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研究院的库房里,阳光透过高窗,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岳川戴着白手套,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卷唐代乐谱残片,指尖拂过泛黄的麻纸,上面的墨字已经模糊,却依稀能辨认出“霓裳”二字。
“这就是《霓裳羽衣曲》的残卷?”夏晚晴凑过来,呼吸都放轻了,“感觉像捧着杨贵妃的裙摆。”
“差不多。”岳川拿出放大镜,眼睛瞪得像铜铃,“你看这音符排列,带着股子仙气,不像人间的调调。史书上说这曲子是唐玄宗为杨贵妃写的,看来没吹牛。”
周曼抱着笔记本在旁边记录,凌薇举着相机拍照,团队里的老成员一个不少。
“岳老师,您打算怎么‘复原’?”周曼推了推眼镜,“就凭这几行残谱,跟拼图似的。”
“拼呗。”岳川把残卷小心翼翼地放回锦盒,“找敦煌壁画里的乐舞图当参考,再结合唐代的乐器特点,总能拼出个大概。
实在不行,就按‘仙气’来编,反正老祖宗也不会跳出来骂我。”
夏晚晴笑得直不起腰:“你这叫创作还是考古?我看是‘奉旨瞎编’。”
“艺术加工!”岳川梗着脖子纠正,突然眼睛一亮,从包里掏出个录音笔,“对了,给你写的新歌,在火车上录了个小样,听听?”
按下播放键,一段温柔的旋律流淌出来,像月牙泉的水,清清凉凉的。岳川的声音带着点鼻音,却格外动人:
“还没好好地感受
雪花绽放的气候
我们一起颤抖
会更明白 什么是温柔
还没跟你牵着手
走过荒芜的沙丘
可能从此以后 学会珍惜
天长和地久
有时候 有时候
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
相聚离开 都有时候
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可是我 有时候
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
等到风景都看透
也许你会陪我 看细水长流……”
夏晚晴听到“荒芜的沙丘”时,突然愣住了——这不是他们昨天去鸣沙山时看到的景象吗?
她转头看向岳川,这家伙正挠着头傻笑:“昨天看你在沙丘上发呆,就突然有灵感了。叫《红豆》,怎么样?”
“你偷看我发呆?”夏晚晴挑眉,嘴角却藏不住笑意,“不过……这歌真好听。特别是‘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像在说《霓裳羽衣曲》,也像在说别的。”
周曼在旁边起哄:“夏天后,这歌必须放新专辑里!岳老师写情歌,杀招啊!”
凌薇举着相机,咔嚓一声拍下两人的表情:“这张能当专辑封面了,标题就叫‘敦煌红豆’。”
岳川的脸有点红,赶紧转移话题:“说正事!《霓裳羽衣曲》我打算加电音,像壁画里的飞天踩着节拍跳舞,你们觉得……”
话没说完,就被研究院的老教授打断:“岳老师,唐代的曲子加电音?会不会太离谱?”
“不离谱!”岳川指着壁画上的反弹琵琶图,“您看这飞天的姿势,多像现代舞者?古人都能想象出飞天,咱就不能让她们听听电音?”
老教授被他逗笑了:“行,你大胆试。需要什么乐器尽管说,我们库房里还有复原的唐代箜篌,你敢用吗?”
“求之不得!”岳川眼睛亮得像星星,“箜篌加电吉他,想想都带劲!”
接下来的几天,团队分成两拨:岳川带着音乐组跟老教授研究残谱,夏晚晴则在酒店录《红豆》的正式版,周曼和凌薇负责协调两边的工作,忙得脚不沾地。
傍晚收工,岳川提着从夜市买的杏皮水,溜进夏晚晴的录音棚。她正对着麦克风反复唱“有时候”,眉头皱得紧紧的。
“喝口甜的。”岳川把杯子递过去,“你这不是唱歌,是跟歌词较劲呢。”
“就是觉得差点意思。”夏晚晴喝了口杏皮水,“‘留恋不放手’的劲儿,怎么都唱不出来。”
岳川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拿起吉他弹了个简单的和弦:“想想你最舍不得的东西。比如……第一次拿金曲奖的奖杯?”
