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一名白大褂迈着冷漠的步伐,朝着元宝缓缓走去,准备将那管橙色液体注入元宝体内时,一直专注于手中试剂研究的冷博士,突然放下了手中的实验器具。
他的动作很轻,却在这寂静得有些压抑的实验室里,发出了一声格外清晰的“咔哒”声。
“我来。”冷博士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那名白大褂听到后,立刻停下手中的动作,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待冷博士走上前来。
冷博士,这个在天弃基地举足轻重的人物,自第一次亲自为元宝注射红色试剂后,便再也没有近距离接触过元宝。
此后,他总是一头埋进试剂的研究工作中,将注射与观察实验对象的任务,交给了其他研究员,自己则把控着整个实验的方向。
此刻,他缓缓走到元宝身旁,眼神复杂地看着这个瘦弱却又勇敢的小女孩。元宝眼中透露出的善良与坚韧,像一面镜子,清晰地映照出他助纣为虐的丑陋行径,让他心中泛起一阵难以言说的滋味。
元宝也静静地看着冷博士,眼神中没有恐惧,只有一种历经磨难后的平静。冷博士迟疑了片刻,像是在内心进行着一场激烈的挣扎。
最终,他缓缓伸出手,拿起了注射器。他的手微微颤抖着,那里面承载着的,不仅仅是一管橙色液体,更是对元宝命运的又一次残酷改写。
他将注射器的针头刺入元宝的肌肤,随着橙色液体缓缓注入,起初,元宝并没有感受到来自躯干的疼痛。
然而,仅仅过了几秒钟,一阵剧痛如同一把锐利的钻头,从她的脑子深处猛地爆发出来。
即便元宝已经在这地狱般的实验室里经历了长达一年的痛苦折磨,可这一次的疼痛,却远远超过了以往任何一次。
仿佛有无数把利刃在她的头颅里疯狂搅动,她的七窍开始缓缓渗出血丝,大脑像是即将被撑爆的气球。
元宝紧紧地握住双手,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来分散一些痛苦。
但那钻心的剧痛还是让她忍不住从喉咙里挤出一声低沉的嘶吼,声音里充满了痛苦与无助,在这冰冷的实验室里回荡。
男孩目睹元宝那惨不忍睹的模样,全身止不住地剧烈颤抖,仿佛被寒冬的冰风狠狠穿透。
他惊恐地扭过头,不敢再看元宝那边一眼,仿佛多看一秒,就会被恐惧彻底吞噬。
然而,就在他转头的瞬间,绝望再次如汹涌的潮水般将他淹没。只见一个白大褂面无表情地拿着一管橙色液体,正朝着他稳步走来。
那液体在玻璃管中微微晃动,折射出的光仿佛是来自地狱的不祥预兆。男孩的双眼瞪得滚圆,眼中满是深深的恐惧,他拼命地摇头,声音带着哭腔,不断哀求着:“不要,求求你,不要……”
可那白大褂充耳不闻,冷漠地将针头刺入男孩的身体,橙色液体缓缓注入。
元宝在意识即将消散的不多的睁眼瞬间,恰好看到了这一幕。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却已无力发出任何声音。
强烈的悲伤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撞击着她的内心,“我都已经牺牲自己了,为什么还是救不了这个男孩?为什么……”这个念头在她混乱的脑海中不断盘旋。
男孩被注入液体后,仿佛有无数把炽热的钢针在身体里肆意穿梭,他瞬间发出一阵凄厉的嘶吼。
那叫声在实验室里疯狂回荡,仿佛要将这里的每一寸空气都震碎。这声音里饱含着无尽的痛苦与恐惧,让整个实验室都笼罩在一种毛骨悚然的氛围之中。
这可怕的折磨并未就此停止。随着液体在男孩体内发挥作用,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每一块肌肉都在痛苦地痉挛。
很快,男孩便再也承受不住这液体对身体的致命伤害,身体逐渐变得僵硬,他的双眼依旧圆睁着,眼神中残留着未消散的恐惧与绝望,随后缓缓失去了光彩。
本就头疼欲裂的元宝,被这强烈的情绪冲击以及男孩死亡的刺激,再也支撑不住。她的意识如同一缕轻烟,在这无尽的痛苦与绝望中,渐渐飘散,最终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就在元宝意识消散,缓缓晕过去的那一刻,实验室里的白大褂们立刻围拢到元宝身边。五六个白大褂神色冷漠,眼神中只有对实验数据的狂热,没有丝毫对生命的怜悯。
他们各司其职,迅速展开对元宝身体状况的检查。其中一人拿起采血针,毫不犹豫地扎进元宝纤细的手臂,本就布满针孔的肌肤再次被刺穿,殷红的鲜血顺着针管流入一个个冰冷的试管中,仿佛生命的活力正随着血液一同流逝。
另一个人则熟练地将电极片贴在元宝的胸口,监测着她微弱的心跳,仪器发出的单调声响,在这寂静的实验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还有人将一个类似头盔的装置轻轻放在元宝头上,用于探测她的脑波,仿佛要将她大脑里的每一丝秘密都挖掘出来。
元宝那瘦弱的身体,原本就插着几根管子,此刻更多的管子被无情地插了上去。这些管子如同恶魔的触手,紧紧缠绕着她,从她身上汲取着各种数据。
而在一旁,刚刚死去的男孩安静地躺在那里,身体已经变得冰冷僵硬。他的双眼依旧睁着,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仿佛在无声地控诉着这世间的残酷。
然而,没有一个人再看他一眼,在这些白大褂眼中,他不过是一个已经失去利用价值的实验品,如同一件被丢弃的破旧工具,被彻底遗忘在了这个冰冷的角落。
夜聆心急如焚,脚步匆匆地赶回实验室。当她赶到时,映入眼帘的场景如同一把利刃,瞬间刺痛了她的心。
只见她的弟弟正被人往实验室外拖,那小小的身躯毫无生气地耷拉着。
夜聆顿时瞪大了双眼,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用尽全力拨开拖着男孩的那双手。
她的声音因为焦急和恐惧而颤抖,大声呼喊着:“弟弟!”然而,回应她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再也没有那声熟悉而亲切的“姐姐”。
夜聆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缓缓放到男孩的鼻下。指尖感受不到一丝温热的气息,没有了那微弱却曾让她无比安心的呼吸。这一刻,夜聆的世界仿佛瞬间崩塌。
“啊!”她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音响彻整个地底空间,饱含着无尽的悲痛与绝望。这声惨叫仿佛要将她内心所有的痛苦都宣泄出来。
当夜聆不顾一切地抱住男孩时,那几个拖着男孩出来的人见是她,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便转身若无其事地回去了,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此刻,空旷的通道里,只剩下夜聆一个人,无助地抱着她的弟弟。
她紧紧地搂着男孩,仿佛这样就能将他重新拉回自己身边,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下,打湿了男孩的衣衫,她的身体随着哭声剧烈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