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桐家————
间桐宅邸的客厅里,沉重的喘息声和压抑的哭腔交织着,取代了往日的死寂。
“废物!没用的东西!!”
间桐慎二的咆哮声嘶力竭,带着破音的疯狂。
他对着站在客厅中央、沉默不语的Rider美杜莎拳打脚踢。
砰砰!沉闷的撞击声接连响起。
慎二的拳头、脚,毫不留情地落在Rider的身上。
他的攻击毫无章法,纯粹是发泄着无处安放的恐惧和暴怒。
每一次踢打都带着要将对方碾碎的恨意。
“为什么那么弱?!啊?!为什么连那个蓝毛都缠不住?!让他直接冲我来了!!”
慎二双眼赤红,唾沫星子飞溅。
“你不是Rider吗?!你不是英灵吗?!连个杂种都挡不住?!害得我差点……差点就像有动那蠢货一样!!”
想到那具无头尸体,慎二的身体又是一阵剧烈的颤抖,攻击变得更加歇斯底里。
Rider美杜莎如同没有生命的雕塑般站立着,承受着御主狂风暴雨般的殴打。
紫色的紧身衣上沾染了灰尘和慎二鞋底的污迹。
她没有格挡,没有闪避,甚至连一丝魔力波动都未曾激起。
面罩下的脸看不清表情,只有紧抿的唇线透出一丝隐忍。
身体在冲击下微微晃动,却始终没有后退一步。
“说话啊!哑巴了吗?!废物!没用的废物!”
慎二又是一脚狠狠踹在Rider的腰侧,后者踉跄了一下,依旧沉默。
“住手!哥哥!快住手啊!”一个颤抖而带着哭腔的女声响起。
间桐樱不知何时出现在客厅门口,她脸色苍白,双手紧紧攥着衣角。
她看着Rider单方面承受暴力的场景,眼中充满了不忍和恐惧。
“Rider小姐已经尽力保护你了!你不能这样对她!”
“闭嘴!”
慎二猛地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恶狠狠地瞪向樱,那眼神仿佛在看什么肮脏的垃圾。
“这里轮不到你一个没用的女人说话!保护我?她连让我安全脱身都做不到!她就是个废物!和你一样!”
慎二似乎找到了新的发泄口,他猛地转身,几步冲到樱的面前。
在樱惊恐的目光中,他扬起手臂,狠狠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
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在客厅里回荡。
樱被打得偏过头去,纤细的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
苍白的脸颊上瞬间浮现出清晰的掌印,嘴角甚至渗出了一丝血丝。
她捂住火辣辣的脸颊,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涌了出来,却死死咬着下唇不敢再出声。
“看什么看?!你也想挨揍吗?!滚回你的房间去!”
慎二指着樱,厉声呵斥,面目狰狞。
就在客厅的气氛压抑到极点,慎二的怒火似乎又要转向樱时——
“哼……真是难看啊,慎二。”
一个苍老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这声音并不大,却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阴冷,瞬间冻结了客厅里所有的声响。
间桐脏砚拄着拐杖,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客厅通往内室的拱门阴影下。
他那浑浊的眼睛扫过一片狼藉的客厅。
暴怒扭曲的慎二,脸颊红肿、无声落泪的樱。
以及身上带着明显殴打痕迹却依旧沉默挺立的Rider。
慎二的动作瞬间僵住,如同被毒蛇盯上的青蛙。
他脸上的狂怒如同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对眼前这个老者深入骨髓的恐惧。
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声音都变得结巴起来:“爷……爷爷……”
“无能狂吠,只会对无法反抗的从者和弱小的妹妹发泄怒火。”
间桐脏砚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却像冰冷的鞭子抽在慎二身上。
“这就是我间桐家继承人的器量吗?真是……令人失望透顶。”
慎二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
“不……不是的,爷爷!是远坂悠!是他!他杀了有动!他还想杀我!Rider她……她太没用了!她……”
“够了!”
脏砚的拐杖轻轻一顿地面,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响。
脏砚的目光缓缓移向Rider:“Rider,抬起头。”
Rider依言微微抬起了头,面罩朝向脏砚的方向。
“你的御主无能,迁怒于你。你为何不反抗?”
脏砚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的探究。
Rider沉默了几秒,清冷的声音响起:“他是我的master。契约如此。”
“呵……契约……”
脏砚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低笑,随即目光重新转向慎二。
“废物利用,也需方法。肆意损耗己方战力,是蠢材所为。”
慎二低着头,身体抖得像筛糠,一个字也不敢反驳。
“看来,需要让你深刻记住,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间桐脏砚的语调依旧平淡,却让慎二感到了灭顶的寒意。
“爷……爷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您……”
慎二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涕泪横流地求饶。
脏砚没有理会他的哭求,只是抬起了枯瘦的手指,对着慎二的方向轻轻一点。
“呃啊——!!!”
惨叫瞬间从慎二口中爆发出来!
他猛地蜷缩起身体,倒在地上疯狂地打滚、抽搐!
仿佛有无数看不见的毒虫正在他的血管里、骨髓中疯狂噬咬!
他的皮肤下鼓起一个个诡异的、快速游走的肿块,带来深入灵魂的剧痛!
那是刻印虫在响应主人的意志,执行着最残酷的惩罚!
“啊啊啊——!饶了我!爷爷!饶了我!!”
慎二的惨叫在客厅里回荡,撕心裂肺。
樱吓得捂住了嘴,眼泪流得更凶,看着在地上痛苦翻滚的哥哥。
她眼中充满了恐惧和一丝不忍,却又不敢上前。
脏砚冷漠地看着慎二在刻印虫的折磨下痛苦挣扎,如同在欣赏一件无关紧要的试验品。
过了足足一分钟,他才再次轻轻一点手指。
慎二的惨叫声戛然而止,如同被掐断了喉咙。
他瘫软在地板上,像一滩烂泥,浑身被冷汗浸透。
“记住这痛楚,慎二。”
脏砚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
“再敢无端损耗Rider的力量,浪费家族的资源……下次,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他顿了顿,浑浊的目光扫过Rider。
“至于你,Rider。保护好这个废物御主。毕竟,他还有他的‘用处’。下去吧。”
Rider微微躬身,沉默地转身,身影如同融入阴影般消失。
樱也如同受惊的小鹿,低着头,飞快地逃离了这令人窒息的地方。
脏砚最后看了一眼瘫在地上的慎二,发出一声轻蔑的冷哼,拄着拐杖,缓缓消失在拱门的阴影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