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斗俱乐部结束后，礼堂里的窃窃私语如同瘟疫般迅速扩散开来。
哈利·波特是蛇佬腔，这个消息可比之前关于密室的传闻更具冲击力。
蛇佬腔，斯莱特林的标志性天赋，与黑巫师紧密相连的古老能力。
哈利能清晰地感觉到周围目光的变化。不再是好奇或对“救世主”的模糊崇拜，而是混合着恐惧、猜疑，甚至……在斯莱特林内部，带着兴奋的审视。
离开时，赫敏和罗恩追上他们。赫敏脸上写满了困惑和担忧，罗恩则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哈利！”赫敏急切地低声问，“刚才……那是怎么回事？你真的……能和蛇说话？”
哈利停下脚步，表情平静，甚至带着点困扰：“我不知道。我只是……不想看到有人被咬。那些声音自己就跑出来了。”
“可那是蛇佬腔！”罗恩的声音有点尖，“只有黑巫师才……”
“罗恩！”赫敏打断他，但她的眼神也同样不安。
德拉科冷哼一声，挡在哈利身前，灰色的眼睛带着傲慢扫过罗恩：“所以呢？哈利能跟蛇说两句话就成黑巫师了？韦斯莱，你的脑子被巨怪踩过吗？这是一种天赋，仅此而已。”
他目光扫过周围竖着耳朵听的其他学院学生，像是在为哈利辩护，又像是在斯莱特林的立场上宣告着什么。
“但这和斯莱特林的继承人……”赫敏咬着嘴唇。
“巧合。”哈利接过话，语气依旧平淡，“也许只是巧合。我从小就能听懂蛇说话，在麻瓜世界的时候就是。”他提到了麻瓜世界，这让赫敏和罗恩愣了一下，似乎稍微冲淡了一点关于“黑巫师”的联想。
“可是……”罗恩还想说什么。
“没有可是。”德拉科不耐烦地打断，“与其在这里怀疑哈利，不如去想想怎么找到那个真正打开密室的疯子。走吧，哈利。”
他拉着哈利，穿过人群，走向地窖方向。留下赫敏和罗恩站在原地，脸色复杂。
回到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气氛明显不同。
几个高年级学生看着哈利，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兴趣。
潘西凑过来，声音带着兴奋：“哈利，你真的是蛇佬腔？太酷了！这绝对是斯莱特林继承人的证明！”
“别胡说，潘西。”德拉科懒洋洋地靠在壁炉旁，“哈利只是有这个天赋。继承人是谁还不知道呢。”他话虽这么说，但语气里并没有多少否定之意，更像是一种引导。
“说不定就是你呢，德拉科。”布雷司慢悠悠地说，“马尔福家也是神圣二十八族之一，血脉古老。”
德拉科耸耸肩，不置可否：“谁知道呢。也许继承人根本不需要这些虚名。”
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反而让周围的斯莱特林更加确信，事情绝对不简单。
哈利·波特，这个被分到斯莱特林的救世主，拥有蛇佬腔天赋，他与德拉科·马尔福的紧密关系……这一切都指向某种可能性。
哈利没有参与讨论，他坐在常坐的位置上，拿起一本魔文书，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但他能清晰的感觉到那些投射在他身上灼热的视线。
第二天，猜忌和恐惧开始发酵。
早餐时，赫奇帕奇长桌明显对哈利避之不及。
贾斯廷·芬列里，那个昨天差点被蛇咬的男生，看到哈利走过来，几乎是跳起来躲到了朋友身后。
拉文克劳的学生看哈利的眼神充满了探究。格兰芬多那边，气氛更是尴尬。罗恩几乎不看他，赫敏则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魔咒课上，弗立维教授点名让哈利示范一个软化咒。哈利完美地完成了，但当他走下讲台时，能清晰地听到身后几个拉文克劳学生压低的议论。
“他念咒语的样子……感觉有点……”
“蛇佬腔……听说他们心思都很阴沉……”
哈利面无表情地回到座位。德拉科在他旁边低声说：“效果不错。”
“还不够。”哈利翻着课本，“得把水搅得更浑。”
变形课上，麦格教授的脸色比平时更加严肃。她严厉地批评了几个注意力不集中的学生，包括一直偷偷看哈利的纳威·隆巴顿。
“集中精神，隆巴顿先生！如果你不想你的茶杯永远长着那条可笑的尾巴！”麦格教授锐利的目光扫过全班，“最近学校里的流言蜚语已经够多了！我希望你们能把精力用在正道上，而不是无端的猜忌！”
但她的警告效果有限。下课铃响，学生们匆匆离开教室，依旧三三两两地议论着。
午餐后，哈利和德拉科在庭院里“偶遇”了海格，这个大个子猎场看守显得忧心忡忡。
“哈利！”海格把他拉到一边，压低粗犷的嗓门，“我听说了决斗俱乐部的事……你真的……？”
