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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回笼的瞬间,首先是触感。

身下是意大利小牛皮包裹的定制办公椅,贴合腰背的曲线,熟悉的支撑感。然后是嗅觉,空气中弥漫着清冽的雪松香氛,与他惯用的别无二致,甚至更浓郁几分,试图营造一种松弛的氛围。

祁淮之缓缓睁开眼。

视野清晰,不再是贺府副本中那经由痛苦挣扎才换来的、带着扭曲光影的感知,而是真真切切的、属于他原本世界的视觉。

他坐在宽大厚重的实木办公桌后,面前是摞放整齐的文件,一盏蒂凡尼台灯散发着暖黄色的光晕,将他身周的一小片区域照亮。

一切看起来都无比正常。

除了……窗外。

他抬起头,目光越过桌沿,投向那面占据了一整面墙的落地玻璃窗。窗外,本应是繁华都市璀璨的夜景,是流动的车河与霓虹。

但现在,那里只有脸。

密密麻麻,层层叠叠。无数张他或熟悉或仅有印象的面孔,如同被强行熨平、失去了厚度,死死地贴在冰冷的玻璃上。

那是他公司里的员工,从高管到实习生,他们的脸挤压在一起,五官在巨大的压力下变形,皮肤泛着一种死尸般的青白色。

最令人心悸的是他们的眼睛——所有的眼球都在疯狂地、无规则地转动着,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的黑点,仿佛在极力搜寻着什么。

没有声音,没有敲打玻璃的动作,只有这无数双疯狂转动的眼球,穿透玻璃,无声地、固执地、带着某种令人窒息的怨念,牢牢地锁定在办公室内,锁定在他的身上。

一种无声的呐喊,一种冰冷的注视,构成了这间奢华办公室的背景墙。

祁淮之放在扶手上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瞬,指节微微泛白。但也仅此而已。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波动,没有惊恐,没有厌恶,甚至连一丝惊讶都欠奉。

那双向来被认为温和含笑的眼眸,此刻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倒映着窗外那诡谲恐怖的景象,却激不起半分涟漪。

他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靠得更舒适些,仿佛窗外只是寻常的夜景。他甚至伸出手,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桌上原本就十分整齐的文件边角。

然后,他抬手,按下了内部通讯器上代表秘书处的按键。

“嘟——”

连线音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刺耳。通讯器那头,没有传来张秘书干练利落的回应,只有一片死寂,以及一种细微的、仿佛电流穿过潮湿物质的“沙沙”声。

祁淮之耐心地等了三秒。

窗外,那些眼球转动的速度似乎更快了。

他收回手指,身体微微前倾,对着那无声的通讯器,用他那把被无数人评价为“如沐春风”的嗓音,清晰而平稳地开口,语气自然得就像在吩咐明天早会的议程:

“张秘书,通知下去,今晚项目组全体”他顿了顿,目光平静地扫过窗外那些扭曲的面孔,继续道,“……准时下班。”

“立刻。”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明显感觉到一股无形的、粘稠的力量从四面八方涌来,试图将他按回椅子里,让他重新专注于桌上那份永远也看不完的文件。空气中雪松的香气似乎也变得浓腻起来,带着催眠的意味。

祁淮之极轻地、几乎无声地笑了一下。那笑意未曾到达眼底,反而让他眸色更冷。

他无视了那股阻力,优雅而坚定地站起身。动作流畅,没有丝毫滞涩,仿佛那施加在他身上的无形力量不过是春日恼人的柳絮。

他甚至还顺手理了理并不存在褶皱的西装下摆,然后迈步,走向办公室那扇厚重的实木大门。

门把手冰凉。他握住,旋转——纹丝不动。如同焊死在了门框上。

祁淮之并不意外。松开手,转身,再次面向那面由人脸组成的、令人头皮发麻的“窗景”。

他抬起眼,目光平静地迎上那无数道疯狂的视线,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属于上位者的决断力,在寂静的办公室里缓缓回荡:

“我理解诸位对工作的热忱。”

他的语气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仿佛体恤下属的感慨。

“但根据《劳动法》第四十一条,考虑到各位目前的……‘健康状态’。”他的目光在那一片青白色的面孔上扫过,刻意停顿了一下,窗外的眼球转动出现了刹那的凝滞。

“立刻终止一切工作,离开公司。”

“现在。”

