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灵火的幽蓝光芒在雾中跳动,将血线藤的焦黑残骸映得如同鬼爪。
赵不凡一斧劈断最后一根袭来的藤蔓,斧刃上的血迹顺着纹路滑落,滴在祭坛的青石板上,晕开一小片暗红。
黑袍人看着满地焦枯的藤蔓,眼中最后一丝疯狂被绝望取代。
他试图再次催动石柱符文,却发现灵力刚运转到丹田就开始溃散——刚才那口精血透支了他的根基。
赵不凡岂会给他喘息之机?
开山斧横扫,带着破空之声直取他的腰腹。
“噗嗤!”
斧刃入肉的声音沉闷刺耳,黑袍人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败了。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只吐出一口黑血,身体软软地倒在祭坛上,彻底没了声息。
周围的蚀灵雾似乎随着黑袍人的死亡淡了些,赵不凡拄着斧头喘着气,左臂的伤口在刚才的厮杀中再次崩裂,血浸透了包扎的布条。
付亚丽快步上前,拿出伤药重新帮他处理,指尖因用力而微微颤抖:“下次别这么拼命。”
“不拼命,现在躺在这里的就是我们了。”
赵不凡笑了笑,看向石敢,“刚才扔火折子很及时,小子有进步。”
石敢脸上露出点不好意思的红,手里还攥着最后一个没扔出去的火折子:“我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他指了指黑袍人的尸体,“这人……要不要搜搜看有没有宝贝?”
赵不凡摇头:“别碰他。这祭坛邪门得很,尽快离开。”
他看了眼祭坛角落那六具尸体,“影阁的人、还有这些不知名的修士,死在这里绝非偶然,说不定还有后续的人会来。”
付亚丽也点头:“蚀灵雾虽然淡了,但灵气里的腥气还在,不宜久留。”
三人不再耽搁,迅速离开祭坛,朝着雾气更淡的方向走去。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身后的血腥味彻底消散,周围的草木也恢复了正常的翠绿,蚀灵雾总算被甩在了身后。
石敢瘫坐在一棵树下,揉着发酸的腿!
“师傅,我们到底要在这秘境里找什么啊?灵泉被抢了,祭坛是个陷阱,感觉走了半天净遇到麻烦了。”
赵不凡靠在树干上,望着头顶透过枝叶洒下的光斑,沉默了片刻才开口:“其实……我也不知道。”
付亚丽有些意外:“你不是说要找机缘提升修为吗?”
“那是自然。”赵不凡笑了笑,“但更重要的,是躲。”他看向两人,“你们别忘了,木东神城的城主,还有那些盯着黄沙诀影的大罗金仙,都在外面等着我们。这秘境虽然凶险,却至少能挡住那些高阶修士——对我们来说,能安安稳稳喘口气,就是最大的机缘。”
石敢似懂非懂:“那我们要一直在秘境里待着?”
“当然不是。”赵不凡摇头,“秘境只开一个月,到期必须出去。
这一个月里,我们得尽量提升实力,至少得让你突破仙徒中期,我和亚丽稳固银仙后期,这样出去后才有几分自保之力。”
付亚丽看着他手臂上的伤,轻声道:“其实……刚才在祭坛,我好像感觉到一丝熟悉的气息,跟火殇域那帝级功法的残页有点像。”
赵不凡猛地抬头:“你确定?”
“不敢确定,太微弱了,可能是错觉。”
付亚丽蹙眉,“但那黑袍人的仪式,总觉得跟功法传承有关,他要凑齐十个人献祭,说不定是在开启什么封印。”
赵不凡沉思起来。
如果祭坛真与帝级功法有关,那这秘境恐怕比想象中更不简单。那些追杀他们的人,会不会也知道这件事?
“不管是不是,我们都别再碰这些事了。”他最终说道,“功法再好,也得有命拿。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活着出去。”
石敢用力点头:“我听师傅的!”
付亚丽也点头同意。
经历了这么多,她早已明白,安稳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三人休息了片刻,继续上路。
这次他们没再刻意寻找灵气浓郁的地方,只挑着僻静的路线走,遇到低阶妖兽就顺手解决,采到普通灵草就收起来,日子过得平淡却安稳。
赵不凡偶尔指点石敢修炼剑法,付亚丽则研究着沿途的草木,将能用的都制成丹药。
少年的进步很快,仙徒初期的修为越来越稳固,偶尔能凭着灵动的身法避开赵不凡的佯攻;赵不凡体内的灵力也在秘境精纯灵气的滋养下,渐渐填满银仙后期的瓶颈,隐隐有突破的迹象;付亚丽的木系法术愈发纯熟,甚至能与林中的飞鸟简单沟通,提前规避不少危险。
这天傍晚,三人在一条溪流边扎营。
石敢兴奋地举着两条烤鱼跑过来:“师傅!亚丽姐!我钓到的!”
赵不凡接过烤鱼,看着少年被炭火熏黑的小脸,眼中露出笑意。
付亚丽则在溪边清洗着刚采的“月心草”,这草能安神,正好给两人调理伤势。
溪水潺潺,林间虫鸣阵阵,远处偶尔传来几声兽吼,却不再让人觉得恐惧。
赵不凡咬了口烤鱼,鱼肉的鲜香混着灵草的清香在口中弥漫,他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或许就是修炼途中最难得的滋味。
只是他知道,这样的平静不会太久。
秘境之外,还有无数双眼睛在等着他们。但至少此刻,他可以暂时放下戒备,看着身边的人笑闹,感受着这片刻的安稳。
夜色渐深,篝火渐渐转弱,化作一堆暗红的炭火。
赵不凡守在火堆旁,听着付亚丽和石敢均匀的呼吸声,目光望向秘境深处那片依旧被浓雾笼罩的方向,眼神渐渐变得锐利起来。
无论前路有多少凶险,只要他们三个还在一起,就总能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