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川一脚踹翻第三个黑衣人时，走廊尽头已经站满了人。
他们穿着统一的黑色作战服，手里不是电击棍就是伸缩警棍，领头那人脖子上纹着蝎子图案，正死死盯着他手里的U盘。
“江老板，东西交出来，咱们龙虎帮不为难你。”
江小川把U盘往裤兜里一塞，顺手拍了拍对方的脸：“你们帮主都没这么客气，你算哪根葱？”
话音刚落，四面八方的人就扑了过来。
他没动，只是脚尖轻轻一点地面，整个人像踩在冰面上似的滑退半步。第一波人扑空，第二波撞上去，第三波被绊倒，场面顿时乱成一团。
【检测到您正在使用非标准太极步法，请注意姿势规范，避免引发围观群众模仿导致广场舞秩序混乱。】
“我现在是逃命，不是带队晨练！”江小川低骂一句，顺势弯腰，从两人夹缝中钻过，手掌贴地一撑，翻身跃起，正好躲开横扫而来的警棍。
裁判007在他头顶闪现，叼着那根永远烧不完的虚拟烟：“哎呀这十字步走得多标准啊，比王婆教的新学员强多了。”
“少废话，赶紧帮我看看周秘书跑哪儿去了！”
“往地下车库去了，还打电话叫了支援。”裁判007晃了晃手指，“不过你现在的处境也不太妙——热成像还在扫你，体温比正常人低两度，再这样下去保安以为你是冷血动物。”
江小川一边闪避一边活动肩膀：“我这是调息降体温，懂不懂什么叫内家功夫？”
“懂，但楼下那群人不懂。”裁判007指了指电梯口，“他们带了金属探测器，估计是冲着你兜里的U盘来的。”
果然，电梯门打开，又下来六个穿防爆服的壮汉，手里拎着仪器，正对着走廊扫描。
江小川皱眉：“这阵仗，搞得像抓恐怖分子。”
“在他们眼里，你比恐怖分子危险。”裁判007咧嘴一笑，“毕竟你昨天才用太极推手把光头彪打出十二种排毒反应，人家现在见你都怕喝奶茶。”
江小川嘴角抽了抽：“那是他自己偷喝我的中药，关我什么事？”
说话间，他又被逼到了墙角。
前后夹击，左右都是闭路监控死角，唯一的出路是斜前方的茶水间。
他眼睛一亮。
茶水间门口挂着块小牌子：今日清洁，暂停使用。
地上还湿着。
“好机会。”
他猛地冲向茶水间，身后追兵紧跟着扑上来。
就在他踏进门槛的瞬间，脚下一滑，整个人失去平衡。
“糟了！”裁判007惊呼。
可下一秒，江小川的手肘已撑住墙壁，腰部一拧，借着湿滑的地砖来了个三百六十度旋转，直接甩出一条腿，将冲在最前面的两人扫倒在地。
剩下几个愣了一秒，才意识到这不是摔倒，是故意的。
“他在用地砖打滑搞假动作！”
“晚了。”江小川站稳身子，拍拍裤子，“我小时候在菜市场帮丈母娘拖地，这种地板我闭眼都能溜。”
他顺手抄起茶水间门口的拖把，往地上一杵，像撑杆跳似的腾空而起，越过人群头顶，落在对面走廊。
裁判007鼓掌：“精彩！建议申报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名称就叫‘菜市场太极滑铲术’。”
“再调侃我，下次我不买香蕉了。”
“别别别！”裁判007立刻收敛表情，“我提醒你，热成像锁定你后背了，三秒后会触发警报。”
江小川低头一看，自己影子在墙上泛着微红。
他迅速脱下t恤，往头顶一抛。
衣服飞起的瞬间遮住了红外线扫描，他趁机贴墙疾走，绕到消防栓后面。
“这招也行？”裁判007惊讶。
“当然。”江小川喘口气，“你以为我每天穿旧衣服是为了省钱？这是战术伪装。”
“那你裤衩是不是也有特殊功能？”
“你想多了。”
正说着，远处传来脚步声。
周秘书带着两名保镖出现在转角，手里拿着对讲机，脸色发白。
“他在b区三楼东侧，封锁所有出口！”