“我只是不想有人被咬，海格。”哈利用了同样的说辞回答。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是坏孩子……”海格搓着他巨大的手，显得很不安，“但这个时候……唉！邓布利多教授说学校是安全的，可我这心里总不踏实。那些蜘蛛，跑得一只都不剩了……”
“蜘蛛？”德拉科适时地插话，带着点好奇，“它们为什么跑？”
“不知道！”海格烦躁地说，“好像被什么东西吓坏了！这可不是好兆头……哦，我不该说这些。”他像是意识到自己失言，匆匆走开了。
“蜘蛛……”德拉科看着海格的背影，对哈利说，“赫敏查到的信息，加上海格的证词……蛇怪的推测，差不多可以坐实了。”
“需要一个人，把这两件事明确地联系起来。”哈利说。
“交给我。”德拉科嘴角微扬，“是时候让我们的‘万事通’小姐，再发挥点作用了。”
下午的魔药课，气氛格外凝重。
斯内普在教室里踱步，像一只随时准备扑食的蝙蝠。他今天的心情似乎格外糟糕，连斯莱特林的学生也被他挑了几次刺。
“波特，”他停在哈利和德拉科的桌子旁，“告诉我，非洲树蛇皮在活体溶剂中的作用。”
“稳定魔力载体，防止在萃取过程中因魔力冲突导致药性变异。”哈利平静地回答。
“那么，如果加入过量，会导致什么后果？”斯内普的黑眼睛紧紧盯着他。
“魔力惰性化，药效降低百分之七十以上，并可能产生有毒副产物。”
斯内普盯着他看了几秒钟，那目光仿佛要穿透他的大脑。哈利维持着大脑封闭术，眼神没有任何闪烁。
“看来……你预习了。”斯内普最终慢吞吞地说，语气听不出是赞许还是别的什么，然后转身走开了。
“他在试探你。”下课后，德拉科低声说。
哈利收拾着东西，“他什么也找不到。”
当他们走出地下教室，准备去礼堂吃晚饭时，在门厅被麦格教授叫住了。
“波特先生，马尔福先生，”麦格教授的表情十分严肃，“邓布利多教授想见你们。现在，去他的办公室。”
哈利和德拉科对视一眼，该来的总会来。
“柠檬雪宝糖。”哈利对门口的石兽说。石兽跳开，露出后面的旋转楼梯。
他们走上楼梯，敲响了橡木门。
“请进。”邓布利多的声音传来。
他们推门进去。
校长办公室和记忆中没什么不同，充满了各种银器轻柔的嗡嗡声，墙上历届校长的肖像假装打着盹。
福克斯站在栖枝上，美丽的尾羽低垂着，似乎有些无精打采。邓布利多坐在办公桌后，眼镜后的蓝眼睛锐利地看着他们。
“晚上好，哈利，德拉科。”邓布利多说，示意他们坐下，“我想，你们大概知道我为什么请你们来。”
哈利和德拉科在椅子上坐下，姿态放松，但内心警惕。
“是关于决斗俱乐部的事吗，教授？”德拉科率先开口，语气带着适当的恭敬，“哈利他只是……”
“我知道当时的情况，马尔福先生。”邓布利多温和地打断他，目光转向哈利，“哈利，你能和蛇对话，这件事你以前就知道吗？”
哈利迎上他的目光，绿眼睛里带着茫然和一点点不安：“是的，教授。我很小的时候就能。在麻瓜的动物园里……有一次，我不小心让一条蟒蛇箱的玻璃消失了，它还跟我道谢。”他提到了达力和他的朋友，描述了一个他“童年怪事”的经历。
邓布利多静静地听着，手指交叉放在桌上。
“一种罕见的天赋。在魔法界的历史上，拥有蛇佬腔能力的人，确实不多。”他顿了顿，目光深邃，“你知道这种能力，通常与萨拉查·斯莱特林有关吗？”
“赫敏昨天跟我提过。”哈利老实回答，“但我之前不知道。这……这有什么问题吗，教授？”他微微皱起眉，露出一丝属于他这个年龄的困扰。
邓布利多审视着他，良久，才缓缓说道：“天赋本身并无善恶，哈利。关键在于使用它的人，以及……选择。”他的目光似乎意有所指。
“最近学校里发生了很多事，流言四起。我希望你们能保持警惕，但不要被恐惧和猜忌蒙蔽双眼。如果你们注意到任何不寻常的事情，任何……值得关注的信息，请务必告诉我。”
这既是关心，也是试探。
“我们会的，教授。”德拉科代表两人回答，语气诚恳。
“很好。”邓布利多点了点头，“那么，不耽误你们用晚餐了。”
离开校长办公室，旋转楼梯缓缓下降。沉默持续了一会儿。
“他怀疑你。”德拉科低声说，“非常怀疑。”
“他知道的不止这些。”哈利看着旋转的楼梯墙壁，“但他没有证据。而且，他也在怀疑其他人。”
“包括我？”德拉科挑眉。
“尤其是你。”哈利看了他一眼，“一个马尔福。”
德拉科嗤笑一声：“让他怀疑去吧。只要找不到密室和蛇怪，只要没有确凿证据，他就只能看着。”
他们走出旋转楼梯，回到门厅。
晚餐时间，门厅里人来人往。不少学生看到他们从校长办公室出来，又投来探究的目光。
“接下来，”哈利看着那些目光，声音平静，“该让真正的‘继承人’，做点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