许柠秋，与女装时的宁秋白相比也稍逊半分，不过在人群中绝对算得上亮眼。
真正让他停顿的，是这段时间以来已经形成的一种本能警觉。
到目前为止，他已经遇到了六位女主，却只成功解决了其中两个的问题。
系统之前告知他，现在剧情早已偏离原本的轨道，他不得不分心防范某些可能提前遇到女主、触发剧情、导致女主“毁灭”的关键节点。
更让他心生戒备的是，系统界面上那个代表女主数量的“？”依旧没有显示具体数字。
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所以，当黄杏出现的那一刻，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绷紧了神经——不是因为她有多特别，而是他对所有可能是女主的角色，都已经产生了某种应激反应。
他迅速整理好表情，朝她礼貌地点了点头。
好在，听到名字后，系统并未发生声响，看来不是。
不过，他如今可以再一次确定心中已肯定很久的情报了——女主颜值必须特别高，毕竟许柠秋都不是女主。
可见那本书和这个系统是个究极颜控。
夏念清想到这，不由回忆起那次下雨站在店外的雏小菊，还有“密室逃脱”那次遇到的那名叫“白霜”的少女。
他摇摇头，实在不确定，因为她们的名字肯定没必要对他隐瞒。
智力点提高所带来的思考加速让夏念清在极短时间内想了许多。
但情报太少是永远得不到答案的，他就此作罢，不再多想。
夏念清的语调平稳，直接切入正题：“你好。我们确实需要去舞蹈比赛的主场馆，另外，还需要到行政楼领取预先申请好的拍摄工作证。能麻烦你带一下路吗？”
黄杏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声音清脆：“没问题！行政楼就在前面不远，我先带你们过去吧？拿到证件后，再去体育馆就顺路了。”
她的目光在夏念清、许柠秋和正在好奇打量四周的宁秋白身上转了一圈，最后又落回夏念清身上，似乎判断出他才是主导者。
“可以，麻烦你了。”夏念清简洁地回应，笑着点点头示意黄杏带路。
去往行政楼的路上，黄杏很健谈，主动介绍着校园布局和赛事安排。
“……这次联赛规模很大呢，好多项目都爆满了。你们是来参加舞蹈比赛的吗？”她看向许柠秋，显然从气质上做出了判断。
“嗯。”许柠秋点点头。
“哇，那很厉害哦！加油！”黄杏笑着鼓励，然后又自然地转向夏念清，“你们是一个团队的？你是……队长？”
“算是吧。”夏念清的回答依旧言简意赅，他的注意力更多放在观察周围环境和记路上，并没有深入交谈的意图。
宁秋白倒是接过了话头，笑嘻嘻地说：“他是我们的摄影师，我是助手宁秋白，这位是我们的女主角，舞蹈比赛选手许柠秋同学。”
黄杏眼睛弯了弯：“原来是拍比赛记录呀？真用心。我们学校也有好多同学申请了校内媒体采访证呢。”
很快，行政楼到了。
夏念清对黄杏说了声：“能麻烦你稍等一下吗？当然，如果我们一时没回来你可以先走，不耽误你。”
黄杏笑着点点头。
夏念清见此道谢后便带着宁秋白快步走了进去，留下许柠秋和黄杏在外面等待。
流程他早已在官网查清，办理得十分高效，不到十分钟，两人就拿着新鲜出炉的、带有特殊标识的拍摄工作证走了出来。
“搞定！”宁秋白晃了晃脖子上的证件。
“那我们现在去体育馆吧？”黄杏主动提议。
“好，谢谢。”夏念清点头。
前往体育馆的路上，人渐渐多了起来，都是来自各个高校、前来熟悉场地的运动员和教练员。
夏念清很自然地走在许柠秋的侧前方半步的位置，替她隔开偶尔拥挤的人流，目光始终警惕地注意着周围，避免有人撞到她或者她的装备。
这个动作细微而自然，仿佛已经做过无数次，是一种刻入习惯的保护姿态。
黄杏在一旁看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和玩味。
这个叫夏念清的男生，看起来冷静甚至有些疏离，但对同伴的照顾却如此细致入微。
这份温柔是别样的，距离的，但却足以暖人心的。
到达宏伟的体育馆，内部更是热闹。
不同项目的运动员在不同的区域进行着适应性训练，篮球拍击声、呐喊声、器械撞击声此起彼伏。
夏念清并没有急着让许柠秋去训练，而是先快速环视了整个场馆的内部结构，找到了最佳的拍摄机位点和紧急出口位置，然后对宁秋白说：“秋白，你先去拍一些空镜和环境素材，重点拍入口、主舞台和选手通道。光线和角度记一下。”
