慰灵碑前的告别,并非终点。
旗木卡卡西站在火影助理办公室的档案密室里,面前放着一个材质特殊、刻有封印符文的金属箱。这是暗部在清理“根”部旧址某个极其隐秘的密室时发现的,上面残留的查克拉印记,属于宇智波带土。
箱子没有设置攻击性封印,只有一道复杂的精神锁,需要特定的查克拉频率和意志共鸣才能打开。而卡卡西,几乎是唯一符合条件的人。
他深吸一口气,将手按在箱子的锁扣上,查克拉缓缓注入。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与带土年少时的点滴,那些争吵、互助、还有最后未能说出口的抱歉与感谢。
“咔哒。”
一声轻响,精神锁解开了。
卡卡西缓缓打开箱子。里面没有武器,没有财宝,只有几件看似普通的物品:那副破损的橙色漩涡面具,几件洗得发白的旧衣服,以及……一本厚厚的、封面没有任何标识的笔记本。
他的目光首先被面具吸引。那上面还残留着战斗的痕迹,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琳的发带的清淡香气。他沉默地看了片刻,轻轻将面具放到一边。
然后,他拿起了那本笔记本。笔记本的纸张已经有些泛黄,边角磨损,显然被翻看过无数次。
他翻开第一页。
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带着少年人的青涩和急切,记录着一些琐碎的日常:
“x月x日,晴。卡卡西那个混蛋又提前毕业了!臭屁什么!等我开了写轮眼,一定要打败他!”
“x月x日,雨。琳给我做了便当,很好吃。下次任务,我一定要保护好她,不能再拖后腿了。”
“x月x日,阴。水门老师教了新术,好难……但是一定要学会!”
看着这些早已被时光掩埋的记忆,卡卡西嘴角不自觉地泛起一丝苦涩的弧度。那时的带土,虽然总是吊车尾,却像个小太阳,充满了不服输的劲头和对同伴的珍视。
他继续往下翻。
笔迹在某一天骤然变得潦草、混乱,充满了绝望和疯狂。那是神无毗桥任务之后。
“琳……死了……卡卡西……为什么……这个世界……是假的……全都是假的……”
“我要创造一个有你的世界……一个没有战争、没有背叛的世界……”
后面是大片大片的涂鸦和重复的诅咒,充满了毁灭欲。
卡卡西的心抽紧了,他能透过这纸张,感受到当时带土那撕心裂肺的痛苦和整个世界崩塌的绝望。
笔记中间有很长一段空白。再次出现字迹时,笔触变得冷静、克制,甚至带着一种非人的漠然。记录的内容变成了对宇智波石碑的解读、对无限月读的构想、对晓组织计划的安排。但在这冰冷的记录之下,卡卡西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些极其细微的、仿佛自我挣扎的痕迹——某个计划细节旁,会有一个小小的、被打上叉号的替代方案;某句冷酷的宣言下面,会有几乎看不清的、被划掉的、带着犹豫的词语。
他在抗争。卡卡西意识到,即使是在最深沉的黑暗中,带土的内心也从未完全屈服于那股毁灭的意志。
他翻到笔记的最后几页。这里的字迹再次发生了变化,变得急促、断续,仿佛是在极度痛苦和压迫下,偷偷写就。
上面记录着一些零散的、关于辉夜咒印的感知:
“咒印……在吞噬……像活物……”
“柱间细胞……能让它‘吃饱’……暂时安静……”
“琳……在看着我……不能……完全迷失……”
“祭坛……坐标……必须……警告……”
最后一行字,更是让卡卡西瞳孔骤缩:
“……龙脉……‘眼’在彼方……‘钥匙’是……‘约定’……”
字迹到此戛然而止,仿佛书写者用尽了最后的力气。
卡卡西合上笔记本,久久沉默。窗外夕阳西下,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这本笔记,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通往带土内心世界的大门。让他看到了一个更加真实、更加复杂的宇智波带土——不是单纯的受害者、复仇者或英雄,而是一个在极端痛苦与巨大力量中不断挣扎、迷失,却又在最后关头,拼命抓住那一丝微光,试图回归本心的、活生生的人。
“约定……”卡卡西低声重复着这个最后的词语,目光深邃。
是指年少时与他和琳的约定?还是指与某个人,关于龙脉和“钥匙”的约定?
新的线索,指向了更加遥远和未知的“彼方”。而带土未能说完的秘密,还需要他们去继续探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