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青的密信如同警钟,敲响了汴梁城内的危机。高俅与邓元觉狗急跳墙,不仅欲强行催动邪阵,更以童男行法,其图谋之恶,令人发指。
“绝不能让他们得逞!”武松斩钉截铁,目光扫过聚义厅内核心几人——公孙胜、林冲(通过戴宗密信联络)、顾永。“凌州与南岸暂稳,此时正可抽出一支奇兵,直捣黄龙,破了京师的阴谋!”
顾永担忧道:“二哥,汴梁乃龙潭虎穴,禁军林立,高手如云。且我军正处南北夹击之下,此时分兵,是否太过行险?”
武松沉声道:“正因为南北受敌,宿元景与田虎皆以为我梁山主力被困,绝料不到我敢主动出击,兵锋直指京师!此正所谓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况且,我等目标并非攻城略地,而是破坏邪法,解救孩童,搅乱其部署!一击即走,绝不恋战!”
公孙胜拂尘轻扬,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师弟此计,虽险亦奇。若能成功,不仅可救无辜,挫败圣教阴谋,更能震动朝野,令高俅、童贯之流自顾不暇,或可缓解南岸压力。只是,此行之人,需智勇双全,更需精通应对邪法之道。”
武松点头:“我亲自带队!”
众人闻言皆惊。武松乃一寨之主,肩负整个梁山存亡,岂可轻涉如此险地?
林冲通过戴宗传回的消息也极力劝阻:“兄弟乃山寨支柱,万不可亲身犯险!此事交由林冲或秦明即可!”
武松摇头,语气坚决:“此行非我不可。其一,我对圣教手段最为熟悉,体内内力亦对其有所克制。其二,我与那徐宁将军有过一面之缘(通过林冲),或可尝试联络,里应外合。其三,我意不在强攻,而在精准破坏,人贵精不贵多。”
他看向公孙胜:“先生需坐镇山寨,监控全局,尤其是圣教可能的后手。林冲哥哥需在凌州牢牢拖住田虎。顾大哥统筹后勤,稳定军心。”
他又对戴宗道:“戴宗兄弟,你即刻再赴汴梁,与燕青取得联系,告知我行动计划,让他与徐宁将军暗中准备接应。”
最后,他点选随行人员:“鲁智深大师性情刚烈,正可破邪;刘唐兄弟悍勇,可做先锋;杨雄、石秀兄弟机敏善战,负责探路与策应。再选一百‘荡魔营’精锐足矣!”
见武松意决,且思虑周详,众人知难以劝阻,只得领命。
计议已定,武松将山寨事务暂交公孙胜与顾永共同处理,对外则宣称闭关修炼。他则与鲁智深、刘唐、杨雄、石秀以及一百名经过严格筛选、精通潜伏搏杀的“荡魔营”锐士,扮作一支北地来的大型商队,分批悄然下山,绕开官军视线,星夜兼程,直奔东京汴梁。
一路上,众人小心谨慎,避开城镇,专走偏僻路径。戴宗则凭借神行之术,往来传递消息。
十日后,队伍抵达汴梁城外,与早已在此接应的燕青、戴宗汇合。
燕青见到武松亲自前来,又是激动又是担忧,连忙将城内最新情况禀报:
“哥哥,情况不妙!那邓元觉不知用了何法,竟说动了官家(皇帝),以‘祈福禳灾’为名,三日后将于城南‘祭天坛’举行大典!届时,那邪阵与童男祭祀,恐怕便要借机发动!徐宁将军也被命令率部参与护卫,无法推脱!”
祭天大典?武松眼中寒光一闪,这妖僧果然狡猾,竟想借皇家典礼掩盖其邪恶行径!
“可知童男被关在何处?”武松问。
燕青道:“据徐将军暗中查探,应是被秘密关押在祭天坛下方的地宫之中,由邓元觉的亲信番僧和部分被控制的禁军把守。”
“祭天坛守卫如何?”
“明面上由殿前司禁军负责,分内外三层。徐将军所部被安排在外围。内层核心区域,则由邓元觉的番僧和高俅的心腹虞候把守,戒备森严,外人难以靠近。”
武松沉吟片刻,问道:“徐将军可能设法让我们的人混入外围禁军?”
燕青眼睛一亮:“小弟与徐将军商议过,他麾下有一都人马,都头是他的心腹,或可安排二三十人冒充其部下,混入外围岗哨。但核心区域,就无能为力了。”
“二三十人,足够了!”武松决断道,“鲁大师、刘唐兄弟,你二人率这二十名弟兄,随燕青去找徐将军的人,混入外围禁军。听我号令,一旦地宫方向或祭坛有变,立刻制造混乱,接应我们出来!”
“洒家晓得!”鲁智深摩挲着禅杖,刘唐也重重点头。
“杨雄、石秀兄弟,你二人带剩余八十名荡魔营弟兄,分散潜伏在祭天坛四周,以弓弩为号,若见坛上绿光大盛或有孩童哭喊,便是我等动手之时!届时,你等不必强攻,只需在外围放火呐喊,制造更大混乱,吸引官兵注意!”
“明白!”杨雄、石秀领命。
“戴宗兄弟,你负责在外围策应,传递消息,并准备快马,事成之后,接应我等撤离!”
“小弟领命!”
武松最后看向祭天坛方向,目光冰冷:“至于那地宫和祭坛核心……便由我亲自去走一遭!”
当夜,众人依计行事。鲁智深、刘唐在燕青引导下,顺利与徐宁心腹都头接上头,更换禁军服饰,混入了明日祭天大典的外围守卫队伍。杨雄、石秀也带着人悄然隐入祭天坛周围的民居树林之中。
武松则凭借高超的轻功和《阴阳淬元诀》对气机的敏锐感知,如同暗夜幽灵,避开层层哨卡,悄无声息地潜入了祭天坛区域。
他伏在一座殿宇的飞檐之上,凝神望去。只见祭坛高达九丈,以汉白玉砌成,在月光下泛着清冷的光泽。坛顶中央,已然布置好了一个诡异的法阵,以黑曜石为基,镶嵌着血色符文,隐隐散发出不祥的气息。坛下四周,则有数十名目光呆滞、气息阴冷的番僧和黑袍人肃立守卫。
而在地宫入口处——位于祭坛后方一座偏殿内,守卫更是森严,不仅有番僧,还有数名气息强悍、眼神锐利的黑袍客,显然是圣教核心高手。
武松屏住呼吸,将自身气息收敛到极致,如同融入了夜色。他如同最有耐心的猎手,等待着最佳时机的到来。
明日,便是祭天大典。届时,龙蛇混杂,便是他动手之时!
这一次,他要在这天子脚下,龙潭虎穴之中,捅破这天大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