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冤枉啊,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求王爷明鉴。”
小雯大声喊冤,脸上泪珠大滴大滴滚落,好似自己受了天大的冤屈。
自家主子总不能亲自出面和一个丫头对质,玉环果断伸手指向小雯,厉声反驳,
“休要狡辩,侧福晋的药全程交给你负责,也是你亲手端来的,不是你,还能有谁?”
正当屋内僵持不下之际,带人去搜查小雯住所的翠果回来了,
“启禀王爷、侧福晋,这是在小雯的住所搜出的银票和金叶子。”
胤禛的小眼睛眯起来,危险的气息弥漫,常年身居高位的气势,压得满屋子的人都不敢大喘气,
“你不说,等爷自己查出来,你的亲人都要给你陪葬。你老实交代,爷保证给你一个痛快,且不牵连你的家人。”
小雯眼泪鼻涕流了一脸,边磕头边哭诉,
“王爷,是宜侧福晋身边的剪秋。昨夜戌时(7点-9点),奴婢和剪秋撞上,她塞给了奴婢一个长命锁。那是奴婢刚一岁的弟弟的。之后,她就威胁奴婢,说奴婢的家人都在乌拉那拉氏的手上,倘若奴婢不照着她说的做,不仅自己性命不保,更会杀了奴婢全家啊。可是,如果听她的话,给李侧福晋下药,奴婢和家人都会得到一大笔钱。”
胤禛看向苏培盛,
“去叫宜修和剪秋过来,再派人去查这个奴婢说的,是否确有其事。”
“嗻。”
李静言也没有闲着,
“爷,妾身想请您身边的奴才,跟着玉环去取昨日剪秋送来的贺礼,给府医看看,有没有问题。”
胤禛点头,眼神示意旁边的奴才。
库房就在旁边,因而很快,东西便取来了,是一个花瓶和送子观音。
给林府医看过后,在大肚细口的花瓶里,倒出一粒小小的麝香丸,味道却十分浓郁。
送子观音的底部有一个机关,可以打开在观音像里放置物品,不出所料,同样含有麝香。
胤禛手里的佛珠转个不停的时候,宜修和剪秋终于被带了过来。
“妾身见过王爷,王爷万福。”
胤禛面上怒气明显,没有同她虚与委蛇,而是开门见山,
“你送的东西里面有麝香丸,这个小宫女给李侧福晋的安胎药里下红花,也说是你指使的。你可有话要辩?”
宜修此时才打过一个胎,还以为所有女人都像纯元那样,对她不设防。遇到这种直来直去的,她一下子没辙了。
“王爷,妾身怎么会用这么明显的手段,来害李侧福晋呢?”
李静言还没说话,林府医就开口了,
“启禀王爷,这碗里放了大量的红花,刚刚若不是奴才及时察觉有异,这一碗下去,恐怕李侧福晋今生都没有生育的可能了。还有这花瓶和观音像,不仔细检查,是很难发现其中蕴藏的机关的。”
李静言面向胤禛,桃花眼里蓄满了泪,要落不落,
“王爷,那勺安胎药妾身已经送到嘴边了。她刚刚差点就得逞了啊,就算被查出来,王爷也不会让她给妾身的孩子偿命。为何不能赌呢?为了确保妾身一定会落胎,她甚至用上两个手段。简直其心可诛,王爷何不杀了她,免得以后王府子嗣都被贱妇所害!”
胤禛似是没想到,一向柔弱的李氏,能说出这番话,诧异的看了她一眼。
宜修见势不妙,立刻卖惨,
“王爷,妾身是冤枉的呀,若姑母和姐姐还在,一定会相信妾身是清白的。都是李氏污蔑妾身。”
以胤禛的聪明,他已经看出这确实是宜修所为了。
可,那毕竟是菀菀的妹妹。
他转了转大拇指上的翡翠扳指,望向泪水挂在脸上还没干的李静言,
“这件事,等查出结果,爷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胤禛说完,没再看李静言那双满是委屈的大眼睛,视线转而注视着地上的宜修,
“剪秋押下去审问,你继续禁足吧。”
当天晚上,前院书房。
“爷,奴才已查明,乌拉那拉氏的人给了小雯家里一笔钱,并且一直派人监视小雯家。剪秋说是她私自做主,给李侧福晋下药的,宜侧福晋完全不知情。”
胤禛摩挲着佛珠手钏,他在权衡,
“剪秋和小雯赐死,宜修继续禁足。”
李静言得知消息,叫丫鬟来请胤禛,胤禛却没有去。
清言阁。
“玉环,准备纸笔,研墨,我要写信。”
李静言在信上简单讲述了这次的事,和胤禛对此事的处理方式。
写完后,待墨迹晾干,她把信纸叠起,装进信封,递给玉环,
“把信交给大哥,不要大张旗鼓的。”
次日朝会结束后,李泽谦被康熙留下,汇报最近把牛痘推向全国的进度。
正事说完,康熙看着最近心爱的臣子,脸上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有些疑惑,
“朕吩咐你的差事这么忙吗?忙到觉都睡不好了。李爱卿再忙,也要注意休息啊。”
李泽谦拱手,
“回圣上,您吩咐的差事,微臣全力以赴,不敢有负您的期望,习惯了倒还忙的过来。只是,微臣所虑并非这个。”
康熙更疑惑了,
“那是为何?”
“微臣有罪,不该多嘴。”
康熙回过味来,明白了他的意思,
“说吧,朕恕你无罪。”
李泽谦跪下,
“臣的小妹有孕,这本该是件高兴的事,只不过却差点让人害了。王府里另一个宜侧福晋,送来的贺礼里面含有麝香。小妹昨日差点喝下一碗放了大量红花的安胎药,查出下药的人是宜侧福晋身边的贴身奴婢买通的,证据确凿。小妹惊惶不安,给微臣写信,求个心理安慰。微臣担心妹妹的处境,故而彻夜难眠。”
康熙宽慰了一句,
“不必担心,朕派个嬷嬷去帮她安胎。”
李泽谦赶紧磕头,
“谢圣上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