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格里的玉盒泛着冷光,淡金色的龙虫卵在盒中微微颤动,像是感应到了石室里的龙气,蛋壳上细密的纹路隐隐透出微光。敖翊辰伸手去拿玉盒,指尖刚触到盒盖,就听见“咔嗒”一声轻响——暗格内侧的石壁突然弹出三根细如牛毛的银针,针尖泛着和蛇毒一样的青绿色,直刺他的手腕。
“小心!”敖博的声音刚落,人已经闪到敖翊辰身边,抬手挥出一道淡金色的龙气,银针被气浪撞得偏了方向,“钉”地扎进对面的石墙,瞬间腐蚀出三个小黑点。敖翊辰收回手,看着石墙上的痕迹,眉头皱得更紧:“这机关是冲着龙族来的,针上的毒比蛇女王的更烈。”
被定在原地的鹿婉容见机关没伤到敖翊辰,急得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眼睛死死盯着暗格里的玉盒,像是那里面藏着能让她起死回生的宝贝。萧景轩趴在地上,趁御林军注意力都在暗格上,悄悄挪动身子,指尖摸到了刚才掉落的银簪——簪子尖的毒液还没干,他盯着鹿筱的后背,眼神里藏着狠劲,只要能再靠近半步,就能把簪子扎进她后心。
洛绮烟眼尖,瞥见萧景轩的小动作,悄悄从药箱里摸出个瓷瓶,对着他的方向轻轻一弹——瓶里的药粉撒在萧景轩手背上,他顿时像被火烫了似的尖叫起来,银簪“当啷”一声掉在地上。“萧公子,都到这份上了,还不安分?”洛绮烟的声音淡淡的,手里却握紧了药箱里的匕首,“这‘麻骨粉’撒在身上,半个时辰内胳膊腿都动不了,你要是再折腾,我就给你加点料,让你连话都说不出来。”
萧景轩疼得额头冒冷汗,手背又麻又胀,果然动不了了,只能恶狠狠地瞪着洛绮烟,嘴里骂骂咧咧,却没了刚才的疯劲。苏婉儿吓得往她丈夫身后躲了躲,她男人是个老实庄稼汉,攥着锄头的手都在抖,却还是把苏婉儿护在身后,小声说:“别怕,有御林军在,他伤不着你。”
鹿母扶着石墙,看着暗格里的玉盒,又看了看被定住的鹿婉容,眼泪还在掉,声音却稳了些:“姐姐,你藏在暗格里的机关,是早就准备好的吧?你跟萧景轩他娘勾结这么久,就是为了等今天,等龙族来取龙虫卵,再用毒针杀了他们?”
鹿婉容被敖博施了定身术,说不出完整的话,却能点头,她狠狠点了两下头,眼神里满是怨毒,盯着鹿母的脸,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鹿筱看着姑姑这副模样,心里又酸又堵——她从来不知道娘还有个姐姐,更不知道这亲姑姑竟然恨娘恨到要勾结外人,害娘,害夏太子,还要害敖翊辰。她蹲下身,捡起地上那包掺了龙鳞粉的药粉,指尖捏着一点,放在鼻尖闻了闻——除了草药的苦味,还有股淡淡的腥气,和她去年在阳城给夏凌寒熬药膳时,闻到的参汤味道一模一样。
“夏太子,”鹿筱抬头看向夏凌寒,声音有点发颤,“去年我给你熬的那碗参汤,你还记得味道吗?是不是也有股淡淡的腥气?那时候我以为是参放久了,现在才知道,那参早就被姑姑换过了,里面掺的就是这种药粉。”
夏凌寒愣了愣,仔细回想了一下——去年他在阳城受了伤,鹿筱给他熬了参汤,喝的时候确实觉得味道有点怪,除了参的甘香,还有点说不出的腥气,他当时以为是鹿筱加了别的补药,没太在意。现在听鹿筱这么一说,再看地上的药粉,心里顿时明白了:“难怪我喝了那参汤后,总觉得浑身没力气,握剑都发虚,原来不是龙鳞粉的问题,是这药粉在耗我的精力。”
敖博走到暗格前,伸手摸了摸暗格内侧的石壁,指尖触到一个小小的凹槽,凹槽里刻着个模糊的印记——不是木槿花,是朵莲花,花瓣上还刻着个“柳”字。他眉头挑了挑,转头看向鹿母:“这印记,你认识吗?”
