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昊站在了望台边缘，手指还贴着那张雷符的边角。三枚响雷镖炸了两声，第三枚安静地躺在小径上，像颗没点着的炮仗。他盯着巨石上的黑影，对方蹲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成了石头的一部分。
他眨了眨眼，系统界面在视野角落闪了下。信用点：三十七。
“这数字看着比我的存款还揪心。”他低声嘟囔，一边把掌心的雷符往怀里塞了塞。这玩意儿现在就是个烫手山芋，用早了白给，用晚了变骨灰盒。
可再不用，估计连放的机会都没了。
他闭眼，默念系统指令。灵识像是被抽了一针肾上腺素，猛地窜进虚拟面板。
【是否兑换“九霄神雷咒”临时使用权？消耗30信用点，剩余7点。】
“换！”他在心里吼得干脆，“老子今天就要当一回天道代言人！”
界面一闪，提示生效。雷符表面浮起一层极淡的金纹，像是手机充满电后自动亮起的呼吸灯。他知道，接下来三分钟内，只要意念一动，就能引爆。
但这招不能瞎放。对面要是金丹后期带队，搞不好还得配个元婴当背景板，真炸空了，今晚就得改名叫《青云门最后的倔强》。
他深吸一口气，指尖轻点眉心，激活“灵识传音”。这不是什么高深法术，说白了就是修仙版蓝牙耳机，专点对点发送意识波动。
“碧瑶。”
声音没出口，念头直接飞了出去。
院中假山上传来轻微响动。下一秒，一道纤细身影破窗而出，落地无声，衣袂都没怎么扬。她站定后抬头，目光精准锁定了赵昊的位置。
两人隔空对视，一个在高台，一个在庭院，中间隔着竹林和即将崩塌的平静。
赵昊压低嗓音：“三路包抄，主攻肯定在子时。你守内宅，我引他们进竹林。”
碧瑶没说话，只抬手一抹，指尖青光一闪，顺着门槛缝隙钻了进去。那是她早年设下的结界，触发时不会发光也不会报警，只会让她心头一颤——跟手机震动提醒差不多。
“要不……我先走传送阵？”她终于开口，声音很轻，却带着试探。
赵昊摇头：“阵眼不稳，你现在跳进去，轻则卡在半路变成像素人，重则直接被空间乱流搓成麻花。咱们只能硬刚。”
碧瑶眉头微蹙，但没反驳。她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赵昊继续道：“不过我有底牌。”
他拍了拍胸口，那里贴着雷符。虽然不知道具体威力，但名字都叫“九霄神雷咒”了，总不能是放烟花用的吧？
碧瑶看了他一眼，忽然问：“你确定能控制？”
“不能。”赵昊咧嘴一笑，“但我能保证一点——只要它炸了，不管伤到谁，热搜第一肯定是‘青云门惊现天罚级大招’。”
碧瑶差点笑出声，硬生生憋住。她抬手拢了下鬓发，语气认真起来：“那你别死。”
“我也不想啊。”赵昊挠头，“但我这人命硬，上次直播吃十斤折耳根都没拉肚子，区区围攻算啥。”
话音刚落，远处巨石上的黑影忽然动了下，肩膀微微耸起，像是听见了什么。
赵昊立刻警觉，故意清了清嗓子，扯着嗓子喊：“兄弟们！欢迎来到今晚的专场直播——《反向修仙，我在青云门当保安》！点赞过十万，我现场表演召唤雷劫！”
他顿了顿，又补一句：“礼物刷起来啊，火箭走一波，我立马放大招！”
竹林静得诡异。风都不吹了。
但那黑影明显迟疑了一下，蹲姿松了几分，脑袋偏了偏，像是在判断这人是不是疯了。
赵昊心里乐了。他知道，心理战奏效了。
有些人打架靠法宝，有些人靠修为，而他，靠的是让对手怀疑人生。
碧瑶在下面配合得很自然，袖口一抖，一道霞光掠过屋檐，划出长长的尾迹。乍一看，还以为来了个化神期大佬。
“行了。”赵昊冲她比了个“三”的手势，三根手指竖得笔直，“三分钟倒计时，随时准备接招。”
碧瑶点头，指尖搭在结界线上，随时能切断通道。
赵昊则把注意力全放在系统界面上。外挂已绑定，触发权在他手里。只要敌人敢动，他就敢炸。
可奇怪的是，对面迟迟不动。
不只是巨石上的那个，另外两处逼近的寒光也停在原地，像是被人按了暂停键。
“搞什么？”赵昊眯眼，“难不成他们在等弹幕凑满一百才开战？”
他不信邪，又喊了一声：“家人们，现在下单还有惊喜福利！前三位冲榜的，送我亲手写的护身符一张，保你三年内不秃头、不失业、不分手！”
依旧没人回应。
赵昊皱眉。这种情况不对劲。正常人要么冲上来打他一顿，要么转身就跑，哪有在这儿干耗着的？
除非……
他们在等信号。
或者，在确认他到底有没有底牌。
想到这儿，他忽然笑了。笑得有点痞。
“既然你们想看戏，那我就给你们加点料。”
他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对着自己拍了一段短视频。画面里，他站在破旧了望台上，背后是翻滚的黑云，脸上挂着欠揍的笑容。
“各位观众，这里是突发战况播报。”他一本正经地说，“目前敌方三名高手已将我团团包围，形势危急。但我手中握有终极武器，一旦启动，方圆十里都将化为焦土。请大家持续关注，稍后将为您带来‘一人对抗整个魔教’的震撼直播。”
说完，他点了发布，平台瞬间弹出审核提示。他也不管，直接设为定时推送，十分钟后自动发出。
“这下热闹了。”他收起手机，自言自语，“等会儿要是我没活着，至少还能火一把。”
碧瑶在下面听得清楚，忍不住问：“你真发了？”
“发了。”赵昊耸肩，“反正都这样了，不如搏一搏。万一有人看到，说不定还能call几个外援过来。”
“你就不怕引来更多麻烦？”
“麻烦 already here。”赵昊摆手，“我现在就想看看，到底是我的雷符先出手，还是他们的耐心先崩溃。”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
风终于起了，卷着枯叶扫过竹林。天空的漩涡越转越快，隐约能听到低沉的嗡鸣，像是某种机器启动前的预热声。
赵昊盯着那块巨石，手指悄悄摸向胸口的雷符。
三分钟倒计时，已经开始。
他还剩最后三十秒的主动权。
只要对方敢动一步，他就敢掀桌子。
可就在这一刻，巨石上的黑影缓缓站了起来，动作僵硬，像是被什么东西操控着。他的头慢慢转向赵昊的方向，嘴角竟扬起一丝弧度。
那不是人的笑。
赵昊心头一紧。
对方居然……在等他先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