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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末冬初的钟粹宫,暖炉里的银霜炭刚燃上半炉,橘红色火光贴着炉壁漫开,将殿内鎏金铜瓶里的红梅映得艳而不灼——那红梅是前日内务府新送的,花瓣还带着点未褪的秋露寒气,却在暖光里透着几分虚假的热闹。纯妃苏绿筠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手里捏着枚蜜蜡佛珠,指腹反复摩挲着珠身上的缠枝纹,目光却黏在窗外:廊下的宫女正捧着刚晒好的冬衣往回走,湖蓝色的绫罗料子被风掀起一角,露出里面细软的驼绒,脚步轻快得像踩着未化的残叶,她心里却像压了块浸了秋霜的玉,沉得发慌。

“主儿,皇上驾临钟粹宫了。”贴身宫女可心的声音带着几分雀跃,打断了纯妃的思绪。她是纯妃入王府时就跟在身边的,性子憨厚,此刻鼻尖还沾着点从暖炉边蹭来的炭灰,手里还攥着半块给纯妃暖手的热帕子。

纯妃连忙起身,理了理石青色织金夹袄的衣襟,指尖将耳后微乱的鬓发别进珠花里,快步迎到殿门口。弘历一身明黄常服,领口滚着圈浅灰貂毛,刚踏入殿内便吸了吸鼻子,目光扫过暖炉:“刚燃的炭?倒是不用这么急,秋末的风还没那么烈,闷着反倒不舒服。”

“臣妾想着皇上过来能暖些,倒忘了分寸。”纯妃笑着上前,亲自接过弘历的貂裘披风,搭在旁边雕花木架上——披风边角还沾着点院外的落叶,她顺手捻掉,又让可心端上刚温好的参茶,瓷盏碰着描金托盘,发出轻脆的响,“皇上今日怎么有空过来?前几日听李总管说,您还在养心殿批奏折到深夜。”

弘历在榻上坐下,接过参茶抿了一口,目光自然地落在案上摊开的《论语》上——书页间夹着支银杆毛笔,朱批密密麻麻写在空白处,是纯妃昨日替永璋改的功课,难认的字旁边还画了小圈,标注着读音和释义。“过来看看永璋的功课,他前日说《论语》里有几处读不懂,想着问问你,可替他理清了?”

纯妃心中一动,顺势在弘历身边的锦凳上坐下,声音放得柔缓:“理清了,前日陪他读了半宿,总算把‘仁’字的几重意思掰扯明白。只是……臣妾看着永璋也十三了,每日埋在书堆里,倒想起一件事——是不是该为他留意着婚事了?虽说男子议亲不急,可先看看人家,总能让他多些心思在正途上。”

这话像颗小石子,投进弘历平静的语气里。他放下茶盏,指尖轻轻敲了敲案面,声音沉了几分:“永璋的婚事急什么?他如今心性未定,读个书还得你盯着才肯用功,功课也只是中等。不先把书读好,磨磨性子,将来怎么担起做兄长的责任?等他再长两岁,能沉下心了,再议不迟。”

纯妃脸上的笑僵了一瞬,又很快化开,眼底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黯淡——那黯淡像秋末的残菊,轻轻一碰就会蔫下去。“皇上说的是,是臣妾心急了。只是……前日臣妾听说,大阿哥府里的董鄂福晋,初秋便查出来有了身孕,如今也快三个月了,太医说胎像还算稳,就是冬日里得格外仔细。”她说着,悄悄抬眼观察弘历的神色:弘历握着茶盏的手指顿了顿,虽没说话,眼底却掠过一丝极淡的暖意,像秋阳落在积了薄霜的草叶上,浅得几乎看不见,却足够让纯妃的心沉下去。

大阿哥永璜本就年长,若是董鄂福晋顺利安胎,将来先生下嫡子,皇上的关注只会更多。永璋本就不算出挑,到时候在兄弟间更难有出头之日。纯妃强压下心头的焦虑,笑着转移话题:“说起来,令嫔、庆贵人、恭贵人三位妹妹也怀着孕,秋末冬初最是容易着凉。臣妾让小厨房琢磨着做了些温补的点心,想着送过去给妹妹们垫垫肚子,也算是臣妾的一点心意——毕竟娴贵妃娘娘管着六宫,诸事繁忙,臣妾帮着多照看些,也能让娘娘省点心。”

弘历点头,语气缓和了些:“你有心了。娴贵妃管着六宫是辛苦,你能帮衬着些也好,只是别太劳烦自己。她们怀着龙胎,饮食上仔细些是应当的,食材务必新鲜,别出什么差错。”

