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假期的悠闲气息在马尔福庄园里尚未完全散去。
午后，哈利和德拉科待在如今属于他们两人的卧室里，德拉科在整理他陆续搬过来的最后一批藏书，哈利则靠在新换的、更宽敞舒适的四柱床床头，翻看着一本从马尔福家族藏书室里找出来的典籍。
阳光透过窗户，在铺着厚厚地毯的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德拉科将最后一摞书在靠墙新添的书架上码放整齐，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转身看向哈利。
哈利垂着眼眸，专注地看着书页，黑色的发丝垂落在额前，阳光在他的侧脸上镀了一层浅金。
德拉科走过去，很自然地坐在床沿，伸手将他额前那绺不听话的黑发拨开，“看这么入神？”
哈利抬眼，绿眸里还残留着思考的痕迹，“有些古老的手段很有意思，或许以后用得上。”他将书签夹好，合上书，很自然地放松身体，向后靠了靠，肩背轻轻抵在德拉科身侧。
这种亲昵让德拉科嘴角微不可查地扬了一下。
他伸手揽住哈利的肩膀，指尖摩挲着他睡衣柔软的布料，“父亲那边刚传来消息，魔法部内部对福吉的不满又增加了。”
“意料之中。”哈利语气平淡，“福吉的愚蠢和懦弱已经摆在明面上了。”他顿了顿，看向德拉科，“让这种不满彻底爆发契机，快到了。”
“是吗？”德拉科灰眸里闪着光。
“伏地魔为了查清魂器的下落，最近动作越来越大，除此之外，另一件发生在五年级的事情也快发生了‘神秘事物司预言球争夺战’，如果福吉依旧选择掩盖或无力应对。”哈利的声音很轻。
德拉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那离他被拉下台，就不远了，看来五年级的末尾就能让福吉下台了，有没有要安排的……”
“没有。”哈利摇头，“我们只需要……在合适的时候，让事情‘恰好’被公之于众，或者，让后果显得更加惨重。”
两人正低声交换着意见，卧室门外传来极轻的敲门声，随后是家养小精灵多比细声细气的通报：
“德拉科少爷，哈利少爷，斯内普教授来了，在楼下小客厅，说是有东西要交给德拉科少爷。”
哈利和德拉科对视一眼，斯内普在这个时间点突然来访，绝不会只是“送东西”那么简单。
“知道了，我们马上下去。”德拉科扬声应道。
他们换下睡衣，下楼来到小客厅。
斯内普穿着一身漆黑的旅行斗篷，站在壁炉旁，身上似乎还带着外面阴冷的空气。
他脸色比平时更加苍白阴沉，看到并肩走进来的两人，黑色的眼睛在他们身上迅速扫过。
“教父。”德拉科率先开口，语气带着尊敬。
“斯内普教授。”哈利也点了点头。
斯内普没有寒暄，直接从斗篷内侧取出一个用黑色蜡封密封的小卷羊皮纸，递给德拉科，“你之前托我寻找的，关于非洲蛇木特性及其在高级魔药中应用的研究笔记。”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低沉平滑，但语速比平时略快了一丝，“偶然从一个旅行商人那里得到的复制本，或许对你的……研究有帮助。”
德拉科接过羊皮纸卷，指尖触碰到那坚硬的蜡封时，感受到了属于斯内普的魔力波动。这意味着羊皮纸本身或者其内容非同寻常。
“非常感谢您，教父。”德拉科面色不变，将羊皮纸卷握在手中，“您费心了。”
斯内普黑色的眼睛深深看了德拉科一眼，又瞥向站在他身旁、神色平静的哈利，“最近……魔法界并不太平。”他语气平淡，“某些……嗅觉灵敏的存在，似乎察觉到了猎物气息的变动，正在加大搜寻力度，甚至不惜惊动潜在的守护者。”
他的目光落在哈利身上，意有所指：“过于活跃的举动，在猎人焦躁时，容易暴露自身。蛰伏，有时是最佳的策略。”
哈利迎着他的目光，“谢谢您的提醒，教授。我们会注意……安全。”
斯内普微微颔首，不再多言，“我还有事，先走了。”他转身，黑袍翻滚，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小客厅。
德拉科和哈利回到楼上的卧室。
门一关上，德拉科立刻捏碎了羊皮纸卷上的黑色蜡封。
蜡封碎裂的瞬间，羊皮纸卷自动展开，上面空无一字。德拉科将一丝魔力注入其中，羊皮纸上才浮现出几行简洁而潦草的字迹，是斯内普特有的字体：
“黑魔王已知晓四件‘魂器’被损毁或者失踪。
他很愤怒。
已下令让他的仆从不惜代价追查窃贼，重点怀疑对象是邓布利多和凤凰社，其次就是哈利·波特和……德拉科·马尔福。
近期所以行动都要万分小心，最好是停止一切行动。”
羊皮纸上的字迹只停留了短短几秒，便如同被火燎过一般，迅速焦黑、卷曲，最终化为灰烬，从德拉科指缝间飘落。
卧室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四个……”德拉科轻声说，灰眸里闪过一丝冷光，“他果然已经确认了。”
哈利走到窗边，看着外面冬日萧瑟却依旧精致的庭院景色，“他首先怀疑邓布利多和凤凰社，这很好，能为我们争取时间。”他的声音很平静，“其次是我们……这也在预料之中。”
“斯内普建议我们蛰伏。”德拉科走到他身后，手臂自然地环住他的腰，下巴轻轻抵在哈利的发顶，“你认为呢？”
哈利感受着身后传来的温度和重量，微微向后靠了靠，“他说的有道理。伏地魔现在如同被惊扰的毒蛇，敏感且危险。任何不必要的动作都可能引来更深的怀疑。”他顿了顿“我们之前的行动已经取得了关键性的进展，打乱了他的阵脚。现在，确实需要暂时沉寂下来。同时……”
他侧过头，看向德拉科近在咫尺的灰色眼睛：“我们也需要时间，为下一步，做准备。”
德拉科明白他的意思。
“好。”德拉科收紧手臂，语气笃定，“正好，我们可以把更多精力放在霍格沃茨内部，以及……推动父亲那边的事情。”
哈利点了点头。
他抬起手，覆盖在德拉科环在他腰间的手背上，指尖轻轻描摹着对方的指节，像是在思考。
阳光逐渐西斜，将两人的影子在地毯上拉长，紧密地交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