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月1日
公安部一声令下，一场覆盖全国的警界改革拉开序幕。为应对日益复杂的凶杀案件与危害国家安全的重大案件，同时提升警方快速反应与机动作战能力，部里要求各地公安机关自主组建精锐攻坚队伍——既要打得赢硬仗，更要能啃下最难啃的骨头。
政令如火，迅即从公安部燃烧至各省厅，又层层传导至市局、分局。
沈安市局顶层的礼堂内，上午11点的阳光斜斜切进窗户，在深红色地毯上投下一道金线。
全体都有——立正！随着一声短促的口令，顾长军局长迈着标准的军步踏上讲台。藏青色警服笔挺如刃，雪白衬衫领口一丝不苟地扣到最上一颗纽扣，肩章上的银星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现在，传达公安部和省厅联合命令！他的声音像淬过火的钢，撞得礼堂穹顶微微震颤。
台下鸦雀无声。顾长军忽然抬手一指：唐婉，赵敏，上台！
两个身影应声而起。女刑警特有的利落剪影掠过座椅间隙，当她们在主席台前立定敬礼时，的一声，两人右手五指并拢的角度分毫不差——这是特训班留下的肌肉记忆。
省厅反复酝酿决定...顾长军从秘书手中接过红绸包裹的证书，授予你们个人二等功！丝绒盒开启的瞬间，两枚金星徽章折射的光斑跃动在礼堂每张仰起的面孔上。
掌声如潮水漫过三级台阶。刑侦局副局长亲自为她们别上勋章时，金属搭扣碰撞的轻响里，唐婉看见顾局长眼角细密的笑纹——那通常是老战友重逢时才会有的表情。
侦查中队和重案中队即日成立。顾长军突然收声，礼堂里的窃窃私语像被按下了暂停键，王强！钱大龙！
两个青年民警从第三排弹射而起，作战靴砸在大理石地面的声响干脆利落。
侦查一中队交给你。顾长军将任命书拍在王强胸口，钱大龙，二中队。当两双年轻的手同时握住责任状时，顾局长突然提高声调：记住！警徽为什么是盾牌形状？
为了人民！王强吼得脖颈青筋暴起。
为了百姓！钱大龙的回音响彻穹顶。老刑警们纷纷起立鼓掌，有人悄悄抹了抹眼角。
最后宣布重案中队编制时，顾长军刻意放柔了语气。吕志和霍邱这两位即将退休的老将，在听到自己名字的刹那，布满皱纹的脸庞突然焕发出少年般的光彩。
当他们颤巍巍向台下敬礼时，后排年轻警员自发站起身来——这是沈安警队传承了三十年的默契：向老兵致敬，就是向初心致敬。
会议结束后，顾长军把唐婉和赵敏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小婉，小敏，成立的这两个中队，也有你们俩统一指挥，没问题吧？”
“没有”两个人一口答应。
顾长军满意的点点头“我还怕你俩不答应呢，对了，小婉，你记得你在龙江分局办的最后一个案子吗？”
唐婉想了想“您说的是那个，入室盗窃杀人案吧，被害人拼死抵抗，这才活了下来，倒时被害人的六岁的女儿，到现在还没醒，怎么了？”
顾长军开口道“陈大山出狱了，我也是刚知道消息。”
“他出狱了？和我有关系？”唐婉疑惑的问。
顾长军一脸无奈的说道“有啊，他找你，这个人报复心极强，他在监狱里就不老实，所以，你要小心一点啊，别被陈大山盯上了。”
唐婉冷静的说道“放心吧，顾局，我会小心的，大不了，我在给他送进去一回。”
“嗯，这我就放心了，对了，赵敏，听说王哲调到总队了，有这事没有？”
“有，今天早上接到的调令”赵敏一脸骄傲的说道。
顾局满脸春风“哎呀，我的两朵霸王花，都找到了自己的归宿，我挺高兴的”顾长军靠在椅子上说“对了，唐婉，林烨那小子有什么动静没有？”
唐婉疑惑的问“什么动静？”
“比如像你求婚了，或者要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
唐婉摇摇头“没有，不过，我相信林烨，会在一个时间，给我一个像样的仪式的。”
顾局故作遗憾的说“就是不知道，在我退休之前，能不能喝上，你们两个人的喜酒了。”
“能，一定能”两个人急切的说道。
“哥，我们元旦放三天假哎”视频那边的林柔穿着羽绒服兴奋的说道。
“那你准备去哪玩啊？”林烨满脸堆笑的问。
烨婉咖啡店。
林烨手中给客人的咖啡拉着花，一边和林柔视频聊天，两不耽误。
熟客都知道，林烨一接到自己的妹妹的视频，那一天的心情都特别的好。
林柔乖巧的问“哥，你和唐婉姐别告诉我，你俩还是老样子？”
林烨点点头“对”
林柔无奈的说道“哥，按照你这个速度，在我大学毕业后，唐婉姐到底能不能成为我的嫂子啊？”
林烨一副胸有成竹的说道“当然呢，对了，今天元旦，你们学校没有什么节目啊？”
林柔蹦跳着比划，我和室友报了合唱，到时候给你发视频！她突然压低声音，哥，你真不准备给唐婉姐个惊喜？
