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灵台，天衍宗外门凝翠谷的明珠，此刻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整块巨大温玉雕琢的平台，直径足有百丈，光洁如镜却又暗藏玄机。其上细密繁复的天然纹路，在浓郁到化不开的灵气滋养下，如同活物般流淌着温润的乳白色光晕。天空低垂的乌云，非但不显阴沉，反而像一块被精心打磨过的巨大墨玉，边缘透着莹润的光泽，将整个山谷笼罩在一片静谧而神圣的微光之中。
灵气氤氲成实质的雾气，在玉台上缓缓流淌、沉浮。吸一口气，那清冽纯净、仿佛初雪消融、带着草木精华的气息便直冲肺腑，瞬间涤荡四肢百骸，连灵魂都似乎轻盈了几分。空气中弥漫的自然馨香，让每一个毛孔都在欢呼雀跃。
台下早已是人山人海。外门弟子们如同虔诚的朝圣者，盘膝而坐，占据了温玉平台上每一个可能存在的灵气节点。一张张年轻的脸上，混杂着兴奋的潮红、紧张的期待和近乎狂热的虔诚。三年一度的灵雨沐身！传说中蕴含天地精粹的甘霖，能洗涤肉身尘埃，冲刷修行路上的无形桎梏，甚至有那么一丝微乎其微、却足以让人疯狂的希望——提升先天资质！这对于挣扎在资源匮乏、竞争激烈的外门底层的弟子们来说，无异于天降的仙缘！
林野，凭借着他那套融合了泥鳅钻洞、壁虎游墙、以及一点街头混混挤公交精髓的“林氏身法”，如同一条滑不留手的泥鳅，在人群缝隙中左突右冲、连踩带蹭（引来数声压抑的怒骂），终于在靠近平台边缘、一个稍微有点凹凸不平、疑似当年雕刻师傅打了个盹留下的瑕疵节点处，成功“着陆”。
他盘膝坐下，感受着身下温玉传来的暖意和周围几乎要液化的精纯灵气，再瞅瞅四周一个个闭目凝神、宝相庄严、仿佛下一秒就要立地飞升的同门，嘴角忍不住狠狠一撇，内心弹幕瞬间刷屏：
‘啧啧啧…好家伙！这阵仗，知道的说是灵雨沐身，不知道的还以为集体组团泡温泉呢！洗涤身心？冲刷桎梏？提升资质？忽悠！接着忽悠！小爷我丹田里那团混沌气旋，系统大爷都鉴定为‘混沌未开，叛逆难驯，建议回炉重造’，指望这点天道牌洗澡水就能洗白白、变乖乖？怕不是想屁吃！’ 他眼珠子滴溜溜一转，闪过一丝狡黠，‘不过嘛…白嫖的灵气，不吸白不吸！蚊子腿再小也是肉，苍蝇腿再细也是荤！就当是来蹭个免费豪华灵气桑拿外加不限量自助餐了！系统坑我千百遍，我薅天道羊毛如初恋！’
就在他刚把屁股坐稳，调整好一个看起来还算标准的打坐姿势，准备开启“饕餮吸灵大法”，把薅羊毛精神发挥到极致时——
【滴——！】
那冰冷、机械、却又在尾音处带着一丝若有若无贱笑的熟悉声音，如同午夜凶铃般，在他脑海深处骤然响起！
【检测到特殊环境：灵雨沐身（天衍宗限定版·三年一度·错过等三年）。触发限时感恩任务：感受天地恩泽，心怀虔诚感恩！】
【任务要求：在灵雨降临期间，必须发自肺腑、持续不断、声情并茂地赞美天道！赞美词需真挚、诚恳、富有感染力、具备文学性（至少引用一句古诗文）、最好能押韵！重复无效！敷衍无效！】
【限时：灵雨结束或宿主被强制驱逐（以先发生者为准）。】
【奖励：灵气亲和度+1（临时bUFF，持续三日）。效果：修炼速度微量提升，灵气吸收效率微量增加。】
【惩罚：灵气排斥+10（永久dEbUFF？效果未知，可能包括但不限于：灵气见你绕道走、修炼速度暴跌至龟速、施法时灵力莫名消散、放屁自带‘驱灵光环’（半径三丈）、呼吸都可能导致附近灵石灵力逸散…请宿主务必、千万、打死也要完成任务！）】
林野的脸，瞬间从“准备薅羊毛”的得意，垮成了“生吞了十只活苍蝇还被人按着不能吐”的悲愤欲绝！
