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露水滴落在新垒的石料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林惊尘握着铁钎,跟着林啸天一起,将最后一根木梁架在铁匠铺的屋顶上。木梁稳稳落定,周围帮忙的乡亲们立刻发出一阵欢呼,张老丈更是提着一壶米酒走过来,笑着道:“林铁匠,林公子,铁匠铺的架子总算搭起来了!这壶酒,是给你们庆功的!”
林啸天接过米酒,给林惊尘和自己各倒了一碗,又给苏慕言递了一碗,三人举杯,轻轻碰了一下。米酒的醇香在嘴里散开,林惊尘看着眼前初具模样的铁匠铺——青灰色的瓦片盖在屋顶,木墙已经钉好,门口的位置留着挂木牌的钉子,心里满是暖意。“等把门板装好了,咱们就把之前捡的木牌挂上去,再把铁匠炉安好,就能重新开张了。”
“不急,慢慢来。”林啸天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扫过镇口——那里的围墙也已垒到一人多高,几名年轻乡亲正扛着石料往墙上垒,“先把乡亲们的民房盖好,让大家都有地方住,再顾着铁匠铺。”
柳轻烟带着阿青,提着一篮刚蒸好的馒头走过来,分给众人:“大家先吃点馒头垫垫肚子,晌午我让婶子们多做些菜,咱们好好热闹热闹。”阿青则从怀里掏出那块“林家铁匠铺”的木牌,小心翼翼地递给林惊尘:“惊尘哥,我把木牌擦干净了,你看能不能用。”
林惊尘接过木牌,只见上面的字迹虽仍有些模糊,但“林家铁匠铺”五个字依稀可辨。他用砂纸轻轻打磨着木牌的边缘,又找了些红漆,仔细将字迹描红。红漆干了后,木牌瞬间变得鲜亮起来,林惊尘将木牌举起来,对着阳光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等门板装好了,咱们就把它挂上去!”
接下来的几日,众人分工明确,进度飞快。乡亲们的民房一座座盖起来,镇外的稻田也开垦出大半,还引了河水灌溉;柳轻烟则在镇中心找了间空房,改成了临时的医馆,将从仁心堂采购的药草整齐地摆在架子上,偶尔有乡亲头疼脑热,或是干活受了伤,都来这里找她医治,阿青则成了她的小帮手,帮着抓药、递东西,学得有模有样。
苏慕言则主动揽下了训练乡亲的活计——他带着几名年轻力壮的乡亲,在镇口的空地上练习拳脚,还教他们用简单的武器防身。“以后就算有小股盗匪来捣乱,咱们也不用怕了。”苏慕言甩动着铁链,示范着基本的招式,乡亲们学得认真,时不时发出整齐的喝喊声。
第七日傍晚,林家铁匠铺终于彻底完工。门板装好,红漆描过的“林家铁匠铺”木牌挂在门口,随风轻轻晃动;铺子里,铁匠炉已经安好,风箱摆在一旁,铁砧擦得锃亮,林惊尘握着小锤子,轻轻敲了敲铁砧,“铛”的一声脆响,像是在宣告着旧时光的回归。
乡亲们都来给林家道喜,有人送来了新的柴火,有人送来了自家种的蔬菜,张老丈更是带着戏班子的人来,在铁匠铺门口搭起了戏台。锣鼓声响起,戏班子的人唱起了祈福的戏文,乡亲们围在戏台前,说说笑笑,青萍镇久违的热闹,终于回来了。
林惊尘坐在戏台旁,看着眼前的景象,又看了看身边的父亲、苏慕言、柳轻烟和阿青,心里满是踏实。柳轻烟递给他一块刚剥好的橘子,轻声道:“你看,乡亲们多开心,以后咱们的日子,都会像现在这样安稳。”
林惊尘点头,刚要说话,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一名身穿武当道袍的弟子策马奔来,看到镇口的戏台,立刻翻身下马,快步朝着林惊尘的方向走来。乡亲们见状,渐渐安静下来,目光都落在那名弟子身上。
“林公子,林前辈!”武当弟子快步走到林惊尘和林啸天面前,拱手行礼,“晚辈奉玄机子掌门之命,前来给你们送捷报!”
林惊尘和林啸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喜。林啸天上前一步,问道:“捷报?是不是焚天门的总舵被端了?”
“正是!”武当弟子笑着道,“七宗弟子按计划分三路前往焚天门总舵,凭借周明献上的密信,顺利避开了总舵的埋伏,短短三日,就端了焚天门的老巢,擒了焚天门的余党两百多人,还缴获了大量的兵器和粮草!另外,嵩山、衡山两宗的弟子,还清理了焚天门在江南、西南的分舵,如今焚天门的势力已被彻底铲除,江湖终于太平了!”
“太好了!”林惊尘激动地大喊,周围的乡亲们也立刻欢呼起来,锣鼓声再次响起,比之前更响亮了。苏慕言更是一把抱住身边的乡亲,笑着道:“咱们再也不用怕焚天门的人了!”
