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来的六天里,汪桐全身心地投入修炼。
如今距离筑基中期仅仅只差最后的关键一步,就如同隔着一层薄薄的窗户纸,轻轻一捅便能突破。
然而,就在汪桐沉浸在修炼的关键时刻,楚寒月却神色焦急地将他从修炼状态中叫醒。
要知道,对于修士而言,在修炼时除非遭遇万分紧急的事情。
否则绝不会轻易被打扰,因为突然中断修炼极有可能导致走火入魔的严重后果。
汪桐被叫醒后,满心疑惑,实在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能让楚寒月如此不顾后果地叫醒自己。
他赶忙问道:“师姐,怎么回事啊?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楚寒月忧心忡忡,一想到之前追杀他们的人临走时放言要到掌门那里举报他们,心里就七上八下的。
原本两人只是在禁地修炼,倒也不会有太大问题,可现在他们居然挖开了好几座宗门前辈的坟墓。
这要是被宗门彻查清楚,绝不是简单惩罚就能了事的,弄不好恐怕要被废除修为,逐出宗门。
她焦虑地说道:“师弟,我就怕我们俩做的事情被掌门知道,还有人会举报我们。
那时该如何是好?我们俩现在犯下的错,可以说是弥天大错。明天就要出去了,到底该怎么办啊?”
汪桐听后,心中倒是早有盘算,他微微斜靠在树干上,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道:“师姐,此事我早有对策了。”
楚寒月一听,顿时激动起来,急忙问道:“师弟,你想出什么办法来了?”
汪桐故意卖了个关子,挥挥手示意楚寒月把耳朵贴过来。楚寒月脸色微微一红,但此刻满心忧虑。
也顾不上许多,还是依言将耳朵凑了过去。汪桐便把自己深思熟虑的对策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听完之后,楚寒月心中依旧忐忑,担忧地说道:“师弟,这样行不行啊?
就怕掌门到时候识破,师傅要是知道了生气,那可如何是好?”
“不怕,反正咱们身上还有一道镇天锁,有了这道法术,怎么都能保住咱们一条命。
明天你就好好配合我就行了,师姐放心。”汪桐说着,还伸手轻轻拍了拍楚寒月的手,试图让她安心。
楚寒月虽然依旧十分担心,但不知为何,竟没有将手抽回。
汪桐表面上故作平静地继续修炼,可实际上内心里也是七上八下,毕竟他也不敢确定自己的办法是否真能奏效。
第二天一早,天空中突然撕裂出一道巨大的裂缝,紧接着传来云清风洪亮的声音:“蛟龙秘境结束,速速回归!”
“师弟,你说的办法行不行啊?”楚寒月满脸担忧地问道。
汪桐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牵住楚寒月的手,朝着裂缝飞去,坚定地说道:“听我的,保证没有问题!”
当汪桐一行人飞到裂缝之下时,又看到了之前追杀他们的那一批人。
其中一人恶狠狠地盯着汪桐,咬牙切齿地说:“你居然还活了下来,算你命大。
等你出去,我就跟掌门说你擅闯宗门禁地,看你还能怎么样?”
“就算掌门罚我,五行果也已经在我手上了,看你又能奈我何?”汪桐毫不示弱地回怼道。
这句话直接噎得对方满脸通红,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汪桐见状,拉着楚寒月便一头扎进了裂缝之中。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汪桐只感觉脑中微微刺痛。他站稳身形,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这时,唐清舒走了过来,好奇地问道:“师姐,师弟,怎么在蛟龙秘境一直都没发现你们两个人啊?”