“赞…赞美天道？！” 他内心在咆哮，在嘶吼，在疯狂打滚，“我赞美它个锤子！赞美它个溜溜球！这坑死人不偿命的破系统不就是它硬塞给我的？还有我那‘混沌叛逆道’，练得跟个泥腿子似的，指不定也是这老小子在背后使绊子！现在让我赞美它？脸呢？！它的脸皮是拿域外天魔的皮做的吗？！” 一万头草泥马在他心田上呼啸而过，每一头都还自带嘲讽表情包。
然而，当他的“神识”扫过那血红色、字体加粗、还带着骷髅头闪烁特效的惩罚描述时…尤其是看到“放屁自带驱灵光环”和“呼吸导致灵石灵力逸散”这两条…他怂了。从心，是一种美德。活着，才有输出。
“行…行吧…算你狠！系统大爷！天道爸爸！” 林野咬牙切齿，悲愤得如同即将被逼良为娼的黄花大闺女，“不就是拍马屁吗？不就是当舔狗吗？老子…舔！往死里舔！舔出风格！舔出水平！舔到它老人家鸡皮疙瘩掉一地！” 他深吸一口气（虽然吸的都是灵雾），内心默默发誓，“系统你给爷记住，这仇，我林野记下了！小本本上给你记十笔！利息按驴打滚算！”
“嗡——隆——！”
就在这时，一声低沉浑厚、仿佛来自大地心脏的嗡鸣骤然响起，涤荡整个凝翠谷！净灵台上，那些玄奥的温玉纹路如同被点燃的银河，逐次亮起，散发出柔和而神圣的乳白色光晕，将整个平台映照得如同仙境。紧接着，天空低垂的墨玉乌云开始剧烈翻涌，如同沸腾的墨池。
淅淅沥沥…叮叮咚咚…
无数晶莹剔透、如同极品玉髓雕琢而成的雨珠，带着沁人心脾的草木清香和精纯到令人发指的天地灵气，轻柔地、带着一种神圣的韵律，洒落人间。
雨滴落在温润的玉台上，发出细密悦耳的“沙沙”声，溅起微小的、闪烁着七彩光晕的灵气水花。落在弟子们的身上、脸上，带来一股透彻心扉的清凉舒爽感，仿佛每一个堵塞的毛孔都被温柔地打开，贪婪地呼吸着这天地赐予的造化之气。精纯的灵气无需刻意引导，便如涓涓细流，自然而然地顺着经脉流淌，冲刷着杂质，滋养着丹田气海。弟子们纷纷闭目凝神，脸上浮现出如痴如醉、感恩戴德、仿佛灵魂都得到升华的虔诚表情，引导着这股天赐洪流。整个净灵台笼罩在一片祥和、宁静、生机勃勃的圣洁光辉之中。
林野见状，赶紧有样学样，猛地闭上眼睛，双臂夸张地张开，脑袋呈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虽然只能看到乌云），摆出一副“拥抱天地，沐浴圣恩，我愿为天道爸爸献上心脏”的超级虔诚姿态。然后，他那独特的、饱含着屈辱、悲愤、强行挤出“真挚”甚至带点哭腔的碎碎念赞美诗，如同魔音灌耳般开始了：
“啊——！来了！它来了！天道爸爸带着它的灵气红包雨走来了！”（模仿街头卖艺的破锣嗓子，还带着点颤音）
“好雨！好雨啊！真乃‘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不对，这大白天的…不管了！天道爸爸您真是及时雨宋江…哦不，是比宋江还及时！这灵气…嗯？吸一口，提神醒脑！吸两口，永不疲劳！吸三口，长生不老！爸爸大气！爸爸666！”（一边说一边还用力抽动鼻子，发出巨大的吸气声）
“感谢天！感谢地！感谢天道爸爸把灵气快递！您就是诸天万界最靓的崽！宇宙洪荒最阔的老板！混沌未开时就存在的究极无敌大方金主爸爸！您的光辉照耀万古！您的慷慨感天动地！”（语气浮夸到极致，自己都差点被自己的无耻感动）
“这雨丝，像初恋情人冰凉的小手，温柔抚摸我英俊（？）的脸庞…这灵气，像老母亲甘甜的乳汁，滋滋地滋养我干涸（混沌）的丹田…啊！父爱如山！母爱如海！天道爸爸的爱，是山崩海啸！”（强行煽情，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胃里一阵翻腾）