“这是要求。”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的瞬间,如同按下了删除键。窗外那些紧贴的、扭曲的人脸,连同后面漆黑的夜空,如同被水浸染的油画,色彩开始混淆、崩塌、剥落。

办公室的景象也开始扭曲、淡化。他脚下昂贵的地毯失去实质,身体传来轻微的失重感。

——

脚踏实地。

他坐在驾驶座上,双手握着方向盘。车内是他熟悉的、皮革与淡淡香氛混合的味道。引擎低沉地轰鸣着,车辆正平稳地行驶在回家的路上。

街道两旁,路灯散发出昏黄的光晕,勾勒出熟悉的建筑轮廓。然而,这看似正常的归家路途,却处处透着令人不安的诡异。

首先是人,或者说,曾经是人的东西。

人行道上,稀疏的人影漫无目的地晃荡着。他们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有的甚至提着公文包,像是刚下班的模样。

但他们的动作僵硬得如同提线木偶,脚步虚浮,眼神空洞,没有任何焦点。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不断地用前额轻轻撞击着路灯杆,发出规律而沉闷的“叩、叩”声,额头上已经一片青紫,他却毫无所觉。

另一个女人则对着一个绿色的邮筒,不停地喃喃自语,脸上时而痴笑,时而哭泣。他们没有攻击性,只是像坏掉的程序一样,在这城市的背景里重复着无意义的动作,构成了一幅文明失序后、冰冷而荒诞的图景。

祁淮之的目光扫过这些“都市游魂”,眼神没有任何波动,只是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他甚至在第一个十字路口,完整地等了一个红灯。

绿灯亮起,他缓缓踩下油门。

车辆驶过路口,正中央的景象让他淡漠的眼底,终于掠过一丝极细微的冷意。

那里,跪着一个女人。

她穿着一身极其鲜艳的、红得刺眼的连衣裙,在昏暗的路口中央显得格外突兀。她面前,一堆纸钱正在安静地燃烧,橘红色的火苗舔舐着黑暗,映亮她那张年轻却毫无血色的脸。

她的表情是麻木的,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不是祭奠逝者通常朝向的地面,而是正对着那盏不断切换颜色的交通信号灯。

她双手合十,以一种极其机械、仿佛设定好的节奏,一次又一次地,将额头磕向冰冷坚硬的路面。

发出“咚、咚”的轻响。伴随着磕头动作,她嘴里反复念叨着,声音不大,却在死寂的夜里清晰地传到了车内:

“通融一下……通融一下……让我过去……通融一下……”

她在向红绿灯祈求。祈求这冰冷的、规则化身的东西,能放她一条生路,或者,让她“回家”。

祁淮之的车速没有丝毫变化,平稳地驶过了路口,甚至没有多看那红衣女人一眼,仿佛那只是路边一个普通的障碍物。

只是在他与那团燃烧的火焰擦身而过的瞬间,他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那火焰中燃烧的纸钱灰烬,隐约构成了一个扭曲的人形。

继续前行,路边的景象愈发破败。一具车辆燃烧后的残骸瘫在那里,车身被烧得只剩下焦黑的骨架,浓烟尚未完全散去,散发出刺鼻的、混合着塑料、金属和某种肉类烧焦后的恶心气味。

没有救援车辆,没有警笛,没有围观的人群,那残骸就那样静静地躺在那里,如同城市肌体上一块早已腐烂、无人理会的伤疤。

祁淮之面无表情地开着车,车窗紧闭,将外界那越来越浓烈的异常与绝望隔绝。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将这些光怪陆离的景象与刚才公司的遭遇联系起来。

“混乱,无序……但依旧被束缚在‘城市’和‘回家’的框架内。”他冷静地分析着,“核心的逻辑,还没有真正显现。”

车辆终于驶入了环境清幽的半山别墅区。与外界的混乱破败相比,这里仿佛是一个被精心保护起来的孤岛。

路灯明亮,草木修剪得一丝不苟,一栋栋风格各异的别墅安静地矗立在夜色中,窗口透出温暖的灯光。

他的家,那栋现代主义风格的别墅,就在不远处,同样灯火通明。

然而,当车辆缓缓驶近,前灯的光柱扫过自家前院时,祁淮之一直平稳的呼吸,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别墅灯火依旧,花园里的草坪灯散发着柔和的光晕。但在那一片精心打理、造价不菲的草坪上,他的“父母”正蹲在那里。

