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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意外巧合)。

那夜泪湿青衫的沉沦,仿佛耗尽了沈未曦积攒许久的力气。接下来的几日,她如同一个被抽空了魂魄的偶人,机械地重复着寺中的日常。洒扫、诵经、用斋、歇息。动作比往日更显迟缓,眼神也更空茫了些,连慧明法师几次从她身旁经过,她也只是垂首敛目,并未如往常般行礼问讯。

山中的日子,似乎总比山外要慢上许多。秋意渐深,晨起的雾气愈发浓重,带着浸骨的凉意。庭院里那几株老梅树的叶子,边缘已开始泛黄,偶尔有一两片受不住风,打着旋儿飘落,落在她清扫的石板路上,被她沉默地扫入尘埃。

直到那场初雪,毫无预兆地降临。

前一日还是阴沉的天气,夜里便听得窗外风声渐紧,夹杂着细碎的、扑簌簌的声响。翌日清晨推开门,一片刺目的白便撞入眼帘。雪不算厚,薄薄地覆盖了屋顶、树梢和庭院的地面,将整个云深寺装点得素净而肃穆。空气清冽干净,吸入肺腑,带着冰雪特有的凛冽气息。

沈未曦拿着扫帚,站在寮房门口,望着这片银装素裹,竟有些怔忡。京城也下雪,但侯府的雪景,是暖阁里隔着琉璃窗看的,是丫鬟仆妇们早早扫出路来,供她赏玩的景致。何曾像此刻,这雪就如此真实地、未经任何修饰地铺陈在她面前,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纯净。

她开始扫雪。“沙沙”声在雪后的寂静里显得格外清晰。冰冷的空气冻得她鼻尖发红,手指也有些僵硬。她埋头劳作,试图用身体的寒冷和疲惫,来抵御心底那份更深的、无处着落的荒寒。

约莫已时刚过,山门外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动静。有马蹄踏在积雪上的沉闷声响,有车辕碾过石板的轱辘声,还有隐隐的人语。云深寺地处偏僻,香火不算鼎盛,平日除了附近的山民,少有车马前来。寺里几个洒扫的小沙弥都好奇地伸长了脖子向外张望。

沈未曦并未在意。或许是哪家远来的香客吧。她依旧专注地清理着梅树下的积雪,将那些被雪压折的枯枝败叶一并扫开。

脚步声由远及近,踏在清扫过的石板上,带着雪水微融的湿意。那脚步声轻快而熟悉,停在了她身后不远处。

一个带着迟疑,又充满惊诧的、清脆女声蓦地响起:

“未……未曦?可是沈家未曦妹妹?”

沈未曦握着扫帚的手,猛地一僵。这个声音……

她极其缓慢地、几乎是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僵硬,转过身。

山门入口处,站着一位身披大红羽缎面白狐狸毛里斗篷的女子。那斗篷颜色鲜艳夺目,在素白雪景的映衬下,如同雪地里骤然燃起的一团火。兜帽微微滑落,露出一张明媚娇艳的脸庞,梳着时下京城流行的惊鸿归云髻,簪着赤金嵌红宝的蝶恋花步摇,流苏在耳边轻轻晃动。她身后,还跟着两个穿着体面的丫鬟,并一个车夫打扮的仆从,正束手而立。

是柳依依。吏部侍郎的嫡女,她昔日在京中闺阁时,往来最密切的“手帕交”之一。

刹那间,沈未曦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冲到了头顶,耳边嗡嗡作响,眼前一阵发黑。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扫帚柄,那粗糙的竹节硌着掌心,带来一丝尖锐的痛感,才勉强让她没有失态。

柳依依显然也看清了她的模样,脸上震惊的神色更浓。她快步上前几步,目光在沈未曦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青灰色棉僧袍,和她因劳作而略显粗糙的手上扫过,最后定格在她未施脂粉、苍白清减的脸上,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痛惜:“未曦!果然是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还……还成了这副模样?”

沈未曦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她看着柳依依那身华贵的斗篷,那精心修饰的妆容,那依旧鲜亮明媚、不染尘埃的模样,再对比自己此刻的落魄与狼狈,一种强烈的羞耻感和难堪,如同冰水般兜头浇下,让她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往事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曾几何时,她们一同参加花会,一同品评诗画,一同偷偷议论京中的少年郎。柳依依性子活泼娇憨,不如她那般清高才傲,却也是真心相交。她甚至……甚至对柳依依吐露过些许对陆文晋的少女情愫。

而如今,一个依旧是侍郎府的千金,前程似锦;一个却是家破人亡、寄身佛寺的落魄之人,身着缁衣,手持扫帚,在这雪地里与故人相对。

何其讽刺。

“柳……柳小姐。”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磨过喉咙。她微微侧过身,避开了柳依依那过于直接、带着怜悯的目光。

“小姐?”柳依依蹙起描画精致的眉,上前一步,想要拉住她的手,却被沈未曦下意识地避开。她的手冰凉,还沾着雪水,如何能去碰触那暖融融的、戴着碧玉戒指的纤纤玉指?