“天道爸爸在上！弟子林野对您的敬仰犹如天河倒悬，连绵不绝！又如混沌初开，一发不可收拾！您就是光！您就是电！您就是唯一的神话！我只爱您！You are my superstar!”（中英混杂，开启复读机+鬼哭狼嚎模式）
就在林野搜肠刮肚，把上辈子听过的所有马屁词汇、歌词、广告语都往上堆砌，唾沫星子横飞（可惜被灵雨冲走）之时，那精纯温和、代表着秩序与生机的灵雨能量，终于温柔地触碰到了他的皮肤，丝丝缕缕的纯净灵气开始试图渗入。
那一刻！
如同将一滴圣水，滴入了翻滚的、充满硫磺和沥青的沸腾岩浆！
如同将一颗火星，丢进了塞满了tNt、硝化甘油和过期鲱鱼罐头的军火库！
他气海深处，那平时沉寂时如同万年泥沼、激活时如同太古凶兽的“混沌气旋”，在接触到这极致纯净、与它本身属性截然相反的“秩序之力”的瞬间，彻底、完全、歇斯底里地狂暴了！
“轰隆隆——！！！”
仿佛有亿万颗闷雷在他体内同时炸响！混沌气旋以前所未有的、足以撕裂空间的恐怖速度疯狂旋转、咆哮、膨胀、翻滚！那些深藏在他身体最深处、如同附骨之疽般被混沌灵力强行压制、糅合在一起的“杂质”，在这极致纯净灵雨的“净化”力量的强烈刺激下，如同被投入王水的金属，发生了剧烈无比的排斥反应，疯狂地、争先恐后地想要脱离林野这个“混沌污染源”！
这些“杂质”堪称林野的“人生精华”：
时空穿越纪念品： 强行撕裂时空壁垒残留的异界法则碎片，如同顽固的、带着铁锈味的油污，与本土天道格格不入。
功法兼容性bUG： 强行修炼魔功《噬血手》留下的血腥戾气渣滓，以及参悟佛门残页产生的微弱禅意冲突沉淀物，如同水火不容的沉淀物在肚子里打架。
混沌牌垃圾回收站： 平日用“混沌叛逆道”吞噬的各种驳杂能量残渣——下品灵石里的矿渣杂质、劣质丹药里的丹毒残留、甚至从李铁柱气血里薅来的带着汗臭味和脚丫子味的“边角料”，如同无法消化又舍不得排掉的陈年垃圾。
这些平时被混沌灵力以蛮力镇压、强行搅拌在一起的“混沌毒素”，此刻在纯净灵雨的“强效去污”刺激下，如同被泼了汽油的干柴，瞬间爆燃！剧烈反应，疯狂析出！它们尖叫着、翻滚着，要从林野全身的毛孔中喷涌而出！
就在林野还在绞尽脑汁想着“天道爸爸您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一枝梨花压海棠…”时，惊世骇俗的异变，以超越所有人想象的方式，悍然降临！
“滋…噗嗤…噗噜噜…”
先是极其细微、如同烧红烙铁放入冷水的声音，从他全身的毛孔里密集传出。紧接着，在所有围观弟子（以及隐藏在云层后、树梢上、岩石缝隙里暗中观察的数位长老）惊骇欲绝、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的注视下，林野的皮肤表面，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渗出大量粘稠、漆黑、泛着令人心悸的油亮光泽、还咕嘟咕嘟冒着气泡的泥浆状物质！
这黑泥，仿佛来自九幽地狱最深处的淤泥潭，粘稠得堪比熬煮了千年的沥青，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生命感，滋滋作响，不断从内部冒出丝丝缕缕带着浓郁硫磺味、腐臭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腐烂金属混合过期酸奶的诡异黑气！它们如同决堤的黑色洪流，迅速覆盖了林野的皮肤、道袍，道袍瞬间从灰扑扑变成了油亮亮的“乞丐油布装”。黑泥汇聚成股，顺着他的身体往下淌，在他盘坐的温玉平台上，迅速积起一小滩不断扩张的、冒着泡、翻滚着、如同微型沼泽般的黑色“油田”！
