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悦兮眼睛直直盯着手机屏幕上的那句话，手指像被冻住了似的，僵在那儿。
沈墨渊斜着眼睛瞥了一下，眉头立马皱起来，直接伸手把手机夺过去，按了下关机键。
“她想让你查我？”他语气平静得有些过分，“那你打算查不查？”
姜悦兮抬起眼睛看他，“你怕我查？”
“不怕。”他把手机塞进自己外套口袋，“但你要是真想知道，我现在就给你看。”
说完，他掏出自己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划拉解锁，递到她跟前。
姜悦兮一下子愣住，“你手机……没设密码？”
“设了。”他淡淡地说，“指纹就是你上次偷看我输的那组。”
她脸“腾”地一下热了，没说话，低下头点开相册。
相册里照片不多，大多是日常生活场景：食堂里打饭的抓拍、图书馆里看书的模样、篮球赛后喝水的瞬间。还有几张是她的——舞台后台侧身调整麦克风的时候，吃冰淇淋眯着眼笑的刹那，甚至还有她午睡趴在课桌上流口水的丑照。
“你啥时候拍的？”她眼睛瞪得老大看着他。
“你睡着的时候。”他把手机收回来，“拍完你流了三滴口水，我专门数了。”
她抬脚就要踹他，他轻轻一闪就躲开了。
“别闹。”他板起脸，“林悦说的‘照片’，不是这些。”
“那是啥呀？”
“我不知道。”他看着她，“但我能查出来。”
话刚说完，他打开微信，翻到林悦的朋友圈。那张p过的合照还在，评论区已经翻了好几页，全是些阴阳怪气的留言。
他点进她的头像，看了眼背景图——一片樱花林，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地上光影乱糟糟的。
“这张图有问题。”他说。
“哪儿有问题？”
“光影方向不对。”他把图片放大，“阳光从左上方照下来，可她定位显示在城西公园，那个地方下午四点根本不会有这种光线。”
姜悦兮凑过去看，“所以……又是p的？”
“不止。”他退出朋友圈，打开微博，在搜索框输入“林悦 沈墨渊”。
跳出来一堆小号发的八卦帖子，配图啥样的都有：什么“高中情侣日常”“深夜同框”“亲密对视”，甚至还有张“牵手照”。
“这些都是啥时候发的？”她问。
“今天下午三点开始发的。”他手指滑动页面，“集中在演出出事故之后。”
“她是想给自己洗白？”
“不是。”他摇摇头，“她是想把我变成渣男。”
姜悦兮一愣。
“要是我成了背弃白月光的负心汉，那你就成了插足感情的第三者。”他冷笑一声，“她要的不是别人同情，是让全校人觉得你配不上我。”
她咬了咬嘴唇，“那你打算咋办？报警吗？”
“证据不够。”他把手机收起来，“光造谣不违法，除非她公开骂你。”
“那就不管了？”
“管。”他眼神变得很严肃，“我从不被动挨打。”
当天晚上，沈墨渊回到宿舍，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调出校园网登录记录。
他记得林悦用过一次社团公共账号发活动通知，觉得能查到Ip地址。
在电脑上输入权限码，翻到三天前的记录——果然，有个陌生设备在凌晨一点登录过系统后台，还浏览了歌手大赛的技术流程文档。
时间能对得上。
他顺着线索查下去，查到那个设备绑定的手机号，归属地是本地，实名认证叫“陈晓雯”——林悦的高中闺蜜。
“借刀杀人。”他冷笑一声，把页面截图保存下来。
另一边，姜悦兮也没闲着。
她翻出高中同学录，找到林悦当年的班级群，偷偷潜进去看聊天记录。
翻到去年冬天，有一条消息引起她注意——
【林悦】：墨渊今年生日啥时候？我想送个礼物。 【群友】：他不过生日，听说那天是他奶奶忌日。 【林悦】：啊……那算了。
姜悦兮眯起眼睛。
沈墨渊说过，他奶奶忌日那天他在医院守了一整晚，根本没回家。
可林悦咋知道那是他“生日”呢？
她把这条消息截图发给沈墨渊。
过了五分钟，对方回复：
“她高中时候翻过我学生档案。”
“你能查到证据？”
“能。”他发过来一张模模糊糊的照片——教务处档案室监控截图，时间是高二下学期，林悦拿着档案袋，正跟管理员说话。
“她不止查我。”他接着发消息，“还查了你。”
姜悦兮心里“咯噔”一下。
“你大一新生信息刚公布，她就叫朋友调了你的入学档案。”