柳依依的手僵在半空,脸上掠过一丝尴尬,随即化为更深的同情与急切:“未曦,你我之间,何须如此生分!你可知,自你家……出事后,我多方打听你的下落,却音讯全无。有人说你回了江南老家,有人说你……我想着这云深寺有位师太与我母亲有旧,今日特来上香,顺便打听,没成想……竟真的遇见了你!”她语速很快,带着久别重逢的激动,也带着对这惊人变故的无法接受,“你怎的如此想不开,竟到了这等地步?”

沈未曦垂着眼,盯着自己僧袍下摆沾上的雪泥,只觉得那冰冷的湿意正一点点渗透布料,浸到皮肤上来。她想笑,又想哭。想不开?若非走投无路,谁愿意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山中清净,甚好。”她最终,只挤出了这五个字。声音轻得几乎要被风吹散。

柳依依看着她这副油盐不进、疏离淡漠的样子,叹了口气。她示意丫鬟和车夫在原地等候,自己则上前,不由分说地挽住了沈未曦的胳膊,力道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亲昵和坚持:“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雪后风冷,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慢慢说。”

沈未曦挣了挣,未能挣脱。或者说,她心底深处,那被漫长孤寂冰冻的一角,其实也渴望着一点来自“过去”的温度,哪怕那温度,可能带着刺。

柳依依拉着她,熟门熟路地往寺院供香客歇脚的茶寮走去。她对这里似乎并不陌生,显然并非第一次前来。

茶寮简陋,只有几张原木桌椅,燃着一个小小的炭盆,火光微弱,驱散不了多少寒意。柳依依解下斗篷,递给身后的丫鬟,露出里面一身杏子黄缕金百蝶穿花锦缎棉裙,更是衬得满室生辉,与这陋室格格不入。她亲自斟了一碗寺里提供的、粗粝的茶水,推到沈未曦面前。

“未曦,你受苦了。”柳依依看着她,眼圈微微发红,“伯父伯母的事……我听说了,心里难受了很久。只是当时家中管得严,不许我们与……唉,你也知道,那种情形下,实在是身不由己。”

沈未曦捧着那碗温热的粗茶,指尖传来的暖意,却丝毫暖不进心里。身不由己。是啊,世态炎凉,树倒猢狲散,她早已领教过了。她并不怪柳依依,趋利避害,人之常情。

“都过去了。”她轻声道,语气平淡无波。

“怎么能过去?”柳依依急道,身子前倾,压低了声音,“未曦,你可知如今外面的情形?你可知……那陆文晋,他……”

这个名字,如同一个禁忌的咒语,被骤然提及。沈未曦捧着茶碗的手几不可察地一颤,碗中浑浊的茶水晃了晃,溅出几滴,落在她青灰色的袖口上,迅速晕开深色的痕迹。

她猛地抬眼,看向柳依依。目光里是来不及掩饰的震惊,以及一丝深埋在痛苦之下的、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在意。

柳依依捕捉到了她这一瞬间的失态,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有怜悯,有愤慨,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微妙。她凑得更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分享秘密般的急切与不平:

“他如今可是风头无两了!借着吏部侍郎的势,又不知走了什么门路,外放了一个富庶之地的实缺知府,听说不日就要携眷上任了!那吏部侍郎的千金,就是当初你……你遇到的那个,也已与他定了婚期,只等他这次回京述职,便要完婚!如今京里谁不说他陆文晋是少年得意,攀了高枝,前程万里!”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精准地刺入沈未曦心上早已溃烂化脓的伤口。

知府。携眷上任。完婚。少年得意。前程万里。

这些词语,与她记忆里那个穿着半旧青衿、眼神清亮说着“愿拼尽一切,争一个配得上你的前程”的寒门学子,形成了怎样荒诞而残酷的对比!

他果然挣到了他的前程。用她的真心,用她家族的覆灭,作为垫脚石。

携眷上任……他未来的夫人,会是怎样一位风光显赫的官家小姐?他们会住在精致的府衙后宅,仆从如云,锦衣玉食。他会为她描眉,会与她赏雪,会在月下对她说着曾经对自己说过的、或许更为动听的情话……

而自己呢?

在这荒山古寺,身着布衣,扫雪烹茶,对着青灯古佛,咀嚼着永无止境的痛苦与回忆。

凭什么?!