然而，视觉冲击只是开胃小菜。真正具有毁灭性、足以载入天衍宗史册（耻辱柱）的，是紧随其后爆发的那股——恶臭！
那是一种突破了人类嗅觉极限、足以让地狱三头犬都退避三舍、让以腐食为生的秃鹫都忍不住呕吐的、究极复合型生化武器！其层次之丰富，足以让任何调香师当场疯掉：
前调（瞬间直冲天灵盖）： 浓烈到刺鼻的硫化氢（臭鸡蛋之王）混合着高浓度氨水（百年老旱厕精华）的“清新提神”气息，如同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的鼻梁骨上！
中调（熏得人灵魂出窍）： 腐烂了至少半个月的死鱼烂虾（带鱼卵的那种），混合着盛夏时节露天放置三天以上的变质泔水桶（内含馊饭、烂菜叶、不明油脂），再撒上一把发酵过度的臭豆腐乳的“醇厚浓郁”芬芳。这股味道如同粘稠的胶水，糊住了人的口鼻，直往脑子里钻，熏得人肠胃疯狂抽搐，胆汁逆流！
后调（深入骨髓的绝望）： 烧焦的劣质橡胶轮胎混合着炼钢厂刚出炉的滚烫矿渣，再淋上一勺锈迹斑斑的铁锈水，形成的“焦糊金属”底蕴。这股味道带着灼热感，仿佛能腐蚀骨髓，让人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子金属锈腥的绝望。
隐藏基调（萦绕不散的梦魇）： 一丝若有若无、却极其顽固、如同跗骨之蛆的、仿佛来自深渊最底层、被遗忘亿万年的陈腐淤泥的万年霉味。它不强烈，却如同幽灵般萦绕不散，提醒着你刚才经历了什么，并在未来无数个夜晚化身梦魇。
这股集天地之“秽”、汇万臭之“精”的究极恶臭，以林野为中心，如同引爆了一颗无形的“臭气核弹”，瞬间形成毁灭性的冲击波，横扫整个净灵台！
林野为中心，半径一丈内（死亡禁区）， 三位靠得最近、正闭目陶醉、物我两忘的弟子，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如同被无形的重拳击中面门，直接双眼翻白，口吐彩虹色（混合了早餐）的白沫，“噗通！噗通！噗通！” 如同被砍倒的木桩般直挺挺栽倒在地，身体还在无意识地剧烈抽搐，显然已经失去了意识。他们不是被灵气撑爆的，是被活活臭晕、臭休克过去的！其中一位仁兄倒下时，脸正好砸在自己刚排出的一点浊气上，场面一度十分安详（？）。
半径一丈到五丈（人间炼狱），弟子们如同被一万根钢针同时扎进了鼻孔，猛地从美妙的云端跌落深渊！下一秒，“呕哇——！！！”“呃啊——！！！” 惊天动地、撕心裂肺的集体干呕声如同海啸般爆发，响彻云霄！一个个捂着喉咙和肚子，涕泪横流，脸色由红转白再转青最后泛绿，胃里翻江倒海，恨不得把前世今生的饭都吐出来！有人吐得直不起腰，有人吐得跪倒在地，有人一边吐一边疯狂抓挠自己的脸和脖子，仿佛想把那钻进毛孔的臭味抠出来。
“呕…毒…毒…是域外天魔的毒气攻击吗？！呕…”
“救…救命！我的鼻子！我的鼻子失灵了！不！是它叛变了！它在尖叫！呕…”
“林野！是林野！他又双叒叕搞事了！他…他把自己炼成毒气弹了？！呕…我的灵雨！我的仙缘！全完了！呕…林野！我与你不共戴天！呕…”
五丈开外（恐慌蔓延与信仰崩塌），弟子们惊恐万状，如同躲避瘟疫之源，纷纷捂着口鼻（虽然效果甚微），连滚带爬地向后疯狂撤退。原本井然有序的队列瞬间崩溃，人群挤作一团，互相推搡、踩踏，乱成一锅粥。看向林野方向的目光，充满了极致的恐惧、滔天的愤怒以及…一丝丝对天道品味的深深怀疑（这灵雨怎么还带附赠生化武器的？）。原本仙气飘飘、神圣祥和的净灵台，顷刻间变成了大型呕吐物展览会、踩踏事故现场和生化灾难避难所！