江小川眯眼看了看四周，发现头顶有通风管道。
“能爬吗？”
“能，但你得先拆盖子。”
“小事。”
他捡起拖把柄，往上一捅，铁网应声脱落。
刚要往上爬，耳边突然响起一声尖锐的提示音。
【警告：检测到上方存在腐蚀性气体残留，建议改用楼梯逃生以保障呼吸道健康。】
江小川顿住：“毒蝎来过？”
“不止。”裁判007脸色凝重，“管道里涂了x-9锈蚀剂，你一进去就会中毒，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这不是普通涂抹，是按八卦方位布置的，明显是陷阱。”
江小川冷笑：“他还真当我是小白鼠？”
他收回手，转身走向安全通道。
可刚迈出一步，楼梯间灯灭了。
紧接着，整层楼的应急灯全部亮起，红光闪烁，广播响起：“b区三楼发生气体泄漏，请立即疏散。”
“想用演习逼我现身？”江小川靠在墙边，“我还不至于蠢到在这种时候乱跑。”
裁判007却突然紧张起来：“不对劲，这次不是演习——你看地面。”
江小川低头。
瓷砖缝隙里，有一丝极淡的银色粉末正缓缓流动，像是被某种力量牵引着，朝他脚边汇聚。
“x-9在活化。”裁判007声音压低，“有人远程启动了催化程序。”
“谁？”
“还能有谁？周秘书手上那支笔，笔帽是银的。”
江小川猛然抬头。
走廊尽头，周秘书站在灯光下，右手握着一支钢笔，左手正悄悄按下表盘上的按钮。
银粉开始冒烟。
江小川迅速后退，可身后茶水间的门突然自动关闭，锁死了。
前后都被封住，银雾越来越浓。
【检测到您即将吸入高浓度金属离子，建议立即跳《最炫小苹果》加速血液循环以促进解毒。】
“现在跳舞？你疯了吧！”
“反正你动作灵活，不如试试？”
江小川咬牙，忽然笑了。
他真的动了起来。
左脚前进一步，右脚跟上，双手张开，肩膀一耸一耸——正是广场舞经典十字步。
每踏一步，脚下瓷砖就被踩裂一道细缝，内力透过鞋底释放，震散银粉结构。
他越跳越快，身影在红光中来回穿梭，像极了公园里那些清晨锻炼的大妈。
“他在干嘛？！”一名打手傻眼。
“不知道，但看起来……挺带感？”另一人竟不由自主跟着抖肩。
周秘书脸色大变：“阻止他！别让他破坏阵型！”
几人冲上前，可刚靠近，就被江小川一个转身带倒，顺势用太极云手引偏力道，全摔进了银雾区。
“哎哟喂，这配合默契程度，不去参加社区汇演真是可惜了。”裁判007拍手称快。
江小川不停舞动，终于逼近周秘书。
对方慌忙后退，却不小心踩到一块松动的地砖，脚下一歪，钢笔脱手飞出。
江小川眼疾手快，凌空一抓，接住笔身。
“谢谢馈赠。”他笑着把笔往耳朵上一夹，“下次请客别送毒器，绿豆糕就挺好。”
周秘书瘫坐在地，声音发抖：“你到底是谁……”
“我不是说了吗？”江小川活动手腕，看向楼梯口，“我只是个送点心的。”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群穿制服的安保人员冲了上来，为首的正是苏氏集团技术部主管。
“江先生！我们拿到了录音，密码验证通过，服务器已锁定周秘书所有操作记录！”
江小川点点头，从兜里掏出U盘递过去：“麻烦交给警方，顺便告诉苏总——她父亲练《最炫民族风》的习惯，救了她一次。”
裁判007在他头顶叹了口气：“三次具象化用完了，我得歇会儿。”
“回去再给你买香蕉。”
“可我想要草莓味的。”
“做梦。”
江小川正要转身，忽然感觉耳畔一凉。
夹在耳朵上的钢笔，笔帽不知何时裂开一道细缝，一丝银光正缓缓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