一股腥甜之气猛地涌上喉咙,她死死咬住牙关,才没有当场失态。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那点疼痛,此刻竟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柳依依看着她骤然失血的脸和那双瞬间燃起痛苦与恨意的眼睛,叹了口气,语气充满了惋惜与不平:“未曦,我就是替你不值!当初他对你何等殷勤?谁不知道你们……可永宁侯府一出事,他转身就能另攀高枝,做出那等忘恩负义之事!如今倒好,他功成名就,娇妻美眷,你却在这里……这世道,真是不公!”

不公。是啊,不公。

沈未曦闭上眼,只觉得浑身冰冷,比刚才在雪地里站着时,还要冷上千百倍。那是一种从心底里透出来的,绝望的寒意。

柳依依的话,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她努力想要尘封的、装着所有不甘与怨恨的潘多拉魔盒。那些被佛法、被寂静暂时压制下去的情绪,此刻如同找到了宣泄的出口,汹涌地奔腾而出,几乎要将她吞噬。

她甚至能想象出陆文晋此刻的模样。官袍加身,意气风发,身边站着门当户对的新夫人。他还会记得那个曾经被他弃若敝履的沈未曦吗?或许,早已忘到九霄云外了吧。她之于他,不过是他锦绣前程上一块早已踢开的、微不足道的绊脚石。

“他……”沈未曦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种连她自己都陌生的冰冷,“与我再无干系。”

柳依依握住她冰凉的手,急切道:“未曦,你不能就这么算了!你难道甘心吗?永宁侯府的冤屈,你受的这些苦楚……就算……就算扳不倒他,你也该为自己打算打算!你还年轻,难道真要在这寺庙里孤苦一生?”

为自己打算?沈未曦茫然地看着柳依依。她还能如何打算?家族已覆,名声已毁,她一个罪臣之女,除了这方外之地,天下虽大,何处是她的容身之所?

“柳小姐的好意,我心领了。”她缓缓抽回自己的手,动作僵硬,“只是红尘俗世,于我而言,早已是镜花水月。在此清修,了此残生,便是我的归宿了。”

“未曦!”柳依依还要再劝。

“阿弥陀佛。”

一声平和的佛号在茶寮门口响起。慧明法师不知何时站在那里,手持念珠,目光平静地扫过室内二人。

柳依依连忙起身行礼:“慧明大师。”

慧明法师微微颔首,目光落在沈未曦苍白而紧绷的脸上,停留了一瞬,却什么也没问,只淡淡道:“雪天路滑,柳施主若要在寺中用斋,需早些吩咐厨下准备。”

柳依依是何等聪慧之人,立刻明白老住持这是在下逐客令了,也是在为沈未曦解围。她虽心有不甘,却也只好道:“多谢大师提醒,依依今日只是前来上香,不便久留。”她重新披上斗篷,又深深看了沈未曦一眼,低声道:“未曦,你……保重。若有什么需要,可设法递消息到侍郎府……我,我总能帮衬一二。”

沈未曦没有回应,只是垂首敛目,如同入定。

柳依依叹了口气,带着丫鬟仆从,踏着积雪,一步步离开了云深寺。那团鲜艳的红色,渐渐消失在白茫茫的山道尽头,连同那些来自尘世的消息、那些搅动心澜的话语,也一并远去。

茶寮内,只剩下沈未曦,和那盆微弱的炭火。

慧明法师并未走进来,只是在门口停留片刻,便转身离开了。他似乎只是恰好路过,又似乎,早已洞悉一切。

沈未曦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碗中的粗茶早已凉透。

山门外,车马声渐行渐远,最终彻底消失。寺中又恢复了以往的寂静,只有雪融化后,从屋檐滴落的水声,嗒,嗒,嗒,敲在石板上,也敲在沈未曦死寂的心湖上,漾开一圈圈冰冷而痛苦的涟漪。

故人踏雪而来,带来的不是慰藉,而是将结痂的伤口重新撕裂,并撒上了一把名为“现实”的盐。

她以为她已经麻木,已经接受了这既定的命运。可直到此刻,听到那个人的“好消息”,她才明白,那份恨,那份不甘,从未消失,它们只是潜伏在冰层之下,等待着任何一个裂隙,便会破冰而出,将她重新拖入无边的烈焰之中。

青衫依旧在身,可那来自红尘的纷扰与撕扯,却比这山中的风雪,更刺骨,更令人窒息。

她缓缓抬起头,望向茶寮窗外。雪光映照下,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唯有那双眼睛,幽深得像两口枯井,里面翻涌着无人能懂的、黑暗的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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