“皇上放心,臣妾都吩咐下去了。”纯妃笑着起身,走到案边掀开食盒——里面的点心摆得精致,莲蓉菊花酥的酥皮层层分明,咬开该是满口香软;杏仁酪盛在白瓷碗里,撒了点晒干的桂花碎,甜香里带着点温性;还有裹着芝麻的糖糕,芝麻磨得细,裹在松软的糕体上,看着便让人有食欲。“臣妾想着,董鄂福晋怀着孕,口味怕是刁钻,也让小厨房多做了一份,派人送去大阿哥府。虽说臣妾不是她正经婆母,可终究是长辈,多照看些也是应当的。”

弘历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指尖轻轻点了点食盒:“你想得周全,便按你的意思办吧。只是别送得太勤,免得扰了她们静养——孕妇最忌烦乱,安安稳稳的才好。”

待弘历走后,纯妃脸上的笑意淡了些,却没完全褪去。她招手让可心过来,指着食盒里的点心,语气细细的:“你去小厨房说,按这个方子,往后每日做一份,送到永寿宫、庆贵人宫里,还有大阿哥府。记得跟张厨娘说清楚,莲蓉要选今年新晒的,别用隔年的陈货;杏仁酪里糖少放些,福晋和妹妹们怀着孕,吃甜多了容易腻;还有糖糕里的芝麻,务必磨得再细些,免得硌着牙。”

可心连忙应下,手里的帕子都忘了递:“奴婢记住了,这就去小厨房吩咐,定让张厨娘按主子的意思来。”她转身要走,又被纯妃叫住——纯妃看着食盒里的杏仁酪,补充道:“杏仁酪里多放些南杏仁,温性足,北杏仁性寒,别弄错了。”

可心应着去了。小厨房的张厨娘是宫里的老人,在钟粹宫待了快十年,手脚麻利,平日里话不多,做点心的手艺却好。听了可心的吩咐,她点点头,转身便开始忙活。揉面时,她的指尖顿了顿,趁旁边择菜的小宫女不注意,从袖中摸出个油纸包——里面是些磨得极细的粉末,白得像面粉,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凉意。她飞快地往莲蓉馅里撒了半勺,又往糖糕馅里掺了些,最后往杏仁酪的料碗里添了勺东西,动作快得像阵风,待小宫女转头时,她已经拿起擀面杖,若无其事地擀起了酥皮。

接下来的一个月,秋末的风渐渐转寒,钟粹宫的小厨房每日都会准时送出三盒点心。永寿宫的令嫔魏嬿婉心思机敏,深知后宫饮食多隐患,每次接过点心,都先让宫女拿去太医院,请值班太医查验一番,确认无碍才敢尝——她吃得也少,大多时候都让宫女分赏给宫里的人,偶尔尝一块莲蓉酥,也只咬一小口便放下,像怕沾着什么似的。

庆贵人陆沐萍却不一样。她本就胆小,见纯妃日日送点心过来,只当是纯妃真心疼她,对那些莲蓉菊花酥格外偏爱——酥皮掉在衣襟上,她都要小心翼翼捡起来吃掉,杏仁酪更是每日都喝得干干净净,连碗底的桂花碎都要用勺子刮着吃。可心每次去送点心,都能看见庆贵人捧着白瓷碗笑的样子,回来禀报时,纯妃总会笑着说:“喜欢就好,只是别让她一次吃太多,仔细撑着。”

大阿哥府里的董鄂福晋,对纯妃送来的点心更是受宠若惊。她出身名门,性子端庄,知道纯妃虽非大阿哥生母,却是宫里的长辈,如今日日惦记着她的身孕,心里感激得很。她对那裹着芝麻的糖糕尤其喜欢——芝麻香混着糕体的软甜,吃着暖胃,她几乎每日都会吃一块,有时还会分给身边的侍女,说“这是纯妃娘娘赏的,大家都尝尝”。

日子一天天过去,从秋末走到冬初,钟粹宫的点心成了宫里和大阿哥府的常例,没人觉得异常。直到冬月初的一天,大阿哥府里突然传来急报——董鄂福晋晨起时突然腹痛不止,身下见红,血色暗红,虽不算汹涌,却带着几分凶险,太医诊脉后说,怕是有小产之兆。

弘历正在养心殿批阅奏折,听闻消息后立刻起身,连貂裘披风都没顾上披,快步赶往大阿哥府。娴贵妃得知消息后,急忙带着菱枝出宫去了大阿哥府里。纯妃得知后,也带着可心匆匆赶去,一路上她脸色发白,手心里攥着的素色帕子都被捏得变了形——董鄂福晋怀孕才四个月,胎像一直稳,怎么会突然出事?她害怕董鄂氏的滑胎会跟自己扯上关系。

赶到大阿哥府时,正听见产房里传来董鄂福晋压抑的痛呼声,断断续续的,像被风吹破的绸子,裹着几分绝望。大阿哥永璜焦急地守在门口,青黑色的眼底满是红血丝,见娴贵妃来了,脚步踉跄地迎上来:“额娘,您可来了!太医说福晋情况不好,孩子……孩子怕是保不住了!怎么会这样?前日太医还说胎像稳得很!”