武当弟子又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林惊尘:“这是玄机子掌门和青玄子掌门给你们的信,他们说,等青萍镇安定下来,想请你们去武当山一趟,共商江湖盟会的事宜——如今焚天门已灭,江湖需要推选一位盟主,统领正道,维护江湖秩序,掌门们都推荐林前辈和林公子。”
林惊尘接过信,打开一看,信里果然写着邀请他们去武当山的内容,还提到要推选江湖盟主,维护江湖太平。林惊尘看完信,递给林啸天,眼里满是犹豫:“爹,咱们去武当山吗?我想留在青萍镇,把铁匠铺开好,陪着乡亲们。”
林啸天看完信,沉思片刻,对林惊尘道:“惊尘,咱们得去。如今江湖刚太平,需要有人站出来维护秩序,咱们拿着护世剑,又与七宗有交情,若是推辞,恐怕会让江湖再次陷入混乱。不过你放心,等江湖盟会结束,咱们就回青萍镇,再也不离开。”
柳轻烟也说道:“惊尘,你就听林前辈的吧。维护江湖太平,也是你之前的心愿,如今有机会,咱们应该去。青萍镇有乡亲们照看着,还有苏慕言留在这里帮忙,不会有事的。”
苏慕言立刻点头:“对啊惊尘,你们放心去武当山,我留在这里,帮着乡亲们把稻田种好,再把铁匠铺的生意开张,等你们回来,就能看到热闹的青萍镇了!”
阿青也拉着林惊尘的衣角,小声道:“惊尘哥,你去武当山吧,我会跟着柳姑娘,好好照看医馆,还会帮你看着铁匠铺的木牌,不让它被风吹倒。”
林惊尘看着众人坚定的眼神,终于点头:“好!那咱们就去武当山!等江湖盟会结束,咱们就回青萍镇,再也不分开。”
次日一早,林惊尘和林啸天收拾好东西,林惊尘将护世剑背在身后,怀里揣着装幽冥之心的黑盒,又将“林家铁匠铺”的木牌仔细擦拭了一遍,才与苏慕言、柳轻烟、阿青和乡亲们告别。
张老丈握着林啸天的手,叮嘱道:“林铁匠,林公子,你们去武当山,一定要注意安全。等你们回来,咱们再请戏班子,好好热闹热闹!”
“好!”林啸天点头,与林惊尘一起,翻身上马。柳轻烟和阿青跟着送了很远,直到看不见青萍镇的轮廓,才停下脚步,挥手道:“惊尘,林前辈,一路保重!”
“你们也保重!”林惊尘回头挥手,眼里满是不舍,却也带着坚定。
战马奔腾,朝着武当山的方向奔去。林惊尘骑着马,与父亲并肩而行,护世剑的蓝光在阳光下若隐若现。他想起当年从青萍镇逃离时的狼狈,想起在幽冥渊闯阵的凶险,想起断云坡与父亲并肩杀敌的热血,再想到如今青萍镇的重生和江湖的太平,心里满是感慨。
“爹,等江湖盟会结束,咱们回青萍镇,就把铁匠铺好好开张,你教我打铁,我给你和娘做饭,好不好?”林惊尘轻声问道。
林啸天点头,眼里满是温柔:“好,都听你的。等咱们回青萍镇,就再也不离开,陪着乡亲们,过安稳日子。”
战马一路南下,路过清水镇时,林惊尘特意绕去了仁心堂,给张大夫送了些青萍镇的土特产,还感谢他当年的帮忙;路过清风岭、断云沟时,两人又下马,对着当年战斗过的地方,深深一揖,告慰那些为平定焚天门牺牲的侠客。
十多日后,武当山的轮廓终于出现在视野里。山门前,玄机子和青玄子早已带着七宗的弟子等候在那里,见到林氏父子,立刻上前迎接。玄机子握着林啸天的手,笑着道:“林贤弟,恭喜你父子团聚,青萍镇也得以重生!”
林啸天拱手回礼:“多谢玄机子掌门,若不是七宗出手相助,我父子也无法报仇,江湖也无法太平。”
林惊尘则将护世剑和幽冥之心递到玄机子面前,说道:“掌门,如今焚天门已灭,江湖太平,这护世剑和幽冥之心,应该交给江湖盟会保管,由盟主统一管理,守护江湖。”
玄机子看着林惊尘,眼里满是欣慰:“惊尘贤侄,你有这份心,实在难得。不过这护世剑是你从幽冥渊所得,幽冥之心是你爹守护多年的信物,理应归你们所有。等江湖盟会推选了盟主,再商议护世剑和幽冥之心的保管事宜。”
众人一起走进武当山,前往演武场——那里早已搭好了盟会的高台,七宗的弟子整齐地列在两侧,还有不少江湖侠客前来观礼,场面热闹非凡。
林惊尘站在高台下,看着眼前的景象,又看了看身边的父亲,心里满是坚定。他知道,今日的江湖盟会,不仅是推选盟主,更是为了守护来之不易的太平。等盟会结束,他就回青萍镇,开好铁匠铺,陪着父亲和乡亲们,过安稳日子,而护世剑的“剑起青萍,心归江湖”,也将成为他一生的信念——既守护青萍镇的一方烟火,也守护江湖的万里太平。
夕阳西下,武当山的钟声缓缓响起,江湖盟会正式拉开帷幕。护世剑的蓝光在夕阳下愈发耀眼,像是在见证着一个新时代的开启,也见证着林氏父子从青萍镇走出,又终将回归青萍镇的江湖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