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加哥tRUmp酒店顶层的私人宴会厅,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与深沉的密歇根湖。
厅内灯光柔和,一张长条餐桌铺着雪白桌布,银质餐具在烛光下闪烁着温润的光泽。
晚宴的气氛看似轻松融洽。
主人位上坐着保罗·安德森,他比许昊上次见他时笑容更多了几分,但眼神深处的精明算计丝毫未减。
他的女儿艾米丽坐在他右手边,换上了一身宝蓝色的丝绒长裙,金发优雅挽起,显得既高贵又不失青春活力。
她脸上始终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目光时不时落在对面的许昊身上,带着好奇与毫不掩饰的欣赏。
许昊居于主客位,周韶宁和安宁分坐两侧。
安保团队和大部分工作组成员已在楼下用餐。
“许,再次恭喜!cFIUS这一关过得漂亮,足以证明你的实力和远见。”
安德森举起酒杯,里面是价值不菲的勃艮第红酒,
“这一杯,庆祝我们共同的胜利第一步。”
“离不开保罗你的鼎力相助。”
许昊举杯回应,语气从容,与他轻轻一碰,发出清脆的响声。
周韶宁和安宁也一同举杯。
几轮商业互吹和关于芝加哥天气、中国春节的寒暄之后,安德森话锋悄然转向。
“艾米丽从中国回来之后,可是成了不折不扣的‘中国迷’。”
安德森慈爱地看着女儿,语气充满引导,
“她的书房里堆满了李白、杜甫的诗集,还总嚷嚷着要去敦煌看壁画。许,你来自那个古老而充满魅力的国度,身边又围绕着如此多优秀的同胞,真是令人羡慕。”
艾米丽适时地接口,眼神亮晶晶地看向许昊:
“许先生,父亲说得对。我在京大时,就深深着迷于那种历史的厚重与现代的活力交织的感觉。尤其是像您这样的年轻俊杰,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建立起这样庞大的商业帝国,更是让我觉得不可思议。您成功的秘诀是什么?”
她的问题带着崇拜,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许昊微微一笑,避重就轻:
“艾米丽小姐过奖了。时势造英雄,我只是比较幸运,抓住了时代的机会而已。中国市场的潜力,确实超乎很多人想象。”
“不仅仅是运气,许,你太谦虚了。”
安德森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些声音,仿佛在分享一个秘密,
“我看重的是你超越年龄的格局和对未来的精准判断。收购摩托罗拉,这步棋走得大胆,也走得妙。我知道,你的目光绝不会仅仅停留在收购本身。”
他顿了顿,目光紧紧锁定许昊,像一只等待猎物反应的老狐狸:
“下一步呢?当摩托罗拉的硬件遇上你神秘的‘昊天oS’,会碰撞出怎样惊艳的火花?市场上都在猜测,你是否会进行新一轮的融资,来支撑这庞大的整合与后续研发?要知道,真正的朋友,是那些不仅能在关键时刻帮你扫清障碍,更能在你攀登更高峰时,持续提供弹药的人。”
这番话,几乎挑明了他希望深度绑定的意图。
撮合女儿,是建立私人情感的纽带;
而打听下一步动作并要求“上车”,则是商业利益的终极诉求。
艾米丽也在一旁助攻,她巧妙地将话题引向更私人化的领域,声音轻柔:
“许先生工作这么繁忙,想必很少有时间享受生活吧?芝加哥的艺术馆和爵士乐都很不错,如果您有时间,我很乐意当您的向导。”
她的话语里充满了暗示,将一个父亲对商业伙伴的刺探,包装成了年轻女孩对优秀男性的倾慕与邀约。
周韶宁和安宁安静地用餐,仿佛没有听到这些机锋,但内心都在飞速盘算。
安德森这只老狐狸,果然不甘心只做一次就放弃许昊这块肥肉。
许昊放下刀叉,用餐巾轻轻擦了擦嘴角,动作优雅而缓慢。
他迎着安德森探究的目光,脸上依旧是那副让人捉摸不透的平静笑容。
“保罗,你的眼光总是这么毒辣。”
他先是肯定了对方的判断,随即话锋一转,如同最滑溜的鱼儿,
“昊天oS与摩托罗拉的结合,确实会很有趣。但这需要一个过程,需要我们先把手头的事情——也就是顺利、平稳地完成收购交割——做得无可挑剔。至于未来……”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看到安德森父女都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才缓缓说道:
“未来,帝国需要更多志同道合的伙伴,这是必然的。无论是技术、市场,还是资本。”
他举起酒杯,向安德森示意,也向艾米丽微微颔首,眼神在两人之间扫过,最终定格在安德森脸上,
“我相信,到时候,我们会有更多共同语言,也能找到最适合彼此……互利共赢的方式。”
他没有承诺任何具体的东西,没有透露核心计划,也没有拒绝安德森的“好意”,只是画了一个充满诱惑力的大饼,并将一切的前提,拉回到了“先做好当前收购”这个无可挑剔的逻辑上。
安德森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但更多的是对许昊这般年纪就如此老练沉稳的惊叹。
他哈哈一笑,再次举杯:
“说得好!先做好眼前!为了顺利交割,为了我们……未来的共同语言!”
“为了未来。”
许昊与他再次碰杯,笑容意味深长。
艾米丽看着许昊,眼中的兴趣愈发浓厚。
这个男人,比她想象中更加难以捉摸,也更具魅力。
晚宴在一种表面和谐、内里暗潮汹涌的氛围中继续。
所有人都清楚,真正的谈判和博弈,在签约之后,才会真正开始。
而安德森想要登上许昊的战车,还需要拿出更多的“诚意”,并耐心等待许昊认为最合适的时机。
饭后回到房间,许昊对着吴宵光问道:
“查清楚这个安德森的底细了吗?”
吴宵光组织了一下语言,道:
“具体的还是查不到,只查到他的家族很庞大,也很松散,家族成员在政界、商界、军事、外交都有一定的关系!”
又想了想,补充道:
“还查到他的家族在十几个上市公司都有投资,不过数额都不大!”
“要是这么看来,他在他的家族里的地位也不会太高!”
“好了,你们也都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