甄嬛拍着永璜的肩膀,语气带着安抚,指尖却控制不住地发抖:“别慌,太医会有办法的。你先别急,仔细伤了身子,往后还要照拂福晋。”话虽这么说,她心里却乱得很。正在这时纯妃也带着可心来到了府里,她急忙问着福晋的情况,目光不住往产房门口瞟——那扇门紧闭着,像隔了一道生死线,让她莫名地心慌。

不多时,产房的门开了,太医满脸疲惫地走出来,一身官服都被汗水浸湿,连朝珠都歪了。他躬身行礼,声音带着几分无力:“皇上,娴贵妃娘娘,纯妃娘娘,大阿哥,福晋……福晋已经小产了。那孩子才四个月,本就娇嫩,又积了寒气,臣尽力了,实在没保住。”

弘历脸色铁青,声音冷得像冬初的寒风:“积了寒气?前日诊脉时怎么没说?她平日里饮食作息都很规律,怎么会突然积了寒气?”

太医连忙回话,头垂得更低了,几乎要碰到衣襟:“回皇上,臣刚才为福晋诊脉,发现福晋体内寒气是长期积累的——像是每日都在服食些性子偏寒的东西,量不多,单独看不算凶险,可日积月累,便伤了胎气。如今秋末冬初,胎气本就容易虚浮,一受刺激,便撑不住了。”

弘历的目光瞬间扫过纯妃——那目光带着几分审视,几分冷意,让纯妃心里一紧。她连忙上前一步,声音带着急意:“怎么会这样?臣妾前几日还特意嘱咐小厨房,给福晋做的点心都是温补的,莲蓉是新晒的,杏仁酪用的也是南杏仁,怎么会有寒凉之物?”

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匆匆跑了过来,跪在地上,声音发颤得几乎不成调:“皇上,娴贵妃娘娘,纯妃娘娘,永和宫里也出事了!庆贵人晨起时腹痛不止,身下见红,太医正在诊治,说……说是积了寒气!”

弘历的脸色更沉了,额角的青筋跳了跳,转身便往宫里赶。娴贵妃和纯妃跟在后面。纯妃的脚步虚浮,几乎要被门槛绊倒——庆贵人也出事了?两份点心都是小厨房做的,难不成是张厨娘哪里弄错了?还是食材出了问题?

赶回到宫里时,永和宫的偏殿内已是一片慌乱。庆贵人躺在床上,脸色惨白得像张纸,痛得浑身发抖,手里攥着的锦被都被撕得变了形,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掉,嘴里断断续续地念着“孩子”。太医正为她诊脉,见弘历来了,连忙起身禀报,声音带着几分无奈:“皇上,庆贵人也是因长期服食寒凉之物,伤了胎气,龙胎……怕是也保不住了。”

“又是寒凉之物?”弘历猛地看向纯妃,语气里满是震怒,“纯妃,你日日给庆贵人、给董鄂福晋送点心,那些点心呢?立刻让人去取剩下的点心,送太医院查验!再传朕旨意,查封钟粹宫小厨房,把做点心的人都带过来审问!”

侍卫们立刻领命而去。纯妃“扑通”一声跪下,膝盖磕在青砖上,疼得她眼圈发红,却顾不上疼:“皇上明察!臣妾真的不知道!点心都是小厨房按规矩做的,臣妾特意嘱咐过要用温补的食材,从未让人加过寒凉之物啊!”

可心也跟着跪下,声音带着哭腔,眼泪掉得比纯妃还急:“皇婢,奴才可以作证!主子每次让小厨房做点心,都特意跟张厨娘说,莲蓉要新的,杏仁要用南杏仁,糖要少放,还说要温补,绝不能伤了胎气!主子从没想过要害谁啊!”

不多时,去小厨房的侍卫回来禀报,脸色凝重得像结了冰:“皇上,钟粹宫小厨房的张厨娘……已经上吊自尽了!就在灶房后面的柴房里,脖子上还挂着做饭用的围裙,旁边没留下遗书,只找到个空油纸包,里面还有点残留的粉末,已经送去太医院查验了。”

弘历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唯一的关键人物死了,线索断得干干净净。他看向一旁的太医,太医连忙递上查验结果,双手都在发抖:“皇上,钟粹宫送的点心里,莲蓉用的虽是新莲,却掺了隔年的陈莲粉;杏仁酪里的南杏仁粉虽多,却偷偷加了北杏仁粉;糖糕馅料里还掺了磨碎的莲子心——这些东西单独看性子不算极寒,可混在一起,每日食用,对孕妇的胎气损伤极大。那油纸包里的粉末,就是陈莲粉、北杏仁粉和莲子心的混合物。”

“张厨娘为何要这么做?”弘历的声音里满是疑惑,又带着几分压抑的怒火,“她在钟粹宫当差十年,素来安分,怎么会突然害人性命?她只是个厨娘,怎么会有胆子谋害皇子皇孙!”

