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那熟悉的意念再次灌入脑海，就像在陈述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它此刻正扮演卡萨斯形象，就这么杵在我的实验室，散发着一种“我来了，但别指望我道歉”的理直气壮。
我瞪着眼睛看它：
“你演上瘾了吗，给我还装深沉。”
我看着它这副“装模作样”的姿态，感觉外面那些离谱谣言还让人上火。
我伸出手：
“先把卡萨斯面具给我吧。”
预言视没有询问，也没有迟疑。
面具从它“身躯”里分离出来，慢悠悠地飘到了我的手中。
我把面具塞进怀里，我盯着预言视，把憋了一路的问题砸了过去：
“虹舞者战港那破事，算了…毕竟预言者之都占了天大的便宜，筑眼老头挨一拳也算工伤。”
但是！”我提高了音量，“你为什么要坑我和艾德温，把艾德温是双面间谍这种要命的事情捅出去，还把我们塑造成什么智灭德古拉的传奇间谍，你是想帮绯红国度把追杀名单更新得更精确点？”
预言视的意念平静地传来，带着一种让人抓狂的就事论事：
【事实上，我只坑了艾德温。】
它顿了顿，仿佛在强调重点。
【关于你个人魅力折服七色岚、为了逃婚联合邪教炸城、以及与艾德温并称南境双壁的光辉事迹……正如筑眼所言，确系那家活力四射的小报自行发挥的。】
“……”
我强压着把实验台掀了的冲动。
“那好，毕竟还要艾德温干活，那该死的报社呢，能不能让他们闭嘴？”
“现在满大街都在唱那些离谱的东西。”
预言视的意念似乎有了一丝波动，像是……犹豫。
【可以】它给出了肯定的答复，但紧接着又泼了一盆冷水：
【不过，那家报社的记者团队里，有一个比较麻烦的东西，强行让它闭嘴，可能会引发不必要的惊喜。】
麻烦的东西？会比惹恼一位预言者之都的圣域使者更麻烦吗。
我皱紧眉头：“不会是深渊领主微服私访体验生活吗，还是红胡子敲铁敲腻了改行当狗仔追求刺激。”
预言视像是在对我的猜测表示无语：
【具体是什么，一时难以说清，等你亲眼见到，自然就明白了。】
它的意念带着一种故弄玄虚的意味。
“打什么哑谜！”
我翻了个白眼，对这种谜语人行为深恶痛绝。
感觉指望预言视像个正常人一样解释清楚，简直比让艾德温现在出门高呼全体目光向我看齐还不现实。
懒得再跟预言视废话，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将满脑子的那些小报绯闻暂时屏蔽。
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取出了几卷用某种苍白兽皮鞣制的卷轴，这是从绯红国度圣血墓里顺来的那份《密藏再生秘术》。
摊开卷轴在实验台上，暗红色的诡异符文和精细的解剖图谱映入眼帘。
图谱描绘着血肉、骨骼、能量脉络在强大秘术作用下强行再生重组的残酷过程，充满了对生命的亵渎感。
我的目光变得专注而冰冷。
所有的一切都被暂时抛诸脑后。
只有眼前这份禁忌的知识，才是我现在真正关心的。
指尖划过一行晦涩的咒文，我尝试着解析其中的文字逻辑，却发现这门秘术比想象中更复杂。
它并非单纯的治愈秘法，而是融合了血脉与灵魂重塑的禁忌之术。
其核心原理，是扭曲生命形态本身，它粗暴地将不同来源的生命力强行转化，再如同最冷酷的工匠一样，按照秘术图谱的指引，重塑血肉骨骼。
充满了亵渎生命法则的蛮横与血腥。
这也…太适合我这个黑法师了。
我瞬间把状态切换成科学怪人模式。
里面还有各式种族的解剖图谱，我感觉更像是看身体零件的更换说明书，而不是治疗指南。
那些吸血鬼把它当成了美容术，只看到了最肤浅的表层应用。
这帮土鳖用这个秘术就学会了给自己捏个网红脸，太奢侈了，太浪费了，简直是暴殄天物。
看来这东西只有到我手里才能发挥它最大的价值。
我忍不住咂舌，不过这玩意儿用好了是救命稻草，用岔了就会把自己改造成不可名状怪物。
我询问预言视，“你对这玩意儿有了解吗？”
“这转化的逻辑，看着像是某种生命形态的强行转变，还涉及阴阳属性的调和。”
预言视的意念传来：
【你的感知没错。】
【这份秘术的核心，在于对生命本源的解析与强制转化，并非简单的修复。】
【阴属与阳属的相互转化与调和，它的基础法则之一，如同昼夜交替，生死轮转。】
它顿了顿，意念中带上一丝鄙夷。
【绯红国度的吸血鬼，不过是取其糟粕，弃其精华。】
【他们只窥见了皮毛中关于形态变化，将其扭曲成维持皮相、更改容貌的肤浅美容秘术。】
“所以这玩意儿……原本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
我刚说完，预言视又补了一句，就像扔下块巨石砸进我的思绪：
【呵呵，这秘术的核心目的，应为维系种族存续。】
【在遭遇天灾或战争导致某一性别群体极度稀缺的灭族危机时，此术便用于……转化与重塑。】
“转化？重塑？”我下意识地重复，脑子里那根弦突然绷紧。
阴属阳属转化，生命形态强行转变为维系种族存续……
我猛地抬头，眼珠子差点瞪出来，“这不是改变性别吗！”
还是种族延续级别的超级变性术？
刚才还觉得这卷轴是救命稻草，现在只觉得它像个烧红的烙铁，烫得我差点脱手！
我突然明白那群吸血鬼为什么只用来做美容了，这做变性手术的说明书，谁敢瞎用。
万一练着练着，一觉醒来发现胸前多了两座山或者少了点什么关键零件，这去找谁说理去。
我指着卷轴看着预言视：
“所以这玩意儿跟我脑子里那点破毒和后遗症有什么关系？”
【谁说让你改变性别了？】
它的意念带着点无奈：
【秘术是死的，知识是活的，你需要的是汲取其中关于生命本源转化的知识，而非照搬重塑性别的表象。】
它停顿了一下，意念扫过我
【你是个黑法师，要理解禁忌，驾驭禁忌，而非被禁忌的表象吓退，这才是你的道路。】
知识并无善恶，这道理我自然是懂，但这玩意儿操作起来风险极高，得先找个小白鼠。
一想到需要找试验品，我阴测测地看向预言视。
我的黑暗魔法结合过去七色迦送给我的血肉秘法，我或许可以造出一具活的身体。
“预言视，有兴趣换个身体吗，整天扮演卡萨斯也太容易腻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