鹿母凑过去看了看,脸色突然变了:“这是……这是柳逸尘师父的印记!当年他在民国的时候,总在自己的东西上刻这个莲花印,说这是他师门的标记。姐姐,你怎么会有他的东西?”
鹿婉容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像是被戳中了痛处,喉咙里发出更响的“嗬嗬”声,眼泪突然掉了下来——不是恨,是委屈,是不甘。鹿筱看着姑姑掉眼泪,心里更乱了:“姑姑,你跟柳逸尘的师父,到底还有什么事没说?你藏在暗格里的机关,是不是他教你的?”
就在这时,石室门口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一阵清脆的铃铛声——是风若琳,她穿着一身青色的衣裙,裙摆上绣着蛇鳞纹,手里拿着个铜铃,铃铛上挂着个小小的蛇蜕。“鹿筱,敖翊辰,你们没事吧?”风若琳走进来,看到地上的瓷片和药粉,还有被定住的鹿婉容,皱了皱眉,“我刚在山洞里听到动静,就赶紧过来了,这老太太是谁?怎么被定住了?”
鹿筱还没来得及回答,风若琳突然“哎呀”一声,手里的铜铃掉在地上,铃铛滚到鹿婉容脚边,蛇蜕正好贴在鹿婉容的裤腿上。鹿婉容像是被烫到似的,突然剧烈挣扎起来,身上的定身术竟然松动了——敖博皱了皱眉,刚要再施法术,就见鹿婉容突然挣脱了定身术,伸手抓起地上的铜铃,狠狠砸向暗格里的玉盒!
“谁也别想拿到龙虫卵!”鹿婉容尖叫着,铜铃砸在玉盒上,“啪”的一声,玉盒盖被砸开,龙虫卵滚了出来,掉在地上,蛋壳上裂开了一道小缝,淡金色的蛋液从缝里渗出来,落在石地上,发出“滋滋”的声响,石地上瞬间冒出一股白烟。
“你疯了!”敖翊辰冲过去,想捡起龙虫卵,却被敖博拦住了:“别碰,蛋液里有毒。”他抬手挥出一道龙气,把龙虫卵罩住,不让蛋液继续渗出来,“这蛋液一接触空气就会释放毒气,吸入一口就会迷人心智,看来萧景轩往暗格里放的,就是这个东西。”
萧景轩趴在地上,看着裂开的龙虫卵,突然笑了起来:“哈哈哈,有毒又怎么样?魔尊最喜欢这种毒气了!他说只要闻到这味道,就会立刻赶过来,到时候你们一个都跑不了!鹿婉容,你做得好!等魔尊来了,肯定会封你做夏朝的女主人!”
鹿婉容听到“夏朝女主人”,眼睛亮了起来,她捡起地上的银簪,转身就往鹿筱身边冲:“鹿婉清,你不是喜欢当好人吗?今天我就用你女儿的命,换我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只要杀了鹿筱,魔尊肯定会更看重我!”
鹿筱吓得往后退,却被石墙挡住了退路,风若琳眼疾手快,伸手抓住鹿婉容的手腕,另一只手抽出腰间的匕首,抵在鹿婉容的脖子上:“别动!再动我就割破你的喉咙!”
鹿婉容被匕首抵着脖子,不敢动了,却还是恶狠狠地瞪着鹿筱:“鹿筱,你别得意!你以为你娘是好人吗?她当年在民国的时候,就抢了我的男人,现在又抢我的荣华富贵,你们娘俩都不是好东西!”
“我娘没有抢你的男人!”鹿筱急得喊了起来,“娘刚才都说了,是柳逸尘的师父自己选的娘,娘根本就没答应他!你为什么就是不信?”
“我不信!”鹿婉容尖叫着,突然用力挣脱风若琳的手,转身就往石室西侧的石墙跑——那里有个小小的洞口,是她之前躲在石室里时发现的,能通到山洞后面的寒潭。“我要去找魔尊!我要告诉他你们都在这儿!我要让他杀了你们!”
