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月碑的封印暂时稳固后,紫气门迎来了一段难得的平静。赵不凡与付亚丽并未松懈,而是将更多精力投入到宗门的建设与弟子的培养中。他们深知,百年的喘息时光,既是缓冲,也是最后的准备期——百年之后,当镇月碑的封印再次松动,等待他们的,将是皓月族更猛烈的冲击。
这百年间,紫气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紫气星诀》的传承愈发完善,不仅衍生出适合炼丹、炼器、御兽等不同领域的分支法门,更在无数次实战演练中,形成了一套专门破解皓月族幻术的战术体系。当年那个独臂的少年石敢,已成长为紫气门的中流砥柱,他将《紫气星诀》的“避障流转”法门练至化境,独臂长剑挥洒间,紫金光晕能瞬间撕裂幻术迷雾,成了年轻弟子们眼中的“破幻剑尊”。
那位曾是蓝星联盟成员的中年修士,在传播皓月族威胁的过程中,联合了周边数十个大小宗门,组建起“抗月联盟”,紫气门作为联盟的核心,影响力早已超越了紫霞峰的范围。药谷的跛脚药农,则培育出能克制蚀月之力的“紫心草”,炼制的丹药救下了无数在边境与皓月族残部遭遇的修士。
赵不凡与付亚丽的修为也突破到了洞虚境。他们时常一同前往镇月碑前注入本源,双星共鸣的力量愈发纯熟,紫金色的星神之力与银白色的天工丝力交织时,甚至能在碑上刻下新的星纹,为封印增添几分韧性。闲暇时,两人会坐在藏经阁的石阶上,看着演武场中弟子们修炼的身影,偶尔相视一笑,眼中是无需言说的默契。
百年时光,足以让青丝染霜。如今的赵不凡,虽面容仍带着中年人的英挺,鬓角却已染上霜白,唯有那双眼睛,依旧锐利如鹰,透着历经岁月沉淀的沉稳。付亚丽的发丝间也添了些许银白,指尖的银丝却比当年更加灵动,编织的结界能抵挡入神期修士的全力一击。
这一日,镇月碑突然发出一阵轻微的震颤。赵不凡与付亚丽赶到密室时,只见碑上的星纹正泛起淡淡的灰光,那些被银丝锁住的裂痕,竟有了细微的扩张。
“比预想中早了五年。”赵不凡伸手按在碑上,紫金色的气流涌入,灰光渐渐黯淡下去,“蚀月渊的封印在加速松动,月无殇这些年从未放弃冲击。”
付亚丽指尖银丝游走,将扩张的裂痕重新锁死:“碎星渊与万丝岛的地图,我已按长老当年的指引重新标注。极北的冰原近年异象频发,恐怕碎星渊的星髓已引来了觊觎;东海的万丝岛则被蜃气笼罩,连联盟的探海船都无法靠近。”
“是时候动身了。”赵不凡拿起那两张泛黄的地图,上面已布满密密麻麻的注解,“石敢已能独当一面,宗门与联盟的事务,交给他与紫灵打理便可。”
消息传出,紫气门上下没有意外,只有一种如释重负的坚定。这百年间,弟子们早已听熟了碎星渊与万丝岛的传说,知道那是守护封印的最后希望。
出发前夜,演武场上燃起了篝火。石敢带着弟子们列阵相送,他的独臂上,紫金光晕比当年更加炽烈:“师父,师娘,此去一路保重。紫气门与联盟,我们会守好。”
赵不凡看着眼前这个已能独挑大梁的弟子,又看了看周围一张张年轻或成熟的面孔——他们中,有当年一同击退皓月族的老弟子,也有近些年加入的新弟子,却都有着同样坚定的眼神。
“守好自己,守好身边的人。”赵不凡的声音温和却有力,“我们会带着星髓与天丝回来。”
付亚丽将一枚刻满银丝结界的玉简交给紫灵:“若遇紧急情况,捏碎玉简,我会以天工丝力传回讯息。”
篝火跳动,映着众人的身影。没有人多说豪言壮语,却都明白这场离别背后的重量——百年的喘息,终究到了尽头。接下来的路,需要有人踏出山门,去寻找那能拯救天地的希望,也需要有人守住家园,为远行的人留下归来的港湾。
次日清晨,赵不凡与付亚丽并肩走出紫霞峰。没有盛大的仪式,只有石敢带领弟子们在山门外的长揖。赵不凡回头望了一眼笼罩在晨光中的宗门,护山大阵的紫纹在阳光下流转,与百年前相比,更显厚重与坚韧。
“走吧。”付亚丽握住他的手,指尖的银丝与他掌中的紫气轻轻缠绕。
两人身形化作一道紫白相间的流光,朝着极北的方向飞去。身后,紫霞峰的轮廓渐渐缩小,却如同一座永不熄灭的灯塔,照亮了他们前行的路。极北的冰雪谷寒风如刀,据说碎星渊便藏在万年冰川之下,那里不仅有能冻结灵力的酷寒,更有被星髓吸引而来的冰原异兽;而东海的万丝岛,蜃气能扭曲空间,传闻误入者会永远困在幻境中,连天工一族的后裔都不敢轻易涉足。
但这些艰险,在赵不凡与付亚丽眼中,不过是必经的考验。百年的沉淀,早已让他们的心境如磐石般坚定。掌心相贴的温度,双星共鸣的默契,便是跨越万水千山的底气。
他们知道,此行不仅是为了寻找星髓与天丝,更是为了延续那道守护的火种——从星神与天工传承至今,经紫气门百年淬炼,终将在他们手中,燃成足以彻底封印黑暗的烈焰。
风掠过耳畔,带着远方冰雪的气息。赵不凡望着前方被晨雾笼罩的天际,眼中闪过一丝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