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暗流涌动
雨水顺着地下停车场d区的管道滴落，每一滴都在空旷的混凝土空间里回荡出放大的声响。林默涵的手表显示7:58，他靠在柱子阴影处，盯着入口方向。
手机突然震动，一条新消息：看左边第三根柱子背面。
林默涵瞳孔微缩。那里明明空无一人。他缓步靠近，发现柱子上贴着一张便签纸：电梯监控已黑掉，上23楼会议室。——K
便签纸背面印着晓婷科技的logo。林默涵将纸条揉碎吞下，喉咙发紧。这行为太过冒险，但好奇心驱使他按下了电梯按钮。
23楼会议室一片漆黑。林默涵刚踏进去，门就在身后自动锁死。投影仪突然亮起，屏幕上是一份病历记录——莫云天的。
2020年3月15日，患者出现严重失眠、幻觉，声称听到系统提示音...林默涵轻声读出，后颈汗毛倒竖。这不是原着设定！莫云天应该是个纯粹的反派，没有任何精神问题。
你看到了什么？一个女声从黑暗中传来。
林默涵猛地转身。顾晓婷站在角落，白衬衫在投影光下泛着冷蓝。她手里握着一个金属物件——正是那个台词提示器。
顾小姐擅闯别人公司，不太合适吧？林默涵强迫自己保持莫云天的冷峻语气。
比伪造测试报告合适些。顾晓婷向前一步，面容被闪烁的投影照亮，告诉我，莫总，你最近有没有听到...奇怪的声音？
电流般的战栗窜过林默涵脊背。她在试探什么？系统警告！机械声突然炸响，角色身份暴露风险！
剧痛如约而至，林默涵咬紧牙关：顾小姐是来讨论收购案，还是讨论我的健康？
顾晓婷突然笑了，那笑容与原着描写的柔弱微笑截然不同，带着某种危险的锐利：都有。比如...她按下遥控器，屏幕切换到一段监控录像——昨晚林默涵在办公室破解她平板电脑的画面，为什么帮我修改数据？
林默涵的血液仿佛凝固。她怎么会有这个角度录像？除非...
你在我办公室装了摄像头。他恍然大悟，那个窃听器是你的。
不是。顾晓婷摇头，但我发现后就...借用了。她走近几步，身上淡淡的茉莉香与商业女强人的形象形成奇妙反差，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林默涵的大脑飞速运转。系统没再发出警告，说明这种程度的对话还在允许范围内。商场如战场，有时候需要欲擒故纵。他选择半真半假地回答。
顾晓婷的眼睛在昏暗光线中异常明亮：有意思。那这个呢？她举起台词提示器，上面现在显示：下一场景：慈善晚宴羞辱。
林默涵心跳漏了一拍——这正是原着中莫云天当众羞辱顾晓婷的关键剧情。
我不明白...
慈善晚宴明晚举行。顾晓婷将提示器放进口袋，剧本，你应该当众泼我红酒，嘲笑我父亲的公司破产。她歪着头，你会这么做吗？
林默涵的喉咙发干。她怎么会知道原着剧情？除非...
系统紧急警告！机械声尖锐刺耳，严重偏离风险！惩罚升级！
比之前强烈十倍的电流贯穿全身，林默涵双腿一软，跪倒在地。视线模糊中，他看见顾晓婷脸色突变，冲过来扶住他。
你也能听到那个声音！她惊呼，声音因震惊而颤抖，我就知道不只是我...