敖翊辰刚要追上去,就见洞口突然窜出一个黑影,黑影手里拿着个小小的布包,扔在鹿婉容脚下——布包散开,里面是些棕褐色的药粉,和萧景轩之前拿的一模一样,只是药粉里还掺着点黑色的粉末,像是骨灰。“婉容,别跑,我在这儿。”黑影开口,声音沙哑,像是被烟熏过,“我把你要的东西带来了,只要你把龙虫卵的碎片给我,我就帮你找魔尊。”
鹿婉容停下脚步,转头看向黑影,眼睛亮了起来:“是你?你真的把柳逸尘的骨灰带来了?”
黑影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陶罐,陶罐上刻着个莲花印——和暗格里的印记一模一样。“这就是柳逸尘的骨灰,”黑影说,“他走火入魔后,是我收的他的尸,把他烧成了灰。你不是一直想给他报仇吗?只要你把龙虫卵的碎片给我,我就帮你杀了鹿婉清和鹿筱,为柳逸尘报仇。”
鹿筱听到“柳逸尘的骨灰”,眼泪瞬间掉了下来:“你是谁?你为什么要拿柳逸尘的骨灰?他是我的白月光,你凭什么烧了他的尸?”
黑影转过头,露出一张苍白的脸——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从额头一直划到下巴,眼神阴鸷,盯着鹿筱:“我是谁?我是柳逸尘的师弟啊!当年他走火入魔,都是因为你娘和你姑姑!是她们害了他,我当然要为他报仇!”
夏凌寒皱了皱眉,走到黑影面前:“你说你是柳逸尘的师弟,有什么证据?柳逸尘的师门早就解散了,你怎么会在这儿?”
黑影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本破旧的书,书皮上写着“莲花剑谱”,扉页上刻着个莲花印,和暗格里的印记一模一样。“这就是证据,”黑影说,“这是我们师门的剑谱,柳逸尘当年就是靠这本剑谱修仙的。你们要是不信,可以问鹿婉容,她见过这本剑谱。”
鹿婉容点了点头,眼神里满是痴迷:“是真的,当年柳逸尘在民国的时候,就给我看过这本剑谱,说这是他最珍贵的东西。师弟,你快帮我杀了鹿婉清和鹿筱,我把龙虫卵的碎片给你。”
黑影接过鹿婉容递过来的龙虫卵碎片,小心翼翼地放进怀里,然后从怀里掏出个瓷瓶,拔开瓶塞,对着鹿筱和鹿母的方向晃了晃——瓷瓶里的液体泛着黑色的光,散发出一股刺鼻的气味。“这是‘蚀骨水’,沾到一点,骨头都会化成水,”黑影阴笑着,“鹿婉清,鹿筱,你们当年害了柳逸尘,今天就用你们的命来偿!”
就在黑影要把瓷瓶里的液体泼出去的时候,云澈澜突然从石室门口冲了进来,手里拿着个捕快用的铁尺,狠狠砸在黑影的手腕上——瓷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液体撒在石地上,腐蚀出一个大坑。“你是谁?竟敢在石室里伤人!”云澈澜挡在鹿筱和鹿母面前,手里的铁尺紧紧攥着,“我是阳城的督察长,你要是再敢动手,我就把你抓起来,押去夏朝的大牢!”
黑影揉了揉被砸疼的手腕,眼神阴鸷地盯着云澈澜:“督察长?不过是个小小的官,也敢管我的事?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魔尊的手下!等魔尊来了,别说你一个督察长,就是整个夏朝,都会被他踏平!”
“魔尊?”敖博挑了挑眉,走到黑影面前,周身散发出龙气,黑影顿时被龙气压得喘不过气,跪在地上,“就凭你,也配当魔尊的手下?我看你就是个冒牌货,拿着柳逸尘的骨灰,想骗鹿婉容帮你做事,对吧?”
黑影被龙气压得说不出话,只能拼命摇头,眼神里满是恐惧。鹿婉容看着跪在地上的黑影,又看了看地上的瓷瓶和骨灰罐,突然明白过来:“你骗我?你根本不是柳逸尘的师弟!你就是想抢龙虫卵的碎片!你这个骗子!”