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侍卫去查了张厨娘的住处,只找到几件洗得发白的旧衣服,攒下的几两银子用布包着,压在枕头底下,除此之外,再没别的东西——没有书信,没有信物,没有任何能证明她受谁指使的痕迹,像她这十年的日子一样,平淡得近乎透明,却在最后一刻,掀起了一场惊涛骇浪。

纯妃跪在地上,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滴在青砖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她看着弘历的靴子,声音带着几分哽咽:“皇上,臣妾真的不知道张厨娘会这么做。臣妾只是想关心福晋和妹妹们,想帮娴贵妃娘娘分担些,没想到……没想到会出这种事。臣妾冤枉啊!”

弘历看着她,脸色依旧难看,却少了几分方才的震怒。他知道纯妃素来看重永璋,有时会有些私心,可若说她有胆子谋害皇嗣,却不太像——纯妃胆小,做事素来谨慎,断不会用这么容易暴露的法子。可张厨娘死了,没人能证明纯妃的清白,总不能凭“她没胆子”就定案,更何况,点心确实出自钟粹宫小厨房。

“纯妃苏氏,”弘历深吸一口气,声音沉得像压了块寒石,“虽无直接证据证明是你指使,但点心出自钟粹宫小厨房,你身为钟粹宫主位,难辞其咎。即日起,贬为纯嫔,禁足钟粹宫,非诏不得出。钟粹宫小厨房其余人等,一律发往浣衣局,永不许回宫当差。”

“皇上!”纯妃抬起头,眼里满是委屈和不甘,泪水模糊了视线,却只看到弘历决绝的背影。她想再说些什么,想求皇上再查一查,却被侍卫按住肩膀,动弹不得——那力道很重,像要把她钉在原地,让她眼睁睁看着弘历转身离开,连一个回头都没有。

可心扶着纯妃站起来,声音带着哭腔,却还在安慰:“主子,您别难过,总有一天能查清真相的。张厨娘肯定是受人指使,不是您的错啊!”

纯妃摇了摇头,泪水落在衣襟上,洇湿了石青色的织金纹。她看着殿外飘落的枯叶,心里凉得像冰——秋末的风卷着叶子,落在地上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极了她此刻的心跳,微弱又沉重。她明明只是想为永璋多争点关注,明明只是想真心关心旁人,怎么就落得个贬位禁足的下场?那个张厨娘,到底是谁指使的?为什么要让她来背这个黑锅?

殿外的寒风卷着残叶,落在窗棂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庆贵人的痛呼声渐渐弱了下去,太医无奈地摇了摇头——又一个龙胎没了。纯妃被侍卫押着往钟粹宫走,路过廊下时,她抬头看见檐角的宫灯,昏黄的光映着残叶,像极了她此刻的人生,看似亮着,实则早已被寒意裹得严严实实,连一点暖意都透不进来。

养心殿里,弘历看着案上的查验报告,手指反复摩挲着纸边,指腹都有些发红。他知道纯妃未必是主谋,可张厨娘已死,线索断了,只能先处置纯妃以儆效尤——后宫之事,最怕的就是没有交代,皇嗣受损,总得有人担责。“传旨,让娴贵妃即刻彻查各宫饮食,尤其是有孕嫔妃的份例,食材、厨子都要一一核查,务必确保再无差错。”他对着李总管吩咐道,语气里满是疲惫,连声音都透着几分沙哑。

窗外的风更紧了,卷起地上的残叶,拍打着朱红的宫墙。没人知道,张厨娘袖里的油纸包是谁给的;没人知道,她为什么要在点心里掺寒凉之物;更没人知道,那碗看似温补的点心背后,藏着怎样的算计——是冲着纯妃来的,还是冲着皇嗣来的?没人说得清。

纯妃的禁足,不过是这后宫争斗里的一段插曲。秋末的风会过去,冬初的雪会落下,朱墙内的算计却不会停。往后的日子,还会有更多的寒凉,藏在精致的玉食里,藏在温柔的笑语里,等着那些身处其中的人,一步步踏入早已织好的网,像董鄂福晋和庆贵人那样,连自己怎么输的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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