玻璃窗外的梧桐树上，最后一片枯叶被风吹落。
林烨望着镜头里妹妹期待的表情，将拉花完成的咖啡杯轻轻放在托盘上：放心，会有仪式感的。
他给客人制作完最后一杯咖啡，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屏保，屏保上面是两个人合照，唐婉笑的很美，自己则是轻轻的搂住她“是什么给她一个身份了。”
到了下午不忙的时候，林烨把店交给了那两个小时工，自己则是去了一趟金店。
“您好，先生，需要什么戒指？”工作人员热情的问。
“求婚一般都用什么戒指？”林烨认真的问道。
工作人员介绍道“一般求婚的，一般都用铂金”
林烨站在金店璀璨的灯光下，玻璃柜台里各式钻戒闪烁着夺目的光芒，晃得他有些眼花。他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那张银行卡——
先生是要求婚吗？导购小姐笑盈盈地取出三枚铂金戒指，天鹅绒托盘在灯光下泛着柔光，这款经典六爪镶是最受欢迎的，主钻30分，G色，VS净度。
林烨的指尖轻轻抚过冰凉的戒圈，突然想起唐婉修长的手指——那双手曾经在犯罪现场稳如磐石地提取证据，也曾温柔地为他包扎过烫伤。他摇了摇头：有没有更特别的？
导购会意地引他走向VIp区。当那枚雪花造型的钻戒映入眼帘时，林烨呼吸一滞。六片铂金花瓣托着中央的主钻，每个切面都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晕。这是我们的冬季限定款，每片雪花都是手工雕琢...
就要这个。林烨的声音有些发颤。他想起三年前那个雪夜，唐婉追捕逃犯时摔进绿化带，发梢沾满雪花的样子。当时他举着热咖啡在警局门口等到凌晨两点，看到她狼狈的模样，脱口而出的竟是好像雪娃娃。
林烨利落的签好字后，这才把丝绒盒放在自己棉绒大衣的口袋里，随后大步的朝外面走去。
雪花簌簌落下，轻轻覆在林烨的肩头，凉意让他微微一怔。他这才恍然意识到，再过不久就是唐婉的生日——她就要三十岁了。
“就选在她生日那天求婚吧。”
他坐进车里，暖风缓缓吹散寒意，思绪却飘回这五年来的点点滴滴——从初遇时的针锋相对，到后来的相知相爱，再到短暂分手后的破镜重圆。时间竟过得这样快，仿佛只是一眨眼，他们就已经携手走过了五个春秋。
“五年了……” 他低声喃喃，唇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
雪越下越大，整座城市很快被染成一片纯白。林烨将车停在长翰街的路边，这里有一家唐婉最爱的面包店，她总说这里的巧克力面包和热牛奶能让她在熬夜办案后满血复活。
他刚下车，突然，一声尖锐的呼救声刺破雪幕——
“抢劫啊——！”
林烨猛然转头，只见一家水果店门口，一个精瘦的男人正攥着一把明晃晃的尖刀，狠狠拽着一个年轻女人的包带。女人踉跄着被拖倒在地，却仍死死护住怀里的包。
“找死！” 林烨眼神一冷，箭步冲上前，一记鞭腿狠狠扫向劫匪的腰侧。
“砰！” 男人闷哼一声，被踹得翻滚出去，刀也脱手滑出老远。
然而，路边停着的摩托车上又跳下来一个胖子，满脸横肉，眼神阴狠。
“妈的，哪来的多管闲事的？” 胖子啐了一口，从袖口抽出一根钢管，在掌心掂了掂，狞笑道：“英雄救美？老子今天就让你知道，逞能的代价！”
瘦子也爬了起来，两人一左一右，朝林烨逼近。
——
十分钟后。
两个劫匪蜷缩在地上，一个捂着肚子干呕，另一个鼻青脸肿，连声哀嚎。
林烨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腕，冷冷瞥了他们一眼，转身走向那个惊魂未定的女人。
“没事吧？” 他问。
女人脸色苍白，却仍紧紧抱着包，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谢、谢谢……”
“待会儿派出所的人来了，你配合做个笔录。”
女人一听“派出所”三个字，眼神骤然慌乱，连连摆手：“不、不用了！我……我没被抢什么贵重东西，不用麻烦警察了！”
林烨眉头一皱，敏锐地注意到她死死攥着包带的手指，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
不对劲。
就在这时，一辆警车驶来，车门打开，两名民警快步走来。
“林警官？” 其中一人认出了他，笑着打招呼。
林烨点点头，指了指地上的劫匪：“潼雨，这俩当街抢劫，这位女士是受害者，交给你们了。”
然而，他话音刚落，那女人竟猛地转身，拔腿就跑！
“站住！” 林烨眼神一厉，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
