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由基感叹了一句后,便不再关注,毕竟正如她所想的,失去【五条悟】的庇护是一种情况,现在看来这个可能几乎没有,说出来也不过是徒增麻烦,没意义。
高层的问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想要动手处理……还是看这些年轻人吧!
国木田独步看着吉野顺平面无表情地躺在床上,少年人的心声缓缓流淌而出,不由得微微叹气:“其实这个时候的他已经有了倾向——在真人的煽惑和虎杖悠仁的剖白中,他还是更加认同虎杖悠仁的。”
或许是亲情也或许是其他的,但是虎杖悠仁的话触动了他。
庵歌姬说:“这个时候的吉野顺平,或许杀人确实会没有什么感觉——但是这也只是他的想法,没有‘实践’过的话,就不要把杀人说的这么轻飘飘的,杀人并不是一件舒服的事。”
说着,她顿了顿,然后才继续说道:“不过有所顾忌也是好的,而且,吉野夫人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
画面里的吉野凪笑容很漂亮,那是她为自己儿子感到欣喜的笑容。
五条悟说:“是个有孝心的好孩子。”
家入硝子笑了笑,偏头时看见了微微垂眸、笑容淡了下去的夏油杰。
这是怎么了?
与谢野晶子说:“杀不了人也是好的,杀人有什么好的。”
大家的讨论在镜头给到吉野凪后顿了顿。
——他们能够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危险的事情要发生了。
庵歌姬看着出现在餐桌上的东西,惊愕出声:“这是什么?!!”
其实她不是认不出这是什么,是因为这个东西就不该出现在吉野凪的桌上!
九十九由基微微一叹:“所以,当时假夏油不仅看中了虎杖悠仁,也看中了吉野顺平吗?”
庵歌姬倏地看向她,问:“九十九小姐的意思是,这根两面宿傩的手指是假夏油放的?”
她摇摇头,只是说:“谁放的我不敢保证,只能说和‘他’、和那群咒灵脱不了干系。”
森鸥外若有所思地说:“正常人遇上被拆开封印的两面宿傩手指,是不是只有等死一条路了?”
得到了肯定答案的他,望向了屏幕,语气幽微:“所以这是打算斩断吉野顺平的‘后路’,逼他选择和高专对立啊。”
又是一项测试么?
那应该是真人放的?但确实里面也有那个头顶缝合线的“夏油杰”的插手。
所以它们就一直专注于“小道”,专门恶心人吗?
看着吉野凪身后出现的咒灵,在场的人都能看出来,她注定死亡。
除非此刻有咒术师来救。但是疑似咒术师的吉野顺平好端端的在自己的房间里,完全没有发现外面他母亲的危险,而虎杖悠仁早已离开,没有人能够救下她。
庵歌姬移开视线,有些不忍再看了。
明明,她还在为自己的孩子能够找到一起欢笑的朋友而高兴,为什么是这样的结局?
哪怕对他们咒术师来说,生生死死早已习惯,但看着屏幕里的发展,她依旧感受到了悲伤和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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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樱高中的事件发生后,吉野顺平家中发现了他的亲生母亲——吉野凪的遗体,以及裸露在外的宿傩手指,副左手小指。
被宿傩手指吸引而来的咒灵袭击了吉野凪,遗体腰部往下部分缺损,现场没有观察到血迹,吉野凪的遗体躺在卧室,翻开被子,里面放着家中所有的保冷剂和冰袋。”
——
“我是拖后腿的吗,七海海?”虎杖悠仁不满地对着七海建人说,“你都受伤了,下次要带上我啊!”
“‘我的同伴死了,但我不在现场’‘因为我还是个孩子’这种话……”
——“你很强,要去帮助他人。”
爷爷的话在他的脑海里回荡,虎杖悠仁神色格外认真:“我可不想说出这种话!”
“不行。”七海建人依旧拒绝了虎杖悠仁,而且他的理由很正当:“你也知道,那个缝合脸咒灵会使用改造过的人类。”
“世上有无可救药的人,只要你还从事这份工作,总有一天会碰到不得不杀人的时候,但那不是现在。”
过分相似的话,虎杖悠仁想起了他对吉野顺平的剖白:“——即便是这样,我还是不想杀人,我害怕变成那样。”
七海建人说:“请你理解,身为孩子绝不是罪过。”
他抬步往外走去:“接下来请你负责监视吉野顺平。”
虎杖悠仁慢慢低下了头,沉默地望着地面。
太宰治慢悠悠地叹了一口气,语气微妙:“接下来他能做的,不是监视,而是感化吧。”
吉野顺平接下来会做什么其实已经很明了。
他的母亲死了,他自己一直遭受着霸凌,他会做的,只有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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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最后给出的只有一段冷冰冰的介绍。
家入硝子面无表情地听着吉野凪遗体的发现和处理,良久才说:“那些……事吉野顺平做的吗?”
森鸥外看起来有些苦恼:“所以,吉野夫人的死亡,把吉野顺平推向了另一边。”
看样子,高专的人没有发现吉野顺平的踪迹,那么他会去哪里呢?
——他能够想到,最先发现吉野家情况的,只会是咒灵方,甚至就是真人,它会说什么,更是毫不费力就能猜到,无非就是一些对“凶手”的猜测,里面还会尽量让悲伤惊惧的吉野顺平往人类身上思考,当然,加强他对咒术师的偏见和厌恶更是理所当然。
这一次,它测试的是什么呢?
他有了一些想法。
所以说啊,和人距离太近的咒灵,并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
镜头很快就转到了虎杖悠仁和七海建人身上。
庵歌姬收拾好心情,听到虎杖悠仁的对话后愣了一下:“这个时候,他们还不知道吉野家的事?”
听虎杖悠仁的意思,他好像还在为七海建人受伤瞒着他而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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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野家,面对妈妈的死亡,吉野顺平一时之间陷入了巨大的悲伤、茫然和愤怒。
那是妈妈啊……
“我没有黑色的衣服,于是打开妈妈的衣柜,把第一眼看到的衣服穿上了。”
“呼吸惯了的晨间空气,看惯了的上学路……今天……”
一直等到晨光大亮,吉野顺平才穿上衣服,打开房门走了出去,熟悉的景色,但此时他的心凝着寒冰,感不到丝毫暖意。
他不断回想着昨晚真人告诉他的事——
“这叫做‘宿傩’,是会引来诅咒的咒物。”
他的眼里蕴满了悲伤、惊恐:“……为什么这种东西会出现在我家?”
真人伸手揽着他,另一只手捏着这根两面宿傩的手指,轻声说:“有很多咒术师通过诅咒人来赚钱,是那些家伙干的吧,只要有路子和钱,就能轻易用诅咒杀人。”
“他”问道:“你有头绪吗?恨着你和你妈妈的人?或者有钱又闲的、阴暗之人?”
吉野顺平站在建筑洒下的阴影中,抬头向上看去,沉默而苍白,宛如一抹幽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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