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科技的新总部大楼,明亮宽敞的培训室内,坐满了数十张朝气蓬勃却又略带紧张的面孔。这是最新一批通过严格筛选入职的应届毕业生和社会招聘精英。他们穿着统一的浅蓝色培训t恤,眼神中充满了对这家传奇公司的好奇与期待。
培训主管是一位温和干练的中年女性,她做完开场白后,微笑着看向门口:“今天,我们新员工入职培训的第一课,非常荣幸地邀请到一位特殊的嘉宾,与我们分享序言科技最重要的财富——我们的企业文化。让我们欢迎,公司的coo,顾明,顾总!”
掌声中,顾明穿着一件简单的公司 polo 衫,休闲长裤,步履沉稳地走了进来。他没有站在讲台后,而是拖了把椅子,坐在了这群新人面前,目光平和地扫过每一张年轻的脸。
“欢迎大家加入序言科技。”顾明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按照流程,我本该给大家讲讲公司的规章制度,组织架构,或者未来的战略蓝图。那些很重要,人力资源部的同事后续会详细告诉大家。”他话锋一转,“但今天,我想先跟大家聊点别的,聊点……不那么‘规范’,却决定了序言科技今天能坐在这里的东西。”
新员工们的好奇心被吊了起来,纷纷坐直了身体。
“在座的各位,可能有人听说过,大概一年多以前,公司经历过一次不小的危机。”顾明语气平缓,像在讲述一个年代久远的故事,“供应链突然被掐断,负面舆论铺天盖地,股价暴跌,银行催款,甚至连我们自己的员工,都开始怀疑公司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培训室里鸦雀无声,只有空调轻微的送风声。这些新人大多只听说过公司的辉煌,对那段至暗时刻知之甚少。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颇为大胆的男生忍不住举手问道:“顾总,那……那时候,大家是不是都想着赶紧找下家跑路啊?”他的话引起了一阵低低的窃笑,但更多的是探寻的目光。
顾明没有笑,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哪个部门的?”
“我叫张弛,市场部的。”男生有些紧张地回答。
“张弛,很好的名字。”顾明点了点头,“如果当时你在,看到周围有人开始偷偷更新简历,听到竞争对手开出双倍薪水来挖角,你会怎么想?你会怎么做?”
张弛愣了一下,挠了挠头:“我……我可能也会有点慌吧?毕竟刚毕业,遇到这种事……”
“慌,是正常的。”顾明肯定了他的反应,“当时,很多人都慌。包括我。”他坦然承认,这让新员工们有些意外。“但慌乱之后呢?”他看向所有人,“是树倒猢狲散,还是……想办法把树扶起来?”
他顿了顿,继续用叙述的口吻说道:“那时候,陈总,就是你们的大老板,做了一个当时让很多人不理解的决定。他拒绝了所有‘断臂求生’的建议,坚持不裁员,不降薪,反而把核心员工召集起来,告诉大家,‘堡垒要从内部攻破,但也要从内部坚守’。他授予了我和林总极大的权限,稳定内部,保障财务。而他自己,则带着赵知远赵总他们,没日没夜地寻找技术上的突破口。”
一个坐在前排,梳着马尾辫的女生小声问:“就是后来拯救了公司的‘芯创未来’和那个爆火的App吗?”
“是,但也不全是。”顾明看向她,“拯救公司的,不仅仅是那个技术和那个App。而是在最绝望的时候,研发团队的同事,明明知道可能徒劳无功,依然在实验室里通宵达旦,尝试每一种可能的替代方案,哪怕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一。是供应链的同事,顶着压力,一家一家地去恳求供应商,哪怕只能宽限几天。是市场部和公关部的同事,面对如潮的恶评和质疑,依然一遍遍地、耐心地向用户和合作伙伴解释、沟通。”
他的语气依旧平静,但话语中的画面感却让新员工们仿佛身临其境。
“我记得很清楚,”顾明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当时有个年轻的程序员,女朋友因为他天天加班要分手,他红着眼睛在茶水间跟我说,‘顾总,我不是为了公司,我是为了我们团队熬了无数个夜写出来的代码,不能就这么完了!’”
培训室里更加安静了。
“还有财务部的一个小姑娘,为了核对一笔紧急款项,连续工作了三十多个小时,最后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手里还攥着报表。”顾明轻轻叹了口气,“那时候,没有人喊口号,没有人谈理想。支撑大家留下来的,是一种很朴素的东西——对并肩作战的伙伴的责任,对自己心血结晶的不舍,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但就是不想认输的劲儿。”
他目光再次扫过全场:“后来,危机度过了。公司活下来了,而且活得比以前更好。当我们复盘的时候,我们就在想,是什么让我们扛过来了?最后,我们把它总结成了八个字,现在刻在我们公司文化墙最显眼的位置。”
他身后的大屏幕上,缓缓浮现出八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创新 | 诚信 | 共赢 | 坚韧
“创新,”顾明解读道,“不是在太平盛世里的锦上添花,而是在绝境中寻找生路的唯一武器。没有当时技术团队近乎偏执的创新尝试,就没有后来的‘芯创未来’。”
“诚信,”他继续说道,“是对内的,也是对外的。危机时,我们对员工不抛弃的承诺,对供应商不逃避的责任,对用户不隐瞒的坦诚,这些看似‘愚蠢’的坚持,最终为我们赢得了比金钱更宝贵的信任。”
“共赢,”顾明的语气加重,“我们明白了,企业不是孤岛。与供应商共赢,与合作伙伴共赢,与员工共赢,甚至……与竞争对手在某种意义上保持生态的共赢,才是长久之道。吃独食的企业,走不远。”
“最后,是坚韧。”他的目光变得深沉,“这种品质,不是写在简历上的漂亮话,而是在一次次挫折、质疑和绝望中,用眼泪和汗水淬炼出来的。是咬碎牙往肚子里咽,是打落牙齿和血吞,是只要还有一口气,就绝不躺下的那股劲儿!”
他停顿了很长时间,让这八个字,连同它们背后沉甸甸的故事,深深烙印在每一位新员工的心里。
“所以,”顾明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和,“今天的第一课,不讲规矩,只讲故事。是希望你们在未来的工作中,无论遇到顺境还是逆境,都能记住这八个字,理解这八个字背后,我们所付出的代价,和我们所坚守的底线。”
那个叫张弛的男生再次举手,这次他的表情严肃了许多:“顾总,那……如果我们以后在工作中,发现有些做法可能违背了这些文化,该怎么办?”
顾明赞许地看着他:“问得好。在序言科技,每个人都有权利,也有义务,对违背企业文化的行为说‘不’。你可以向你的上级反馈,如果得不到解决,可以直接向人力资源部,甚至向我,或者陈总本人反映。我们坚信,维护文化的健康,比完成一个短期指标更重要。”
培训结束时,新员工们带着与进来时截然不同的心情离开了教室。他们谈论的不再仅仅是福利待遇和职业前景,更多的是那八个字和那段惊心动魄的往事。
顾明最后一个走出培训室,正好遇到迎面走来的陈序。
“讲完了?”陈序笑着问。
“嗯。”顾明点头,“又把伤疤揭开来给他们看了。”
“疤是难看点,”陈序看着那些年轻人远去的背影,目光深远,“但那是我们的勋章,也是最好的清醒剂。希望他们……能真的听懂。”
“种子已经种下了。”顾明轻声道,“能不能长成大树,就看以后的阳光和风雨了。”
文化的血脉,就在这一次次的讲述与倾听中,悄然流淌,沉淀为序言科技这座日益庞大的商业帝国最坚固的基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