楚寒月像是触电一般,飞速地把手从汪桐手中抽离。
有些慌乱地解释道:“我跟师弟被人追杀,无奈躲在了宗门禁地里,所以你们没看见我们。”
“啊?师姐,你们这一次可真是死里逃生啊!宗门禁地那么危险的地方,你们居然都能活下来,真是太厉害了!”唐清舒惊叹道。
两人正说着,云清风目光如电,迅速扫视一圈,发现居然少了七八位弟子。
不用多想,他心里明白,肯定是宗门弟子在秘境中自相残杀,不幸丧生。
他心中虽有些惋惜,但也清楚,温室里养不出经得起风雨的花朵,这也是修炼途中必须经历的残酷现实。
云清风开口说道:“想来大家这一番收获颇丰,都快回去修炼吧,有伤的赶紧养伤。”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站出来大声说道:“掌门,弟子有要事禀报。我举报有人擅闯宗门禁地,打扰宗门前辈的安息。”
云清风神色一凛,问道:“嗯?你是谁?叫什么名字?是谁擅闯宗门禁地?此言属实吗?”
“回掌门,弟子叫赵万年,弟子所言句句属实。虽不知这两人姓甚名谁。
但弟子清楚记得他们的模样,可以将他们指认出来。”赵万年恭敬地回答道。
“你要清楚诬告的下场。”云清风严肃地警告道。
“弟子句句属实,绝无任何诬陷。”赵万年坚定地说道。
“行,你把这两个人指出来吧。”云清风目光如炬,盯着赵万年说道。
赵万年在人群中扫视一圈,随后伸手随意一点,大声说道:“掌门,就是这两人!”
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汪桐和楚寒月。汪桐气得牙根直痒痒,上一世他就最讨厌这种打小报告的人。
要是放在上一世,下次他肯定会把这人拉到厕所里,狠狠地教训一番。
汪桐毫不畏惧地迎着众人的目光,神色坦然地向掌门回禀道:“回禀掌门,我和师姐确实闯入了宗门禁地,然而这实在是无奈之举。
我与师姐好不容易得到了五行果,可赵万年因未能争夺到,便纠集了七八个人对我和师姐展开追杀。
我们实在走投无路,才被迫躲入宗门禁地。那宗门禁地本就是宗门前辈安息之所,想来宗门长辈也会庇佑我们这些晚辈。
况且,我们并未做出挖坟掘墓这般大不敬之事,仅仅是在里面稍作休息,这也并无不妥吧。”
汪桐心里清楚,自己此刻就是在赌云清风不会因为这件事就大费周章地重开蛟龙秘境,亲自去检查坟墓。
毕竟开启一次蛟龙秘境,可是需要耗费100万下品灵石,如此巨大的代价,掌门想必不会轻易为之。
赵万年一听汪桐这话,气得直接跳了出来,大声骂道:“放屁!我们一行人正在为争夺灵果打斗,你却偷偷摸摸地偷走了两颗灵果,你怎么不把这事说出来?”
汪桐冷冷一笑,反驳道:“有宝物者,本就是能者居之。你自己没本事拿到,反倒怪起我来了?”
“都安静!在这儿吵吵闹闹成何体统!所有人都退出去,你们三人留下。”云清风一声令下,声音威严而有力。
众人虽心有不甘,但也只能不情不愿地退了出去。这样的事情,可谓千年难遇一回,大家都心有好奇,却又不敢违抗掌门之令。
云清风眼神犀利如鹰,在三人身上来回扫视。汪桐见状,赶忙从怀中拿出记载镇天锁的玉简。
快步跑到云清风身旁,压低声音说道:“掌门,我和楚寒月师姐一进入宗门禁地,便遇到一道残影。
那残影自称是我宗长辈,当年出门游历,不幸身中奇毒。
回到宗门后便一命呜呼,还未来得及将这道法术交给宗门,所以特意嘱托我将其献给掌门您。”
云清风听闻,接过玉简,将神识探入其中一扫,不禁微微动容,说道:“居然是镇天锁,这道法术可是已经遗留了上千年了。”
到底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云清风很快便恢复了平静,脸上依旧平淡无波。他看向赵万年,说道:“赵万年,你先退下吧。此事我已经知晓了。”
赵万年没想到云清风就这样轻描淡写地把事情带过去了。
他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心里明白大势已去,自己已无力改变局面。他只得愤愤地一甩袖子,转身离去。
云清风看向汪桐和楚寒月,缓缓说道:“你二人擅闯宗门禁地,虽是事出有因,但终究是犯了门规。
不过,鉴于你们带来了宗门遗失上千年的法术,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
汪桐见云清风要治他们的罪,没等云清风把话说完,瞬间“扑通”一声飞快地跪了下来,动作之快,让人猝不及防。
紧接着,他一把搂住云清风的大腿,开始苦苦哀求起来:“爷爷,我们可是你的孙子孙女啊!”
