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菜今天光是这个包厢的小费，就已经快赶上她半个月的底薪了。
她打心底里希望这两位豪客能吃得开心，玩得尽兴。
联妈皱了皱眉。
“不能再点了？”
“是的，非常抱歉。”
菜菜再次鞠躬。
“这道菜的原材料非常稀有，为了保证品质和让更多客人能品尝到，老板才决定限购的。”
联妈沉默了。
“真的不能再打包两份走吗？我给双倍的钱。”
菜菜摇了摇头。
“抱歉，规定就是每人限购两份，无论是在这里吃还是打包。”
联妈撇了撇嘴，无奈只能放弃。
…………
结账的时候，老联看着前台小哥递过来的账单，眼角一阵抽搐。
“三十三万？”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看到这个数字，他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光是那四份鱼子酱，就三十二万了。
还没算其他的酒水和小吃。
联妈却像没事人一样，从包里拿出一张黑色的卡片。
“刷卡。”
前台小哥周州接过卡，他一边熟练地操作着poS机，一边微笑着开口。
“女士，看您这么喜欢我们这里，要不要考虑办一张会员卡？”
“我们现在有充值活动，充五十万送十万。”
“而且会员可以享受全场酒水八折优惠，部分菜品还有专属折扣。”
“最重要的是，会员拥有优先预定权，包括那道达氏鳇鱼子酱。”
周州的话，精准地戳中了联妈。
“优先预定？”
“是的，只要您提前一天打电话，我们就会为您预留份额，不受每日限购的影响。”
联妈没有犹豫。
“办。”
…………
与此同时，KtV的另一间办公室内。
方廷昊正进行着一场面试。
他看着眼前这个名叫联豪的年轻人，总觉得有些眼熟。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方廷昊忍不住问道。
联豪穿着一身休闲装，长相清秀，看起来像个刚毕业的大学生。
他听到方廷昊的问题，立刻摇了摇头。
“没有，我今天是第一次来这里。”
方廷昊盯着他看了几秒，也没想起来到底在哪见过。
或许是自己记错了。
他低头看了看简历。
“我看你之前的几份工作，都做不长，能说说是什么原因吗？”
联豪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可能……是觉得工作太无聊了吧。”
这个理由，方廷昊听过无数次了。
他继续问道。
“那你为什么想来我们KtV工作？我们这里，可不比你之前的工作轻松。”
联豪的眼睛亮了一下。
“我听朋友说，你们这里的员工餐，特别好吃。”
方廷昊被这个回答噎了一下。
他面试过这么多人，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是为了员工餐来应聘的。
他看了一眼联豪的简历，各方面条件都还不错，人看起来也挺机灵。
“好吧，你被录用了。”
方廷昊决定给他一个机会。
“试用期一个月，工资六千，转正后八千加提成，五险一金，包食宿，有问题吗？”
联豪对工资待遇并不在意，他更关心另一个问题。
“那个……请问，我们员工，能吃到那个达氏鳇鱼子酱吗？”
凌晨三点，喧嚣了一整晚的KtV终于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
走廊里的霓虹灯带依次熄灭，光影从墙壁和地毯上褪去，只剩下几盏应急灯投下昏黄的光晕。
空气中残留的酒水与香水混合的暧昧气息已经开始被清新的空气净化剂味道所取代。
保洁阿姨推着工具车，熟练地开始收拾残局，吸尘器低沉的嗡鸣声取代了之前的劲爆音乐。
方廷昊拿着一份入职表，走进了后厨。
“念哥，今天招了个新员工。”
陈念正靠在操作台边，看着手机，眼皮都没抬一下。
“嗯。”
他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对新员工并不在意。
厨房里，灶火正旺。
一口大锅里，热油滋啦作响，厨师正准备着今天的员工餐。
几个刚下班的姑娘换下了工作服，穿着自己的便装围了过来。
她们脸上带着几分疲惫，但眼睛里却满是期待。
为首的梦梦探着脑袋，声音甜得发腻。
“老板，今天员工餐……有没有那个呀？”
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指悄悄比划了一个小小的、圆圆的形状。
旁边的姑娘们也跟着起哄。
“是啊老板，给我们尝尝呗。”
“就一小口，一小口就行。”
陈念终于从手机屏幕上抬起头，扫了她们一眼。
“达氏鳇鱼子酱，已经卖完了。”
一句话浇灭了所有人的热情。
姑娘们脸上的期待瞬间垮掉，失望肉眼可见。
“啊……”
“卖完了啊……”
“还以为能蹭到一点儿呢。”
看着她们垂头丧气的样子，他指了指旁边已经洗好、堆成小山的食材。
“今天的员工餐，是黄金蛋炒饭和蒜蓉小龙虾。”
“管够。”
听到有小龙虾，姑娘们的脸色才稍微好转了一些。
虽然比不上鱼子酱，但蒜蓉小龙虾的诱惑力同样不小。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休闲装的年轻人有些拘谨地走了进来。
他看起来有些手足无措，站在厨房门口，正好听到了陈念的话。
是联豪。
他一听到“达氏鳇鱼子酱卖完了”，整个人都蔫了。
眼睛瞬间失去了光彩。
他来这里打工的最大动力，就是为了那传说中好吃到爆炸的员工餐。
尤其是那道梦幻级的鱼子酱。
现在，梦碎了。
陈念注意到了这个新面孔，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新来的？”
联豪回过神，连忙点头，有些紧张地自我介绍。
“老板好，我叫联豪，今天刚办的入职。”
陈念点了点头，算是认识了。
他没有多说什么，转身从灶上盛了一大盘刚出锅的蛋炒饭，递到联豪面前。
米饭被蛋液均匀包裹，炒得粒粒分明，颗颗金黄。
联豪本来没什么胃口，但闻到这个味道，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
他接过盘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了声“谢谢老板”。
他拿起勺子，抱着一种“来都来了”的心态，挖了一大勺送进嘴里。
米饭入口的瞬间。
蛋香、饭香、葱香，还有一种他说不出的鲜美味道，在他的味蕾上爆炸开来。
这……这真的是蛋炒饭吗？
他以前吃过的那些，跟这个比起来，简直就是猪食。
联豪咀嚼的动作都慢了下来，细细品味着。
他脸上的沮丧一扫而空。
他三下五除二地扒完一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双眼放光地看着陈念。
“老板，我还能再来一碗吗？”
陈念被他这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逗乐了。
“锅里还有，自己盛。”
联豪立刻冲过去又给自己盛了满满一盘。
他一边吃，一边在心里感叹。
值了！
太值了！
就算吃不到鱼子酱，光是这碗蛋炒饭，来这里打工就血赚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