他们穿着昂贵而舒适的家居服,母亲那身真丝裙摆甚至拖曳在了草叶上。然而,他们此刻的姿态,却与这优雅的环境格格不入,充满了原始的野蛮。

他们像两只发现了猎物的野兽,低着头,肩膀因为用力的撕扯而微微耸动着,正埋头啃食着草地上的一团东西。

那团东西血肉模糊,暗红色的液体浸染了翠绿的草坪,形状已经难以辨认,只能看到一些破碎的、白色的疑似骨骼的结构,和软塌塌的、被撕扯开的组织。令人牙酸的咀嚼声和满足的、低沉的吞咽声,在寂静的夜晚清晰地传来。

在他们脚边,散落着被撕成碎条的画布,那是母亲平日里陶冶情操的工具,以及被踩踏得稀烂、混入泥泞中的名贵花卉,那是父亲附庸风雅的闲情逸致。

就在这时,似乎是听到了车声,正在埋头“进食”的两人,动作同时停了下来。

他们缓缓地、略显僵硬地抬起了头。

脸上,沾满了暗红色的、黏稠的污迹,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肉糜。

然而,他们看向祁淮之的眼神,却充满了“正常”的、甚至可以说是“慈爱”的光芒。那是一种与他记忆中冰冷、疏离、充满算计的父母截然不同的眼神,温暖得……令人毛骨悚然。

“父亲”甚至还举起了手里那块血淋淋、带着咬痕的“食物”,朝着祁淮之的方向热情地晃了晃,脸上挤出一个过于灿烂、以至于显得扭曲的笑容,声音洪亮而“欢快”:

“小淮回来了?饿不饿?来,爸这儿有好吃的,尝尝这个!”

那声音,那表情,那姿态,与他手中那块不明血肉形成了无比荒诞、无比恐怖的对比。

祁淮之踩下刹车,将车稳稳地停在了车位上。

他坐在驾驶室里,没有立刻下车。隔着车窗,他静静地看着花园里那对举止诡异、却散发着“家庭温暖”的“父母”,脸上那副温和的面具,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裂纹。

但那裂纹只存在了一瞬,便迅速弥合,恢复成了一贯的平静。

他推开车门,下车,站定。身上昂贵的西装一丝不苟,与眼前这血腥野蛮的场景格格不入。

他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惊恐或厌恶,甚至,嘴角还牵起了一个无可挑剔的、略带疏离的礼貌性微笑,如同他无数次在商业宴会上应对无关紧要的寒暄。

“不了,爸,妈。”他的声音依旧温和,听不出任何异样,甚至带着一点恰到好处的、晚辈的歉意,“我吃过了。”

他的目光掠过父亲手中那块血糊糊的东西,掠过母亲沾满污迹的脸,最后落在那片被糟蹋的草坪和散落的画布、花枝上,语气自然地补充道:

“你们……慢用。”

说完,他不再看那对依旧保持着“慈爱”笑容和举着“食物”姿态的“父母”,径直转身,步履平稳地穿过花园的小径,走向别墅的入户门。他的背影挺拔,步伐坚定,没有任何犹豫或回头。

在他伸手推开玄关那扇沉重的实木大门,一只脚踏入光线温暖的室内的瞬间——

他下意识地,再次抬腕,看了一眼手表。

指针,清晰地指向——00:00。

他迈入玄关,身后的景象并未如预料般消失。他停下脚步,缓缓回头。

花园里,“父母”依旧保持着那个招呼他的姿态,父亲举着那块肉,母亲脸上挂着笑。但他们的一切动作都凝固了,如同博物馆里精心制作的蜡像。

不仅仅是他们,窗外,那浓稠的夜色,远处路口可能依旧在燃烧的纸钱,街道上游荡的“丧尸”……所有的一切,都陷入了绝对的、死一样的静止。

万籁俱寂。连最细微的风声,树叶的摩挲声,都消失了。

整个世界,被按下了暂停键。只有他腕表上的秒针,固执地想要跳动,却仿佛被无形的胶水黏住,颤抖着,始终无法挣脱那根代表着“00:00”的刻度。

时间,被卡住了。

祁淮之站在光明与黑暗、流动与静止的交界处,看着这凝固的、充满诡异的世界,第一次,微微蹙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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