“为啥呀？”
“她说想了解‘竞争对手’。”
姜悦兮盯着这句话，突然感觉后背凉飕飕的。
这可不是简单的嫉妒，是有计划地收集信息、布局、塑造人设。
她想起林悦加她好友时说的“有些话当面说不清楚”，想起那条带着哭腔的语音，想起朋友圈那张p图……
每一步都正好戳到她的痛处。
她回拨电话，沈墨渊很快就接了。
“你在哪儿呢？”她问。
“实验室。”他说，“技术组帮我调了后台日志，发现林悦用的U盘是定制款，带远程唤醒功能。”
“啥意思啊？”
“就算把U盘拔了，也能定时自动重启入侵程序。”
她倒吸一口凉气，“那演出那天……”
“控制箱被锁死前，系统收到过三次异常指令。”他声音低下来，“她本来打算你唱歌的时候突然断电。”
姜悦兮手心直冒汗。
“现在呢？”
“U盘被技术组收走了。”他说，“但她还有别的坏招。”
“比如啥？”
“利用人心。”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秒。
“我已经让辅导员删了她的朋友圈。”他接着说，“但留言删不完。”
姜悦兮打开校园论坛，果然，最热门的帖子是《关于沈墨渊和林悦的那些事》，下面几百条评论，全是质疑她“横刀夺爱”的。
有人甚至扒出她高中时暗恋过的男生，说她“惯会抢别人男人”。
她气得手直抖。
沈墨渊语气却很平静：“她就是想惹你生气。”
“那我咋办？发声明澄清？”
“不用。”他停了一下，“我有更好的办法。”
第二天中午，沈墨渊出现在教学楼大厅，手里抱着一叠打印纸。
他一张一张把纸贴在公告栏上。
姜悦兮路过差点撞到他。
“你干啥呢？”
“发通知。”他头也不抬。
她凑近一看——
《关于校园歌手大赛技术故障的说明》
落款是技术组组长签名，内容详细列出事故时间线、异常Ip记录、U盘型号比对，最后还附了一张后台操作日志截图。
“你把证据公开了？”她小声问。
“只公开技术方面的。”他贴完最后一张，拍拍手，“剩下的，交给时间来解决。”
“林悦会报复你的。”
“让她来。”他看着她，“我等着呢。”
下午，林悦真来了。
她在公告栏前看了好久，转身的时候正好撞到沈墨渊。
“你这啥意思？”她冷笑一声，“想用技术报告给自己洗白？”
“不是洗白。”他语气很平静，“是澄清事实。”
“你知不知道这样会让我很难看？”
“你搞破坏的时候，想过别人难不难看吗？”
她脸色变了，“我没干！”
“那你说说，为啥你的U盘会在控制箱里？”
“那是……技术组搞错了吧。”
“Ip地址呢？登录时间呢？操作指令呢？”他一步一步靠近她，“你要不要我当着全校人念出来？”
林悦嘴唇咬得紧紧的，“你非要这么整我？”
“是你先动手的。”他盯着她，“从你第一次偷偷加姜悦兮好友开始，你就输定了。”
她猛地抬起头，“你以为她真信你？她现在回去翻你手机了没？她迟早会怀疑你！”
沈墨渊没说话，掏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递到她面前。
屏幕上，是姜悦兮刚发来的消息：
【我把你的相册备份到我手机了，放心，没删你拍我的丑照】
下面还贴了张截图——她流口水那张，被做成了表情包，配的字是：“沈先生专属监控画面”。
林悦看着那条消息，手指抖个不停。
“你们……”她声音都颤抖了，“你们根本不在乎别人说啥。”
“对。”沈墨渊把手机收起来，“我们在乎的，只有彼此。”
她站在原地，脸色白得像纸一样。
沈墨渊转身要走，又被她叫住。
“你真的一点都不恨我？”她问。
“恨。”他回头，“但我瞧不起你这点手段。”
晚上，姜悦兮窝在宿舍床上玩手机。
论坛上热门帖子还在，最新一条是匿名用户发的：
【技术组内部传出来的消息：歌手大赛事故确实有人为操作，U盘主人已经确定，正在处理】
下面有人回复：
【是谁啊？】 【说是个女生，还p图造谣】 【不会是林悦吧？她最近老发沈墨渊的事儿】 【想想挺可怕的，这人是不是早有坏心眼？】
姜悦兮笑着把手机放下，刚要起身，突然收到一条新消息。
是林悦发的。
【你想看真相吗？来档案室，我给你看个东西。】
发送时间是两分钟前。
她盯着这句话，手指慢慢移到回复框。
窗外，一片乌云悄悄把月亮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