林野自己也快被熏得原地升天了！那恶臭无孔不入，如同无数只腐烂的小手，死死扼住他的喉咙，捂住他的口鼻，直冲天灵盖！熏得他头晕眼花，金星乱冒，胃里翻江倒海，喉咙发甜（是胆汁！）。更要命的是，全身滋滋噗噜冒着滚烫粘稠黑泥的感觉，黏腻、滑溜、还带着诡异的温热和蠕动感，恶心得他头皮炸裂，浑身汗毛倒竖！每一秒都是酷刑！
但！系统任务那冰冷的倒计时和血红色的骷髅头惩罚警告，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可能落下！
他强忍着呕吐的欲望和随时可能晕厥的冲动，一边身体不受控制地“滋滋噗噜”冒着恶臭黑泥（如同一个人形高压喷粪机），一边还要努力维持那扭曲的、混合着痛苦和“虔诚”的诡异表情，断断续续、声音嘶哑发颤地继续他的“临终赞美”：
“感…感恩…呕哇…天…天道…呕…爸爸…呕…这酸爽…呕…够…够劲道！排毒…呕…养颜…呕…您…呕…用心良苦…呕…” 每一次“呕”都伴随着一股更加浓郁、颜色更深邃的黑气喷涌而出，如同为他罪恶的赞美诗加上了有味道的尾音。
此刻的他，完全成了一个不断喷涌恶臭粘稠黑泥、周身环绕着毁灭性生化毒云、还自带鬼畜抽搐和呕吐音效的“人形自走污染源plus pro max”！那画面，惊悚中透着荒诞，荒诞中带着极致的恶心，恶心中还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黑色幽默！
“滚啊！林野！快滚出净灵台！求你了！”（带着哭腔的哀求）
“天杀的魔星！我的灵雨沐身啊！全被这坨…这坨人形污秽毁了！老子跟你拼了！呕…”（一边怒吼一边呕吐的勇士）
“长老！执法堂的大佬们！救命啊！有弟子在宗门圣地大规模投毒！快把他抓起来！不，快把他封印到九幽地脉最深处！”（理智尚存，但已崩溃的举报者）
“呕…快！快用避尘符！不，用狂风咒！把他连人带泥吹走！吹到东海喂王八！不，王八会被毒死的！吹到域外天魔老家去！让它们也尝尝这滋味！”（提出可行性方案的“天才”）
弟子们的怒吼、哀嚎、咒骂、干呕声汇聚成一片愤怒的海洋，所有矛头都指向了场中央那个还在“噗噜噗噜”作响、冒着黑烟的“黑色活体雕塑”。
维持秩序的一位白发白须、平日里仙风道骨、德高望重的周长老（外门资深长老），原本也在闭目享受这难得的灵雨，感悟天道。此刻，他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老仙鹤，猛地惊醒！他修为深厚，第一时间封闭了全身毛孔和嗅觉，但那股仿佛能穿透灵魂防御的恶臭，还是让他脸色瞬间由红润转为煞白，再由煞白转为铁青，最后定格为一种翡翠般的深绿！他强忍着胃部翻江倒海和冲上去一掌拍死林野的滔天怒火，身影化作一道流光（速度比平时快了三成，可见求生欲之强），出现在距离林野足有十丈开外的上风口（这个距离，他才勉强能喘气），用尽全身灵力将声音压缩成一道雷霆万钧、饱含着无尽悲愤的怒吼，炸响在林野耳边（也响彻全场）：