雪地上，两串急促的脚印迅速延伸向巷子深处……。
潼雨迅速交代了几句，便紧跟着林烨追了出去。
同事李维利落地将两个抢劫犯塞进警车，铐上手铐，这才松了口气，坐在驾驶座上静静等待潼雨回来。
——
万家楼商场后巷。
林烨将女人逼至墙角，目光锐利如刀。
“跑什么？” 他冷声质问。
女人背贴着墙，呼吸急促，眼神飘忽不定，声音发颤：“你、你别过来……否则……否则我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林烨不为所动，继续逼近：“为什么不敢去派出所？”
“停下！！” 女人突然嘶吼，声音里带着歇斯底里的恐惧。
“林警官！” 潼雨这时也赶了过来，扫了一眼女人，皱眉道：“她怎么跑到这来了？”
林烨目光未移，淡淡道：“慌不择路罢了。”
潼雨上前一步，语气尽量平和：“听着，只要你配合做个笔录，我们不会为难你。”
“砰！砰！”
女人猛地从包里掏出一把手枪，对着地面连开两枪，火星迸溅，枪声在狭窄的后巷里震耳欲聋。
“别……别逼我！” 她浑身发抖，枪口在林烨和潼雨之间来回晃动，眼神里满是绝望的疯狂。
林烨立刻抬手示意潼雨后退，声音沉稳：“好，我们不动，你可以走。”
女人死死盯着他们，枪口仍指着两人，脚步慢慢向后挪动。
一步。两步。
就在她转身的瞬间——
林烨弯腰抄起一块砖头，在手中掂了掂，眼神一凛，猛地甩出！
“啪！”
砖头精准砸中女人的后脑，她闷哼一声，重重栽倒在地。
两人迅速冲上前，林烨一脚踢开手枪，从女人身下拽出背包。
拉开拉链的瞬间，六袋密封的白色粉末赫然入目。
“海洛因？” 潼雨瞳孔一缩。
林烨没说话，一把掀起女人的袖子——
密密麻麻的针孔，像无数丑陋的虫豸，爬满了她苍白的手臂。
林烨和潼雨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先带回所里。林烨沉声道，从腰间摸出手铐。
女人已经昏迷，但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即使在失去意识的状态下，身体仍在不自觉地抽搐。
潼雨蹲下身，仔细检查她的脉搏，眉头越皱越紧：情况不太好，得先送医院。
林烨点点头，迅速拨通120，同时给李维发了定位。
雪越下越大，落在女人青白的脸上，很快融化成水珠，像极了眼泪。
医院，急诊室。
急性毒品戒断反应，加上严重营养不良。医生摘下听诊器，语气严肃，如果再晚一点送来，可能就救不回来了。
林烨站在病房外，透过玻璃窗看着里面插满管子的女人。她看起来不过二十五六岁，却已经被毒品折磨得形销骨立。
潼雨走过来，递给他一杯热咖啡：查过了，她叫周雯，26岁，本地人，父母早亡，有个弟弟在戒毒所。
林烨接过咖啡，热气氤氲中，他的眼神晦暗不明：那包毒品，化验结果出来了吗？
出来了，高纯度海洛因，市面罕见。潼雨压低声音，而且包装上的标记，和上个月缉毒队查获的那批一模一样。
林烨的手指蓦地收紧，纸杯被捏得变形，滚烫的咖啡溢出来，他却浑然不觉。
——
与此同时，烨婉咖啡店。
唐婉推门而入，风铃清脆作响。
林烨？她环顾四周，店里只有两个兼职生在忙碌。
老板娘！其中一个女孩笑着迎上来，老板说有事出去一趟，让你来了先喝杯热牛奶。
唐婉抿嘴一笑“这家伙，还真的挺懂自己的。”
医院里，林烨拨通了禁毒大队的大队长电话“喂，何队，给你抓了一个人，初步判断是吸毒人员”
电话那边答应的甚是干脆“好，我马上就到。”
放下电话后，他又给唐婉发了一条微信“我在二医院二楼”
唐婉看到微信时，立马把牛奶放在了桌子上，第二条微信也没来的及看{我没事，就是抓了吸毒人员}
她连闯了好几个红灯，仅用二十分钟就到了医院。
慌慌张张的跑向二楼，却看见林烨身边站着一个民警“烨，你怎么了，你没受伤吧？”
林烨看她着急的样子，知道肯定她没看第二条微信，立马安抚道“我没事，给你发微信的第二条，你没看吗？”
唐婉着急的说道“你就说，你在医院又没说什么事，哪来的急啊，我还以为……。”
林烨一把搂住她“下次我一定把话说清楚。”
“你还有想有下次”唐婉狠狠的瞪着他。
“不敢，不敢”林烨装作投降的样子说。
“对了，你来医院干嘛？”唐婉终于想起正事。
“本来是给你去买巧克力面包和牛奶的，结果门都没进去呢，就听见了抢劫，制服两个抢劫后，本想把受害人一同去送进派出所简单做个笔录，没想到还是一个吸毒人员。”林烨一字一句的给她解释。
“行啊，我男人可以啊”唐婉笑着捶了他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