鹿婉容尖叫着,伸手去抢黑影怀里的龙虫卵碎片,黑影挣扎着,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狠狠刺向鹿婉容的胸口——鹿婉容没躲开,匕首刺进了她的胸口,鲜血瞬间涌了出来,染红了她的灰布衣裳。“你……你敢骗我……”鹿婉容倒在地上,手指指着黑影,眼睛里满是不甘,然后头一歪,没了气息。
鹿母看着倒在地上的鹿婉容,眼泪掉得更凶了:“姐姐……你怎么就这么傻……”她蹲下身,伸手合上鹿婉容的眼睛,指尖触到鹿婉容手腕上的银镯子——镯子上的缺口,和她的银镯子正好对上,合在一起,是个完整的镯子。
黑影刺死了鹿婉容,爬起来就想跑,却被敖翊辰抓住了后衣领,狠狠摔在地上:“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冒充柳逸尘的师弟?你跟魔尊到底是什么关系?”
黑影趴在地上,浑身发抖,不敢说话。就在这时,石室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巨响,伴随着一阵浓烈的黑雾——黑雾从石室门口涌进来,里面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我的手下,你们也敢动?”
黑雾越来越浓,里面慢慢走出一个人影——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脸上戴着个金色的面具,面具上刻着个狰狞的魔尊印,周身散发出一股邪气,让石室里的人都觉得浑身发冷。“敖博,敖翊辰,好久不见啊,”魔尊的声音低沉沙哑,“没想到你们竟然找到了龙虫卵,可惜啊,已经裂开了,不过没关系,只要有碎片,我就能用它来修炼,到时候别说你们东海龙族,就是整个三界,都得听我的!”
敖博周身的龙气更盛了,挡在众人面前:“魔尊,你以为你能得逞吗?有我在,你别想伤害他们一根头发!”
魔尊笑了笑,伸手一挥,黑雾里突然窜出几个黑影,都是他的手下,手里拿着武器,对着众人就冲了过来。御林军立刻拔出刀,和黑影打了起来,石室里顿时乱成一团——刀光剑影,龙气和邪气碰撞在一起,发出“滋滋”的声响,石墙上的灰尘簌簌往下掉。
鹿筱扶着鹿母,躲在石墙后面,看着乱成一团的石室,心里满是害怕——魔尊来了,他的手下这么多,敖翊辰和敖博能打得过吗?夏凌寒和云澈澜也加入了战斗,夏凌寒拿着剑,和一个黑影打在一起,却因为之前被药粉耗了精力,渐渐落了下风,黑影的刀眼看就要砍到他的肩膀。
就在这时,洛绮烟突然从药箱里掏出个瓷瓶,对着黑影的眼睛撒了把药粉——黑影惨叫一声,眼睛被药粉迷住了,夏凌寒趁机一剑刺中了黑影的胸口,黑影倒在地上,没了气息。“夏太子,你没事吧?”洛绮烟走到夏凌寒身边,递给他一瓶药汁,“这是提神的药,喝了能恢复点力气。”
夏凌寒接过药汁,喝了一口,顿时觉得浑身有力气了,他对着洛绮烟点了点头:“谢谢你,洛姑娘。”
魔尊看着自己的手下一个个被打倒,脸色沉了下来:“你们敢杀我的手下,我要让你们付出代价!”他伸手对着敖翊辰一挥,一道黑色的邪气直刺敖翊辰的胸口——敖翊辰没躲开,邪气刺中了他的胸口,他闷哼一声,倒在地上,嘴角流出鲜血。
“敖翊辰!”鹿筱尖叫着,冲过去想扶敖翊辰,却被魔尊的邪气挡住了——邪气像一堵墙,把鹿筱挡在外面,让她碰不到敖翊辰。
“鹿筱,别过来!”敖翊辰挣扎着爬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我没事,你别担心。”
魔尊看着鹿筱,眼睛里闪过一丝贪婪:“这姑娘长得不错,正好可以当我的鼎炉,帮我修炼。敖博,你要是识相,就把鹿筱和龙虫卵的碎片给我,我还能饶你们一命,不然,我就把你们都杀了!”
敖博脸色铁青,伸手把鹿筱拉到自己身后:“你休想!鹿筱是我的朋友,我绝不会让你伤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