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材被吴执事送了上去。沈源耐心等待着后续。他并不指望这点药材就能获得墨渊师叔的青睐,真正的目的是观察其反应。
两日后,吴执事召见了沈源,脸上带着一丝笑意:“沈源,你那几株药材,墨渊师兄用了,效果出乎意料的好,成丹率提升了一成!师叔很是满意,夸你心细,赐下了这瓶‘培元丹’,助你修行。”
沈源接过丹药,脸上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连声道谢。心中却飞速盘算:墨渊师叔的反应很正常,赐下奖励,符合其身份。但这并不能排除他的嫌疑。或许他只是就事论事,或许他是在故作姿态,麻痹自己。
然而,就在沈源以为此事就此结束时,吴执事又看似无意地补充了一句:“说起来也是巧,师兄还问起你平日除了炼丹,还对什么感兴趣。我据实说了,你似乎对辨识药材和打理灵植有些心得,常去藏经阁看些杂书。”
沈源心中猛地一凛!墨渊师叔竟然会问起他的日常喜好?这看似寻常的关心,落在有心人耳中,却意味深长!是对他献药之举的欣赏?还是……对他这个“擅长灵植”的弟子,产生了某种联想或警惕?
他压下心中的波澜,恭敬地回答:“弟子愚钝,丹道艰难,便想着多了解些药材习性,或能对炼丹有所助益。”
吴执事点点头,没有再多问。
离开吴执事处,沈源的心情有些沉重。墨渊师叔这一问,看似平常,却让他感觉仿佛有一道无形的目光,再次落在了自己身上。三位怀疑对象中,墨渊师叔的嫌疑,似乎因此增加了半分。
丹堂小比的日子日益临近,丹鼎峰上的气氛愈发紧张。沈源依旧按部就班地准备着,同时警惕着可能出现的任何异常。
这一日,宗门内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却意外地为沈源提供了新的线索。与丹堂平行的器堂,一位灵师初期的炼器师,因私自克扣炼器材料、并以次充好被查处。此事本与丹堂无关,但在执法堂公布的调查卷宗中,沈源注意到一个细节:这位炼器师曾多次通过一位中间人,向刑堂的烈阳道人输送过一些未经登记的稀有金属材料。
这条信息如同黑暗中划过的一道闪电,瞬间照亮了沈源脑中的一些碎片!
烈阳道人!刑堂副执事!他需要大量稀有金属材料做什么?刑堂修士虽然也需要法器,但如此隐秘且频繁的交易,显然不合常理。除非……他私下圈养了势力,或者在进行某种不为人知的修炼?
沈源立刻联想到黑魇林事件中,那个杂役弟子使用的淬毒短刃和诡异阵法,那些东西,绝非普通弟子能拥有,倒更像是一些见不得光的势力所用。而烈阳道人,恰好有动机和能力做到这一点!
“烈阳道人……”沈源眼中寒光闪烁。这条线索,将嫌疑的天平向烈阳道人倾斜了不少。他需要更多证据来证实。
他开始更加留意与刑堂、尤其是与烈阳道人相关的信息。通过一些旁敲侧击的打听和观察,他了解到烈阳道人近年来修为进展缓慢,性情似乎更加暴躁,其门下弟子也多有横行霸道之举,在宗门内口碑不佳。更重要的是,有传言说烈阳道人在暗中修炼一种需要大量金煞之气的偏门功法,但无人能证实。
金煞之气……沈源想起了自己提炼出的“地肺火煞晶”。煞气功法往往进展迅猛但隐患极大,需要特殊资源或手段来平衡或压制。如果烈阳道人真的在修炼此类功法,那么他需要稀有金属材料,甚至可能觊觎某些特殊体质或宝物来辅助修炼,也就说得通了。
自己身上,有什么是值得一位灵师修士如此惦记的?沈源仔细审视自身。五行杂灵根?这显然是劣势。炼丹天赋?表现出的程度还不至于。那么……只剩下神秘灵葫和小鼎了!这两件宝物,连他自己都未能完全勘透,其价值无法估量。难道对方察觉到了什么?也许并不一定知道是什么,但结合自己杂灵根的天赋与修行速度,是有所猜测吗?
这个想法让沈源后背发凉。如果对方的目标是灵葫或药鼎,那一切就解释得通了!从杂役区就开始的针对,或许并非完全因为李皓之流,而是更早就有窥探!李皓、钱枫等人,不过是对方用来试探和逼迫自己的工具!
丹堂小比如期举行。场地设在丹鼎峰最大的广场,数百座丹炉整齐排列,地火升腾,气氛热烈。丹堂堂主、副堂主以及数位丹王长老皆列席观赛,给足了重视。
堂主是一位面容清癯、目光温润的中年道人,号“青霖真人”,乃是灵王中期、丹王高阶的大能。副堂主是位不苟言笑的老妪,道号“玄月仙子”,灵王初期、丹王中阶。他们二人的出现,让所有参赛弟子都倍感压力,也充满了动力。
沈源混在记名弟子的人群中,毫不起眼。比赛开始,第一轮是炼制指定的丹药“回气丹”,考核基础功底。沈源稳定发挥,成丹九颗,七颗中品,两颗上品,成绩优异,但在一众天才弟子中并不拔尖,顺利晋级。
第二轮,炼制难度更高的凡阶巅峰丹药“化灵丹”。这一轮淘汰了不少弟子。沈源再次“稳定”输出,成丹八颗,六颗中品,两颗上品,排名稳居记名弟子中上游。
第三轮,也是决定最终排名的关键轮,需要炼制一种随机指定的准入品丹药。沈源抽到的是“风行丹”,一种能短时间内提升身法的丹药,炼制难度不小。
到了这一轮,记名弟子只剩下不到两百人。沈源深吸一口气,他知道,需要稍微展露一些实力了,但必须控制好度。
他凝神静气,点火、温炉、投药、提炼、融合……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对火候的掌控精准无比,手法沉稳老练,显示出远超普通记名弟子的熟练度。尤其是在处理几种性质冲突的药材时,他展现出了惊人的微控能力,巧妙地平衡了药性,引得高台上几位丹师都微微颔首。
最后凝丹时刻,沈源双手掐诀,精神力高度集中,打出的凝丹诀流畅而精准。
丹成!开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