剧痛突然停止。林默涵大喘着气抬头，发现顾晓婷的眼中闪烁着某种奇异的光芒——既不是原着中的恐惧，也不是先前的敌意，而是一种...共鸣？
什么声音？他决定继续装傻。
顾晓婷的表情瞬间恢复冷静，松开扶着他的手：没什么。明天见，莫总。她转身走向侧门，又停住脚步，对了，陈秘书今早查阅了你的全部医疗记录。小心他。
门关上后，林默涵瘫坐在地上，衬衫被冷汗浸透。顾晓婷明显察觉到了什么，但最后关头又退缩了。更关键的是，她似乎也在被某种控制？
回到办公室，林默涵发现抽屉里的平板电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慈善晚宴的邀请函，背面手写着：期待你的表演。——K
次日傍晚，帝豪酒店水晶厅灯火通明。林默涵站在落地窗前整理领结，玻璃反射出他完美的反派形象——黑色定制西装，冰冷的表情，以及眼底深藏的不安。
系统，我必须完全按照原着执行吗？
核心羞辱情节必须完成。机械声回答，形式可调整。
林默涵抿了一口香槟。酒精灼烧着喉咙，却无法平息他的焦虑。按照原着，他应该当众泼顾晓婷红酒，揭露她父亲破产的，让她在商界名流面前颜面扫地。
莫总。陈秘书幽灵般出现在身侧，顾晓婷刚到，穿红色礼服。他递上一杯红酒，特别为您准备的...加强版。
林默涵接过酒杯，闻到一丝苦味——被下了药？他假装抿了一口，趁陈秘书不注意时倒进盆栽。原着中没这段，但显然这个有自己的剧情发展。
大厅另一端，顾晓婷一袭红裙惊艳亮相。与原着描写的怯生生小白裙不同，她像一团火焰，自信地与各路商界人士交谈。林默涵注意到她左手无名指上戴了一枚造型奇特的戒指，正好遮住那道疤痕。
该行动了。系统催促。
林默涵深吸一口气，穿过人群。按照，他应该直接泼酒然后嘲讽。但当他站到顾晓婷面前，看到她微微抬起的下巴和眼中闪烁的挑战光芒时，他改变了主意。
顾小姐。他提高声调，确保周围人都能听见，红色真适合你——像你父亲公司账本上的赤字一样醒目。
人群瞬间安静。顾晓婷眯起眼睛，等待接下来的羞辱。林默涵晃了晃酒杯，突然改变动作，将酒液倾倒在自己脚边。
不过比起令尊的失败...他刻意停顿，我更好奇你是怎么在三个月内让公司起死回生的。在场诸位应该都想知道这个商业奇迹的秘密？
周围响起惊讶的议论声。原着中这里应该是顾晓婷哭着跑开的场景，但现实中的她只是挑了挑眉，接过侍者递来的香槟。
感谢莫总提问。她的声音清亮有力，晓婷科技的成功很简单——我们只与诚信的伙伴合作。她意有所指地看向陈秘书所在的方向，而不是那些背后捅刀子的。
林默涵感到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他借着举杯动作偷看——匿名短信：聪明。但还不够。——K
宴会结束后，系统出人意料地宣布：羞辱任务完成度85%，形式创新，奖励积分10点。
林默涵愣在原地。这样也行？看来只要达到当众压制女主的效果，具体方式系统并不严格限制。这个发现让他如释重负。
回到公司已是深夜。电梯门打开时，林默涵惊讶地发现总裁办公室亮着灯。推门一看，顾晓婷正坐在他的办公椅上，面前摊开一堆文件。
顾小姐的夜访习惯真特别。他反手锁上门。
顾晓婷头也不抬：星辰集团上季度财报作假，三处漏洞。她推过一份标记文件，有人想陷害你。
林默涵走近，发现她面前摆着两台电脑——一台显示星辰集团内部系统，另一台正运行着复杂的解码程序。这与原着中对商业一窍不通的女主形象天差地别。
为什么帮我？
顾晓婷终于抬头，眼中闪烁着林默涵读不懂的情绪：平衡。有人修改了原始剧本，导致剧情线紊乱。她指向屏幕，这些假账不是你做的，是陈秘书。他在为赵世轩工作。
赵世轩？林默涵心头一震——原着男主，应该在下周才出场。
提前了。顾晓婷仿佛读懂他的想法，明天他会以天使投资人身份接触我。她突然皱眉，按住太阳穴，仿佛在忍受某种疼痛。
林默涵下意识上前一步，又硬生生停住：你...还好吗？
顾晓婷的手滑向那枚奇特戒指：没事。听着，赵世轩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他...话到一半，她突然僵住，眼神变得空洞，系...统...干扰...
下一秒，她猛地站起，表情恢复如常：我得走了。咖啡不错，谢谢。说完便快步离开，仿佛刚才的异常从未发生。
林默涵呆立原地，注意到自己珍藏的蓝山咖啡被泡了两杯。其中一杯边缘有淡淡的口红印。他鬼使神差地拿起那杯，轻触同样的位置。
电脑屏幕突然闪烁，显示一封刚收到的邮件：明早九点，赵世轩将带媒体突袭晓婷科技。关键剧情点：你必须旁观。——K
次日清晨，林默涵提前半小时到达晓婷科技所在的大厦。电梯里，他反复思考对策。原着中这段是莫云天与赵世轩联手打压顾晓婷，但现在...