“收到！”宁秋白立刻端起相机开始工作。
接着，他才对许柠秋说：“你去找到舞蹈比赛的副馆入口，简单热身，感受一下地板和空间就好，不要做完整套动作，保存体力。我们半小时后汇合。”
“知道啦。”许柠秋应道，自己走向副馆。
安排完两人，夏念清才转向一直等在一旁的黄杏，从随身背包里拿出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递过去：“谢谢你带路，辛苦了。接下来我们自己可以，不耽误你的时间了。”
他的语气礼貌周到，但意思很明确——向导任务结束，你可以走了。
黄杏愣了一下，接过水，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高效且“目的明确”的男生。
一路走来，这位男生虽然对那位叫许柠秋的女生多有关心，但言语中并没有所谓的男女之情。
黄杏由于外貌出众，通常别的男生，哪怕不是本校的，哪怕没有那方面的想法，也会多少借着问路或感谢的理由跟她多聊几句。
而这个夏念清，似乎真的只是把她当成了一个纯粹的、用完即走的“工具人”志愿者。
这反而让黄杏产生了一点好奇。
她笑了笑，并没有立刻离开：“没关系呀，我的工作就是为你们服务嘛。而且许同学去热身了，你不需要人带你逛逛其他地方吗？或者介绍一下我们学校？”
“暂时不需要。”夏念清的回答直接了当，他的目光已经越过黄杏，投向正在远处取景的宁秋白，似乎在确认他的拍摄进度，然后又看了看副馆入口的方向，确保许柠秋顺利进去了。
“我们对江城大学的主要需求就是比赛场馆和行政流程，目前都没问题了。谢谢了。”
他的态度明确而不容置疑，有什么说什么，虽然礼貌，但那种无形的距离感清晰地建立起来。
黄杏见状，也不再坚持，她保持着甜美的笑容：“那好吧！如果还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到志愿者服务站找我。预祝许同学比赛取得好成绩！再见啦！”
“借你吉言，再见了。”夏念清也礼貌笑了笑，目送她离开后，立刻拿出平板，开始记录刚才观察到的场馆信息和宁秋白初步拍摄的备注。
对他而言，这位漂亮的志愿者只是一个插曲，他的全部重心，始终围绕着确保许柠秋的比赛和拍摄计划能万无一失。
这是夏念清第一次接受这么大的工作量，面对奖……呃……宁秋白的信任，他不想有半点闪失。
接下来的工作。
在夏念清的安排下，在他和宁秋白非常专业的工作状态下，所需的镜头被高效捕捉着。
许柠秋按照他们的要求，在几个标志性地点做了些简单的舞蹈动作和行走镜头。
“完美！柠秋你真是天生吃这碗饭的！”宁秋白看着刚拍的素材赞叹。
夏念清则更关注细节：“这边光线差不多了，转去体育馆东侧，夕阳时分那边逆光效果应该不错。”
拍摄间隙，许柠秋远远看到了几个其他院校的选手也在熟悉场地。
她们的动作优雅而自信，显然都是经过层层选拔而来的佼佼者。
竞争的压力悄然浮现，她不自觉地握紧了拳。
“别紧张。”夏念清的声音突然在旁边响起。
他不知何时结束了拍摄，正看着她，“你的独舞很有感染力，这是你最大的优势。”
许柠秋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夏念清指了指她紧握的拳头：“都写在这里了。”
他想了想鼓励道：“记住你为什么站在这里就好。”
为什么站在这里？为了妈妈，为了梦想，也为了证明自己。
许柠秋深吸一口气，缓缓松开拳头，点了点头。
傍晚时分，三人在江城大学门口告别。
许柠秋需要回酒店与新城的带队老师和其他选手汇合，参加赛前会议。
夏念清和宁秋白则打算在附近继续拍摄一些空镜素材。
“明天比赛加油！”宁秋白给她打气，“我们会最早到场！”
夏念清递给她一个小型手持云台相机：“这个你拿着，我们只有特定时间才能到后台，方便的话你可以拍点后台花絮。”
许柠秋接过相机，看着夏念清平静却可靠的眼神，忽然觉得这座陌生的城市也不再那么令人不安。
“嗯，明天见。”
她转身走向酒店班车。
明天下午的比赛，她一定要跳出最好的自己。
手中相机的金属外壳还残留着夏念清掌心的温度，像是一份无声的鼓励。
江城华灯初上，江面倒映着两岸璀璨的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