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川把最后一袋薯片扫进垃圾桶,赵铁柱还站在门口发愣。
“你再堵着门,美团骑手进不来。”江小川说。
赵铁柱挪开身子,一辆外卖车直接冲到柜台前,骑手摘下头盔,是老李修车铺的儿子。
“三单,都超时了。”他递过袋子,“但我没敢骑太快,后视镜里看见有辆黑车一直跟着。”
裁判007飘在角落,投影一闪:“检测到该车辆GpS信号已被篡改,真实目的地不是便利店,而是城东废车场。”
江小川接过订单看了眼:“客户地址写的是我家后院?谁这么闲?”
“周秘书。”裁判007说,“她昨天转账八十万到龙虎帮账户,备注‘封口费’。”
赵铁柱一巴掌拍在柜台上:“她不是内应吗?怎么还在发工资?”
“她现在是双面间谍。”江小川打开收银机,从最底层抽出一张磁卡,“昨天龙天行跪了,她以为计划失败,想跑路。”
“那你还不抓人?”
“等她把真东西交出来。”江小川把磁卡插进手机背面的接口,“我爸留下的芯片能读取加密数据,就看她藏得多深。”
手机屏幕闪了一下,弹出一段视频。
画面里,周秘书坐在办公室,对面站着龙天行。她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标题是《新能源项目地下结构图》。
“你要的资料我拿到了。”她说,“但我要安全离开。”
龙天行冷笑:“你以为你能走?三年前苏董事长瘫痪的事,你也参与了。”
周秘书脸色变了:“那不是我决定的!是你们用我儿子威胁我!”
视频到这里中断。
赵铁柱吸了口气:“哥,这女人害过苏总父亲?”
“她只是棋子。”江小川把视频转存,“真正动手的是毒蝎。他在实验室调配神经毒素,通过中央空调系统释放,专门针对有遗传病的人。”
“所以苏雨柔的偏头痛……”
“不是天生的。”江小川手指敲着柜台,“是被人慢慢养出来的病症,方便控制。”
裁判007忽然咳嗽两声:“叮!”
“又怎么了?”
“检测到您刚才说话时眼神变冷,容易暴露真实情绪,建议立即讲个冷笑话缓解气氛。”
“我现在讲笑话,你会不会笑到死机?”
“我已启动防暴走程序。”
赵铁柱挠头:“那我们现在干啥?等周秘书继续送情报?”
“不用等。”江小川拔出磁卡,“她今天下午三点会去银行保险箱取东西,那是她最后的底牌。”
“你怎么知道?”
“她昨天点了七杯奶茶,焦虑型消费,说明有大事要办。”江小川看了眼墙上的钟,“还有四十七分钟。”
赵铁柱撸起袖子:“要不要我带人围住银行?”
“你带人去只会打草惊蛇。”江小川从货架底下拖出一个快递箱,“我们得让她觉得,一切正常。”
箱子里是一套西装、领带和皮鞋。
“你要穿正装?”赵铁柱瞪眼,“你上次穿西装还是结婚那天。”
“今天我要当一回银行客户经理。”江小川抖开衬衫,“顺便借他们监控室用用。”
裁判007飘过来:“检测到您身高体重与标准客户经理不符,建议佩戴假发并含一口水走路。”
“你再废话,今晚香蕉一根不给。”
“我申请临时闭麦。”
换好衣服,江小川戴上眼镜,拎着公文包出门。赵铁柱骑车跟在后面五百米远,随时接应。
银行大厅很安静。
江小川走到服务台,亮出伪造的工作证:“我是市分行派来的审计员,今天例行检查监控系统。”
前台小姐看了看证件,点头让他进去。
监控室在二楼,门没锁。
他推门进去,两个保安正在打瞌睡。江小川轻手轻脚走到主控台,插入磁卡。
屏幕上跳出登录界面:【请输入密钥】。
他按了六位数:**0**。
——武斗场旧址编号加周秘书工号尾数。
登录成功。