系统，如果我改变参与方式...
关键剧情点必须完成。机械声冰冷依旧，旁观的定义可调整。
林默涵眼前一亮。九点整，赵世轩果然带着记者出现，英俊的脸上挂着原着描写的阳光笑容。但近距离观察，林默涵发现他的眼神冷得像蛇。
顾小姐！关于技术剽窃指控，您有什么回应？记者们蜂拥而上。
顾晓婷站在公司门口，孤身一人。按照原着，此刻她应该手足无措。但现实中的她只是平静地举起一个U盘：所有原创研发记录都在这里。倒是赵先生...她直视赵世轩，您投资的西格玛科技上周刚被爆出窃取商业机密，需要我提供法院文书吗？
赵世轩脸色微变。林默涵知道该自己出场了。按照原着，他应该落井下石。但他只是走上前，在记者镜头前挡住关键角度，同时低声道：消防通道有后门。
顾晓婷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恢复镇定：莫总是来见证真相的？她故意提高声调，那正好，请看看这份西格玛科技与星辰集团某些人的...特殊往来。
她展示的文件让赵世轩瞬间脸色煞白。林默涵认出来——这正是他昨晚在顾晓婷电脑上看到的证据。记者们立刻调转矛头。
混乱中，林默涵感觉手机震动。匿名短信：创意性旁观，奖励15点。新任务：制造商业事故致顾晓婷住院。
林默涵的手指收紧。这个任务比之前任何都要恶劣。但系统接下来的话让他怔住：高级反派行为提示：长期伤害比短期暴力更有效。
一个危险的计划在他脑中成形。
当天下午，林默涵与顾晓婷在咖啡厅相遇。她正对着笔记本电脑皱眉，屏幕上是一份复杂的电路图。
AI芯片散热问题？他放下咖啡杯。
顾晓婷猛地合上电脑：莫总懂这个？
略懂。林默涵故意露出反派式冷笑，比如...使用劣质电容可以导致设备过热，甚至...起火。
顾晓婷的眼睛微微睁大，随即会意：真是...恶毒的建议。她压低声音，但感谢提醒。某些送的元件确实需要检查。
三天后，晓婷科技实验室发生小规模电路起火，恰好有记者在场拍下全程。顾晓婷因吸入浓烟住院观察——实则是她自导自演的安全演示。而林默涵提前匿名举报了提供劣质元件的供应商，一举切断赵世轩的一条暗线。
医院VIp病房里，林默涵以探病名义来访。顾晓婷靠在床头，手里把玩着那枚奇特戒指。
系统给你多少分？她突然问。
林默涵差点打翻水杯：什么？
玩笑而已。顾晓婷微笑，但眼神异常锐利，谢谢你的...恶毒建议。赵世轩损失不小。
林默涵不知如何回应。窗外的月光洒进来，为病房镀上一层银蓝。在这奇异的光线下，顾晓婷看起来既熟悉又陌生。
你知道吗，她轻声说，小时候父亲公司差点破产，我整整三个月每晚躲在被窝里哭。直到有一天，我发现哭解决不了问题...她转动戒指，我开始学习商业知识，十六岁就帮父亲发现了一个财务漏洞。
这与原着设定的娇弱千金背景完全不同。林默涵忍不住问：那道疤痕...？
实验室事故。顾晓婷下意识摸向无名指，我设计的第一个电路板短路爆炸。她突然直视林默涵，你呢？莫总的第一桶金是怎么来的？
林默涵僵住了。原着对莫云天的背景一笔带过，他根本不知道细节。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苏柔捧着鲜花走进来，原着中的女主以这种方式突兀登场。
晓婷姐！听说你住院了，我...她的视线移到林默涵身上，瞬间脸红，莫、莫总也在啊。
顾晓婷的表情瞬间冷却。林默涵识趣地起身告辞，却在门口与匆匆赶来的陈秘书擦肩而过。眼镜男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上面的医疗标志让林默涵心头一紧——那是莫云天的精神评估报告。
走出医院，夜风拂过发烫的脸颊。林默涵的手机亮起，一条新消息：游戏升级。明早你会发现世界变了。——K
抬头望向顾晓婷病房的窗口，他看见陈秘书的身影站在帘后，似乎在...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