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突然寂静。残敌开始溃退,晨曦映照着尸山血海。林娜站在废墟中,任鲜血顺着长钉滴落。
索米公主走来递上水囊:“我们赢了。”
“赢?”林娜望着满地尸骸,“这只是开始。”
号角声突然从东方传来。传令兵连滚带爬跑来:“王都急报!昨夜多处同时遇袭,小强大人...失踪了!”
林娜手中水囊砰然落地。眼中血色如潮水般退去,露出深不见底的黑暗。
“回营。”她转身时声音冰冷彻骨,“该清理门户了。”
晨曦尚未驱散战场上的血腥气,林娜指间的鲜血仍在滴落,与泥土混合成暗红的泥泞。就在水囊坠地的瞬间,她感到体内某种沉睡的东西骤然苏醒。
一股冰流自脊椎窜起,另一股灼热却从掌心爆发。两股力量在她体内猛烈冲撞,几乎要将她撕裂。她单膝跪地,指甲深深抠进泥土,喉咙里压抑着痛苦的嘶鸣。
“林娜!”索米公主惊慌地想要上前,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
林娜抬起头,双眼已彻底化为墨黑。左臂浮现幽暗的波纹,右臂则闪耀着刺目的金芒。两道虚影自她身后冲天而起——一边是缭绕着黑雾的巨镰,一边是燃烧着金焰的长剑。
“双生武魂...”索米捂住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剧痛逐渐消退,林娜缓缓站起。她抬起双手,凝视着时隐时现的武魂虚影。多年来修为停滞的谜团终于解开——原来是这两个相斥的武魂在互相压制。
“传令兵。”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袭击详情。”
少年颤抖着匍匐在地:“昨夜王都三处同时遇袭,军械库、魔法塔、还有...小强大人的府邸。现场留下这个——”他捧起一枚破碎的徽章,上面刻着暗鸦图腾。
林娜接过徽章,指尖发白。暗鸦——先王暗卫的标记,本该随先王逝去而解散的组织。
“全军听令!”她转身时长披风划出凌厉的弧线,“轻骑队随我先行,重装队由索米公主率领,全速回援。”
“你的身体...”索米担忧地望向她还在微微颤抖的双手。
林娜抬手,巨镰虚影掠过,远处半截断墙悄无声息地化为齑粉。“正好需要试刀。”
三百轻骑踏着晨曦疾驰而去。林娜一马当先,双眸中暗流涌动。双生武魂在血脉中咆哮,多年来压抑的力量如洪流般奔涌。她能感觉到每个细胞都在重生,每寸肌肤都在觉醒。
距离王都还有十里,林娜突然抬手勒马。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魔法波动。
“警戒!”
箭矢破空而来,却在她面前三尺骤然停滞,仿佛撞上无形壁垒。黑镰虚影在她周身若隐若现。
两侧山坡上涌现数十黑衣刺客,刀锋在初升的阳光下泛着蓝光——淬毒的征兆。
“暗鸦卫。”林娜冷笑,“叛徒倒是迫不及待。”
刺客头领挥手,魔法阵在地面亮起。重力骤然倍增,战马哀鸣着跪倒在地。
林娜跃离马背,双武魂同时显现。黑镰撕裂重力场,金剑迸发耀眼灼芒。她如旋风般卷入敌阵,所过之处血花飞溅。
一道暗箭直奔她后心而来。林娜头也不回,金剑虚影骤然暴涨,将箭矢蒸发殆尽。黑镰回旋,三名刺客同时倒地。
战斗在片刻间结束。林娜踏过满地尸骸,在一个尚未断气的刺客身前蹲下。
“谁指使的?”
刺客狞笑着咬碎毒囊,却在毒发前被林娜按住额头。黑芒闪过,刺客双眼顿时失去焦距。
“西境总督...”刺客机械地回答,“他与暗鸦卫统领达成交易...”
林娜猛地收手,刺客软倒在地。她站起身,面若寒霜。
“改道西境。”她声音冰冷,“该去拜访老朋友了。”
索米公主追上时,只见林娜独自立于尸丛中,双瞳一半漆黑如夜,一半金芒灼目。
“你疯了?西境总督手握重兵,况且小强可能还在王都...”
林娜抬手,金剑虚影在空中划过,浮现出王都的幻象:“看清楚了。”
幻象中,西境总督的徽记正悬在王都城门之上。
“他已经在王都了。”林娜扯过缰绳,“叛徒坐上了王座,还以为没人能把他拉下来。”
她翻身上马,双武魂交织成炫目的光翼。
“今日就让他明白,”林娜眼中闪过血色,“什么叫真正的清君侧。”
马蹄声响彻旷野,金色与黑色的光芒在骑士身后拖曳成一道长虹。远方王都的轮廓渐渐清晰,城墙上黑旗招展。
林娜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沉睡的利剑终于出鞘,而这场复仇,才刚刚开始。
林娜率轻骑队如利剑直插西境。马蹄踏碎沿途的宁静,双武魂在她周身流转不息。黑镰吞噬光线,金剑灼烧空气,所经之处草木枯焦又复生,循环着毁灭与新生的奇异景象。
三日后,西境要塞巨墙映入眼帘。城墙高耸入云,魔法屏障如琉璃般闪烁。
“直接攻城?”副官声音发颤。这座要塞从未被正面攻破过。
林娜眸中双色光芒流转。她抬手,黑镰虚影撕裂前方大地,露出一条深不见底的地道:“走先祖之路。”
这是只有王室血脉才知的密道。队伍悄无声息潜入地下,却在甬道尽头被一道水晶门阻挡。门上刻着古老铭文:“唯纯净之心可通。”
暗鸦卫的标记新鲜地刻在门边——叛徒们显然也被阻挡于此。
林娜将手按上水晶门。黑镰与金剑同时嗡鸣,门扉骤然透明,显现出内里错综复杂的魂力脉络。她双武魂同时发力,黑暗与光明交织成螺旋,精准切入阵法核心。
“不可能…”副官目瞪口呆,“这是上古结界…”
话音未落,水晶门轰然洞开。门后竟是一片浩瀚星空,漂浮着无数发光的水晶棺椁——这里是王室陵寝,每个棺椁都沉睡着一位先祖战魂。
中央最大的水晶棺中,躺着与林娜面容相似的女子,心口插着一柄暗金匕首。
“长公主殿下…”有人认出棺中人,“不是说她在二十年前病逝了吗?”
林娜伸手轻触棺椁。匕首突然震颤,一道虚影从中升起:“娜娜…”
“母亲。”林娜声音平静,眼中双色光芒却剧烈波动。