夏晚晴愣了愣,突然笑了:“你才舍不得奖杯呢。我是在想……小时候外婆给我织的毛衣,破了好几个洞,我妈要扔,我哭着抢回来。”
她重新戴上耳机,这次开口,声音里多了点哽咽,却更温柔了,像抚摸着旧毛衣上的补丁。录完后,录音师拍了下手:“就是这个感觉!听得人心里发紧。”
岳川看着她泛红的眼眶,突然觉得,所谓的天后,卸下光环后,也只是个会留恋旧毛衣的普通人。
晚上团队聚餐,在夜市的小摊上吃烤羊肉串。岳川吃得满嘴是油,还不忘跟夏晚晴抢最后一串腰子,被她拍了下手背:“没洗手就抢,脏死了。”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岳川把腰子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对了,你新专辑叫啥名?我觉得《红豆》当主打歌肯定火。”
“叫《时光标本》。”夏晚晴擦了擦嘴角,“收录的都是能让人想起点什么的歌,你的《红豆》算一个,再加上几首你写的,齐活。”
“我可没答应再写。”岳川挑眉,“除非……你答应在演唱会上跟我合唱《化蝶》。”
“想得美。”夏晚晴白了他一眼,“不过……要是《霓裳羽衣曲》编得好,我倒可以考虑当你的‘飞天’伴唱。”
远处的鸣沙山在夜色里像条沉睡的龙,夜市的烟火气混着歌声飘得很远。
岳川看着夏晚晴眼里的笑意,突然觉得,敦煌的风沙再大,也吹不散这种踏实的热闹。
第二天,《霓裳羽衣曲》有了突破性进展。岳川从残谱里认出一段“散序”,配上箜篌的音色,竟真的弹出了“仙气飘飘”的感觉。
老教授听了,摸着胡子说:“像……真像壁画活过来了。”
而《红豆》的小样被不小心泄露到网上,瞬间引发疯抢。
网友们刷屏:
“夏天后这首新歌太杀了!听一遍想前任,听两遍想外婆!”
“岳川到底藏了多少好歌?快给夏天后承包整张专辑!”
唱片公司的电话快被打爆了,都想抢《时光标本》的发行权。
周曼拿着报价单笑得合不拢嘴:“这下可发财了,足够咱们把《霓裳羽衣曲》的全息舞台堆满黄金了。”
岳川却盯着电脑上的乐谱,突然说:“夏晚晴的演唱会,用《霓裳羽衣曲》当开场怎么样?全息投影的飞天从沙漠里飞出来,你穿着改良的唐装唱,绝对炸场。”
夏晚晴正在看《红豆》的评论,闻言抬头:“你这是想把我的演唱会变成‘敦煌文化展’?”
“不好吗?”岳川中二地挥了挥手,“让观众看完又哭又嗨,既为《红豆》流泪,又为飞天尖叫!”
凌薇举着相机,拍下这两人拌嘴的画面,笑着对周曼说:“你看他们,一个想把古曲变流行,一个想把演唱会变文化节,倒真挺配的。”
夕阳把敦煌研究院的院墙染成了金色。岳川抱着刚复原的唐代笛子,对着残谱吹奏起《霓裳羽衣曲》的片段,笛声里混着远处的驼铃声,像穿越千年的对话。
他知道,《红豆》和《霓裳羽衣曲》只是开始。就像敦煌的壁画,每一笔都藏着故事,等着被重新讲述。
比如,夏晚晴的演唱会上,除了《红豆》和《霓裳羽衣曲》,或许还可以加首《但愿人长久》,用现代的旋律,唱最古老的思念,让千里之外的人,也能跟着哼几句。
岳川偷偷看了眼正在和老教授讨论唐装细节的夏晚晴,突然觉得,让她来唱“千里共婵娟”,好像再合适不过。
演唱会的海报,得赶紧设计了——一半是沙漠里的红豆,一半是壁画上的飞天,中间站着两个拌嘴的人,想想就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