“林！野——！！！” 声音如同九天落雷，震得林野身上的黑泥都簌簌往下掉，溅起一片小油花。“立刻！马上！给老夫滚出净灵台！滚！立刻！马上！！！”“带着你这一身…一身天地不容的污秽！滚去后山寒潭最深处！没给老夫洗得干干净净、闻起来像个人样、连灵魂都散发着皂角清香之前！不准踏出寒潭半步！！！否则！门规最严酷的惩罚伺候！老夫亲自执行！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周长老气得浑身灵力波动不稳，胡子根根倒竖，如同炸毛的狮子，指着后山方向的手指都在剧烈颤抖，指尖的灵光忽明忽灭。他修道数百年，自诩见多识广，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但今天这场面，是真没见过！足以让他道心蒙尘，回去得念三百遍《清静经》！
就在周长老咆哮的同时，林野脑海里的系统提示音，带着一种“任务完成（虽然环境恶劣）”的微妙轻松感响起：
【滴！检测到宿主在极端恶劣环境下（自身散发SSS级混沌恶臭）仍坚持进行感恩赞美（精神可歌可泣？意志坚如磐石？），因环境干扰过大（目标区域已被强制清空，主要受众陷入昏迷或呕吐状态）且存在不可抗力驱逐令，限时任务【感受天地恩泽，心怀虔诚感恩】提前结束。】
【任务完成度评价：c-（意志坚定，效果…极为‘感人’）。】
【奖励发放：【玄冰寒潭·冷水澡票】x1（单次体验券）。】
【澡票说明：持此票可进入后山禁地‘玄冰寒潭’外围区域浸泡一次（限时一炷香）。强效去污除味（对混沌污秽特效），附带微弱淬体效果（抗寒能力+1）。友情提示：水温极低，接近绝对零度（夸张），建议自备海量勇气及钢铁般的意志。搓澡巾、肥皂、香薰精油等个人清洁用品请自理，系统概不报销。冻伤、感冒、心理阴影等风险自行承担。】
林野看着手中凭空出现的那张触手冰凉刺骨、非金非玉、材质似万年寒冰、上面用凛冽寒气凝结出“澡票”二字、还不断散发着“生人勿近”寒气的小牌子，再感受着全身黏腻厚重、还在不断渗出、散发着毁天灭地恶臭的黑泥铠甲，以及周长老那恨不得把他挫骨扬灰的杀人目光，还有周围弟子们那看“移动瘟疫源”的惊恐嫌弃眼神…内心悲愤交加，欲哭无泪：
“排毒养颜…排毒养颜…这代价也太tm大了点吧？！系统你个天杀的坑货！澡票都不包搓澡巾？！还得去寒潭？！那地方是人呆的吗？！”
顶着还在“噗嗤噗嗤”渗出、滴滴答答流淌的恶臭黑泥“铠甲”，手里捏着那张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冰冷澡票，林野一步一个沉重、粘稠、散发着绝望气息的“黑色油脚印”，在无数道愤怒、惊恐、嫌弃、幸灾乐祸、以及劫后余生般庆幸的目光注视下，开始了他的“流放”之旅。每一步，都伴随着黑泥滴落的“啪嗒”声和恶臭气浪的扩散。
所过之处，堪称“生灵涂炭”，万物凋零：
路边原本生机勃勃、沾着灵雨露珠的奇花异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蔫了下去，叶片发黄卷曲，仿佛瞬间被抽干了生命力。
一只色彩斑斓、正翩翩起舞的灵蝶，好奇地飞近林野头顶三丈范围，翅膀猛地一僵，如同被无形的手捏住，直挺挺地打着旋栽落下来，掉在黑色的脚印旁，细小的腿抽搐了两下，口吐白沫（如果蝴蝶有沫的话），不动了。
草丛里原本窸窸窣窣、欢快鸣叫的灵虫，瞬间集体噤声，死寂一片。
连天空偶尔掠过的、以耐力着称的铁翼灵鸟，都如同见了鬼一般，发出惊恐欲绝的尖啸，拼命扇动翅膀拉高飞行高度，远远绕开这片移动的“死亡禁区”，仿佛下面飞的是个瘟神。
他就像一个行走的、人形的“天灾”和“恶臭之源”，悲壮（且无比狼狈滑稽）地、一步一个油印地，走向那传说中能把人灵魂都冻碎的——后山玄冰寒潭。身后留下的，是一条蜿蜒的、散发着末日气息的黑色污染带，以及无数破碎的修仙梦和呕吐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