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延丝毫不惧,反而心中暗喜。这些低阶妖兽虽然单个提供的经验和心之钢层数微乎其微,但胜在数量庞大。
他如同不知疲倦的战争机器,铁棍或扫或劈,或戳或挑,动作简洁高效,没有丝毫花哨,却总能以最小的代价造成最大的杀伤。
铁棍长度带来的攻击范围优势被他发挥得淋漓尽致,往往在妖兽利爪及身之前,棍头就已经点碎了它们的头颅。
偶尔有漏网之鱼冲破棍影,爪子或牙齿在他深色的作战服上留下浅浅的白痕或细微破口,带来些许刺痛,但在高达两万点的磅礴生命值下,这点伤害连挠痒痒都算不上,生命值几乎看不到明显下降。
他有意控制着战斗节奏,不求速杀,而是确保每一击都能有效收割,同时留意着脑海中那美妙的天籁之音。
心之钢被动触发的清脆“叮”声。
每一次响起,都意味着他的最大生命值和攻击力又微不可察地向上跳动了一丝。经验条也在稳步而缓慢地增长,从20%逐渐向着25%迈进。
黄延一层一层地清理,十几分钟后,即将到达了建筑的顶层,魏昂口中的支援还是没有到来。
别在肩头的通讯器却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里面传来魏昂明显带着不耐烦和一丝刻意拔高的声音:
“黄延!黄延!听到立刻回话!你那边什么情况?怎么这么久没动静?我们已经抵达预定侦查点,就在你旁边这栋灰色办公楼里!你人呢?怎么没按约定位置汇合?”
黄延脚步一顿,眉头皱了一下。他按下通讯键,语气平静无波:
“我正在清理大楼内的妖兽。数量不少,需要时间。”
通讯器那头沉默了几秒,只能听到一些细微的电流杂音和隐约的喘息声。
随即,魏昂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一种夸张的惊讶和毫不掩饰的指责:
“清理妖兽?你在哪栋楼?我们刚才仔细搜查了旁边这栋办公楼的一二层,根本没发现你的踪影!黄延,你是不是搞错位置了?我不是明确告诉你是右边这栋灰色办公楼吗?你怎么跑到别的楼里去了?!你这侦察兵是怎么当的?连基本的方向和指令都记不住?!”
他语速很快,声音透过通讯器清晰地传到队伍每个人耳中,刻意将“走错位置”、“记不住指令”的帽子扣在了黄延头上。
黄延听着魏昂那倒打一耙的表演,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他当然清楚魏昂是故意指错位置,或者压根就没打算让他进入正确的大楼,此刻不过是借题发挥,将责任推卸得一干二净。
他懒得争辩,只是淡淡回道:“我进入的是入口右侧第一栋高层建筑,就是外墙脱落严重的那栋。”
“那不就是我们旁边这栋吗?”魏昂立刻接话,“看来你是真走错了!算了,现在说这个也没用。你那边情况到底怎么样?妖兽清理完了吗?”
他似乎急于转移话题,不想在“谁走错”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
“清理完了。”
黄延如实回答,目光扫过走廊里横七竖八的妖兽尸体,“一到五层,基本肃清。”
“什么?!清理完了?!”
魏昂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震惊,“这才过去多久?不到二十分钟吧?你一个人?怎么可能!那栋楼我们刚才在外面看,规模不小,里面妖兽数量肯定少不了!你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清理干净?!”
他的质疑声透过通讯器,清晰地传到了另一边所有人的耳中。
黄延甚至能想象出魏昂此刻那副瞪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黄延心中冷笑,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他早就准备好了说辞,语气依旧平淡,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庆幸:
“不是我一个人清理的。刚才有其他队伍的人从后门进来了,他们人多,实力也强,大部分妖兽都是他们解决的。我只是跟在后面捡了点漏,处理了一些零散的。”
此言一出,通讯频道里顿时响起几声细微的抽气声。
紧接着,水系沈雅茹那柔和但带着明显疑惑的声音传了过来:“其他队伍?黄延同学,你确定吗?我们一直在外面警戒,并没有看到有其他队伍进入你这栋大楼啊?而且,这附近区域不是划分给我们小队负责侦查清理的吗?”
她的疑问代表了队伍里大多数人的想法。
按照实战课的规则,各小队划分了各自的行动区域,避免重复清理和资源冲突。
突然冒出另一支队伍,确实显得蹊跷。
黄延对此早有预料,不慌不忙地解释道:“他们说是从大楼另一侧的后门进来的,那边有个破损的围墙缺口。他们清理完就直接从后门离开了,所以你们可能没看到。”他顿了顿,补充道,“好像是个混合队伍,元素系和强化系都有不少人,动作很快。”
这个解释听起来合情合理。
废弃县城建筑众多,出入口复杂,有其他队伍误入或者抄近路穿过并非不可能。
然而,魏昂却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立刻大声反驳,语气中充满了不屑和根本不相信:
“从后门进来?其他队伍?黄延,你编故事也编得像样点!怎么可能那么巧?偏偏在你进去的时候,就有一支实力强大的队伍路过,还帮你把妖兽都清理了?你以为这是写小说吗?”
他嗤笑一声,继续道:“就凭你一个人,拿着一根破铁棍,能在这么短时间里清理掉一栋大楼的妖兽?简直是天方夜谭!我看要么是你在撒谎,要么就是那栋楼里根本就没多少妖兽!”
魏昂斩钉截铁地否定,根本不愿意相信黄延有能力独自完成如此高效的清理。这种固执的轻视,恰恰正中黄延下怀。
他巴不得魏昂和其他人一直低估他的真实实力。
“信不信由你。”黄延懒得再多做解释,语气带着一丝无所谓,“事实就是楼里现在安全了。”
通讯器那头沉默了片刻,只能听到魏昂有些粗重的呼吸声,似乎还在消化这个意外的消息,或者说,在恼怒于黄延竟然侥幸躲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