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余山和张艺冉坐在客厅，彼此说着这些年的生活，似乎有很多话。
“网络上的各种八卦，哥哥你也都看过吧，”张艺冉露出了一抹苦笑问道。
余山尴尬的点了点头，“我找你的时候，搜索了一些，只是网络上的东西真真假假，不能全信。”
张艺冉叹了口气，眼底闪过了一丝羞涩，“大部分倒也不是假的，我当年也年轻过，港岛的环境你也知道，开放一些，所以犯了一些错，给孩子们造成了伤害，是我最后悔的。”
余山抿了抿嘴，“他们的父亲，经常来吗？”
张艺冉端着红酒的手微微一顿，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他不怎来，只是在过年过节的时候来看看孩子，我虽然犯了错，可是孩子是无辜的。”
余山点点头，对于别人的人生余山向来不会指手画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哪怕是错的，可结果总是要犯错的人自己承担，
“他对孩子们好吗？”余山的声音低沉了些，目光落在张艺冉略显疲惫的脸上。客厅里只有电视屏幕变幻的光线，映着她眼底复杂的情绪。
张艺冉抿了一口红酒，冰凉的液体滑入喉咙，带来一丝苦涩。“谈不上好或不好，”她放下酒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更像是……履行一种责任。给抚养费，节日出现，陪孩子们吃顿饭，送些昂贵的礼物，仅此而已。孩子们……对他很客气，也有些疏远，大概只把他当成一个偶尔会来探望的、有些陌生的叔叔。”
她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自嘲：“其实这样也好。没有期待，就不会有失望。他们习惯了只有妈妈的生活，现在又有了舅舅，反而更安心。”
余山沉默着，他能想象那种疏离的、仅靠金钱和偶尔探望维系的父子关系。这与他记忆中父母之间那种虽平凡却深厚的感情截然不同，也让他更心疼妹妹独自扛起两个孩子成长的重担。
“以后，有我。”余山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沉稳，像一块磐石落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一圈圈笃定的涟漪。他不需要华丽的承诺，这四个字本身就蕴含着重量——作为兄长，作为舅舅，他不会再让她独自面对风雨。
张艺冉抬眼看向他，昏暗的光线下，哥哥的轮廓显得格外坚毅。那股自雨夜重逢起就萦绕在她心头的漂泊感，在这一刻似乎找到了坚实的锚点。
她鼻尖微微发酸，轻轻“嗯”了一声，千言万语都融在这一个简单的音节里。她知道，这句“有我”，不是客套，是血浓于水的承诺，是她和孩子们未来可以依靠的港湾。
“你还想在娱乐圈打拼吗？”余山继续问道。
张艺冉点点头道：“我还年轻，总归要找些事做，还要养家不是吗？而且我也挺喜欢在聚光灯下的感觉。”
余山点点头道：“行，我会给你铺铺路，让你做自己喜欢的事。”
张艺冉诧异的看了眼余山，联想起每次和余山见面的情况，她忽然发现自己的这位哥哥很是神秘，那位导演的畏惧，绾绾的神奇手段，还有他查到自己的方法。
“哥，你到底有什么背景？”张艺冉忍不住问出来。
余山笑了笑，“你别管我什么背景，反正罩着你是没问题，钱你哥我也不缺，你要是哪天不想闯了，哥养你。”
第二天余山当着张艺冉的面打了个电话。
“余先生您好，有什么事吗？”电话那头传来了沉稳的声音。
“你好，是有点事需要帮忙，”余山嘴角带着微笑，组织了一下语言，“明星张艺冉女士，是我的亲妹妹。”
电话那边，似乎有些惊讶，过了片刻才传来声音：“没问题的余先生，恭喜您找到了自己的亲妹妹，我们记下了。”
“谢谢，”余山挂断电话，一旁的张艺冉正好奇的看着他。
“这就行了？”张艺冉惊讶的问道，似乎对他这么简单的通话有些怀疑。
余山点点头，“行了，你就等着好消息吧。”
事实证明，余山的话没有半点水分，当天下午，张艺冉好奇地在网上搜索自己那些铺天盖地的负面消息，结果竟真的一条都没有了，仿佛从未存在过。
那些曾经让她夜不能寐的污言秽语、恶意揣测、不堪入目的照片链接，统统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连和她名字关联的负面关键词，也像被一只无形的手彻底抹去，搜索结果干干净净，只剩下一些中性的旧闻和粉丝的祝福。
这突如其来的“清净”带来的冲击，远比那些谩骂更让她心头发麻。她一遍遍刷新页面，手指微微颤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已不仅仅是“清理”，简直是彻底的“湮灭”，需要多么庞大的能量和精准的控制力才能做到？
然而，震撼远未结束。傍晚时分，当港岛的华灯初上，张艺冉的手机开始接二连三地响起。
是几个她几乎不敢奢望会主动联系她的大导演的私人号码。听筒里传来的声音不再是过去那种带着距离感的客套，而是充满热切的诚意：
“张小姐，我是陈导。正好我手头有个本子，女主角非你莫属，不知你档期如何？我们明天能否详谈？”
“艺冉啊，我是王导。之前那个项目因为一些……嗯，外部因素搁置了，现在障碍清除了，我们想重启，女主角还是你！片酬好商量！”
更有甚者，几家顶级卫视的王牌综艺也发来了邀请函，姿态放得极低，仿佛她才是那个掌握选择权的人。
张艺冉握着发烫的手机，听着一个接一个足以改变她事业轨迹的邀约，整个人陷入了一种巨大的、不真实的眩晕感。
她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只能机械地应答着，挂断一个电话，另一个又立刻响起。客厅里，只有电视屏幕无声地闪烁着光影，映着她呆滞而震惊的脸庞。
她下意识地望向坐在沙发另一端的余山。他正低头翻看着一本杂志，姿态闲适，仿佛对窗外因他而掀起的惊涛骇浪毫不知情，平静得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