这一声“爷爷”,直接把云清风问得懵在了原地。他担任掌门都快几百年了。
还是头一回遇到有人一上来就喊自己爷爷,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楚寒月见状,害羞得满脸通红,赶紧把头偏到一边,实在没想到汪桐居然真的使出了这一招。
汪桐此刻眼泪说来就来,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往下掉,一边哭一边说道:“爷爷,我们两个人是云珊长老的弟子。
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那云珊长老对我们来说就如同母亲一般。如此算来,您可不就是我们的爷爷嘛。
您要是真罚我们两个去受那些苦头,以后谁来给您老养老送终啊?您就不念在我们带来镇天锁这份功劳上。
好歹看在我们云珊师傅的面子上,对我们宽松一点吧。”说着,汪桐死死地抱住云清风的腿。
那架势,仿佛跟死了亲爹一样悲惨。云清风连着踢了好几脚,却愣是没能挣脱开来。
“好了,撒手!”云清风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道。
汪桐这才不情不愿地松开手,站在一旁继续哭哭啼啼。就在这个时候,云珊长老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原来,汪桐一出蛟龙秘境,就用玉简给云珊发了信息,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大概。
云珊一看到汪桐坐在地上哭得伤心,赶忙关切地问道:“怎么了,汪桐?在蛟龙秘境里受欺负了吗?”
汪桐一听师傅来了,哭得愈发委屈,抽抽搭搭地说道:“师傅,我跟师姐在秘境里好不容易找到了五行果,那个赵万年眼红,想抢却没抢过我们。
后来他恼羞成怒,带着人追杀我们,我们实在没办法,才被逼无奈躲进了宗门禁地。
您知道吗,师傅,我们在秘境中还找到了前辈遗留下的镇天锁这道法术呢。
可谁能想到,我们一出来,掌门就要惩罚我跟师姐。我这命怎么这么苦啊,为了宗门。
我可谓是卖血卖肉,这辈子过得也太不容易了哟!”汪桐把上一世在农村看那些老奶奶吵架时学到的招数,一股脑儿全使了出来。
云珊听了汪桐的哭诉,转头看向云清风,说道:“父亲,我这弟子也是受害者呀。
毕竟他们还为宗门寻得了一门法术,而且也没对宗门禁地造成什么实质性的破坏,您看这事能不能就这么算了?”
云清风终究还是看在云珊的面子上,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好了,别哭了。算你们是初犯,而且也没对宗门禁地造成实质性破坏,还找回了宗门遗失的法术。”
说着,他从戒指中掏出一张通缉令,递向汪桐和楚寒月,继续说道,“这上面是一名筑基中期的人族修士。
他刚刚杀害了我蛟龙宫的弟子。你们去将他追杀回来,此事对你们来说应该不算太难。毕竟一个筑基前期,一个筑基后期还是轻松的”
汪桐听到还要去追杀别人,心里老大不情愿,依旧装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说道:“爷爷,能不能换个惩罚呀?
让我们两个人关个禁闭就行了,关个一年半载的,我们保证乖乖的。”
“滚!真没想到云珊居然收了你这种厚颜无耻之徒。”
云清风被汪桐气得哭笑不得,“等会儿去瀚海阁拿这个人的追踪牌,限你们一年之内将此人带回来。”
汪桐心里明白,这已经是最轻的惩罚了,无奈之下只好接了下来。
云清风看着汪桐,又转头对云珊说道:“你怎么收了这么个不要脸的徒弟?真是前世难见。”
云珊听了这话,脸上一阵尴尬,只能无奈地点点头,心里也对汪桐这副模样感到又好气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