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昊到最后还是没有留杨密的电话,如果在一个学校,总会遇见!
如果不在,留了也没有意义!
面试不会出成绩,学校会直接在官网上面发通过的名单,纸质的通知书会发到学校!
所以,许昊的京都之行这时候已经算是结束了!
许昊给赵丽蓉打了个电话,对方说暂时用不到他,让他有事可以先回去!
坐地铁到了京都火车站,买的明天一早的车票!
想了想,给陈晨发了个信息。
“明天下午四点到!”
火车缓缓停靠在泉城站。
许昊背着吉他随着人流走下车厢,冬日傍晚清冷的空气让他精神一振。
他掏出手机,屏幕干净,没有新消息。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那丝不确定的期盼,带着行李向出站口走去。
验票,出站。
他的目光习惯性地在接站的人群中扫过,并不敢抱有太大希望。
然而,几乎是在下一秒,他的视线就定格了。
就在闸机外不远处,陈晨安静地站在那里。
她穿着一件黑色的羽绒服,围着厚厚的米黄色围巾,几乎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清澈的眼睛。
她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翘首张望或焦急挥手,只是静静地站着,眼神在出站的人流中耐心地搜寻着。
当她的目光终于与许昊对接时,许昊清晰地看到,那双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被点燃的星辰。
一种明媚的、几乎要满溢出来的笑意,从她眼底迅速扩散开来。
尽管围巾遮掩,但她微微弯起的眼尾和轻轻上扬的眉毛,已将她内心的喜悦表露无遗。
她似乎下意识地朝他迈了一小步,又立刻停住,只是将原本插在衣兜里的手拿了出来,有些不自在地捏了捏围巾的流苏。
这个细微的动作,暴露了她平静外表下的那丝紧张与期待。
许昊快步走到她面前,心中所有的不安都烟消云散,被一种温热的暖流取代。
“等很久了吗?”
他问,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轻柔。
“没有,我也刚到。”
陈晨摇摇头,声音透过围巾显得有些闷,但语调是轻快的。
“我没想到你会来!”
“你上次说的,‘你来,我要来接你’……我记得的。”
她顿了顿,目光在他脸上细细流转了一圈,才轻声补充道:
“路上……还顺利吗?”
这句普通的问候,由她此刻略带羞涩又充满关切地问出来,显得格外不同。
许昊注意到,她的耳尖在车站明亮的灯光下,微微泛着红,不知是冻的,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挺顺利的。”
许昊笑着回答。
“那就好。”
陈晨仿佛松了口气,这才完全放松下来!
“我还以为你这次不会来泉城!”
陈晨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莫名的有点儿委屈!
“那天晚上你一定自己待到很晚……”
答非所问,陈晨却明白他的意思,他为了她来的……
“那你什么时候回去?”
“明天吧,回去要复习,快高考了!”
“那我们走吧?我给你接风,还欠你一顿饭呢!”
是啊,他还要高考呢,这时候自己怎么能让他分心呢!
她转过身,与他并肩而行,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许昊看着她走在自己身侧的安静身影,看着她被风吹起的发丝,心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踏实感!
陈晨带许昊来吃饭的地方是一个私房菜馆,挺大一个园子,里边小桥流水都有,如果是夏天,一定很有意境。
“这里真美,夏天可以再来一次!”
“好啊,那我就把这当成是对我的邀请了哈!”
“没问题,我搭讪,我负责嘛!”
许昊调侃的语气让陈晨的脸红红的!
餐厅里人不多,中间一个舞台放着台钢琴。
他们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相对而坐,许昊把菜单递给陈晨!
“你是东道主,吃什么听你的!”
陈晨点了几个招牌菜,抬头问道:
“喝点吗?”
“不怕我把你灌醉?”
许昊的酒量还可以,白酒八两,啤酒一箱打底,应该说鲁东的人都差不多!
“那就喝点,给你接风怎么能不喝酒!”
“好吧,那就当接风和送行一起了!”
陈晨点菜的手一顿,随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把菜单递回给服务员!
“可以啊,反正不去送你!”
许昊听出话语里有丝丝娇嗔的味道,赶紧转移话题!
“对了,小姨跟你说了没?我们现在可是合伙人!”
“跟我说了,我不想要股份,这不是无功受禄嘛,我又帮不上忙!”
“怎么能不要呢?我们俩加起来公司就是我们说了算,嘿嘿!”
“好啊,你打的这是什么主意,我要跟小姨说!”
陈晨知道小姨的打算,拿公司绑定许昊,要不也不会给出这么好的条件!
“谁说你帮不上忙的?你还有一年多就实习了,等我有空了给你写几首歌,我带你大杀四方,哈哈!”
他们聊的开心,酒也喝的很痛快!
很快喝完一瓶白酒,没想到陈晨这么能喝,一点也没看出来醉意。
果然,不能看不起女孩子,尤其是鲁东的!
许昊从重生以来一直挺压抑,突然就想放纵一下!
“要不我们找个酒吧再喝点?”
“好啊,我知道附近有个清吧,不太吵!”
这家清吧果然如她所说,灯光幽暗,音乐是低沉的爵士乐,适合聊天。
两人在角落的卡座坐下,各拿了一扎精酿啤酒!
冰块在杯中发出清脆的声响,酒精缓缓地舒展着神经,他们的对话也变得更加松弛!
又几杯酒下肚,许昊有点喝嗨了!
这时,酒吧的小舞台上,之前的驻唱歌手正好休息。
许昊看着那支孤零零的立麦,心里那股歌唱的冲动,一下子就涌了上来。
“想唱歌了。”
陈晨有点惊讶,但随即化为支持的笑意:
“夜空中最亮的星吗?”
“不是,去京都那晚写的!”
许昊站起身,走上那个小小的舞台。
他跟乐手简单沟通了几句,然后抱起了放在一旁的本色木吉他。
他调整了一下麦克风的高度,目光扫过台下,最后定格在陈晨所在的那个角落。
灯光打在他身上,将他与周围的喧嚣隔开。
他轻轻拨动了琴弦,前奏响起,是那首《平凡之路》。
“徘徊着的,在路上的……”
他的声音一出来,酒吧里的嘈杂声便低了下去。
没有炫技,只有清晰的咬字和饱满的情感。
“我曾经跨过山和大海,也穿过人山人海……”
陈晨靠在卡座里,握着酒杯的手停在了半空。
她看着灯光下的许昊,看着他微闭着眼,完全沉浸在旋律里的样子。
这和她平时认识的那个略显沉稳的许昊完全不同,此时的他在发光。
歌词里的追寻、迷惘、坚持,仿佛不仅仅是在唱歌,更像是在诉说他们这个年纪共有的心路历程!
“向前走,就这么走,就算你被给过什么……向前走,就这么走,就算你被夺走什么……”
副歌部分,许昊的声音多了一份力量,一种一往无前的坚定。
陈晨的心被狠狠地触动了。
她看到了他平静外表下的那片海,看到了他的热爱、他的执着、他内在的广阔世界。
这种直观的、毫无保留的展现,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冲击力。
一曲唱罢,酒吧里响起了真诚的掌声。许昊放下吉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走下舞台,回到座位。
他的脸颊因为酒精和激动有些泛红。
“怎么样?没跑调吧?”
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试图用玩笑掩饰刚才那一刻的袒露。
陈晨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看着他,眼睛亮得惊人。过了好几秒,她才很认真地说:
“许昊,你唱歌的时候……特别不一样。”
她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声音很轻却格外清晰:
“特别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