画面分成十六格,全是银行金库走廊的实时影像。其中一个角落,周秘书正刷卡进入b区通道。
她手里拿着一个U盘大小的金属盒。
“找到了。”江小川低声说。
他快速调出她之前的进出记录,发现她每个月十五号都会来一次,每次都走同一路径,但从不使用自己的保险箱。
奇怪。
他切换到财务系统,查她的账户流水。
一笔三年前的转账引起注意:金额三十万,收款方是“清源康复中心”,备注写着“护理费”。
江小川皱眉:“那个地方早就倒闭了。”
裁判007突然发声:“检测到该机构曾接收一名特殊病人——姓名:江父,诊断:植物神经紊乱。”
江小川的手停在键盘上。
他父亲三年前失踪,对外说法是出国疗养。原来一直被关在这里。
而周秘书,每个月都在付钱。
“她不是叛徒。”江小川声音低了,“她是被逼的,还一直在照顾我爸。”
裁判007沉默几秒:“警告:您当前心跳加速,可能影响伪装身份,建议深呼吸三次。”
江小川没理它,继续翻资料。
终于,在加密文件夹里找到一段录音。
点击播放。
是苏董事长的声音:“……我知道龙天行背后有人,但他没想到,我也留了后手。小川要是回来,把这个交给……”
录音到这里戛然而止。
江小川盯着屏幕,手指微微发抖。
原来三年前那场比赛,不只是为了救裁判007。
也是为了引出幕后黑手。
他故意输掉,背上骂名,消失三年,就是为了今天。
这时,监控画面里,周秘书走出了通道。她没有离开,反而走向一间废弃办公室。
江小川放大画面。
她掏出钥匙,打开抽屉,取出一本粉色日记本,翻开一页,上面写着:
“小川哥是英雄。我不该骗他。明天我就把证据交给苏雨柔。”
下一秒,窗外黑影一闪。
一个人从外墙爬了进来,戴着银色袖扣,舔了舔手指。
是毒蝎。
他出手极快,一掌劈在周秘书后颈。她倒下时,日记本掉在地上。
毒蝎捡起来看了一眼,冷笑一声,塞进怀里。
然后他拿出注射器,对准周秘书手臂扎了下去。
江小川猛地站起身。
“她不能死。”
裁判007提醒:“你现在冲出去,身份立刻暴露。”
“我不救人,还当什么影手。”
他抓起对讲机:“铁柱,b区后门,准备接人。”
“可你怎么脱身?”
“我有办法。”江小川解开领带,“让他们以为我是保洁。”
说完,他拎起垃圾桶,打开门就往外走。
走廊尽头,毒蝎正从窗口离开。
江小川加快脚步,经过摄像头时,故意把垃圾洒了一地。
“哎哟!”他大喊,“搞什么鬼!”
两个保安闻声赶来。
“谁啊?”
“保洁大叔摔了!”
江小川指着地上:“有个怪人从窗户跳出去了,还打了清洁工!”
保安冲向窗口查看。
江小川趁机拐进安全通道,直奔b区后门。
赵铁柱已经骑着电动车等在巷口。
“人呢?”
“还没出来。”
话音刚落,窗框一动,一道黑影跃下。
江小川冲上去,一脚踢开对方手腕。注射器飞出去,砸在墙上。
毒蝎转身,看清是他,愣了一下:“你不是那个怕老婆的废物?”
“我是你妈没睡醒做的梦。”江小川一拳轰出。
毒蝎抬手格挡,袖扣接触空气瞬间开始锈蚀。
两人交手三招,江小川抓住他肩膀,膝盖顶上腹部。
毒蝎闷哼一声,后退两步,摸出匕首。
刀刃刚亮出来,就被江小川夹住手腕,反手一拧。
“咔”的一声,骨头断裂。
匕首落地。
毒蝎还想扑上来,江小川一脚踹在他胸口,将他钉在墙上。
“周秘书在哪?”
“死了也比告诉你强。”
江小川伸手,捏住他喉咙:“你说不说?”
毒蝎咧嘴一笑,舌头一卷,咬破了藏在牙缝里的毒囊。
嘴角流出黑血。
他倒下的时候,手里还攥着那本粉色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